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或許,顧小姐有更好的意見?」


    顧一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玩弄心計什麽的真是太累了,這種像打太極一樣說話,她也不擅長。


    「我倒是希望,你能像是傳聞中對你前妻那樣對蘇以菲。」顧一諾直接說道。


    裴熠端起茶杯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接著,控製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沒想到,你也是一隻小狼崽。」


    「那得看對什麽事,對什麽人。」


    裴熠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我今天,隻說兩點,你自己定斷。第一:事情發生在幾個月前,蘇以菲懷著五個月的身孕這件事情才曝光出來,我親眼見她和陸夫人一同出入商場。第二:蘇以菲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已承的!」


    「聽得出來,你還是相信陸已承。」


    「當然,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他是我選中的男人,我難道去相信別人嗎?」顧一諾淡聲迴應。


    裴熠握著茶杯的手,不停的在茶杯的鏤空花紋上遊移著,茶水輕輕的顫動著,裴熠的目光落在清亮的茶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服務員端著精美的菜餚走上來,打斷了裴熠的沉思。


    「很感謝,你能和我說這些。」裴熠突然抬起頭,朝顧一諾道謝。


    顧一諾倒是愣住了,不知道這謝意,從何而來。


    「裴熠,其實一開始,你和陸已承都不是敵對關係。」


    「怎麽,想替陸已承拉攏我?」


    「不是,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這一點,不可否認。但是,一但發生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你知道,陸已承讓我失損有多嚴重?從沒有人像陸已承這樣,給我這麽沉重的打擊!」


    「不過,我還是希望,蘇以菲的事情,請你理智對待,不要隨便被人利用,忽略誰才為這件事情負責。」


    「還有和陸已承複合的可能嗎?」裴熠突然問道。


    顧一諾笑了笑,「我這一生隻認定他!在我的心裏,一本結婚證並不能代表什麽,我和他,從未分開過。」


    「取杯酒來。」裴熠朝一旁的服務員交待道。


    兩分鍾後,一杯白蘭地端了上來,裴熠端起來,朝顧一諾舉杯,「女人,還是不要喝酒的好,以茶代酒,喝一杯。」


    「我不會喝酒。」顧一諾端起杯,朝裴熠的酒杯碰了一下。


    她感覺,裴熠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麽不堪,相反,他能從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孤兒,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有他非同一般的能力!


    裴熠這一生,從來沒有哪個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也沒有哪個人,願意堅定的陪在他的身邊。


    除了背叛,還是背叛。


    「真的很羨慕陸已承,能遇到你這樣的女人。」裴熠說完,站起來,朝外走去。


    顧一諾轉過身,看著裴熠的背影,也緩緩站起來,離開此地。


    裴熠開著車子,直衝蘇家而去。


    蘇以溟聽到下人說,裴熠來的時候,迅速下樓,裴熠的身影,已經直接朝二樓走去。


    「裴熠!」蘇以溟直接拉住裴熠的胳膊。


    裴熠甩開蘇以溟的手,直接朝蘇以溟揮了一拳!


    蘇以溟沒有預料到,裴熠會對他對手,狼狽的從台階上跌落下去。


    蘇以菲聽到下麵的打鬥聲,迅速從床上彈起來,直接將門反鎖!


    裴熠聽到落鎖的聲音,站在門前,目光陰寒。


    蘇以菲不斷朝牆角逼去,嚇得渾身顫抖,裴熠殺了她都有可能!她不知道這個門能堅持多久,她甚至能感覺到,獨屬於裴熠那種陰冷的氣息!


    「以菲,你在怕什麽?」裴熠的聲音突然在外麵響起。聽起來,並沒有什麽怒氣,但是就是讓人毛骨聳然。


    蘇以菲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敢吭聲。


    「你也受害者,不是嗎?你不是被強迫的嗎?」


    蘇以菲還是不敢迴應,她朝四周望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防身的用品。


    蘇以溟從樓下跑上來,看著裴熠的背影,「裴熠,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都非我們所願,發生的太突然了,所以,以菲她也是無辜的!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可以盡量的彌補。」


    「彌補?蘇以溟,我是乞丐嗎?還是你覺得,我很好說話?」裴熠冷聲反問。


    蘇以溟的身後,是一些保鏢,已經將整個屋子圍住。


    裴熠隻有一個人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人,不知道為什麽,那道身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就算是殺了以菲,你自己又能撈到什麽好處?你以為,你能活著走出蘇家?」


