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因給眾人放了兩天假,他們也需要迴去探望一下家人,把賺到的錢用在家裏。


    ────次日,雨雪交雜,葉長明府邸內,二人交談了許久。


    “關於海博理男爵,你了解多少?”


    多餘的禮節他們來說顯得有點客氣了,府邸內廳隻有他們兩個人。


    此時此刻葉長明更像是一位兄長,他慢慢的翻閱著書籍仔細的用羽毛筆寫著些什麽。合上書後他若有所思的與維因對視了好一會後緩緩開口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


    “最近我要調查的事情,總之我想知道。”


    維因並沒有直接告訴葉長明自己的目的,麵前的老狐狸很明顯已經知道有一些事情在發生自己也做了積極的應對,但這件事情肯定是猜不出來的,葉長明能做的事情極度有限。


    告訴他的話……他如果跟木侯爵一同覲見,那事情反倒複雜了,雖然他肯定不會這麽幹,他的腦子可比我快多了。


    ······


    “最好少來往,他跟斯坦圖公爵走的很近。”


    葉長明隻是沉默了幾秒便直截了當的給了維因建議,近期他要處理的事情也不算少,似乎王都那邊也開始有動靜了。


    春季受封的消息現在已經在幾位領主那裏傳開,他們都有意跟這個新晉的領主交好。


    可他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誰,葉長明與木無肖也不例外,不過二人都認為很有可能就是維因,畢竟上麵的消息是這樣的。


    但目前的形勢仍然緊張,這個領主似乎跟大賢者有很深的聯係,世人都忌憚大賢者強大的靈能力量,否則現在的局勢肯定不會一直在暗地裏變化。


    不知道是哪個嘴巴不嚴實的人走漏了風聲,也或許是故意透露出去的。不然一場政鬥必然會擺在明麵上進行,羅穆修管不了這麽多。


    “他如果有意脫離斯坦圖勢力的掌控,那我們以後能不能關照下他?”


    維因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他在仔細感知了附近並沒有什麽人後決定趕緊跟葉長明商量一下。


    畢竟這老狐狸已經知道了我未來會受封,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葉長明是年輕有為的領主,他如果能跟我一直交好的話,我的封地也會有大發展。


    “你已經知道了的話那最好,我指的不止是一件事。”


    在思考了片刻後葉長明的臉少有的陰沉了下來,他十分嚴肅的看著維因,深邃的眼瞳就像猛虎一樣讓人感到膽寒。


    “不論是貴族、商會還是其他什麽人,事事都要考慮周到。”


    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堆文件逐一扔到了維因麵前,上麵的印花也各不相同,應該是來自不同勢力的多封信件。


    葉長明沒有再說什麽,他手下的騎士在做一件大好事,但作為侯爵他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這樣的情況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你總是喜歡說這樣難懂的話。”


    葉長明並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給維因,他少有的拒絕了維因今天所有的請求。這位領主在叮囑了梵林一番後,將維因送出了府邸。


    一番調查後豁然開朗的一些事情又停滯不前,沒有了眉目……能調查的已經調查了。


    ────午夜一刻,家中。深夜的月色格外的明朗。


    是誰!?強烈的不安感將維因喚醒,兩個人正從樓上走下來,維因趕忙將佩劍揣在手裏,警惕的防範著屋外的人。


    !!!!


    強大的靈能威壓讓人久久難喘過氣來,他們的靈能比之前維因遇到的任何人都要精純,散逸的瑪娜不斷的融合著空間裏的靈能朝他們湧去。


    維因試著用精神力窺探他們……他們強大的精神力量竟然將維因的神識牢牢的鎮住,簡直是碾壓……


    該死,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現在硬拚肯定是死路一條,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維因,我們等你很久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在門外靜靜地等著。


    ······


    “你們是?”


    維因在察覺到二人並沒有惡意後索性將門打開,如果他們想殺自己或者想綁架的話早就這麽做了,也不至於跟自己廢話。


    二人均手持一根金屬質地的杖,手杖的頂端鑲嵌了數棵美麗的寶石,他們身後懸著金綠色的不明半環,散逸的靈能將周身微微照亮。


    “在20天前我們就該見麵的,不過現在也不遲,你得跟我們一起走。”


    其中一名戴著麵紗的紫發精靈溫柔的對著眼前的術士說道,金色的眼瞳裏閃爍著靈能的光輝,她的等級已經遠超自己想象。


    “去哪?”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另一名戴著麵罩的紅發精靈伸出手在維因的麵前施展了某種術式,紅綠色的光芒漸漸的收去了維因的神識。


