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多嘴的老奴才教訓了一通,麵上有些不好看。


    心裏也忍不住鬱悶。


    “容嬤嬤,你這奴才倒是話多,你平日就偏心小燕子,還當我不知道呢?”


    這老奴才縱容小燕子,當誰瞧不出來?


    玄初浮誇的抬頭,一臉震驚的望向皇帝,“皇上,這都被您發現了?”演技之浮誇,不過勝在感情格外真摯,不隻有皇帝一個人信。


    “唉……格格活潑可愛天真爛漫,同我們娘娘還在那拉府中倒是有幾分相似,如今……”


    那拉府?


    皇後聞言驟然迴頭,眼裏似有淚珠打轉,“嬤嬤……”皇後兀自想起自己在家做格格的那會兒,嬤嬤也是這般寵溺自己的。


    “娘娘……”


    皇後還在自家府裏的時候確實是個活潑的性子,入了王府就不成了,那是別人家裏。


    進了宮更是不必多說,各種規矩束縛著。


    多年過去,當年天真爛漫的小格格也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


    主仆二人相看淚眼,皇帝有些迷茫,皇後還是小燕子一樣都性子?


    是嗎?


    日子過得太久了,隻記得皇後死板,話多是硬邦邦的,規矩體統掛在嘴邊。


    再久一些就是溫婉賢淑,笑意盈盈的模樣。


    活潑好動天真爛漫?


    朕的記憶裏怎麽沒有呢?


    原來如此,皇後與其說是不喜歡小燕子不想叫她留在宮裏,倒不如說是不想看她在宮中逐漸凋零。


    大概,這便是物傷其類吧。


    “罷了,皇後,你雖然言之有理,不過這到底是小燕子和永琪兩個人的婚事,到底還是要問她們自己的意願。”


    “有情人難得終成眷屬,小燕子和永琪在一處,也未必就沒有好結果,你隻放寬心瞧著便是。”


    皇帝知道皇後說得對,還算是有點道理,也是為了兩個孩子以後考慮。


    不過他心裏依舊是有謀算,所以並不想取消湊合五阿哥和小燕子的這樁婚事。


    皇後本來也就是假裝的客套幾句,心裏巴不得愉妃的五阿哥永琪和小燕子立馬原地成婚,從此五阿哥退出皇子們的競爭。


    見皇帝大手一揮拍板定下婚事,當即也不再多話,隻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幾眼。


    這副模樣倒是越發的叫皇帝肯定,皇後是個沒什麽太多私心的嫡母。


    盡管她麵上看起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第二日。


    皇後定定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嬤嬤,皇上當真是吃虛情假意這套,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也幹不來。


    玄初默默無語。


    “娘娘,何必想得這般多呢?如今娘娘在後宮地位穩固,十二阿哥在尚書房也是頂頂得寵,過去的都過去了,娘娘和阿哥日後隻會越來越好的。”


    “嬤嬤說的是,如今本宮日子好過了。”


    日子好過?


    皇後剛才說自己日子好了,想來是被別人聽到了,很快就有些不好過起來了。


    “你說什麽?令妃的阿哥病重,皇上要傳了我們娘娘去?”玄初有些納悶兒,昨天不是好好的,怎麽居然還病了?


    “嬤嬤,如今火燒眉毛了!令妃娘娘哭得肝腸寸斷,那伺候的奴才已經招了,說是咱們娘娘……”傳信的太監急得團團轉。


    皇後這會兒是整個人都已經傻了。


    令妃的兒子病重,怪到自己頭上來?


    這個女人怎麽敢的,居然攀扯皇後!


    “嬤嬤,這可怎麽辦呢?”


    玄初扶著她的手,安撫道:“皇後娘娘不必驚慌,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自然是要去分辨個清楚明白的!”


    這話說得氣勢洶洶的,知道的是去分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打人的呢。


    幼子病重,皇帝自然大發雷霆,伺候十四阿哥的奴才們遭了殃。


    令妃也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皇上,嗚嗚嗚臣妾隻有十四阿哥一個兒子啊!他若是……臣妾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愛妃哭哭啼啼的訴苦,皇帝心疼萬分,隻能緊緊的摟著她給她安慰。


    “愛妃,你別哭,朕定會替你做主的!”


    皇後進門的時候就見這一家三口膩歪,心裏頓時就不好過了。


    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嘴角也不自主的拉了下來。


    “皇後,你好啊!”


    “皇上,這是什麽話?臣妾好不好,皇上還不知道嗎?”皇後不恭敬的在心裏罵皇帝翻臉不認人,昨兒還說自己是好皇後賢內助呢。


    今兒就變了?


    也變得太快了些。


    “放肆!皇後,你謀害皇嗣,居然不知悔改,還敢同朕頂嘴了?”


    皇後看著腳底下的碎片,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皇上,這樣急吼吼的就要給臣妾定了罪,隻是我何時謀害皇嗣?又為何會謀害皇嗣,到底又是謀害的哪一位皇嗣?”


    皇帝虎著臉,“你還敢裝瘋賣傻,這幾個奴才都招了,你指使她們苛待皇嗣,如今永璐病重,你可知罪?”


    見他居然問都不問自己,就定了自己的罪,皇後忍不住冷笑出聲。


    “皇上,這話倒是好笑了,這些奴才是令妃宮裏伺候的,她們說是我便是我,那我宮裏的奴才還說是她自己賊喊捉賊呢,皇上可是要信以為真?”


    “娘娘,臣妾自問多年不曾得罪娘娘,為何……”令妃眼淚掉下來,柔弱無骨的依偎在皇帝懷裏,一雙眼睛卻是倔強的看向皇後。


    玄初見她居然比自己演的還浮誇,頓時就氣笑了。


    “令妃娘娘,老奴鬥膽,您說我們娘娘指使您宮裏的奴才謀害皇嗣,除了這些口頭胡謅,可有什麽證據不成?我們娘娘母儀天下掌管後宮多年,幾個奴才巴巴的說是,那就是了,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況且娘娘是後宮所有皇嗣嫡母,怎麽這後宮如此多的皇嗣她不去害要害十四阿哥了?要說娘娘容不得人,那這皇嗣裏皇上最看重的,還是四阿哥五阿哥,早些年那四阿哥得用五阿哥得寵,娘娘不害,倒是巴巴的等著害令妃娘娘這位體弱多病的十四阿哥。”


    言外之意你的十四阿哥病秧子一個,在阿哥裏根本排不上號,別在這裏賊喊捉賊了。


    “你!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令妃氣急攻心,差點被這老奴才氣得半死。


    皇後嘴角上揚,看向令妃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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