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天界的神仙腦子是不是都不好使?”半月如是問道。


    神官麵色有些難堪。


    “那仙童認為,這三界誰是僅次道祖之下的強者。”


    神官語氣不善,故此發問。


    “誰是最強的……,那可不好說。”半月本想脫口而出芫意的名字,可一想她可是妖魔界的妖主,若說她是三界最強的,那他們天界豈不是很沒麵子,更何況,他們天界還有通天道人哪。


    “仙童,既然你也說不出誰是最強的,那小仙覺得篷皓將軍是最強的有什麽不對?”


    氛圍有些冷,忙碌著搬東西的仙官,不敢抬頭,生怕波及到自身。


    天宮後花園


    玉帝灑下一把魚食,引得蓮花池錦鯉簇擁而來。


    篷皓看著那魚群有些出神。


    玉帝突然道。


    “你的臉……,可能用術法遮蓋下。”


    篷皓麵色有些冷。


    “試過了,並沒有用。不知那淬天壺中的到底是什麽,竟然這麽厲害。”


    玉帝奇怪道。


    “你說,這淬天壺被那妖主的徒兒拔開瓶塞就爆炸了?”


    篷皓道。


    “說也奇怪,那淬天壺我迴天界時,也曾研究過,並沒有感覺到它有至寶的力量。”


    “算了,既然已經落在了那妖主芫意的手中,這淬天壺不管是不是至寶,都與天界無關了。”


    玉帝說完這話,信步走入天宮,僅留一個背影給篷皓。


    篷皓看著他的背影,沉默良久。


    妖界不言山


    清讓屁顛顛的跟在芫意身後,芫意行在前方,麵色有些冷。


    木杳見妖主和少主迴來了,忙走上前問道。


    “少主,妖主不是帶您去遊覽三界風景嗎?”


    清讓答道。


    “是啊。”


    木杳麵色很複雜,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少主怎麽變黑了?”


    清讓抬手,看著自己的手,見手背一片漆黑,忙小跑著進了內殿,喊道。


    “師尊,那術法又不管用了!”


    芫意顯得有些疲憊,坐在臥榻前,病懨懨的。


    自從她丟失了一魂一魄,身體每日都在流失力量,雖然道源依舊在,可這天狐的肉身,卻有了早衰的跡象。


    見清讓闖了進來,她提了精神。


    “讓為師看看。”


    清讓把自己的臉,湊到了芫意的麵前,芫意忙推開他的頭。


    “離遠點,為師看不得醜東西。”


    清讓顯得有些委屈,他怎麽就成了醜東西了。


    這淬天壺的陰陽二氣,當真是邪門。去往北冥海的路上,芫意試過了幾種術法為清讓驅除黑氣,可那黑氣無論如何都消失不了,她隻好用法術,勉強為清讓做了個障眼法。


    誰知道,這障眼法,竟然會失效。


    白術那條老泥鰍也不愧是三界第一的天才,這黑氣竟連她都無法驅逐。


    清讓扯著芫意的袖子,撒嬌道。


    “師尊,您給徒兒想想辦法吧。”


    芫意看了看清讓的臉,猛地閉上了眼,清讓快哭了,顧不得繼續撒嬌,向大殿外喊道。


    “木杳,給我拿塊鏡子來。”


    女子愛美,身邊幾乎都會有個銅鏡,木杳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如今她麵上已經沒了胎記,自然會時不時的顧鏡自憐。


    清讓接過木杳的銅鏡,一張黑碳臉,倒影在鏡中,眼睛還算黑白分明,可眉頭卻禿了,鼻子還算高挺,可嘴巴卻腫成香腸。


    清讓被自己的樣子嚇到,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看向臥榻上的芫意,抽了抽鼻子,眼看要哭。


    芫意忙道。


    “別哭,一哭就更醜了。”


    清讓聽到芫意這麽說,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這可怎麽辦才好啊,他今年才一千歲,若是以後頂著這張醜臉,莫說師尊嫌棄自己,恐怕自己也要嫌棄自己了。


    文矩聽說少主迴山了,一路飛奔到了大殿前,還沒進去,就聽到了少主的哭聲,他停住了腳步。


    少主在哭?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文矩比清讓要大個幾百歲,他剛來山中那會兒,正趕上少主化妖身。


    彼岸花成就妖身,莫說妖魔界沒有,整個三界也是獨一份。


    那彼岸花生活在冥界,吸收怨氣成長,用此花修煉成妖身,若無強大的毅力,強大的內心,絕對堅持不下來。


    他初跟少主時,夜晚守夜,總是會聽到壓抑的呻吟聲。


    那成就妖身的痛苦,他從未在妖主麵前顯露過,甚至從未對妖主提及過。


    所以,雖然少主是個孩童的模樣,他卻從未當少主是個孩子。


    而當文矩聽到少主的哭聲,他第一反應是,少主莫非是在假哭?


    內殿


    芫意被清讓哭的腦仁疼,想到當年,她剛把這徒兒撿來時,他也是這般。


    雖然覺得煩躁,可莫名又覺得熟悉。


    她站起身,將那紅袍的孩子抱在懷中。


    清讓在她懷中抽噎著,抬著眸,眸中還有未幹的淚光。


    芫意輕柔的拭去他的淚水。


    “有為師在,一定會讓你變迴原本的樣子。”


    清讓將頭埋在芫意的胸口。


    心中曾經埋下了一個種子,而今枝枝蔓蔓從心底蔓延,他在等,等這枝蔓成蒼天大樹,等這枝蔓鬱鬱蔥蔥,等她發覺,也在等自己強大。


    木杳覺得如今的少主有些不對勁。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如今的少主。


    若說以前的少主,是一個溫雅如玉的畫中人。


    那麽現在的少主,便是一個走入塵世的妖孽。


    她突然想起,初遇的少主。


    一千年,對妖而言並不算長。


    可她竟然已經忘記了那時少主的模樣。


    隻記得,他眉眼如畫,身後是花海,他在花海轉眸,那一眸便叫她牽掛了一千年。


    懷中的清讓,響起了鼾聲。


    芫意將他放在臥榻之上,為他蓋好了被子。


    溫柔的為他擦去,眼角的淚痕。


    向木杳道。


    “本主去趟天外天,清讓醒後,你去喊山迦過來,修煉不可中斷。”


    芫意走出內殿,見清讓親隨小妖,站在殿門前,不知在張望什麽。


    文矩看到芫意,直接跪倒。


    “見過妖主。”


    芫意用風托起他。


    “清讓過分活潑了,你跟在他身旁伺候,沒少替他擔驚受怕,本主這裏有一枚仙丹,你如今年歲還小,還不能消化裏麵的力量,若有二千年的修行,再吞下,最好。”


    芫意自袖中掏出一枚仙丹,將仙丹放在文矩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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