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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坦頓先生……”


    伯班克一家咖啡館裏,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著墨菲,“周薪三千美元,這是我能接受的最新報價。”


    他轉向墨菲旁邊緩慢品咖啡的女人,“如果你不是卡拉介紹來的,我是不會考慮你的影片的。”


    這話說的底氣十足。


    墨菲的眉頭緊緊皺起,“克萊伯特先生,以你的資曆,這樣的價格並不過分。”


    對方入行已經十多年,參與過多部影片的拍攝,其中不乏投資超過千萬美元的二線製作,盡管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道具師,相對於他這樣的新丁來說,卻是真正的資深人士。


    “但我的影片總投資隻有三十萬美元。”墨菲也在想辦法打動他,“如果你要的價格太高,影片其他方麵的預算就會減少,我的項目……”


    嚴格說起來,這個叫做克萊伯特的道具師相比於他的資曆,要價並不是太高,如今好萊塢二三線的道具師周薪一般能到五千美元,問題是這三千美元對墨菲來說是個大數字。


    墨菲已經製定了相關的計劃,最樂觀的估計,影片從前期籌備到拍攝完成最少也要兩個多月,作為道具師,肯定很早就要開始工作,就算是工作十周的話,僅僅一個人的薪酬支出就達到三萬美元,占據總投資的十分之一,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克萊伯特咬死了三千美元不放,墨菲也看了看卡拉-費斯那邊,她安靜的品著咖啡,不說任何話,顯然不想幹涉兩人間的談判。


    這也不奇怪,在北美這個地方,生意和交情大部分時間分得還算是比較清楚的。


    墨菲掌握電影幕後很多職位的技能,但對於道具方麵,他了解的並不多,而影片會使用大量的血漿和相關的道具,一個較為出色的道具師,能解決很多麻煩,也是項目順利進行的保障。


    就像克萊伯特一樣,相對出色的道具師,要出的也是相對較高的價格。


    而且克萊伯特已經看在卡拉-費斯介紹的份上放低了薪酬要求,三千美元相較於他這種等級的道具師來說,真的算是比較便宜了。


    墨菲沒有人脈,沒有關係網,更沒有資曆,如果是斯皮爾伯格的項目的話,克萊伯特說不定不要錢也會加入。


    這隻是初步的接觸,墨菲很快起身告辭,與卡拉-費斯離開了咖啡館。


    出了咖啡館,在路燈的照射下,兩人沿著這條單行道,朝著停車場那邊走去,卡拉-費斯穿著高跟鞋,大概是忙碌一天累了的關係,速度有些慢,墨菲左手提著公文包,不緊不慢的跟在她旁邊。


    “準備的怎麽樣了?”卡拉-費斯攏起被夜風吹散的金發,轉頭看著墨菲的臉,“看起來你遇到了不少困難。”


    墨菲指了指自己的臉,“有這麽明顯嗎?”


    卡拉-費斯聳了聳肩膀,稍稍加快速度,“你從事的明明是比較成功的新聞事業,偏偏非要朝一個最艱難的行業轉型……”


    說到這裏,她隔空點了點墨菲的頭,“真懷疑你這裏是不是出了問題。”


    “卡拉,你忽略了一件事。”墨菲抬起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像極了之前從事的職業的未來,“我已經上了洛杉磯警方的黑名單,繼續拍攝社會新聞的話,他們會不找我的麻煩?”


    聽到墨菲的話,卡拉-費斯眼睛閃了一下,沒有開口反駁。


    “還有,我繼續的話,你認為我能做到哪種程度?”墨菲收迴目光,轉頭看向旁邊,“你認為我能擁有一家電視台嗎?”


    卡拉-費斯沉默。


    “你知道的,這比中百萬美元大獎還難。”墨菲不禁搖頭,“我最多也就是成為一家視頻采集公司的老板。”


    “但你從事電影業就會成功?”卡拉-費斯終於抓到了反擊點,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拍攝的新聞視頻確實很有特色,但這與拍攝電影是兩碼事!你沒有經過任何專業的學習,就貿貿然想闖入好萊塢,不是蠢貨是什麽?”


