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由於大管事在遺書中坦承所有罪行,在確認他是服毒自盡之後,就在兩天前,官府將一年前奶娘的命案,以及殺害彩霞一事做個了結。


    將軍府看似又恢複往日的平靜,隻是沒人敢再提起大管事三個字,免得惹主子不高興了。


    而在區大夫的教導,以及婉瑛的協助之下,秦鳳戈開始進行複健,也暫時讓他轉移注意力。


    每天早晚撥出半個時辰,秦鳳戈會平躺在床上,兩腳打直,然後由婉瑛扶住自己的左腳,慢慢地舉高,連做這個動作二十次,中間休息一會兒,接著婉瑛又彎折他的左腳膝蓋,再握住腳掌,並往身體的方向推,一樣重複做上二十次,看似簡單的動作,卻也讓秦鳳戈滿頭大汗。


    「今天就到這裏為止。」婉瑛按照區大夫的交代,時間到就喊停。


    「我還不累,可以再多做幾次無妨……」他已經按捺不住,想要早日下地,正常的行走。


    「不行!你的骨頭才長好,一定要聽區大夫的話,若是做過頭,可是會適得其反,還是一步一步來,不要太過心急。」她輕輕地放下秦鳳戈的左腳,正色地說。「明天再繼續。」


    他也不得不依,於是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唿吸微喘地說:「我隻是不想見你這麽辛苦,每天忙進忙出,還要幫我做複健,瞧你的臉都瘦了一圈,這段日子真的累壞了。」


    「瘦一點好,就不用刻意去減肥。」婉瑛捏了捏臉頰說。


    這番論調把秦鳳戈給逗笑了。「我寧願你多長一點肉,看來福氣些。」


    「我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很有福氣的人了,要是太多的話,我怕承受不起。」她倒了杯溫開水過來說。


    秦鳳戈先坐起身來,才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我已經不需要用到夾板,你可以迴床上睡,不必再打地鋪了。」


    「我的睡相不太好,萬一不小心踢到骨裂的地方,又裂開了怎麽辦?」婉瑛接過空茶杯,有些猶豫。


    他不禁失笑。「你能踢得多用力?」


    「將軍真是太小看我了,以為我是女人,力氣很小,等你的腳傷痊愈之後,咱們來比劃比劃,讓你親自見識一下柔道的厲害。」她扳著十指的關節,發出喀吱喀吱的聲響。


    「是為夫錯了,請娘子原諒。」秦鳳戈趕緊求饒。


    婉瑛笑瞪他一眼。「這麽快就認錯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認錯又何妨。」他可不想真的跟她拳腳相向。「總而言之,從今天起,你就迴到床上來睡,何況咱們很久沒有「同房」了。」


    她一臉納悶。「咱們不是每天都同房嗎?」


    「我的意思是……行周公之禮。」秦鳳戈又解釋得更明白些。


    聞言,她噗哧一笑,總算聽懂了,算了下日子,的確將近一個月不曾「同房」了。「可是你的腳傷還沒完全好,恐怕不適合太激烈的運動。」


    秦鳳戈將她拉到懷中,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滿足地輕歎,男性欲/望也跟著蠢蠢欲動了。「總會想出辦法的。」


    「有了!」婉瑛頭上的燈泡亮了。「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說來聽聽。」他願聞其詳。


    她笑嘻嘻地說:「很簡單,我在上麵就好。」


    當秦鳳戈反應過來,臉孔也不禁熱了,更再次感受到婉瑛主動和熱情的一麵。「這話可別讓外人聽見……」


    「我才沒那麽笨,當然會私下說。」婉瑛摸了摸他的臉孔,戲謔地說。「想不到你的臉皮這麽薄,這樣就臉紅了。」


    「咳。」他清了清喉嚨,不太習慣被人取笑。「若娘子非這麽做不可,為夫定當傾力配合。」


    婉瑛笑倒在他身上。「就這麽說定了。」


    「婉兒,真是謝謝你。」秦鳳戈不禁有感而發。


    「謝我什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口溢滿情感。「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謝謝你願意當硯哥兒的娘,謝謝你即便再擔憂害怕,還是努力不在我麵前表現出來,不讓我心裏感到愧疚。」


    秦鳳戈並非感覺不出來,隻是沒去戳破,因為就算保證下次不會再發生,也隻是口頭上的安慰,根本無濟於事。


    「那是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從事這個行業有多危險,隻要稍有不慎,不隻會遭受火吻,還會送命,擔憂害怕幫不了你,隻會讓你心有旁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到底,讓你去做該做的事,至於生死,就交給老天爺去作主吧。」因為有同理心,婉瑛才能這麽快想通,並克服內心的恐懼。


