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有個好處,聽不懂也不問,等李瀚講完計劃,他基本也就懂了,揮手說道:“你接著講你的。”


    李瀚終於不用解釋gdp了,鬆了口氣說道:“如果國家產生的錢幣大大超出了國民總產值,那就會導致通貨膨脹,也就是錢不值錢,這對一個國家來講,是很要命的隱患。


    您想呀,如果一個老百姓昨天賺了一串錢,可以購買一頭牛,明天就變得隻能買一頭羊了,那會不會引發恐慌呢?甚至會引發朝廷財政的信任缺失,整體導致經濟崩潰。


    反之,錢幣的發行不能滿足老百姓的消費需求,就會引起經濟退步,國家稅收減少,這個也是很要命的。


    最妥善的方法,就是朝廷核算出這個標準之後,按照國內流通銅錢的同等價值大量儲備白銀或者黃金,隨時用國有儲備金調整市場錢幣數額,永遠讓貨幣的流通控製在朝廷操控範圍內,這才能穩定發展。”


    劉啟懂了,動容問道:“你說的不錯,可是這個標準如何衡定,市麵上已經流通的錢幣如何控製,作為國有儲備的黃金白銀如何吸納,朝廷統一的錢幣如何鑄造?”


    關於如何改革,李瀚已經有了相對成熟的思考,他明白,錢幣流通牽連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更關聯著大多數勳貴的私人利益,如果公然改革必然會困難重重,他可不想當商鞅跟王安石,所以目前隻能是穩中求進。


    “標準的衡定不難,咱們可以讓丞相府提供出最近三年內全國各郡的稅收標準,做一個平均,再從稅率推算出國民總產值。


    您不是已經下令國家控製銅礦,嚴謹私人鑄錢了麽?隻要銅礦咱們自己控製住了,私人鑄錢就不會形成規模了。


    對於錢幣的統一,咱們采用收進不放出的策略,就是說。朝廷收迴的錢幣統統入庫重新鑄造,輕錢補足,重錢清餘,一律迴放給市場朝廷鑄造的新錢。新錢采取全新的形狀跟模具,讓私人無法模仿。


    與此同時,停止收取私鑄銅錢,迫使偷偷鑄錢者無利可圖自行停止,這樣最多三年,老百姓就認可新錢,絕不會再接受不同樣式的銅錢了。


    最後就是國有儲備金問題,這一點孩兒已經有了打算,京杭大運河的開通,正是為朝廷吸納黃金白銀打開的道路。比如倭國,就是出產白銀的國家,目前他們國家處於極其不開化的程度,物質十分匱乏,相對而言。白銀價格十分低廉,咱們就用大漢的物品交易白銀,趁他們沒有意識到白銀的重要性之前,把他們的白銀盡可能多的換走。”


    “京杭大運河?就是你給朕看那張地圖上標注出來的線路嗎?我看航線遙遠,你能保證船隻長途航行不出事嗎?”


    李瀚信心百倍的說道:“父皇放心,我們大漢朝並不缺乏船舶製造的行家,孩兒還略微懂一些改良之法。隻要河道貫通,船隻絕對不成問題,最主要的是孩兒覺得國力不富裕,貫通水道若是中央財政拿錢肯定不行,想利用‘以商養路’的方法來辦這件事。


    這樣就能夠減輕朝廷的財政壓力,讓朝廷騰開手趕緊發展農業經濟。繁榮人口數量,數管齊下,爭取五年內達到一個全新的水準。”


    劉啟振奮的問道:“何為以商養路?貫通水路耗資龐大,你能夠自己籌夠資金?”


    李瀚汗顏了,開玩笑。後世的條條公路都是先造,然後用收取過路費來彌補空缺,這法子如果不會,那可白多活了兩千多年了……咳咳,不算是多活,是多知道兩千多年曆史罷了。


    “孩兒想,滿朝勳貴個個都是大土豪,如果他們知道貫通水道後的龐大利益,一定會跟我合作的,我就按照股份製先吸納他們的資金。


    等水路貫通後,采取交通管製,誰要用水路,必須按道路長短交納過路費,一直等到修建費用收夠之後才全麵放開免費使用,當然,這收費裏麵要包含投資者每年的紅利,我覺得每年讓他們的本金增值三成比較合適。”


    “瀚兒,娘這裏還有一些餘錢,你帶去使用吧,算我一些什麽……呃,股份吧。”突然,傳來王娡熱切的聲音。


    原來王娡已經迴來一陣子了,聽到宮女說翁婿二人正在商談國事,就沒讓驚動,一個人悄悄進來在側殿聽著,到現在實在忍不住了,立刻衝出來要入夥。


    李瀚笑了:“母後要參股當然可以,孩兒保證您發大財。”


    王娡雙眼冒光說道:“瀚兒,這乃是一本萬利的生意,盡可能別便宜了別人,娘在親戚間略微散布一下,相信這錢就湊夠了,一年三成利潤呀!嘖嘖嘖。”


    劉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無奈的說道:“皇後,瀚兒上繳國庫的不都是皇家的錢,你何必還要參股呢?”