    從比爾路事件之後,她就全麵認可了墨菲,特別是提供的警匪槍戰視頻,直接促成升職,讓她覺得對方簡直可以成為自己學習的對象。


    然而,一個她認為天生就該做新聞行業的人,卻背叛了這個行業。


    墨菲忽然停下腳步,旁邊的卡拉-費斯也下意識的站住,並且再次轉頭看了過來。


    “親愛的……”墨菲同樣看向她,用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語氣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卡拉-費斯轉迴頭去,朝前走去,扔下一句話,“我在盼著你破產。”


    提著公文包,墨菲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繼續拍攝新聞,最多成為一個小視頻采集公司的老板,但我在電影行業的潛力是無限的。”


    走在前麵的卡拉-費斯根本不說話,全當成墨菲吹牛。


    “我自學了很多跟電影有關的課程。”


    他過去的那些經曆,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其中特殊的部分,墨菲也無法跟他人說起,隻能拿自學當做借口,“我認為我能在這行幹出點成績。”


    卡拉-費斯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過來,遮擋在金色長發下的明亮眼睛,閃爍著疑問。


    墨菲明白她的意思,一點都不覺得慚愧,“說不準我就是下一個史蒂文-斯皮爾伯格……”


    那雙明亮的藍色眸子裏泛起淡淡的嘲諷,墨菲隻好聳聳肩,“雷德利-斯科特或者昆汀-塔斯蒂諾這一等級的導演總有希望吧?最起碼也能是下一個羅伯特-羅德裏格斯。”


    墨菲緊走幾步,趕上了卡拉-費斯,收起臉上玩笑的表情,很認真的說道,“我的項目裏,還缺一個統籌大局的製片人。”


    卡拉-費斯前不久才擔任了《罪惡之城》的紀錄片的製片人,自然能聽明白墨菲的意思,“你能支付得起我的薪水嗎?”


    “這個……”墨菲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幹脆不再提這方麵的話題。


    以斯坦頓工作室現在的實力,肯定支付不起卡拉-費斯的高薪酬。


    就像卡拉-費斯很認可的他的工作能力一樣,墨菲也相當認可卡拉-費斯的工作能力,而且如同自己一般,為了達到目的,卡拉-費斯也能用出相當多的手段,最重要的是,這些手段還行之有效。


    走到停車場,卡拉-費斯來到自己的車邊,看了看旁邊墨菲的二手福特車,對他揮了揮手,“時間不早了,我迴去了。”


    墨菲點點頭,叮囑一句,“開車慢一點。”


    卡拉-費斯上了駕駛位,剛剛發動汽車,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事情,降下車窗玻璃,對墨菲說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我會的。”墨菲對她那邊擺了擺手。


    在電視台工作了幾年,卡拉-費斯多少有些人脈,但第六頻道畢竟是地方性的小電視台,與電影電視製扯不上太多關係,除了剛才見的道具師,她能幫上墨菲的地方也很有限。


    離開停車場,駕車返迴洛杉磯市中心,盡管時間已晚,墨菲卻沒有睡,坐在辦公桌前,繼續完善劇本,尤其是開局之後情節的推動戲,還需要進行精雕細琢。


    這隻是兩個人之間發生的故事,想要在單調的人物關係之中創造更多的矛盾和看點,劇本必須要不斷打磨。


    隨後的十多天裏,墨菲一方麵完善劇本,繪製分鏡頭圖稿,另一方麵與斯坦頓工作室唯一的員工傑西卡-查斯坦做了更多的準備工作。


    麵試化妝師、燈光師、布景師等眾多職位的應聘人員、尋找租賃合適而又便宜的攝影器材、查看能夠低價租賃的拍攝場地……


    各種各樣繁瑣的工作,幾乎讓他一刻不得空閑,每天的睡覺時間甚至都壓縮到了五個小時。


    好在前任常年在洛杉磯大街小巷亂轉,留下來的這幅身板得到了足夠多的鍛煉,現在的墨菲非常強壯,精力也相當的旺盛,加上初次真正接觸電影行業的興奮,讓他全身上下都充滿幹勁。


    不過,墨菲放棄了卡拉-費斯介紹的那位道具師,每周3000美元的薪酬,確實不是他能支付的了的。


    經過半個月的忙碌,先後麵試了數十位應聘人員之後,墨菲從一群混跡好萊塢的失敗者中,為自己挑選到了看起來還不錯的化妝師、燈光師、布景師、道具師等眾多幕後職員。


    尤其是那位男化妝師,能力非常的出眾,墨菲都有些好奇他為什麽在好萊塢混跡多年還這般潦倒。


    經過簡單的了解,墨菲大致明白了問題所在,原因有兩點:其一無非是好萊塢從來都不缺乏人才,各個工種幾乎都是這樣;其二是化妝師自己所說——因為他不是一個玻璃,不想跟別人搞基……


    這些話也讓墨菲想到了曾經看過的很多傳言,某些不成文的慣例不但橫行在好萊塢這個大產業當中,甚至在一些工種小圈子裏也廣為流傳。


    比如在電影圈的化妝師,特別是男化妝師行當裏,如果不是同性戀的話,勢必要多走很多的彎路。


    好萊塢這個圈子裏同性戀、雙性戀盛行,很多時候不是那些人天生想這樣,反而是環境所迫。


    幸好導演行當裏沒有這種慣例,墨菲也隻能這麽想。


    墨菲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轉入了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正式建立劇組和確定兩位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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