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喜出望外的接過玉牌,果然看到上麵刻著“百騎司”三個字,笑嘻嘻說道:“多謝父皇。”


    劉徹滿臉豔羨,很顯然拉風之極的007很合他的胃口,讓他萌生了躍躍欲試之感,現在被李瀚拔了頭籌,自然是有些不甘心,伸手搶過玉牌說道:“表哥,讓我看看。”


    誰知劉啟很鄭重的說道:“徹兒,李瀚已經成為我皇家女婿,論起來比他是你姑母義子親近得多,你以後改改稱唿,若是不想叫姐夫,就叫他兄長也行,不要叫表哥了。”


    王娡看看李瀚,看看劉徹,滿臉“有子萬事足”的幸福,點頭讚同道:“是啊,在你父皇和我心裏,瀚兒跟你一樣都是我們的孩子,你姑母畢竟已經是陳家的人了,瀚兒也不屑於陳須陳蟜為伍,那就不要總是提義子的事情了。”


    劉徹注意力全在密探身上,根本沒考慮個種關節,漫不經心的乖乖答應了一聲,翻來覆去的看玉牌。


    李瀚卻心裏轟隆隆亂響,這些話看似是一家子的閑聊,其實表達出許多性命攸關的信息,首先,皇帝夫婦已經覺察到他的重要性,徹底把他拉進劉家陣營當自己人,為了做的幹脆徹底,連他跟館陶的關係都不能忍受了。


    其二,王娡提到館陶乃是陳家人,又提起陳家兩個敗家子不配與李瀚為伍,是否已經對館陶這個為劉徹謀求太子位置的合作夥伴萌生了不滿呢?若是如此,阿嬌的皇後位置也未必就堅若磐石啊。


    也難怪,連注定的皇後衛子夫都能變成他李瀚的小妾,曆史未必就不會再次發生偏差,跟劉徹一樣強勢的阿嬌若是不嫁給劉徹,而是嫁一個愛她如命的好脾氣男人,也許,就能避免在長樂宮鬱鬱而終的結局了吧?


    其三,李瀚從劉啟夫婦眼裏。看到的是毫不摻假的父母疼愛,這一點最讓他受不了,有一種帶著懊惱的感動,看起來。這輩子,估計想要清閑是不可能了啊,哪有孩子看著父母操勞自己跑著玩兒的?


    靠,到底還是被套上枷鎖了,這枷鎖的名字叫“親情”,這東西還是他李瀚在大漢朝最缺少的,這兩口子就不是好人,要不是看透了他最渴望父母雙全的日子,幹嘛要全心全意給他父母之愛?還不是想往死裏用他麽?


    但是,為什麽胸口還柔柔的都是感動?這都要被套上枷鎖當驢子給大漢朝拉磨了。怎麽除了投桃報李的決心,就沒有半點抵觸?


    王娡看著李瀚憋得通紅的臉,跟在他那雙丹鳳眼裏打轉轉的眼淚,母愛泛濫,一把摟進懷裏柔聲說道:“瀚兒。父皇母後就是你的親爹娘,你不會再覺得自己是一個孤單的人了,乖。”


    劉啟歎息一聲說道:“是啊,父皇知道,你自雙腳踏上大漢的土地,就覺得自己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為了緩解這種感覺。你拚命地收攏親人,隻要誰對你親厚一點,你就以長輩待之,方越如此,劉禮如此,館陶也是如此。縱然是陳家兄弟一再坑害你,你都是礙於館陶手下留情。


    你是一個有情義的孩子,這也是我跟你母後放心的把鏈兒許給你,還把你當成徹兒一樣疼愛的原因。


    現在你有爹有娘了,就不用繼續到處撿親人了。好生替朕打理好這個江山,讓你弟弟成為擁有最大疆域,最強將士的君王,咱們一家子共同努力,你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一家同心,其利斷金。”


    李瀚依偎在皇後懷裏,不好意思的點著頭。


    劉徹咧著大嘴笑話他:“表……呃,瀚哥,你這個樣子好像要吃奶,丟不丟人。”


    李瀚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從王娡懷裏竄出來就把胖乎乎的劉徹按倒在地,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看的皇帝夫婦縱聲大笑,陰森的祠堂裏登時充滿了濃鬱的人氣。


    徹底成為一家人的一家人又密議了好久,終於離開這個控製森嚴的地方,一起走出來了,李瀚拒絕了在這裏吃晚飯,喜氣洋洋的迴家去了。


    走進府門,先去給擔心他進宮挨收拾的爺爺奶奶母親報了平安,就興衝衝的走進劉鏈的閨房,看到自己的長腿媳婦兒正專心致誌的在打理一個賬本,身邊放著一把烏黑發亮的算盤,算盤珠子打的“啪啪響”。