    一陣暈厥。


    ······


    ────某時某地。


    維因疲憊的雙眼掙紮著打開了一條縫,方才數次微弱的震動將他喚醒。


    熾熱的空氣不斷炙烤著,周圍早已被濃煙與黑霧占據,強壓而來的陰影中僅僅滲透出些許的光芒,一場浩劫已然襲來。


    身邊的人們正緊張的聚集在一起,甲兵們整齊的排列嚴陣以待,發令著的佩劍正陣陣閃著寒光指揮他們做最後的防守。


    施咒的術士們彼此進行著從未見過的靈能連接,施加咒印的城牆閃爍著微微的光芒,迎麵而來的黑霧將他們死死的壓製著。


    無雨乍響的雷聲將耳朵震的生疼,戰馬的嘶鳴,甲胄擠壓碰撞的聲音使人惶惶不安。


    抱頭逃竄的平民踐踏著他人的身軀亂喊著跑路,一些人在潰逃的路上眩暈摔倒被身後推來的戰車壓斷了腿,半伏在地上叫喊著抱緊了懷中的孩子,隨後便被其他奔逃的人活活踩死。


    更有甚者將摯愛之人推向身後,竭力跑出幾步後又陷進早已開裂的道路,被迎麵掉落的尖枝貫心而亡。


    幾名孩童在道路的兩旁放聲的哭喊,茫然的拉著彼此的手無助的來迴跑動,他們的父母早已死在了漫天壓來的蠱蟲嘴下,數息後也被生生啃噬。


    整棵燃燒的劈啪作響的巨樹被燒成幾段轟然倒下砸出滔天的火光,不少人被內熱的火炭烤的嘶喊著逐漸變的焦黑,連同方才被砸死的那些人一同埋進了無邊的火海。


    到處都在燃燒,到處都在哭嚎,到處都在死亡。那該死的救贖者到底在哪!!


    外麵的世界完全被可怖的血色完全覆蓋,無數滾滾燃燒著的火球正砸向早已燃燒殆盡的大地。


    堅實的城牆、高聳的巨樹在一瞬間就被洞穿擊毀,爆開散逸的碎石殘磚將周圍的守衛們攔腰折斷,接連而來的業火將他們活活焚燒,連灰燼都沒能存留,堅固的防線到最後隻剩下斷壁殘垣。


    逃出去的人最終也被漫天的蠱蟲追上,遙遠衰微的叫喊聲最終也無人聽到。


    數次大震顫將地麵打開了無數條裂縫,恆久的哀嚎從深淵裏不斷傳來,升騰的陣陣白霧伴隨高溫熔融的岩漿四散噴湧而出。


    四散奔逃著的動物竭力躲避著莫名的天災,生靈們在觸碰到詭異的白霧後化為了具具白骨。


    遠處的塵土將視線完全遮蔽,滾滾而來的黑霧裏藏匿著更黑暗的陰影。


    黑色的太陽高高懸於天際之上,雲層間滲著讓人惡心的粘液,積聚而成血肉模糊的爛臉從中隱隱浮現。


    我到底在哪?


    ────“你醒了。”


    方才的末日般的景象完全消失,周圍縈繞著不少早已充能了的碎石,按莫名秩序排列好的碑石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藍色的符文。


    散發著綠色光芒的不明燈座掛在某些漂浮著的動物身上,來迴的遊動。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杵著手杖麵帶微笑朝他走來。


    維因正處於某個古老的廳堂內,在見到了熟悉的人後維因來不及整理更多的思緒,而是朝著他唿喊道。


    “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夢裏的,盒子裏的老頭!!”


    在布什克當奴隸的時候奇怪的夢境裏的老者,也是在葉長明府邸靜滯力場裏的那位。


    他或許就是大賢者!?維因興奮的朝他小跑而去,如果真是他的話那就好了,二人認識的時間已有四五年之久。


    可很快一股莫名的憤怒便湧上維因心頭,如果他是大賢者的話,那他一定跟紫袍有什麽關係。


    正是那個賤人把我傳送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是他親手將斯諾蘭和其他朋友與我分開的。他們如果認識的話,那真的太可惡!


    “小友,好久不見。”


    老者青綠色的眼瞳裏隱隱閃著淡藍色的光芒,他的靈能波動就如浩瀚海洋一般,周圍空間裏的靈能不由自主的朝他匯聚而去。


    他的精神境界完全不可預測,維因在努力的窺探了幾番後發現自己才是被審視的那一個。


    突然出現的椅子將維因拉扯著坐下,老者將盒子放下後與他對坐,灰白的長袍正替他梳理著長發。


    “你是不是和那個紫袍術士有聯係!?你怎麽可以這樣,放任著他就把我弄來這裏!”


    維因沒好氣的對著眼前的老者吐槽道,分明在布什克的時候二人在夢境裏散步聊天了那麽久,都能算的上好朋友。


    可眼前的忘年交老者卻對自己的事情不管不顧,他可是和紫袍一個等級的術士。


    ······


    略帶怨氣的責問就像是打在了一堵厚厚的牆上,麵前的老者似乎並不在意紫袍的行為,他隻是淡淡的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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