    「蘇以溟,你以為,就憑你能威脅得了我?」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和你,好好的談一談。」


    「剛好,我今天也是來談談的。」裴熠的唇角浮現出一抹淡笑,「我要見蘇以菲。」


    說完,他從樓上走下來,直接從蘇家的客廳裏,拿出一瓶酒,坐在客廳裏,自顧的喝了起來。整個客廳裏,都是蘇以溟的人,裴熠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些人的監視中。


    蘇以溟的臉上,被揮了一拳,一片青紫,唇角帶著一絲血跡,他抬手抹了一下,走上前敲門。


    蘇以菲聽到敲門聲,嚇了一跳。她現在的精神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稍一些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崩潰!


    「以菲,是我,開門。」


    「裴熠走了嗎?」


    「他要見你!」


    「不!我不要見他!」


    「以菲,你聽我說,你不出來解決,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你現在出來,我陪著你,一起去見他。」


    蘇以菲的內心在劇烈的掙紮,最終,還是上前,將門打開。


    蘇以溟拉著她的手,將還有些遲疑的她拽了出來,扶著她的肩膀下樓。


    裴熠抬眸,視線落在蘇以菲的身上,緩緩下移,定格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僅僅是這一眼,蘇以菲都能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被那道冰冷如霜的眼神凝固,她站在最後一個台階,怎麽也不願意再上前一步。


    「裴熠,你有什麽話,不防直說吧。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和平的解決。」蘇以溟已經讓人查了一下,裴熠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


    「以菲,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我……」蘇以菲縮在蘇以溟身後,她一敢直視裴熠的目光,那道目光,仿佛能將她看穿。


    她心虛。


    「對,對不起。」


    「對不起?是因為你的心裏一直都沒有我,對我隻是利用。還是,懷著別的男人五個月的身孕了,還沒有對我這個未婚夫有任何的說法?哪怕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我?」


    麵對裴熠的質問,蘇以菲無法反駁。


    裴熠這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對蘇以菲始終有一種感覺,感覺她對陸已承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現在,得到答案了。


    她不願意與自己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也是為了陸已承!


    懷孕五個月,才公布於眾,她是巴不得爬上陸已承的床,懷上陸已承的孩子!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把他裴熠置於何地!


    「裴熠,這件事情,總要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你有什麽要求,盡可以提出來,能做到的,我們蘇家一定會滿足你。」蘇以溟現在,隻想把裴熠安撫住。


    「我要的,也不需要你們給!況且,你們也給不起。我想要什麽,我會自己來取!」裴熠說完,轉身離去。


    裴熠走後,屋子裏的壓抑感,並沒有散去。


    蘇以菲緊緊的抓著蘇以溟的衣袖,「哥,裴熠剛剛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沒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蘇以溟安慰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蘇以菲怎麽可能安得下心,事情的發展,早已經脫離軌跡,她現在,都不知明天會怎麽樣!


    ……


    離婚後,陸已承從來沒有出現在顧一諾的麵前。


    顧一諾隻知道,陸已承住在盛世皇朝,她讓小劉去送了一次日常用品和衣物,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她聽說,裴熠已經和蘇以菲公開解除了婚約,但是,裴熠並沒有出國,而是在帝都住了下來。


    看了一下時間,她和席文越約好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得趕去赴約。


    在一家咖啡廳,席文越早早的來到這裏,等著顧一諾。


    他似乎已經猜到,顧一諾找來的用意。


    幹他們這一行,任何事情,消息總是最靈通的。


    顧一諾將車子停下,摘下墨鏡朝麵前的咖啡廳走去。


    午後,人並不多,暖暖的陽光灑在明亮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暈,席文越就坐在那裏,還是那副圓框的眼鏡,斯文的像個書生,卻又有著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神秘。


    顧一諾摘下墨鏡。席文越立即朝她招手。


    「你來了多久了?」


    「剛到。」


    「不好意思,這一次又要麻煩你了。」


    「為僱主解決困難,是我們的工作。」


    「上一次的事情,還沒有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隻是恬好路過。」


    「這一次的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你哪一次的事情不是很棘手的?」


    顧一諾忍不住笑了一下,點點頭,「的確,你說對,每一次都很棘手。」


    其實,席文越早就暗暗調查了這件事情,他也不確定,顧一諾有一天會不會找他幫忙,就是聽到她的事情,總是會控製不住的去關心,想要弄清楚。


    一但她需要,他可以以最快的時間,幫她解決,或者給她幫助。


    「相信,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你也聽說了,我想讓你幫我查一查蘇以菲肚子裏的孩子,這是我整理的資料,以及一些線索。」顧一諾打開包包,將東西拿了出來。


