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生門,等著;天龍令,等著;葉老怪,一定等著我!


    由於冉國虎視眈眈,近陽依然麵臨隨時可能發生的戰事,簡短而有效的會議後,葉晨隻抽調水影營十人隨自己執行此次任務。除了王偉,魏長生的名也點了,有才幹的年輕人需要多多曆練。


    魏翔遞給葉晨一張紙,打開一看,“新的戰鬥明語?!”像一篇語文作業一樣,詮釋了每一個簡短術語所要表達的意圖,敵我混戰時可通過這些明語直接下達命令。明確的傳達和執行,敵人卻沒法防備,這篇戰鬥明語花了葉晨和魏翔的很多時間,終於整理出來了,看完並記在心裏所需要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接下來,還有必不可少的“羽司”一人,用於將任務情況及時的傳遞到近陽,同時也是葉晨向“娘子”們報平安的必備工具。羽司這個稱謂,因山水閣的信息作業相當龐大,這些訓鴿高手們已和朝廷的官員們一樣,共同擔當著彖國的興衰,虞昊親立職稱所來。


    一個時辰後,本著家庭不能影響任務的弟子規條令,當著眾人,葉晨一個熊抱,匆匆別了二女,星夜北出近陽。消息是從簡國鳶超傳來的,那就先到地方和發消息的人聯絡上,進一步掌握了實際情況,才能決定具體的行動。若加緊趕路,大年初三就可到達鳶超。


    第三天,大年三十。葉晨剛入簡國地界,虞濤和虞古緊隨其後聯袂而至。虞卿蘭畢竟心思縝密,葉崇都藏身匿跡,若來的高手,葉晨如何應對。正好虞月華人在近陽,虞卿蘭拉著虞婷去求了一日,終於請動了彖國這兩位國手。葉晨一行增至十六人,因為增加了虞濤和虞古,這支隊伍可算是彖國的豪華陣容了。其實若葉晨需要,隻需親自拜見一趟,這二老感其複興彖國的壯舉,自會出手相助,現在多了兩個強悍戰力,也多了兩件寶貝。無形中,葉晨的壓力又大了些,二老若有閃失,隻怕難以向彖庭交待。二位長老來到近陽,本來隻為賀喜,虞卿蘭倒好,完全把人家當幫工,過年都不能休息的幫工,葉晨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按原定計劃,隻需再過三日,便可到達鳶超。葉晨心中掛念葉崇,練功之時心煩意亂,此行又多了幾分不安。


    莫說境由心生玄奇虛幻。次日,葉晨一行果然遇到離生門的人馬,簡國繁盛,簡門的條件自然比列國的離生門優越。一個個衣著光鮮,馬匹彪悍,一路上先後遇到兩撥,每撥都是兩伍。有了二位長老的家底,葉晨本想把後麵那撥抓來拷問,虞古以“莫要打草驚蛇”諫止。想來也是,十幾人孤軍深入,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不知道簡門的深淺,確實不宜輕舉妄動。


    葉晨急於趕路,當夜宿於荒山。天明後,麻煩終於降臨了。山水閣那位羽司,已遭了毒手,被人割喉而死,所帶的三隻鴿子也被毒死在籠中,旁邊樹幹上分明留了警示“離生門討債”!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昨夜王偉和兩名弟子規值更,確無異動,二位長老也未曾察覺,莫名其妙的就損失了人手。此時葉晨全無頭緒,“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必是高手,但這高手為何隻殺一人?為何獨獨就盯上了這名羽司?而且連鴿子也沒放過?”好在還有兩位長老,都是山水閣一係,找到鳶超的聯絡不是問題。來不及多想,葬了那名羽司後,葉晨命全隊檢查水糧,這些東西都隨身帶著,可不能莫名其妙就著了道,一行人繼續向西北趕路。


    中午剛過,又遇到離生門,此次卻有六人。說不定這些家夥就是衝自己來的,這次一定要有所表示了。還未交馬,葉晨手放到腦後,捏個劍指,在後頸比劃了兩下。弟子規明白,要動手了。


    那個劍指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二位長老也會意,暗運內力。可能是山水閣同門遇害,兩位長老出手狠辣。兩支人馬剛一交錯,葉晨飛身製住一人,虞濤重傷帶隊的一位,一人直接被虞古斃於掌下,餘下三人也隻有束手就擒的命。葉晨待要問話,重傷的那個頭一歪,也死了。


    迅速打掃了戰場,道旁的荒林中跪著三個俘虜,葉晨開口“說吧,你們南去是什麽差使。”剩下的三人都是行者,起先都不肯說,虞濤殺伐果決,了結了一人。剩下兩個惜命,說了出來,“我等隻是往前麵鎮甸逍遙快活,待元宵過後收了納銀就迴堂口,再無差使……”葉晨仔細分析著這兩個活口的言行舉止,說的應該是實話,就這些還手都成問題的人,怎麽可能用來秘密的攻擊自己這支隊伍呢?左近一定還有高手,無意浪費時間,很快的,這十五人又出發了,兩個俘虜被堵住眼口,依舊綁在樹上,各安天命吧。