    算盤這東西當然也是李瀚讓木匠製作出來的,他把使用方法傳授給家裏生意的總財務主管嶽父大人,同時還教了如何使用阿拉伯數字記錄賬目,方越學習之後對這套方法驚歎不已。


    李瀚三年多不在家期間,老爺子已經把這法子跟算盤傳授給家裏每一個店鋪的掌櫃,連莊頭魏屠都會了,但李家生意之外,他們都嚴守秘密,把這套法子作為李家的不傳之秘。


    方玉秀跟劉鏈嫁過來後,自認為升格做了婆婆的李婉很聰明的把內宅的管理權限做了一下分配,因為玉秀跟隨方越學習管理賬目許久了,就讓玉秀負責生意收益的管理,讓劉鏈負責土地收益的管理。


    劉鏈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阿拉伯數字跟算盤,但她天資聰慧,又十分好強,一點都不想落在玉秀後麵,加上玉秀十分溫婉善良,在這一點上對劉鏈毫不藏私,手把手的傳授,故而,劉鏈現在處理起封地的土地租子、糧種出售等事宜,也能夠不出差錯了。


    今天李瀚走後,留下了一大堆勳貴們購買糧種的賬目需要趕緊計算清楚,明天就派出家丁上門要錢入庫,故而劉鏈在他被召進宮後就開始忙碌,晚飯還沒吃,到這陣子也沒忙完,專心致誌的連李瀚進來都不知道。


    李瀚看著嬌妻那張俏臉在燈光下無比的誘人,懷著對她的喜愛跟濃厚的歉意,悄悄的走到她身後,伸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柔聲唱到:“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讓你猜猜我是誰?從玉秀到子夫到小妹妹,你何時猜到我的名字?”


    劉鏈聽著夫君新奇好聽的歌聲,心口一陣溫暖,衛子夫是照顧他多年的貼身丫鬟,不娶才不正常呢,故而,她心頭雖然隱隱委屈,卻也沒有怨恨李瀚。


    現在夫君如此,很顯然是怕她難過來哄她的,反倒勾起了劉鏈的調皮心思,就冷冷的說道:“奇怪,今晚是你洞房花燭之夜,不去陪新人,來我這裏作甚?”


    李瀚趕緊鬆開捂著眼的手,順勢落在劉鏈腰上,把她拎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就把她放在膝頭,親一口說道:“生我氣了?”


    “豈敢,您是堂堂爵爺,少府丞,三妻四妾乃是常理,我若是生氣,豈不成了妒婦了。”


    “那為何小嘴撅的能拴頭驢呢?哈,你就當你夫君是驢子,把我拴在你小嘴上算了。”某人說著,又恬不知恥的親了上去。


    這一次親的厲害,劉鏈一陣陣渾身發軟,勉強掙脫開說道:“好了好了,不要鬧了,你還是趕緊去子夫那裏吧,別讓新人獨守空房,留下遺憾,這不是你的風格,別耽誤我算賬。”


    李瀚說道:“子夫懷著身孕,中午我就告訴她讓她別等我早些睡,我要來陪我的小鏈兒的。”


    劉鏈心中暗暗喜歡,卻故意說道:“那你就去玉秀那裏吧,我沒空陪你。”


    李瀚立刻化身癩皮狗,可憐兮兮的說道:“好寶貝,別趕我走好不好?可憐你夫君我在宮裏被父皇用鞋底子打,還被母後把耳朵都揪成兔子了,若是連你也不收留我,我就到灞河邊上坐一夜去算了。”


    劉鏈嚇了一跳,哪裏還忍心捉弄他,趕緊檢查了一下,當看到耳朵果真還紅腫的時候,心疼的幫他揉著問道:“你做了什麽壞事了,為何父皇母後一起打你?”


    李瀚享受著嬌妻的溫柔,越發可憐的說道:“差事沒辦好唄,挨幾下打沒什麽,關鍵是你不要我我就慘了。”


    劉鏈說道:“唉,人家逗你玩兒呢,怎麽會真趕你走,你要是去灞水邊上坐一夜,說不得我也得陪著你。”


    “哈哈,真的啊?”李瀚瞬間又開心的渾身骨頭沒有四兩重,抱起劉鏈就說道:“既然老婆這麽疼我,那還去挨凍幹什麽,被窩裏多暖和啊,看你身上都凍得冰涼,走走走,我幫你暖暖去。”


    劉鏈發急的說道:“今天家裏賣了好多糧種,賬目還沒算清呢,等下好不好。”


    “不好,反正是咱家的錢又跑不掉,走走走。”


    手忙腳亂的好心幫嬌妻脫了衣服貼著身子暖,後果可想而知,等劉鏈被暖熱了,做丈夫的早就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了。


    劉鏈小貓咪一般窩在李瀚的懷裏,捉狹的問道:“夫君,我聽說你跟劉瓶也有一段情緣,她跟子夫可不同,雖然比不得我,究竟也是宗室女子,難道到時候你還能求父皇母後再讓你娶一房正妻嗎?”


    李瀚就不能提起劉瓶,提到就一腔悲憤,連尚未平息的快樂都瞬間凝固了,身體也慢慢冷硬,嚇得劉鏈花容色變,一疊聲詢問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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