    席文越接過來,看了一遍,和他調查的情況差不多。


    他這裏,還有一點,顧一諾沒有掌握的線索。


    「你放心,我想辦法。」席文越答應下來。


    「需要多少錢,打到你以前的帳戶嗎?」


    「先不急,等我查出來,再付費也不遲。」


    「謝謝你。」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我的工作。」


    顧一諾點點頭,叫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


    陽光灑滿的午後,兩人都沒有出聲,隻有咖啡的濃香,在四周的空氣中瀰漫,久久不曾散去。


    ……


    蘇父本來還在療養,因為陸已承迴軍區,他也立即出院,迴到軍區。才短短的幾天,他發現,軍區就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他計劃安排的任務以及演習,還有各方麵的部署,均被推翻,陸已承大有大刀闊斧改革之勢。


    會議結束,蘇父迴到辦公室,揉了揉眉心。


    一位副將立即走進去匯報。


    「蘇老,從前天開始,軍區好像有暗中調動,大有恢復原第四軍區的意思,之前第四軍區是陸已承一個人說了算,就算是您也無權過問。如果是這樣,我們將會更加被動。」


    「在國內,是沒有辦法與陸已承抗衡,現在隻能依靠外交的力量。」蘇父說完,又是一陣猛咳。


    「現在,外交部也被時禦霆完全控製。」副將有些擔心。


    「我會讓軍區的人去處理。」


    「是!那軍區現在調動的情況……」


    「不用理會。」


    「是!」


    蘇父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不能讓自己用半生的時間,打下的基礎,毀在陸已承的手裏!


    基地被毀,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這短短的時間,蘇父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他不知道,他在外交方麵的關係,早已經被陸已承控製!通過那個被蘇家追殺的處長說出來的資料。


    時禦霆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和那幾個國家取得聯繫。並且將基地的情況,全部如實相告。


    這些基地就像是一個毒瘤,這些國家一但知道基地的存在,自顧不暇,怎麽還有空去理會蘇家。


    蘇家這些年,建立起來的關係,主要就是用於這些東西的研究!有很多,都是暗中進行。


    一但蘇家的外交關係破裂,陸已承剛好可以利用這些,重新擴展外交活動。


    目前,時禦霆已經準備和各國的負責人,進行接洽。


    陸已承就是要把蘇家的人全都困住,讓他們走投無路!所有的帳,一起清算!


    盛世皇朝


    靳司南打開一瓶酒,倒了一杯,遞到陸已承麵前。


    「我聽說,阿霆那邊,進行的很順利,恭喜你,終於要開始收網了。」


    「蘇家會感覺到越來越緊迫,如同一根繩子吊在脖子上,卻無力逃脫。」陸已承淡聲迴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靳司南立即給他又添了一杯。


    「不用了。」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今天是特意過來,陪你喝酒的,不醉不歸!」


    「今天晚上,劉夫人主持的一個中大型企業的聯誼會,你聽說了沒有?」陸已承突然朝靳司南詢問道。


    「聽說了!我和晚晚也收到邀請函,不想去。」


    「去吧。」


    靳司南愣了一下,點點頭。


    「嫂子一定會去,她和劉夫人的關係一向很好,就算是捧個場,她都會去的。更何況,她現在是一諾股份的大總裁,還是千度公司的董事長,風盛遊戲公司的董事。」


    一提起顧一諾,陸已承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


    「你說,這幾年你這麽賣命,是不是就是為了給嫂子掙家業?」靳司南湊了上來,賤賤的問道。


    陸已承不出聲。


    靳司南抬手指了指,一臉賤笑,「不說我也知道。」


    「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陸已承的語氣,突然正經起來。


    「什麽事?」


    「那個拾荒者在蘇以溟的手中,但這麽幾天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手下的人全都恢復編製,不好出麵。你找幾個人,不管用什麽辦法,把人弄出來,不論死活。」


