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垂死的掙紮!螻蟻就是螻蟻,米粒之珠也敢與皓月爭輝!


    待本尊渡過雷劫,正好用你們的肉身來彌補本尊的損耗,雖然弱小了些,也聊勝於無吧!哈哈哈~!!!”赤蚺似乎心情很好,輕蔑的掃了眾人一眼開口說道。


    “閣下到底是何人,跟禦獸宗有何淵源??”童震一臉凝重的喝問道。


    “哼~!憑你也配問本尊的名號?!”赤蚺冷冷的看了童震一眼,不屑的迴道。


    “如果小老兒沒看錯的話,閣下此刻已經踏入妖帥之境,也算是一方大妖了,不會不清楚兩族的天地盟約吧?我等無意冒犯,那寒髓我們也雙手奉還,閣下就此放我等離去可好?”童震抱拳一禮,軟硬兼施的說道。


    “對!寒髓我可以還給您!缺血食您隻管開口,牛羊管飽變異獸我們也有!!”身後許磊也揚聲喊道。


    眼下形勢逼人,由不得他不低頭。這次出來可是帶了半個特種大隊,若是全折在這兒,那罪過……


    許磊簡直不敢想象!


    哪知赤蚺聞言竟冷哼一聲道:“哼!天地盟約?可笑!規則是由強者製定的!如今天道崩壞道門落寞,待本尊渡過雷劫,這世間還有什麽能夠束縛的了我?本尊說過,從你們第一次踏進這裏,就注定你們都要死!!”


    “閣下如此肆無忌憚的獵食人族,難道不怕天譴嗎?”童震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赤蚺昂首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傲然說道:“天譴?修行本就是與天爭命,升龍訣更是逆天而行,天譴又能奈我何!!”


    童震聞言不由一愣,赤蚺的話可以說直擊心底。修行就是與天掙命,這句話雖然從未被正統修士認可,卻在修真界廣為流傳。童震作為龍虎山掌教,雖然實力低微,但見識還是有的。


    童震暗歎一聲,不由迴想起從前的一幕。


    那是一個黃昏,師傅把自己叫到了祠堂,語氣輕緩難得帶著幾分凝重的說道:“徒兒,為師此次渡劫兇險無比!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龍虎山就交給你了!”


    “師傅!既然渡劫如此兇險,那您老人家不去好不好?”年幼的童震哭著問道。


    師傅輕撫童震,語重心長的說道:“莫哭,為師壽元將盡,即便不渡劫,也不過苟延殘喘數載罷了!我輩修真與天爭命,為師又豈能退縮!若是僥幸渡過這金丹之劫,還能庇護我龍虎山百年昌盛!”


    “徒兒不要什麽百年昌盛!我隻要師傅……”


    “放肆!你這逆徒!!再敢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為師就不認你這個徒兒!我龍虎山泱泱大派傳承數千年,那是曆代祖師一點點拿命掙來的!記住,一定要把龍虎山發揚光大!!”


    師傅性情溫和一向玩世不恭,這是童震記憶中師傅第一次動怒。


    童震不由慌了,趕忙跪倒在地:“師傅息怒,是徒兒錯了!徒兒謹記師尊教誨!!”


    師傅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開口道:“好了,起來吧!你年紀尚幼,入門時間也短,是為師太苛求了。你可知道,修真者為何要經曆重重劫難?”


    童震思索片刻不得要領,隻得老實迴道:“徒兒不知!”


    師傅仰望漫天星鬥,語重心長的說道:“因為修真者奪天地之造化!我輩修士每一絲進步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天地靈氣、天材地寶,這些都是天地的精氣啊!所以天道才會降下重重劫難!


    唉,為師自問資質悟性雖不敢說是天選之才,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了。從修真以來兩百餘載,從不敢有片刻的懈怠,可直到百歲才僥幸築基成功。靠著祖師遺留的靈藥,如今勉強步入築基大圓滿,得以窺視金丹大道!


    你可還記得,我龍虎山開山祖師是何等修為?”


    “徒兒記得,祖師爺是渡劫真人!”童震小心翼翼的迴道。


    師傅點點頭又問道:“不錯!那你可知道,為師的修為在曆代掌教中排第幾啊?”


    “師傅法力通玄,想來除了開山祖師當無人可及!!”