    王娡振振有詞的說道:“那可不一樣,皇上,內廷用度向來都有嚴格的標準,即便是瀚兒擔任少府丞,也得按規矩給咱們撥錢,哪裏有自己賺的用起來方便。


    您是不知道,太後壽誕、孩子們嫁娶、還有平時封賞勳貴們,這用度可是多得很,您隻管金口一開賞金千金,可不知道沒錢的難處。


    您放心,我給瀚兒入股的錢都是私房錢,迴頭再問我娘要點,兄弟們要點,總之這生意我做了。”


    李瀚讚同的說道:“是啊,誰有都不如自己有腰杆硬,母後放心,隻要您對孩兒有信心,包您不出三年,本金收迴還能翻兩倍。”


    這下不僅王娡雙眼放光,連劉啟也熱切起來,萬沒想到這條生財之道會如此利潤龐大。


    殊不知就這樣還是李瀚打了埋伏的,他隻說了買路錢的利潤,完全隱瞞了他要建立杭州、天津、北京城的龐大潛力,更沒說他自己家的商行利用水路營運創造的利潤,否則以王娡的精明,必然也會插一腳,若是逼他分幹股,他也是隻能吃了啞巴虧,故而,現在不能講。


    運河之事就這樣,在王娡親自參與的情況下通過了皇帝的批準,接下來李瀚又給了劉啟一個更大的驚喜---簪嫋二郡就有豐富的銅礦藏,不單可以滿足朝廷鑄造錢幣,還能夠大範圍鑄造銅器具賺錢,這等於完全解決了劉啟的後顧之憂,怎不讓他越看李瀚越喜歡呢。


    李瀚不打算繼續談他的改革計劃了,一次性說得多了,會讓劉啟有一種失去重心的感覺,還是抓住一件是一件的好。


    王娡是一個最實際的人,不單是劉啟越看李瀚越喜歡,她這種感覺更加厲害,那就得抓緊辦婚事,把這個財神轉世的小女婿趕緊拴住才是,看他們不談國事了,就開始談婚禮的事情。


    李瀚雖然皮厚臉壯,卻也不得不假裝害羞,敷衍一會兒就趕緊告辭,出宮去了。


    配合李瀚演戲的魏瑾,已經被罷免了太醫令的職務,隨即就被李瀚收羅到李記大藥房去了,老爺子跟季番兩人倒也投緣,混不覺得丟了官職有什麽難過,李瀚拐到這裏原本想撫慰幾句,看老爺子們開開心心,就放心迴家了。


    當晚,李瀚看著衛子夫換上一身軟羅衣衫,滿麵春色的準備伺候他,突然歎息一聲說道:“子夫,今晚你不能住在我這裏,等下會有不速之客登門,你去讓廚房預備一些精致的酒菜端進來,自己去睡吧。”


    衛子夫瞬間眼裏含淚,委屈不堪的嘀咕道:“是不是那個柳兒要來?”


    李瀚無奈的說道:“是。”


    “是,我現在就去準備酒菜。”


    看著衛子夫委委屈屈的走了,李瀚揉揉鼻子,心想老婆多了也是麻煩,雖然今晚是要給項柳一顆定心丸,讓她同時帶給梁王一顆,但這番心意如何能說給衛子夫知道,明知道小妮子吃醋也隻能眼看著了。


    不一會兒酒菜備齊,衛子夫眼巴巴看著李瀚,想從他嘴裏聽到一些甜言蜜語,怎奈李瀚淡淡的說道:“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小妮子隻得泱泱的走了。


    李瀚獨自坐在燈光下,打開閱讀器在讀《三國演義》,雖然已經看過了,但再重溫一遍依舊餘味無窮,窗戶突然被敲響了,他輕佻的調笑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都是夫妻了又不是外人。”


    誰知卻是李三低低的聲音:“爵爺,按照您的吩咐,已經讓王小二成功逃走,讓蒼龍出麵追上他,告訴他是您故意手下留情。”


    李瀚老臉一紅,趕緊說聲知道了,讓李三退下去了。


    有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李瀚都昏昏欲睡了,窗戶再次“咯咯”響起來,李瀚懶洋洋說道:“什麽事?”


    “吱呀”一聲之後,隨著一陣風聲,屋裏就多了一個人,項柳。


    李瀚趕緊站起來就想擁抱,嘴裏問道:“柳兒,我不是讓你等我麽,你怎麽跑了?你去了哪裏?”


    項柳麵帶警惕,飛快的躲閃開某人的熊抱,站得遠遠的說道:“你休想再欺負我,我今夜是有事詢問,等下就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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