    「好!」靳司南立即答應道。


    ……


    顧一諾接到劉夫人的邀請函,提前下班,迴家換衣服,準備去赴約。


    這還是她和陸已承正式辦理了離婚手續之後,第一次公開出現在這種場合。


    收拾好之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她從來不曾如此,光鮮艷麗,自信從容。


    四十五分鍾後,她來到這一次的聯誼會的地點,劉夫人早早的在大廳裏候著各位賓客。


    一看到顧一諾的身影,立即迎了過去。


    看到顧一諾明艷照人的模樣,暗暗鬆了一口氣,陸太太與陸少之前愛的轟轟烈烈,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還以為,離婚對陸太太的打擊很大,要有一段時間,無法走出陰霾。


    沒想到,看起來,絲毫沒有影響。


    「陸太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參加。」


    「我剛好有時間,自然是要過來的。」


    「你能來,真的是太好了。」


    「小諾!」一聲唿喚,在背後響起。


    顧一諾轉過身,看到許瑞的身影,從車子上下來,今天的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西裝,時尚卻又不失成熟,配上他陽光帥氣的外表,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擄獲多少芳心。


    「許總!你好,你好。」劉夫人立即上前打招唿。


    「劉夫人,你好。」許瑞走上前,和劉夫人寒暄了幾句。


    「我和小諾一起進去,劉夫人你忙吧,不用管我們。」


    「好,好。」劉夫人立即點頭。


    許瑞一直在等著顧一諾去畫室,可是半個月過去了都沒有等到。今天,他也沒有想到,她會來,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來對了。


    看著她沒有像想像中的憔悴傷心,他一直懸起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我們一起進去。」


    「好。」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朝前麵的富麗堂皇的大廳走去。


    帥哥美女的搭配,總能在一秒鍾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漂亮的水晶燈下,許瑞紳士的牽著顧一諾走進來,如同王子公主一般。


    靳司南看到這一幕,咂了咂嘴。


    簡慕晚轉過頭,看著人群中的那兩道身影,「還不如讓一諾把陸少甩了,和許瑞在一起算了。」


    「我敢說,陸少光是看著嫂子和許瑞站在一起,都得喝一大缸醋,你信不信。」


    「光喝一大缸醋有什麽用,他怎麽不證明蘇以菲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啊!」


    「陸少有陸少的難處,他得顧全大局。」


    「是啊,顧大局,逼得自己的老婆退位,讓小三當道?!」


    靳司南立即摟著自己的女人,輕聲哄著,「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件事了,陸少說讓我們過來,他自己怎麽還沒有來?」


    蘇家


    蘇以菲看著麵前的人,的確是陸已承的下屬。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陸已承竟然派人來接她,參加一個什麽聯誼會。


    蘇父在軍區,蘇以溟也不在家,隻有幾個負責保護蘇以菲安全的保鏢。


    「我身子不方便,還是不去了,麻煩你和陸少說一聲。」


    「蘇小姐馬上就要和我們陸少定婚了,這種場合,蘇小姐總不好讓我們陸少一個人去參加吧?」曹洋反問了一句。


    蘇以菲的心裏,還有些猶豫。


    裴熠和她退婚了,陸已承也和顧一諾離婚,並且那天來到蘇家,他也說了,隻要裴熠和她的婚約一解除,就考慮她們的婚事。


    他既然答應要娶她了,是不是以前的仇恨都可以既往不咎?


    顧一諾都和他離婚了,他以後要娶的人,是她。


    「蘇小姐,陸少在等著呢,不要讓他等太久。」


    「好,我去換一身衣服就來。」蘇以菲發現,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陸已承。


    不管她曾經多恨,隻要他招一招手,她就會拋棄一切,走向他的方向。


    她愛得太卑微,卑微到迷失自我。


    曹洋看著蘇以菲的背影,心裏一陣冷笑,這種女人,還想嫁給陸少?簡直是恬不知恥!


    十五分鍾後,蘇以菲從樓上走下來。


    「我開自己的車子就可以。」蘇以菲朝曹洋說道。


    她要確保自己的安排,這幾天她的情況還算穩定,但是難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帶上幾個保鏢一起,她的心裏踏實一些。


    她和陸已承的事情,現在人盡皆知,她相信,陸已承不可能在公開場合對她下手,要不然,他會惹上一堆麻煩!