    “哈哈哈~!!”師傅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結束後,師傅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道:“法力通玄?你這臭小子,正經的沒學好,拍馬屁倒是學的挺快!


    龍虎山傳承到我這兒是七十九代,曆代掌教中為師的修為排在第……七十九位!!”


    童震到現在清楚還記得師傅當時的表情,有落寞、苦澀更多的是無奈。


    這個結果讓童震大跌眼鏡,忍不住脫口而出:“啊?您老不是出類拔萃,從不懈怠嗎?整半天倒數第一啊?”


    話一出口,童震就後悔了,怯怯的打量師傅的神色。


    奇怪的是,師傅竟沒有絲毫的不悅。見童震打量自己,反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話,為師很快就是倒數第二了!”


    “啊?你是說……,讓我給你墊底?!”童震很快明白過來,感情這是拿自己找心理安慰呢。


    “嘿嘿~!”


    “您老不厚道!”


    “哦?此話怎講?”


    “您當初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我才跟您上山的!感情您蒙我呢!不行,我不幹了!!”童震說著就要撂挑子。


    難怪當初小夥伴兒們都說這個老家夥是騙子,自己真是遇人不淑啊!


    “嘿嘿!急眼了?聽我說,論資質說你是百年一遇確實有些誇張……,幹嘛?你想跟師傅動手啊?”老頑童說著擼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戰的節奏。


    童震馬上蔫了,這老東西看著瘦骨嶙峋,可力氣卻大的驚人,而且確實有幾手真本事,至少眼下自己肯定幹不過他。


    再一想這些年老家夥對自己真心不錯,童震隻能捏著鼻子說道:“哪能呢,尊師重道徒兒還是懂的!”


    師傅這才正色說道:“這就對嘍!其實你的資質一點不比師傅差!”


    “那……”


    師傅看出了童震的疑問,開口解釋道:“可惜你生不逢時啊!若是在上古修真的大時代,以你的資質隻要肯努力妥妥的化神。要是再有那麽幾分奇遇,洞虛、大乘也是大道可期。


    可如今,這方天地靈氣匱乏,連我們龍虎山這種傳承千年的大派,依靠著祖宗的餘蔭修行起來都是舉步維艱。那些沒有跟腳的散修,就更不用說了。


    也許再過幾十年,連築基也是一種奢望了!


    或許,當年我真的不該把你帶上這條路!唉~!”說完一聲長歎。


    “師傅,徒兒不怪您!要是沒有您,徒兒早就餓死街頭了!徒兒感謝您的養育、教導之恩!!”童震說完,重重的跪倒在地叩頭便拜。


    “快起來!好孩子!師傅沒看錯你!這是龍虎山的掌教金印,師傅交予你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龍虎山第八十代掌教!記住師傅的話,一定要光大我龍虎山!!”師傅說著從懷裏探出一枚四四方方的橙黃色印璽,鄭重其事的交給童震。


    “金印?謝師傅!”童震登時兩眼放光。


    一邊說著,一邊放在嘴裏咬了咬,這麽一大塊金子得值不少錢吧!


    哎?怎麽這麽硬?不是說金子是軟的嗎?


    一旁的老者看的眉頭直突突,幾次抬腿想踹,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最終隻是幹咳了兩聲。接著鄭重叮囑道:“好了,你去山下的屋子裏等我吧!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準出來,明天早上過來找我。記住沒有?!”


    “嗯,可是師傅……”


    “去吧!”師傅不容置疑的打斷了童震的話,隨後盤膝坐下一言不發。


    童震給師傅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抹了把眼淚轉身下山去了。


    那一夜,年幼的童震徹夜難眠。


    半夜裏,天空中傳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狂風卷集著雜草、枝葉瘋狂的拍打著木屋。


    童震放心不下師傅,很想去看看,但想到師傅的囑咐,終沒有邁出半步。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童震急匆匆的上了山頂,遠遠的就看到祠堂門前的空地上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童震大驚失色,撲到師傅身上嚎啕大哭起來:“師傅,您怎麽說走就走了?以後我可怎麽辦啊?!……”


    “嚎什麽嚎!我還沒死呢!”一陣略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


    童震聞言不由得大喜過望:“師傅,您老人家渡劫成功了?太好了!那以後咱們豈不是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咳咳~!恐怕不行!”


    童震不由一愣:“咋了?不是說渡劫成功會很牛掰嗎?”


