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莊園不遠處的一戶農家母牛生了牛犢子,誰知卻是個死胎,那農夫哭泣的時候被李瀚看到了,他就把人家的母牛買了迴家,按時擠奶保持母牛不斷奶,每天能收集不少牛奶,他用這些牛奶自己製作了一些奶油跟奶酪,現在就有了用武之地。


    作為一個醫生,李瀚精通甘油的成分以及製作,他發現漢朝並不缺少天然油脂,他利用有限的設備把油脂裏的甘油成分提取出來,精華部分加入鮮花汁子、蜂蜜,還有他自己製作的少量奶油跟精澱粉調和在一起,再經過消毒防腐處理後,就會成為純天然無副作用的護膚品。


    就連提煉甘油剩下的渣滓也不能浪費,巧妙搭配一下,製作成土法肥皂了,雖然成分簡單,但略微提純一下,改變一下賣相,可以作為洗麵奶同時推銷,若是試驗成功,那可是財源滾滾啊。


    劉禮走後,李瀚繼續發明創造,鼓搗到深夜,終於調配出第一罐雪花膏來,他興致勃勃的想這雪花膏該取個什麽品牌呢?


    香奈兒?蘭蔻?嬌蘭?不不不,不能抄襲!必須形成自主品牌,該叫什麽呢?


    李瀚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情不自禁的大聲叫道:“雪花膏啊!還要什麽牌子,李記雪花膏,多響亮多好聽!李記雪花膏,用了都說好!哈哈哈,廣告詞都這麽朗朗上口,小爺我太有才了!”


    “你這孩子,在那裏叫喊啥呢?”


    原來是李婉看他這麽晚不睡,拎著燈籠來催促他,到門口就聽到他興奮地大叫。


    李瀚趕緊迎上去問安,坐下後迴答道:“母親來得正好,孩兒調製出一種神奇的東西,婦人用了可以讓臉上肌膚柔嫩水潤,去除皺紋,永葆青春,若是……”


    李瀚還沒有說完,李婉已經激動的跳起來叫道:“還有這種好東西,快讓我試試啊!哎呀,我正在發愁歲月不饒人,眼角已經有了魚尾,有了你的寶貝,母親可就得救了。”


    李瀚石化了!心說老娘,您一個**,還懷著孩子,怎麽聽到能變漂亮還這麽瘋狂啊?您說您又不打算找婆家,收拾那麽好看豈不是浪費,真心不了解女人!


    暗自感慨女人真是神奇的動物,李瀚卻很開心,因為他要的就是女人們這種瘋狂,隻有瘋狂了才能掏的出錢來買,連母親這個**兼孕婦都如此瘋狂,別的女人就更別提了。


    他趕緊把小罐子遞到李婉跟前,讓她沾一點點塗在手上試試。


    李婉塗上之後,隻覺得柔軟滑膩,還透著一股撲鼻的玫瑰香氣,開心不已,抓起罐子就裝起來了。


    李瀚說道:“母親,孩兒的第一套成品原本就是準備給母親用的,隻是還沒來得及精心包裝,這罐子太過簡陋,您還是等孩兒弄好了給您送去吧。”


    李婉眉花眼笑的說道:“不必不必,這個娘先用著,等你弄出成品了再送。”


    知道母親絕不舍得放下那罐雪花膏了,李瀚也就不再勸說,反正他調配的樣品還有一大盆子,也不差這一小罐。


    李瀚十分精通銷售策略,也很懂得三分東西七分包裝的道理,用這種簡陋的陶罐裝的話,好東西也賣不出好價錢,更不可能引起館陶的注意。


    他可沒那麽傻,他前些時讓銀匠按照他畫好的圖紙神秘打製的東西,就是預備裝雪花膏的精美可愛小銀盒,弄出好賣相之後,十兩,不,一百兩黃金一盒。


    顯貴?對不起,不二價。


    隻有這樣天價的東西才能吸引愛美的館陶,到時候若是嶽父出事就拿去拍馬屁,若是不出事就自行銷售,絕不白白浪費在那風*騷的女人身上。


    因為晚上鼓搗發明創造睡晚了,第二天李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睜開眼先鬆了口氣,昨夜太平無事,看起來嶽父跟劉大將軍的擔憂是多餘了。


    剛剛穿好衣服,就聽到門口有人帶著哭腔叫喊道:“大令夫人,不好了,大令被人拿了去了!”


