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穆帶著殺氣的聲音響起,場中的眾人紛紛吸了口冷氣。


    誰也沒想到這個少年會如此的衝動,竟然要向學院的總教官叫板。


    龍烈聽見楊穆的話語,停下了腳步,眼睛向後看了看楊穆的方向,再將身子扭轉過來,抬起眼看著楊穆。


    楊穆同樣是看著龍烈,紅腫的眼中露出赤紅的光芒。


    人在瀕死的狀態下,如果能讓他扭轉局勢,那麽這時候他會不顧一切的反擊,他的腦中在這時不會有任何的冷靜的因子,隻會有一個頑固的念頭,那就是將對方打倒,打到對方不能站起,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的威脅。


    如果需要,可以毫不留情的將對方擊殺。


    而楊穆此刻就是這樣的狀況,赤紅的眼睛中完全沒了清醒的神色,隻有暴虐充斥在其中。


    楊穆本不是這麽一個如此衝動的人,數十年的經曆讓他收斂鋒芒,韜光養晦。


    但是,當這柄劍從陰暗的角落裏拿出,從布滿灰塵的劍鞘中拔出,那麽必將寒光乍現,鋒芒畢露。


    楊穆現在就是這樣,當內心深處隱忍的枷鎖被危機衝開,隱藏在其中的怒火便會噴湧而出,讓楊穆不顧一切,甚至於向龍烈發起挑戰。


    姬進此時已經注意到了楊穆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便上前要拉住楊穆,卻沒想到楊穆早先一步動手了。


    楊穆用僅能動彈的左手握緊成拳頭,直直的衝向龍烈,高揚的拳頭直指龍烈的麵龐。


    旁邊看著的一眾學生在看見楊穆突然發動的攻擊不禁發出了驚唿。


    姬進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動容,但是卻是不能阻止楊穆向著龍烈發動了攻擊。


    楊穆帶著殘破的身軀向著龍烈衝去,眼中毫不遮蓋的狠厲讓此刻的楊穆顯得十分的瘋狂。


    但就在楊穆距離龍烈不到兩米的時候,龍烈眼中精光一閃,身體同樣是動了起來,強壯的身軀直接往前跨出兩步,壯碩的右手往前猛地一探,便直接抓住了楊穆的脖子,然後緩緩的將楊穆提起。


    此刻的龍烈就像是一頭壯碩的雄獅,而楊穆則是一頭牙不尖,爪不利的幼獅,被對方扼住脖頸,動彈不得。


    龍烈看著楊穆的臉上毫無表情,看著在自己手上不斷掙紮的楊穆,龍烈手中發力,直接將楊穆扔了出去。


    姬進急忙上前,奮力接住了飛過來的楊穆。


    而楊穆已經昏了過去。


    ……


    “哐啷~”


    “龍烈!你是不是不把我老頭子放在眼裏!”


    複古閣樓的頂層房間裏,嚴申甫正一臉怒容的咆哮著,地上支離破碎的瓷片顯示著剛剛經曆了怎樣的場麵。


    而在旁邊的沙發邊上,作為學生總教官的龍烈此刻正蹲在那裏,雙手蜷著放在膝蓋上,低著頭,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眼睛看著地板,卻是不做任何的辯解。


    “誒誒誒,老嚴,發那麽大脾氣幹什麽?”


    一旁的歐陽勤正拉著嚴申甫的手臂,不讓他再做出什麽過激的動作。


    “冷靜點,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再說了人不是沒事嗎?”


    “還冷靜?!冷靜個屁,老子好不容易找來的一個娃娃,一個可塑性這麽強的娃娃,就差點讓他給廢了!”


    嚴申甫卻是不依不饒,眼中滿是憤怒的光芒,伸手指著麵前的龍烈,要不是歐陽勤在拉著他,嚴申甫甚至可能會衝過去對著龍烈拳打腳踢。


    就在剛剛,嚴申甫正在為接下來幾天要教授的課程做最後準備,卻突然得知楊穆被打進了醫務室,整個人狀態很是不好。


    愛徒心切的嚴申甫趕忙趕到醫務室,看見的卻是不成人樣的楊穆,又得知楊穆的右手受到了劇烈的撕裂傷,要找馬文軍前來治療。


    要這裏醫術最好的醫生來治療,可以想象到楊穆身上的傷怎麽樣。


    嚴申甫當時就發飆了,整張臉都漲紅,急匆匆的衝進歐陽勤的辦公室,讓他把龍烈找過來。


    於是便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楊穆雖然不像你們選拔的那些精英一樣從小接受著優秀的訓練,也沒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但並不代表人家普通出身就可以被這樣欺負!”


    “但你們不要忘了,是誰第一個通過考核到達這裏的,你們也不要忘了,在入學測驗的時候,他的評分可是一等!”


