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陳囂三人的不過是幾個普通打手,連內功都沒練過,三兩下就都被揍趴下了,躺在地上嗷嗷的直叫喚,求大俠饒命。


    蕭煜見狀,膽子又大了起來,上前,蹲在那位小頭領身旁,一隻腳很不小心的踩到了他的手指,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說謊的?”


    那人疼得齜牙咧嘴,眼淚忍都忍不住,忙道:“今晚城主設宴,城中幾乎所有商客都會參加!公子饒命!”


    陳囂有些看不下去,拉起了蕭煜,道:“有人報信去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已經鬧出了這麽大動靜,再掩飾身份也毫無意義了。陳囂和阿擇一人抓起一隻胳膊,帶蕭煜飛奔而去。


    待三人走後,躺在地上的幾人也不叫喚了,一人開口道:“遊哥,這幾人是什麽來路?”


    那叫遊哥的小頭目冷哼一聲,想要起來,結果碰到手指上的傷,哎呦哎呦的叫起來,怒瞪一眼,“還不扶我起來!”


    旁邊兩人趕緊過來扶他。


    遊哥站起來,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手上的傷,憤憤道:“管他什麽來路,擅闖地下城就得死。去,通知弟兄們,別讓老鼠跑了。”


    旁邊幾人點頭,又問道:“要通知老大嗎?”


    遊哥一腳踹過去,又嘶嘶兩聲,道:“老大今晚有大事要辦,想死你就去!”


    ……


    地下城的坊市街巷特別多,陳囂三人穿來穿去的,跑了小半個時辰,卻感覺到處都是追兵。


    “不行了!”蕭煜幾乎是被兩人提著、腳不沾地的跑了一路,已經受不了了,“喘不過氣了。”


    阿擇看了看前後左右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巷,道:“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陳囂聽了聽周圍的動靜,也覺得沒有繼續跑的必要了,“我們被包圍了。”


    對方人多勢眾,若是陳囂一個人,他倒是不擔心,可是,帶著蕭煜,他擔心到時候護不了他。


    他看了看周圍,抬頭,微微愣住了——


    在他左前方有棟小木屋子,窗口站著一位姑娘,看著略眼熟……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她還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陳囂一把抓住蕭煜的胳膊,道:“跟我來!”


    阿擇趕緊跟了上去,卻見他往一棟屋子裏奔去……關鍵是,那屋子也不像是沒人住的……他雖沒來過地下城,但在涼陽客棧來來往往的見得多了,也能想象得到這種地方的人有多麽排外……隻是,這會兒也來不及說什麽,已經準備好了武力威脅對方的準備。


    陳囂自然不知道阿擇打算,進屋之後就將蕭煜扔到一旁,往窗邊跑了過去,一把將窗簾放了下來,這才重重的喘了口氣,卻不料聞到一股重重的脂粉氣,一個噴嚏猝不及防的打了出來——


    “阿嚏——”


    幾乎噴了那眼前的女子一臉……他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聽見腳步聲往這邊聚集,連忙往四處看了看,似乎想找躲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外麵有人在喊著開門了。


    阿擇一個箭步衝上來,將那姑娘逼到牆角,道:“去把他們引開,不然……殺了你!”


    卻不料,那女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隻一會兒工夫,額頭就冒出一層冷汗,臉上的妝容都花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去,阿擇拉都拉不住——


    “喂,你沒事吧?”


    那女子躺在地上,身體蜷縮著發抖,口吐白沫,臉色慘白慘白的……阿擇被嚇壞了,抬眼看陳囂,都要哭了……他也沒做什麽呀!


    陳囂倒是稍微鎮定些,上前給她把了脈,隻覺得脈象很是紊亂,但也看不出什麽,“她應該是患了什麽病……找找看,應該有藥的……姑娘,你的藥呢?”


    那姑娘似乎恢複了些神智,手往自己懷裏摸過去,卻是抖得厲害……陳囂握住她的手腕,也顧不得那麽多,道一聲“得罪”,伸手摸出一個小藥包,打開喂給她吃下去……


    門外的人已經在撞門了,聲音越來越大,眼看著那本就破敗的門就要撞開了,蕭煜跑過來一把拉住兩人,道:“先躲躲!”


    “砰!”


    那門終於被撞開了,掀起一陣塵土,外麵的人罵罵咧咧的抱怨了一聲,吼道:“呂菲菲!你……”


    這人還未吼完,就見到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女子,連忙往後退了退,“當真晦氣!走走走!”


    一群人又嘩啦啦的退走了,隻留下兩扇門扉在風中搖晃著……咯吱咯吱。


    這屋子很小,也沒有裏外間之分,就一張床一張梳妝台,陳囂三人就躲在床後麵,用帷帳擋著,隻要他們進來就能發現了……陳囂手中的劍都已經拔出三寸了,卻沒料到,那群人就這麽走了……三人略感詭異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陳囂收了劍,走到門口看了看,發現人的確都走光了,將那搖搖欲墜的門闔上,然後,走到那女子身旁看了看——


    她的臉色仍舊白的嚇人,不過,神情似乎沒那麽痛苦了。


    他將人抱到床上,見她臉上的妝容都亂了,正想伸手去擦,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妥,上下搜了搜,什麽都沒找到……這屋子裏也沒找到洗漱用的東西,他偏頭看蕭煜,“借你的手帕用用。”


    蕭煜嫌惡的扭頭,“女孩子帶的東西,本公子怎麽……喂!”


    陳囂上前,直接抓起他的手腕,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白色的絲帕……他雖不比燕無意,但抓了他這麽久,袖子裏藏了什麽東西還是知道的……


    蕭煜惱羞成怒,更多的卻是心疼,道:“這可是寧姑娘的手帕,本公子花了千兩銀子才得來的……”


    “噓——”


    陳囂的臉色突然凝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手帕給了阿擇,抓起劍往門口走了過去。


    房間裏安靜下來,阿擇和蕭煜也聽到外麵的動靜了——


    “叮鈴……叮鈴……”


    是鈴鐺的聲音,很是清脆悅耳,但也不知是因為太過單調,還是周圍太安靜太緊張,聽著竟有些詭異。


    蕭煜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躲到床後麵。阿擇卻是往陳囂那邊去了,兩人一左一右,守在門後麵,等待著——


    那鈴聲由遠及近,停在了門口。


    腳步聲與銀鈴聲靠近,來人沒有敲門,直接伸手一推——


    咯吱。


    門栓剛剛被撞壞了,門隻是虛掩著的,搖搖晃晃的打開了,然而,那人剛走進房間,一把明晃晃的劍就從身後架了過來——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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