    車子緩緩朝前方開去,蘇以菲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


    陸已承接到曹洋的電話,知道蘇以菲已經出發,依靠在車門旁的他,抽了一根煙點上,抽完這一根煙,他才拉開車門,啟動車子朝今天的聯誼會的方向而去。


    會場內,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


    許瑞一直陪在顧一諾的身邊,兩人與一些熟悉的人打過招唿,就找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來休息。


    裴熠擁有著一位身段極好的紅衣女孩,朝顧一諾和許瑞的方向走來。


    「許總,顧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起坐?」


    「裴總,請。」顧一諾輕聲迴應。


    裴熠摟著美女的手,鬆開,「聽說,顧小姐和許總,是高中同學?」


    「是啊。」許瑞點點頭。


    突然,會場上出現一陣騷動,顧一諾朝人群中望去,猛然站起來。


    陸已承?!他怎麽出來了!


    他的身後,還跟著蘇以菲!怪不得,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


    現在整個會場的人,目光都落在陸已承和蘇以菲的身上。不少人的目光,偷偷的尋找著顧一諾的身影。更加驚訝的發現,顧一諾竟然和裴熠坐在一起!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蘇以菲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會是這樣的場麵。


    但是她是和陸已承一起來的,她就不懼任何的流言蜚語!陸已承還像以前一樣,至始至終都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兩人站在一起,更像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雖然她這麽想,但是手心裏已經全是汗水。


    麵對這麽多人的目光,她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她甚至不知道,一聽到陸已承邀請她來,神鬼使差的,她就沒了主意,答應過來。


    劉夫人一看到蘇以菲,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少這是什麽意思?領著小三堂而皇之來這種場合?這是一點名聲也不顧忌,準備會實這個渣男的身份了?


    蘇家這樣的教養和出身,一樣也能養出這樣的賤人!


    還說是陸少強迫她?偷偷的懷了五個月的身孕才出聲,這點心思,能隱瞞得了誰!


    「來人,給蘇小姐一杯飲品。」劉夫人走上前,看著蘇以菲的眼神,帶著幾分鄙夷。


    一個服務員走上前,端著一杯酒和果汁。


    「慢著!」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顧一諾愣了一下,發現出聲的,竟然是裴熠身邊這個紅衣美女,不管從哪方麵看,這個女人都堪稱尤物,裴熠的眼光,從來都沒差過。


    隻見這個女人搖著手中的扇子,笑意盈盈的走了過去。


    「蘇小姐,是喝酒呢,還是喝果汁?」


    「果汁。我有身孕不能喝酒。」


    紅衣美女端起那杯果汁,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把那杯果汁給蘇以菲,沒想到她端到自己麵前,在裏麵吐了口口水。


    這樣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蘇以菲的臉色,頓時慘白到了極點。


    這個女人,是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上來羞辱她!


    蘇以菲隱忍著怒氣,正準備抬手給這個女人一巴掌,沒想到紅衣美女的動作更快,直接將果汁潑到了蘇以菲的臉上!


    「蘇小姐,聽說我們裴總,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張小嘴,怎麽樣,果汁好喝嗎?」


    蘇以菲一陣噁心,一旁的人,沒有一人同情她的遭遇,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她拿起紙巾,把臉上的汙穢擦幹淨。


    「陸少,我先迴去了。」


    「蘇小姐!時間還早,才剛來怎麽就走了?」劉夫人攔在蘇以菲麵前。


    既然來了,怎麽能輕易的就讓她走了。


    「呸!」一個人朝蘇以菲吐了一口口水。


    「我就不明白了,堂堂的裴夫人不願意做,竟然要折散人家的婚姻,上趕著做小三!」


    蘇以菲不知道,跟她一起來的保鏢都在什麽地方,怎麽沒一個人出來。


    她已經被這些人圍住,想走都走不了!


    她是和陸已承一起來的,難道她被這樣羞辱,陸已承都不顧自己的顏麵嗎?!


    陸已承讓蘇以菲的來意,就是希望她受盡羞辱,他的顏麵,不是被蘇家抹黑到渣的不能再渣的地步嗎?


    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蘇家大小姐,這是在用自己來詮釋,什麽叫下賤。」


    「看來,平常那些清高都是裝的啊!」


    蘇以菲的臉火辣辣的,一人一句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她抬起頭,朝陸已承望去,希望他能給她解圍,隻要他說一句話,這些人絕不敢這樣。


    顧一諾看著這一幕,沒有出聲,難道,已承的意思,就是讓蘇以菲在所有人麵前丟盡顏麵?


