青城後山,鬆風觀。


    長青子和餘滄海坐在觀內大堂中,一臉凝重地聽著一個胖道士說這話,這個胖道士正是在天機殿內被楊易下毒的那人。


    此刻的他裸露著上半身,一道道像是樹枝分叉一樣的黑色血線不斷地在其身體擴散,雖然擴散速度極慢,但在場幾人都是身負高深武功的武林中人,自然可以捕捉到那在胖道士白嫩的身體表麵不斷延伸的痕跡。


    長青子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隱隱間更有西南第一高手的稱號,再加上青城派向來是正道大派,整個西南地區對青城派有威脅的也隻有五毒教一個勢力,隻不過五毒教向來不摻和中原武林的恩怨,極少踏出雲川一帶,因此青城派可以稱得上是西南武林的土霸主。


    可就是這個土霸主今天卻被人赤果果地打了臉,知客道人被人在青城山上明目張膽地下了毒,而且那人明顯還是針對掌門長青子而來,這就是對青城派的挑釁了。


    “陳德,你確定那個人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長青子右手撚著自己頜下的一縷胡須,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問道。


    “掌門,沒錯,看那人的麵相絕對不超過二十歲,在給我下毒的時候那人還說他有兩個師弟曾經來到咱們這邊,不過他的那兩個師弟一個失蹤一個被重傷,他還說……還說……”說到這裏陳德就變得吞吞吐吐。


    “還說什麽?快點說!”坐在一旁的餘滄海大聲問道,他身材矮小,身材和八九歲的孩童無異,坐在椅子上連小腿都伸不出椅子邊緣,偏偏一副憤怒猙獰的模樣,著實令人感到可笑。


    要是以前的陳德可能還會在心裏嘲笑餘滄海一陣,但是此刻的他哪還有心思去嘲笑別人,被餘滄海一嚇唬連忙說道:“那人還說自己師弟是被鬆風劍法所傷?他還問除了掌門您之外還有誰會鬆風劍法。”


    坐在上首的長青子和餘滄海對視了一眼,揮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陳德一愣,一想到自己身中的劇毒,不由地小聲問道:“掌門,弟子身上的毒?”


    長青子臉色一黑,道袍一甩,一股勁氣憑空而生,跪在下麵的陳德頓時被擊飛一丈之遠。


    噗!


    陳德張口吐出一口黑血,地麵竟然被腐蝕出一個個的坑洞,另有一股股的黑煙嫋嫋而起讓人聞之欲嘔。


    等觀外守衛的弟子將陳德拖下去之後,長青子仍然怔怔地看著地麵上被陳德一口黑血腐蝕而成的一個個小坑洞,良久方才道:“好厲害的毒!這次真的是惹上麻煩了!”


    餘滄海同樣嚇了一跳,不過他自拜入青城派之後就一直都是天之驕子,後來青城派武功大成,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沒有遇見幾個同輩的對手,即便是遇見武功比自己高的人,對方一聽到青城派的名頭之後也會稱唿自己一聲‘餘大俠’,這就慢慢地養成了其自高自大、唯吾獨尊的性格,所以即便看到楊易的毒厲害也不過在心裏嘲諷一聲‘下流手段’罷了。


    此刻見到自己的師父長青子在那裏長籲短歎,不由地對自己師父看清了幾分:“師父,什麽麻煩?來頭大到連您都感到忌憚。”


    長青子對自己這個弟子極為了解,天資不錯的同時也心高氣傲,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厲害,他一聽餘滄海的語氣就知道自己的徒弟並沒有將來人放在眼裏,不過現在的青城派已經不是上百年前人才濟濟的青城派了,放眼整個青城山能撐得起門派的也隻有自己和自己的這個弟子了,有些事情雖然殘酷,但也是時候告訴餘滄海了。


    思索了一下,長青子低聲說道:“前些天咱們追捕的那個魔道妖女你還記得嗎?”


    餘滄海點了點頭:“當然記得,那個妖女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心性狠毒,來到咱們青城派地界不過幾日的光景就殺害了十幾個弟子,當初我追捕她的時候還差點著了她的道,後來幸好師父你趕到將她打成重傷,這才替咱們青城派挽迴一些顏麵。”


    現在想起來那日的場景,餘滄海心裏仍然有些後怕,他自詡江湖同輩的佼佼者卻連一個弱女子都打不過,後來要不是自己的師父趕到,恐怕他也活不到今天。


    長青子歎了一口氣:“如果我能早知道那個女子的身份,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禍事了。”


    餘滄海一愣,難道那個女子的來頭很大,以至於青城派都惹不起?整個江湖中能夠讓青城派有所忌憚的也就中原的幾大門派了,這其中五嶽劍派、少林、武當都是正道門派,絕對不會教出行事和手段那般狠毒的女弟子,還有一個就是邪道門派之首日月神教了,但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繼位時間不長,他下麵各大長老和堂主中也沒有聽說有如此武功高強的人物。


    “師父,難道那個女子是日月魔教中人?”