    他聽了為之動容。「經過這次受傷,我更堅信老天爺之所以選上你,絕對有弛的道理,除了你,沒有其他女子能夠辦到。」


    「所以咱們更要好好地珍惜。」她微哂地說。


    「我會的。」秦鳳戈允諾。


    當晚,婉瑛終於不必再打地鋪,可以與深愛的人相擁而眠,除了肢體接觸,彼此的心靈比任何時候都還要貼近。


    昏暗的寢房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以及唇舌交纏的親吻聲,其間還夾雜著幾聲女子的輕笑。


    「你隻要躺著,不要亂動……」頭一次嚐試女上男下的體位,婉瑛感到十分新鮮有趣。


    秦鳳戈被跨坐在身上的誘人身子蹭到欲火中燒,偏偏想動又不能動,很快地便滿身大汗。「別再折磨我了……」


    「我隻是想先確保不會傷到你的腳,」她一麵笑,一麵握住已經蓄勢待發的男性欲/望,好讓它能順利地進入。「萬一骨頭又裂開,區大夫要是問起,要怎麽跟他解釋?那太丟臉了……」


    他苦笑兩聲。「我相信區大夫可以理解的……」


    「總之你躺著就好……」誰說床第之間都是由男方主動,婉瑛很樂意向他示範女方也可以。


    不過秦鳳戈卻在心中發誓,以後絕對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當彼此的身體結合,先由淺而漸深,直到完美的嵌合,兩人都不禁為此發出滿足的驚歎。


    這個體位也讓婉瑛感覺到深處被充實盈滿,這是之前的歡愛當中從未經曆過的感覺,身子也因為興奮而顫抖著。


    「婉兒……」秦鳳戈一手愛撫她的胸脯,另一手在她的腰臀之間摩挲,口中喚著妻子的閨名,像是在催促著。


    婉瑛自認學得很快,也漸漸抓到竅門,更相信熟能生巧,隻要以後多多練習,一定會愈來愈好。


    才這麽想,突然一個天旋地轉,她被壓倒在床上。「小心你的腳……」


    在被逼瘋之前,秦鳳戈決定取迴主控權。「它沒事……不過我有事……」


    「為什……嗯……」婉瑛話還沒說完,唇瓣便被堵住了。


    他已經管不了骨頭會不會又裂開,隻想好好抱一抱這個女人,將她整個人吞吃入腹,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


    原來他是如此深愛這個女人……


    過了良久,直到秦鳳戈再次翻身平躺,讓婉瑛趴在自己身上,伴隨著彼此的喘息聲,品味著歡愛後的餘韻,才逐漸恢複理性。


    「你的腳……」婉瑛想起身察看,又被按迴去。


    秦鳳戈蓋好被子。「我有特別注意,沒讓左腳使上力氣。」


    「那就好。」她這才乖乖地伏在他身上。


    他撫著婉瑛頰畔微濕的發絲,靜默片刻才開口。「白天的時候,下屬送幾份待批的公文來給我,並提及那天內宮失火,之後皇上交由丞相代為調查,處死不少宮女和太監以及相關人等。」


    「真的是人為因素嗎?」


    「根據那天火災現場的狀況,我不得不懷疑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由於宮人多,居住地方又狹隘,爐灶接近牆壁,而牆壁又太薄,時間一久,太過幹燥,才會引發火災。」他說出自己的觀點。


    婉瑛頻頻點頭。「我也認為可能性很大,這個朝代的建築物就是有這個缺點,一定要想辦法改善才行。」


    「可惜丞相堅持是人為造成的,偏偏我又受傷,無法在皇上麵前與他辯駁,甚至請求重新調查,才讓那麽多無辜之人受到牽連。」秦鳳戈懊惱地說。


    她輕聲地撫慰。「那不是你的錯。」


    「之前你跟我建議過,石灰窯的工匠後來也證實,隻要在石灰中加入糯米汁,把牆壁加厚,便可以加強防火功能,雖然晚了一步,還是寫在奏摺上,交由下屬呈給皇上,但願不會再有人枉死了。」他希望能做事後的補救。


    「隻要有心,就不算太晚。」婉瑛堅信地說。


    秦鳳戈心想她說得對,把這件事當作一個契機,讓同樣的憾事不再發生,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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