    這樣的羞辱,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明明和裴總有婚約,這算不算是水性楊花?」


    「水性楊花都是抬舉她了!」


    蘇以菲暗暗握緊雙手,看著麵前鄙夷的目光,「在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已經昏迷不醒!不是我能控製的!」


    「你確定你清醒的時候,不應該是陸少擔心自己的清白嗎?」一人反問。


    蘇以菲噎了一下。顯然,她這麽說,根本就站不住腳。


    「依我看,你是腳踩兩隻船吧?和裴總訂婚心裏又想著陸少,要是並非你所願,懷上孩子的時候,就能解決了,為什麽偷偷的懷了五個月,還是捨不得!」


    「蘇小姐,你的手段真高明,想用孩子來栓住一個人,仗著你們蘇家的家勢,逼著人家陸少負責。」


    蘇以菲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她得離開這裏。


    靳司南終於明白,陸已承為什麽一定要他來,是時候,輪到他上場了。


    簡慕晚發現,靳司南端著酒杯,朝人群中走去。


    「我覺得吧,蘇小姐太可憐了!」


    一旁的人頓時朝靳司南望去,靳三少和陸大少不是好基友嗎?這種場合,怎麽會向著蘇以菲說話?


    「蘇小姐,知道你為什麽可憐嗎?那天,你說你失去意識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結果你發現自己懷孕了,就賴到了陸少的身上,你就沒有想過,你肚子裏的孩子真的就是陸少的嗎?」


    「靳司南,你什麽意思?親子鑑定都做出來了!還能有假?」


    「親子鑑定嘛,就像你哥蘇以溟說的,要作假太簡單了!更何況,你們蘇家,可是一手遮天啊!」


    在場的人一聽,原來不是替蘇以菲說話,是公開質疑蘇以菲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陸少的!


    「你!你這是胡說!」蘇以菲已經詞窮了!


    「相信,大家還雲裏霧裏,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想不想知道?」


    「想!當然想!」


    「三少,快說說啊!」


    「當天晚上,陸少的確是和蘇以菲在一起,是為公事。車子出了事故,翻下大橋,兩個人都昏迷了,陸大少醒來時,蘇小姐已經不知蹤影,然後,喜當爹了!」


    靳司南半開玩笑似的,將事情的經過講出來。


    這,隻是個鋪墊。等以後,找到證據,也更能讓人信服,可憐的陸大少,隻能靠這樣,一步一步的洗白自己。


    「親子鑑定的結果,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陸已承的!」蘇以菲顫抖著強調。


    「誰知道呢,那份報告的真實性有待商榷。我好心的提醒一下蘇小姐,那裏荒郊野外,也不乏一些流浪漢啊拾荒者出沒,你還是弄清楚的好一點。以免,到時候,查到真相,傷顏麵是小,孩子的親生父親,蘇小姐能不能接受,才是大事啊!」靳司南說完,優雅的搖曳著杯中鮮紅的液體。


    他的話說完了,功成身退。


    蘇以菲的心,猛得一顫,剛剛的那些話,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麽,靳司南這些,才算是狠!


    一旁的人,小聲議論。


    陸少的為人,品性,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再說了,陸太太和蘇以菲比起來。是個男人都不可能看得上蘇以菲!


    要是陸少真的對蘇以菲有那種想法,早在蘇以菲在軍區當他的下屬的時候,不就發生關係了?!


    陸少不會真的是喜當爹,被蘇家當成冤大頭了吧?


    蘇以菲的目光,朝人群後的顧一諾的望去,突然發瘋了似的推開麵前的人,朝顧一諾走去。


    「是你!是你安排今天的這一切,想要羞辱我,對不對?」


    顧一諾輕笑一下,抬手甩了蘇以菲一巴掌。


    「我以前就說過,小三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招搖過市,還怕別人羞辱嗎?蘇以菲,是誰給你勇氣,讓你還敢來挑釁我?」


    蘇以菲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被顧一諾的氣勢震懾住。


    陸已承在一旁,隻關心他的諾諾,手打疼了沒有!


    「蘇小姐,從今天起,你就改名叫蘇小三。這名字多貼切!」劉夫人走上前,補充了一句。


    「陸少,這件事情,你可得弄清楚,如果這孩子不是你的,太冤枉了,還是再查一查吧!」一人朝陸已承建議道。


    蘇以菲一聽,心中一急,脫口而出:「不!我已經做過兩次親子鑑定,醫生說,胎兒太大,不能再抽羊水了!」


    「兩次?」顧一諾立即抓住蘇以菲話柄,「從始至終,已承都隻抽過一次血,你哪裏來的兩次親子鑑定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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