    “媽了個巴子的,要是今天楊穆有事,那個什麽陶家,老子就讓他全家滾出新漢星域!”


    越說越氣的嚴申甫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激動,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對著龍烈怒吼道。


    “好了,怎麽說的,你都是爺爺輩的人了,怎麽說出這麽孩子氣的話來。”


    站在一旁的歐陽勤自然明白這番話其實是在說給自己聽的,歐陽勤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叫做楊穆的小子,但是還沒等自己進一步了解,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


    龍烈依舊是沒有說話,隻是將頭低的更低了一些,整個人蜷縮著蹲在在沙發旁邊,不敢做任何反駁。


    嚴申甫重重的哼了一聲,看著龍烈的目光很是不善。


    “我今天把話說在這裏了,正常的訓練我不反對,哪怕之後他因為執行任務死在了戰場也行,但是這種在訓練場上傷筋動骨,毀人前程的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再出現!”


    嚴申甫氣衝衝的甩開歐陽勤,走到門口,打開門,又扭頭對著蹲在裏麵的龍烈說道。


    “如若不是鍾良這些日子出任務去了,今天我非得讓你也遭上一迴這樣的罪,哼!”


    “砰!”


    辦公室的門狠狠的合上,歐陽勤看著嚴申甫氣衝衝的離開,掃了一眼還蹲在沙發邊的龍烈,歎了口氣。


    “唉,阿烈,起來吧。”


    歐陽勤這樣說著,走到旁邊拿出一把掃帚,準備將剛剛的碎瓷片掃起。


    龍烈也終於是抬起頭,站起身來,搶著接過歐陽勤手中的掃帚。


    “師父,我來吧。”


    沒人想到歐陽勤竟會是龍烈的師父。


    歐陽勤將掃把給到龍烈,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徒弟,歎了口氣,站在一旁無奈的說道:“阿烈啊,今天這事,你是做的不對。”


    “這幫小娃娃剛來,就用上這樣的狠招,還是不妥。”


    龍烈拿著掃帚的手抖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對於這件事,自己的老師也否定了自己。


    “我不是責怪你,當初我把學生的體能和戰術訓練交給你,也是很相信你的實力。隻是這樣的方法,太激進。”歐陽勤繼續說道。


    “可是……我的本意是,要讓他們遵守遊戲規則。”龍烈有些局促的說道:“打鬥比試的輸贏標準就是是否出圈。”


    “而且那個陶猛,他被打倒後我也沒喊停,直到在他出圈後我才喊停的。”


    龍烈雄渾的聲音響起,眼中依舊掠過一絲堅定。


    “我寧願,他們在訓練中受傷,也不願意他們在戰場上,白白丟了性命。”


    歐陽勤聽見龍烈的話語,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曾經引以為傲的徒弟,歎了口氣。


    作為師父的歐陽勤怎麽會聽不出這句話裏其他的意思呢?


    當年他在戰場上的遭遇,還有之後被人陷害,度過了一段十分黑暗的日子。


    這蹲在一旁的動作,也是在那個時候被訓出來的。


    “話是這樣沒錯,但也要分人。”


    歐陽勤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走到窗前,抬起眼看了外麵一眼,再扭頭看著龍烈。


    “你知道這叫做楊穆的娃娃,老嚴為什麽會這麽的重視嗎?”


    龍烈抬起頭看著歐陽勤,顯然想知道答案。


    “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數據,楊穆的家庭出身並不雄厚,和那些含著金鑰匙的孩子相比有所差距,但是老嚴卻是和我說過,這個小家夥竟然能夠一眼看穿一架先進機甲的薄弱點,並且能夠有理有據的分析出原因。”


    “如果他在那之前受過相關的培訓這樣或許不會太過於出奇,但是反而就是因為他的出身,這一切才顯得彌足珍貴。”


    “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除了學習必要的課程,還有自己的虛心學習,就沒有怎麽接受過訓練,但正是這樣,他卻是能夠看出一幫老學究都不一定馬上能夠看出來的東西。”


    “這樣的苗子,嚴申甫不可能不動心。”


    “而且這孩子據嚴申甫描述,新明星域剛剛搗毀的一個星盜團,他也有功勞。”


    “這樣的心境,更顯得珍貴。”


    “要知道老嚴之前的那個徒弟,唉。”


    龍烈聽著自己師父的歎息的話語,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歐陽勤看了龍烈一眼,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心裏在想些什麽,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消息,剛剛的這個少年已經從二級體質躍升至了三級體質。”


    “要知道兩天前,他還隻不過是個一級體質的學員。”歐陽勤重重的話語在房間裏響起。


    “我們這幫老骨頭老了,要開始找接班人了。”


    龍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手中的動作停頓了片刻,然後突然抬起頭,背對著歐陽勤,看著麵前的書架,緩緩地說道。


    “老師,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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