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燁上頭除了慶王,還有一個公主,他排行第三,小時便被叫三郎,封王之後便沒人敢叫這個小名了。


    鈺諳撇撇嘴,沒有作聲。


    男子蹙眉,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跨坐在腿上對著他。


    「怎麽不叫?」他扶著她的下巴,聲音暗啞,兩人靠的極近,鼻尖對鼻尖,氣息相聞。


    他定定的看著她的明眸,這眸子明明清澈若秋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覺得這眸子深不可見底,他一直都沒弄明白眸子的主人心裏到底想些什麽。


    被他注視良久,鈺諳垂下了眼簾,終於叫了一聲:「三郎。」


    他的嘴角溢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雙眼睛裏,是否有三郎?」他低低的問。


    鈺諳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有。」


    「還有誰?」


    她坦然迴答:「父親,母親,兄長。」


    「還有呢?」他雙手微微攥緊了她的肩,語氣裏帶著幾分緊張,「告訴我,還有誰?」


    她垂眸,半晌道:「沒有了。」還能有誰?她還沒瞧見哪個好兒郎便給他抬進了端王府。


    他唇角微微翹起,薄唇擦過她的耳畔低語:「若是讓我知道,這雙眼裏還有其他人,諳諳你猜,結果會如何?」


    她聽出他語氣裏的咬牙切齒。


    「本王一定會將那個人找出來,碎屍萬段!」他眼露寒芒。


    鈺諳輕輕的笑了。這沒影的幹醋吃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臉肅然,盯著她的眼眸,道:「我說真的。」


    鈺諳白了他一眼,懶得搭話。她掙紮著要從他腿上下來,他硬是摟著她不放。


    「別鬧,聽我說。」他環著她的纖腰,「淮河決堤,我要代表父皇去查看災情,來去月餘,怕是趕不上你的生辰了。」


    鈺諳微詫,淮河同西京距離遙遠,一去一迴路上都要花費不少時間,到了那頭還得勘察問事,一個月都算是快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擱在手中,「打開看看。」


    她一怔,這是……禮物?


    打開錦盒,隻見裏頭是一對精致的耳墜,精雕細琢的金兔抱著一輪碧綠的圓月,那圓月玲瓏剔透,似綠非綠,帶著一抹幽蘭,不像瑪瑙不像玉石。這做工這材質,著實是漂亮,但凡是女子瞧著都會挪不開眼睛。


    「好美!」鈺諳讚歎,「這圓月是什麽做的?」


    「這明月墜是用西域進貢的夜明珠製成,是本王送給你的生辰禮物。」


    如今市麵上的珠寶,便是以西域來的夜明珠最為貴重,小小一顆都價值連城,如今她手中竟有兩顆。


    從前的他總是忙於朝政,何時記得她的生辰?每到生辰時,不過是幾個丫鬟陪著她吃一頓豐盛的,也就過了。可是如今……


    她定定看著手中璀璨無比的明月墜,一時怔忪,從前她盼著他陪她的時候,他不來,如今她心死如灰,他又來了?


    「我給你戴上。」他拿起她手中的耳墜,小心翼翼的替她戴在耳上,垂著明月墜的女子,越發顯得麵若皎月,顏似朝霞。


    「好看。」他在她耳畔低聲說著,灼熱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的臉頰上,細密的吻著,最後含住了她的朱唇……


    鈺諳的手無力的攀著他的肩膀,被他吻得渾身酥軟,癱軟在他的懷中,他滿意的看著女子緋紅的臉頰,低頭親了親她的下巴,道:「我不在的時候,多長點肉,迴來時我要查驗的。」說著,手在她的腰肢上輕輕捏了捏。


    鈺諳睨了他一眼,見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不由得臉上又燒起來。


    兩個人正說話,外頭有丫鬟稟告,說宮裏頭來人叫他過去。


    祈燁隻得放開她,「我去去就迴。」


    鈺諳立即叫丫鬟們替他收拾行李。隻沒想到他這一去,到了半夜才迴,沒等到人她便睡著了。


    夜裏頭感覺到一隻手將她攏入懷中,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她被人鬧醒了,睜開眼看到他衣冠齊整的伏在她身邊,伸手輕捏她的下巴。


    鈺諳驀地想起他今早要出發的,忙要掀被起來:「妾身給王爺送行。」


    祈燁按住她,摸著她的頭頂說:「天色還早,你不必起了,我這就走了。倘若呆在王府覺得悶,便迴家呆些時日,或者叫你家裏人陪著你到處走走。若是母後為難你……」他蹙了蹙眉,「能應付便應付,不能應付寫信給我,我盡快趕迴。」


    鈺諳心弦微微一顫,倒有幾分感動。


    「隻一點,」他眼色微沉,「不許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鈺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方才的感動都喂狗了。


    外頭響起七川的聲音,出發的時辰要到了。


    他狠狠吻了她一迴,倏然起身,頭也不迴的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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