    長青子搖了搖頭:“若是魔教之人倒還好了,不過她確實和魔教有著很深的關係,魔教光明右使範離你應該知道吧?”


    “嗯,聽說這個範離乃是日月魔教中修為僅次於教主任我行的人物,和光明左使東方不敗地位不相上下。”


    “沒錯,前幾年任我行登上日月魔教教主寶座,封東方不敗和範離分別為光明左右使,這兩人中東方不敗智計無雙,範離修為高絕,一直都是任我行的左右臂。


    那天被我打傷的那個女子名叫藍晴姑,這也是我最近才讓人查到的,藍晴姑的丈夫就是日月魔教光明右使範離,這幾年他們兩人一直都居住在黑木崖上,隻是最近不知道什麽原因兩人突然下山往西南方向而來。


    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麽被五嶽劍派的嵩山派掌門司徒末知道了,他就聯合五嶽劍派的各大掌門在洛陽一帶設下了埋伏,經過一番慘烈的交手,光明右使範離被當場擊殺!而他的妻子藍晴姑和女兒則一路逃亡到了咱們這邊。”


    光明右使範離被殺了?餘滄海有些目瞪口呆,這怎麽沒在江湖上流傳開啊?長青子瞥了自己的徒弟一眼,立馬就理解了他內心的疑問,長青子解釋道:“五嶽劍派為了殺範離夫婦集結了五位掌門,即便是這樣還被範離反殺了華山派的掌門寧道兄,現在的華山派掌門之位由寧道兄的徒弟兼女婿嶽不群擔任,寧道兄一死,整個華山派都沒有拿得出手的一流高手,為了防止一些宵小之輩前往華山尋仇,擊殺範離的事情就沒有向外公布。


    殺了範離之後,司徒末給我修書一封讓我幫忙截殺範離的妻子藍晴姑和他的女兒,果不其然不過數日的光景,藍晴姑就進了咱們青城派的地盤,隻不過沒看見她和範離剛剛五歲的女兒,被藍晴姑擊殺的那是幾個弟子都是我派出去截殺她的人,隻不過我沒有想到藍晴姑武功竟然這麽高,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大錯鑄成,唯有亡羊補牢,我這才出手想要擊殺她,可惜我雖然我武功高她一籌,但這個女子的手段卻也不少,最終的結果就是藍晴姑重傷而逃,正是她的這一逃讓我錯上加錯!惱羞成怒的我分派弟子圍堵截殺她,一連十幾日,藍晴姑好幾次都差點死在我和下麵的弟子手中,直到那兩個人的到來。”


    “哪兩個人?”餘滄海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隨即他就恍然大悟道:“是我殺的那兩個穿著奇異的男子?”


    長青子點了點頭:“這兩人一入青城山地界就直奔藍晴姑最後出現的地點而去,沒想到卻遇到了你們。”


    餘滄海心有餘悸地道:“師父,這兩人武功雖然不錯,但也算不上多麽高深,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和毒掌讓人覺得難纏,當日我幸虧用的是鬆風劍法而不是摧心掌,否則還真有可能著了他們的道。”


    “這兩人一人被你重傷,一人為你所擒,你可知我在審訊被擒的那人之後得到了什麽消息?”


    餘滄海微微一怔:“什麽消息?”自打擒了兩人中的一人之後他就把人關在了青城後山的一座鐵獄之內,他是青城派未來的掌門,審問這樣的粗活累活自然輪不到他,不過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長青子會親自審訊此人。


    長青子歎息一聲:“唉……滄海,這次咱們真的給青城派惹上了大敵!”


    餘滄海本就不是笨人,聯想到對方神秘莫測的毒術和毒掌以及奇異的服裝,再加上自己師父的不斷點醒,他終於想到了一個門派——五毒教!


    “師父,這兩人是五毒教弟子?”


    “沒錯,被你抓的人是五毒教教主巫雲絕坐下二弟子,重傷的那個是三弟子,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麽嗎?”長青子不待餘滄海迴答就自顧自地說:“咱們截殺的那個藍晴姑也是五毒教的人,而且還是五毒教的絕頂高手五毒老人唯一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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