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冷貉的本體,芫意的臉黑了。她在失了地陰之體後,重生為天狐,才得出現在三界,而眾所周知,水貉乃是犬科一類的祖先。


    冷貉一心想著猙礱的安危,並沒有注意到芫意的麵色。卜已卻突然站起身,離了數裏跪在雲端,北營見他沒有逃跑的意思,突然離那麽遠跪著,有些摸不著頭腦。


    北營突然覺得身體被凍住動彈不得,自他修成大妖後,肉身雖說不至於堅不可摧,卻也扛風抗寒,像這般能察覺到寒冷,甚至覺得被凍住還是第一次。


    芫意腳下蔓延冰霜向大地龜裂,若在地麵看向半空,空中芫意所在的位置便是一片冰霜覆蓋的冰麵。


    冷貉察覺到一陣寒冷襲來,那冰霜已經到了他的腳下,他幻化成原體,蹲在雲端的腳已經感覺到了僵硬。


    芫意雙手抬起,而後緩緩放下,背後有冰霜滿天飛舞,銀白狐裘鼓動作響,仿若大地隻有那銀白的身影,與她身後的冰霜漫天。


    冷貉在空中跳起,爪一抓腳麵,想要把冰霜抹去,當他爪子剛碰觸到冰霜,指尖一痛,及時收迴了手。


    他意識到什麽看向芫意。“這是地母之淚?”


    芫意冷笑。“有點見識。”


    地母之淚,是大地還未有生靈誕生之時,靈氣覆蓋大地生成的一層冰晶,這冰晶聽聞被道祖收起,不想竟然在地陰的手中,難道地陰與道祖已經見過了麵。


    當年他在紫霄宮時,聽聞道祖曾在封印地陰後,入定了上萬年,三位天尊也曾在談話之中提及,道祖對當年迫不得已封印之事很是內疚,故此入定上萬年,化一魂入大地尋找地陰。


    而今地陰重迴三界,第一時間不是應該去找道祖算賬嗎?可她竟然有道祖的地母之淚,莫非他們已經和好?


    猙礱雖然被芫意踢了一腳,臉朝下的栽倒在地上,身上並沒有受重傷。他見空中,師尊變化成原體,芫意身後的冰霜已經覆蓋了師尊的腳,心中著急,可口不能言,揮動翅膀立在空中,擋在了冷貉的身前。


    芫意看著他。“你倒是有情有義。”


    猙礱指著自己的嘴,手中筆劃著什麽,芫意淡淡道。“這事與你無關,若不走本主連你一塊打。”


    猙礱瞪大眼,像是要幻化武器去打芫意,冷貉將毛絨絨的爪子,搭在了他的肩膀。


    “徒兒,你遠遠看著就好,老祖不會要為師的性命。”


    芫意雖然因冷貉變幻了本體而生氣,卻是沒有要他命的意思,若是真要他的命,根本不必動用地母之淚。地母之淚是大補之水,對妖魔更是洗滌魂體的良藥,當然若真是好東西,芫意也不會用這東西對付他。


    地母之淚雖說可以洗滌魂體,可洗滌的過程極其痛苦。


    就如同將一個魔,重新大卸八塊,從裏到外的放在冰水之中洗一遍,雖說結果是好的,可過程所經曆的痛苦,無疑於將魔千刀萬剮一般。


    冷貉腳下,冰霜已經蔓延到他的脖頸,芫意手指冰霜,輕吐一字‘去’身後飛舞的冰霜,瞬間飛至冷貉周身,隻見那龐然大物完全被一層冰霜覆蓋。


    被大地之淚覆蓋的冷貉,開始撕咬自己的皮肉,痛!太痛了!


    他自認意誌力強大,麵對這蝕骨的疼痛卻難壓痛苦的嘶吼。


    猙礱不明所以,見芫意一揮手,冰霜將師尊覆蓋,而後冰霜之內傳出師尊痛苦的嘶吼,他心中著急,竟然祭出魔丹想要衝開被師尊封印言語的術法。


    冷貉之所以封住猙礱的嘴,是因為他這徒兒是個沒心眼的,偏生口無遮攔慣了,若是一時說出什麽話得罪了地陰,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


    所以用的術法極其繁瑣,猙礱若是靜下心,自然會發現,這術法是有時間限製的,可他此刻見師尊被芫意用冰霜覆蓋,以為是芫意要殺師尊,心中焦急,竟然用了魔丹去撞開術法。


    芫意見猙礱做出這般舉動,皺起了眉。


    不管是用天眼看,還是用她自身的肉眼去看,猙礱的腦子都是沒毛病的,怎麽就莽撞成這樣。


    芫意得出一個結論,不管怎樣,清讓複活後,一定不能再跟在她身旁做個孩子了,你看猙礱就是個例子,好在清讓是個聰穎的孩子,不至於做出這麽傻的事。


    冷貉身處地母之淚當中,初始隻是蝕骨之痛,而後那冰霜鑽入全身毛孔又如針紮一般,若除去冰霜,定然可以看到,冷貉周身皮毛已經被沁出的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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