    “誰告訴你我成功了?”


    “????”


    “為師渡劫失敗了,所幸祖師傳下的替命符還管用,算是撿迴半條命!可惜了,這可是無價之寶啊!”師傅說著,一臉肉疼的看著手裏的幾片紫玉,依稀還能看出它曾是一方符篆。


    “啥?替命符!還有沒有了?”童震說著,伸手就往師傅懷裏掏。


    “啪!”


    師傅一巴掌拍了過去,嘴裏怒斥道:“你當那是大白菜呢?也就咱龍虎山家大業大,別人家聽都沒聽過!”


    “真沒了?”


    “真沒了!”


    “哦,您剛說撿迴半條命?”


    “嗯,雷電毀了我的丹田經脈,師傅這身修為算是廢了!兩條腿也廢了。”師傅說著輕輕的拍了拍兩條焦黑、幹癟的腿,臉上平靜的出奇。


    “沒事師傅,以前是您養我,從今以後徒兒養著您!”童震收起臉上的玩笑,一臉正色的說道。


    從那以後,龍虎山附近的村民經常看到一個幹癟的半大小子背著一個同樣幹癟的老頭,走街串巷給人看病。


    ………………………………


    “童老!童老……您怎麽了?”


    許晴的話把童震拉迴了現實,童震趕忙拭去兩行老淚:“沒事,想起一些陳年舊事!”


    鎮定了一下心神,抬頭望向半空中的赤蚺。


    風越來越小,閃電越來越細,烏雲開始消散,赤蚺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盛,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似乎裏麵有什麽東西要生長出來。


    “哢嚓!”


    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閃電橋梁突兀的消散在天地間。


    風停了,雲散了,樹林重新恢複了往昔的寧靜。唯一不同的是,一條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巨蟒盤旋在半空中。


    此刻的赤蚺體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閃電留下的傷痕已經痊愈,赤紅色的鱗甲更加的溫潤了,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件熠熠生輝的紅玉。


    唯一不同的是,額頭上不知何時生出一隻一米多長筆直的黑色獨角。


    這獨角是如此的神異,帶著金屬的光澤,如同一把絕世寶劍,連眼神落在上麵都有種要被割裂的感覺。


    赤蚺靜靜的懸浮著,神態安詳。


    “完了!”


    童震的臉色瞬間灰敗到了極點,他知道赤蚺渡劫成功了。


    眼前的赤蚺強大到令人發指!僅僅是無意中散發出的氣息,已經讓自己兩股戰栗了。


    “童老,我們該怎麽辦?”許磊也是一臉驚容。


    赤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重了,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穩。


    “盡人事聽天命吧!!”童震說完也不理會一臉茫然的許磊,返身退迴陣中,在岩石上盤膝坐下。


    “這……”


    許磊還要上去追問,被一旁的許晴一把拽住:“別去了,沒用的。”


    許磊怔怔的看看許晴,再看看閉目不語的童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沉默了半晌,許磊掙脫的隊友的攙扶,一瘸一拐的走到童震身後。


    眾人見狀,無聲的對視一眼紛紛走到許磊身後。


    “黑虎,你把這個帶迴去!一定要親手交給李天明!它能救張揚的命!!”許晴說著把手裏的玉盒塞進黑虎嘴裏,隨後毅然走到許磊身後,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


    “嗷嗚!”


    黑虎也感受到了許晴話語中的訣別之意,一躍攔在了許晴身前,伸出爪子去拉自己的女主人。


    “聽話,快走!”


    許晴一把推開黑虎的爪子,聲色俱厲的喊道。


    她何嚐不想迴去,哪怕是再多看他一眼也好……


    可是,身為一名軍人她怎麽能丟下自己的戰友。


    黑虎執拗的攔在許晴身前不肯退去,許晴發瘋的捶打著黑虎的身軀,嘴裏歇斯底裏的嘶吼著:“你走啊!快走!!你想他死嗎?!”


    黑虎銅鈴大的眼睛閃著淚光,垂下頭顱在許晴身上舔了舔,這才轉身離去。


    許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嘴唇煽動,幾次想要開口,但最終選擇了沉默。


    作為哥哥,他多想讓妹妹跟黑虎一起離開,也許赤蚺不屑於去追殺一個柔弱的女子,說不定她還能活下去。


    可是他不能,因為他是一名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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