    馳出幾裏,葉晨心生一計,拿出地圖安排了計劃,待眾人去遠,獨自入林拴好了馬,奔迴俘虜所在的林中,遠遠藏了行跡。跟在隊伍近處的敵人,若真是離生門,自然會放了這兩人,並從此收些訊息,隻要一接觸,就能知道對手的廬山真麵目。


    葉晨躲在遠處隻看了一小會兒,心中大驚!有一人的繩索已然自己解開,要不是綁繩的人動了手腳,再無其它理由。夜殺羽司的人就在自己隊伍中!難道是王偉?昨夜就是他值更。魏長生年紀輕輕,來曆可算知根知底。兩位長老?也不可能,他們都是彖國耆宿,更隱遁在山水閣多年,彖國從無離生門勢力,怎會和離生門有關係。結論已下,內鬼就在剩下的十位弟子規成員當中。葉晨拚命迴憶著剛才林中的情景,誰綁的繩子,記憶裏卻沒有絲毫片段。


    林中兩人都已脫困,都死死盯著手上的一個布條小聲說著什麽。葉晨精神大振,隻需奪來布條一看字跡,便有了揪出內鬼的線索,還可以得知對手的布置。葉晨十幾步疾進,閃身就攻。葉晨畢竟江湖經驗不足,與一人纏鬥間,另一人已退在一旁吞下布條,纏鬥的那人更是舍生忘死,對拚了幾合,雖葉晨有意收了些勁力,那活口還是沒能留下。剩下那人逃了幾次,都沒成功,知道敵不過葉晨,提刀自刎而死,倒也剛烈。


    事關葉崇和全隊人員性命,葉晨顧不了許多,撬開那屍體的嘴,口中空空。此時也不管什麽惡心,以歸無刨屍之腹,閉氣隔著腥臭,挑出布條,打開一看,“好吧,我玩兒不過你們。”


    那布條上的東西基本還能辨認,但內容卻要找專業人士,布條上除了“鳶超”和“崇”三字,前後亂七八糟的符號沒一個看得懂。所有符號當中有兩個大叉一個小叉,有一個大叉跟在“崇”字後麵。


    反正簡國離生門多,抓個翻譯應該不是什麽難事,葉晨從屍體上撕了片衣服把布條包了。埋怨自己大意,這布條就是從此人身上撕下來寫的。撕衣、寫條、捆綁,三件事,當著那麽多人做了,卻沒被發現,那麽隨行的十個弟子規,至少有一個、或許是兩個離生門的人,應該不可能更多了,再多葉晨的頭要炸了。葉晨現在十分擔心這支隊伍和自己的安全,看來今後弟子規的選拔過程自己要多多參與,連離生門的眼線都安進來了。


    葉晨用最快的速度取了馬,沿路追隊伍飛奔而去。一路思潮起伏,心裏無比著急。亂才生變,越是這種情況,越需要冷靜,這是孔信曾經的教誨,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追上隊伍後,葉晨絲毫不動聲色。看看誰最關心自己去林中幹了什麽,本打算叫所有人都展示下“鳶超崇”三字,但轉念一想,那不是等同於告訴內鬼,“我見到你的字條了,你安排的事沒人去辦,我知道你在我隊伍裏,但我不知道你是誰。”能演無間道的人,難道連字跡也沒能力表現一下嗎?


    第一個開口問話的人是虞古,“可發現了什麽?”


    葉晨則迴答:“怕兩人走漏了消息,迴去把他們結果了。”隻字未提布條,虞古可疑。路途上王偉要求墊後,也可疑。自打去了趟林中,十名弟子規迴來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像變了,都可疑。虞濤還是冷冷的,可疑。魏長生與往日看不出任何不同,還是可疑。內鬼是一定有的,除了自己。


    無論有多麽顯赫的爵位,或帶出的弟子規多麽優秀,這兇險莫測的江湖上,自己充其量算是一隻強悍點的菜鳥。葉晨反省著,並重新為自己定位。行走江湖隻有強悍,是不可能善終的,相反,越是強悍,就越會招來麻煩,優勢本身就是劣勢,葉崇此次失利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自己大搖大擺的要去援護,又何嚐不是。明增大師曾教導的“禍福相依”,果然不差,自信過頭了,還沒到鳶超就出了狀況。


    短暫的歇馬用飯後,一行人離開鎮甸繼續趕路。今夜輪到自己和另外兩位隊員值更,反正睡不著,葉晨除了黑夜中四處亂轉的雙眼和全神貫注的耳朵,腦筋也同樣開足馬力轉著。這一夜還算平安,居然沒發生什麽事。


    最後這一日所剩路程已不長,出發不到一個時辰,遠遠看見路頭一隊人馬相向而來,數數五人,葉晨定睛細看。好啊,不是離生門是誰?


    葉晨迴頭囑咐,“我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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