    李瀚趕緊跑出去,就見院子裏站著縣衙的主薄,方伯娘跟李婉等人都臉色驚恐,天塌了一樣。


    “到底怎麽迴事,是哪個衙門去拿的人,以什麽理由拿的?”李瀚一疊聲問道。


    “今天一早,前些時跟隨堂邑侯大公子來過縣衙的那個趙孝廉,手裏拿著霸城縣令的委任文書,和京城廷尉府的幾個差人一起,說是大令跟前楚王有勾結,現奉旨捉拿查辦。我們哪裏能阻擋的住,這會子囚車恐怕已經快要到達灞橋了。”


    魏猛魏鐵隨後竄進來,附在李瀚耳朵上小聲說道:“是廷尉府的官差帶走了大令,聽那個新縣令說,方大令是楚人,在七國之亂期間曾經跟楚國親戚通過書信,有人拿著書信檢舉,說裏麵頗多暗語,給楚王通傳征討大軍的行軍機密,故而捉拿,李三哥說司術南沒來。”


    “不行,我得趕緊迴去,瀚兒,趕緊給我準備馬車。”方伯娘哭泣著要求。


    李瀚一聽趙東明居然擔任了霸城縣令,氣的肌肉直蹦,但眼下肯定得先見見方越,他趕緊拉過馬車說道:“伯娘您別急在這裏等著,孩兒騎馬抄近路趕到灞橋,先見到嶽父一麵再說。”


    方伯娘哭哭啼啼哪裏肯依,李瀚給李婉一使眼色,李婉拉住了她。


    李瀚想想,又趕緊迴屋拿了一些錢,讓魏猛魏鐵帶兩壇酒,一摞酒碗,就縱身上馬,趕緊去灞橋了。


    果然李瀚剛到,就看到遠處一群人,圍攏著一輛囚車迤邐而來,他趕緊縱馬過去攔住了,高聲叫道:“各位差爺請停下歇息歇息,容小子敬各位一杯水酒。”


    幾個廷尉府的官差看到一個少年策馬而來,那匹馬還很眼熟,貌似是魏其侯常騎的雪青馬,一時不知深淺,打頭那個是廷尉左平邱正,手一揮讓囚車停下了。


    “瀚兒,你何苦又跑來……”方越衣衫單薄,在囚車裏瑟瑟發抖,胡子上沾染著眼淚凝結的冰碴子,唏噓著說道:“你隻要照顧好你嶽母跟玉秀,就算是對得起我了……”


    李瀚滾鞍下馬,急忙走到邱正跟前躬身施禮,直起腰的時候順勢就把一串沉甸甸的銅錢放進邱正寬大的衣袖裏,然後才乞求道:“小子乃是方大令的門婿,家嶽突遭橫禍,小子想幫家嶽換一件棉衣,請上差行個方便,小子跟家嶽感激不盡。”


    邱正摸摸最起碼一千錢的“好處費”,心裏暗想這孩子會辦事,就做出悲天憫人的樣子說道:“隆冬天氣,大牢陰寒,的確需要棉衣禦寒,那就容你們翁婿話別一刻吧。”


    李瀚一揮手,魏猛魏鐵趕緊拍開酒壇泥封,給每個官差都倒上酒,那些人原本並不稀罕,誰知聞到濃鬱的酒香,都驚訝了,一個個接過酒碗慢慢喝著,一邊喝一邊嘖嘖讚歎。


    李瀚湊近囚車,從自己身上解下李婉專門給他做的絲綿披風,遞進囚車幫方越裹上,低聲說道:“小婿已經想好策略搭救與您,臨別一言您千萬謹記!”


    “你說。”


    “這次捉拿您的罪名純屬子虛烏有牽強附會,小婿自有妙策可保您平安歸來。隻是聽聞廷尉府刑罰恐怖,往往有人因為拒不認罪被活活打死。小婿恐怕您太過剛直遭人暗算,所以若是有人審問,您不妨先認罪……”李瀚急促的耳語道。


    “什麽?讓老夫認罪絕不可能,老夫寧死不讓奸人得逞!”方越氣咻咻低吼道。


    看方越如此迂腐,李瀚更生氣,附近就是官差哪有時間開導,怒衝衝口不擇言的說道:“愚蠢!您若是硬抗,被打死了,人家弄一個畏罪自殺報上去,那才是讓奸人得逞了呢!明知道是冤案,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性命安全,先認罪無非是權宜之計,小婿跟大將軍自然會設法營救於您,若是我們替您鳴冤了,您卻已經被暗算去世,苦的還是嶽母跟玉秀!”


    “哦……”方越看著李瀚急的變形的俊秀麵孔,知道這孩子沒有看錯,遲疑的說道:“我是不願意你跟大將軍再牽連進來,瀚兒,你告訴嶽父實話,你真有把握救我?”


    “孩兒有十分把握!”李瀚堅決的說道。


    “既如此,我就聽你的吧。”方越終於點頭了。


    剛好說完,邱正走過來說道:“小郎君,時候不早了,若是在此地停留過久,大家都不好交待,你放心,能照顧令嶽的我一定照顧。”


    李瀚再次深深施禮說道:“麻煩上差了,過年之後小子還有些心意相贈,到時去哪裏找您?”


    邱正心裏一喜說道:“我家就住在藍田縣城,縣衙北麵不遠處有口井,後麵就是我家。”


    “小子記住了,家嶽在牢中一切拜托您多多看顧,莫讓他忍饑受寒,恩情小子絕不敢忘,日後必有厚報。”李瀚誠摯說道。


    “嗯。”邱正點頭之後迴頭招唿道:“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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