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姨這般對外甥的?


    “真是我爺爺砍了他嗎?”方子晨又問,他覺得秦老將軍應該不至於如此,即使恨,可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人砍了吧。


    左相上了馬車後才道:“不是,是她自己自盡了。”


    “啊?”方子晨眉頭微蹙,八卦之火都燃燒起來了:“可外頭人都說是我爺爺派人砍了她的頭。”


    左相:“你爺爺當年很生氣。”


    秦家四代單傳,對於孟如清肚子裏的孩子,秦老將軍是千盼萬盼,結果一出生就被人扔了,豈能不氣,原是派人來討個說法,再要孟如秀脫層皮,可孟如秀到底是心中有愧,在把孩子扔下崖後,就被秦家軍給控製住了,後來被押送迴京,左相和左相夫人去牢看過她,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個是你弟,一個是你外甥,你怎麽能······”


    “娘,我對不起你,不該給你下藥,也對不起清哥兒,他不肯見我,我也沒臉見他,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對不起他。”


    “你也知道你對不起他,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他們拿誌成威脅我。”


    “什麽?”


    任由左相怎麽詢問,孟如秀卻是沒再說了,李誌城被人挾持了,她雖是不曉得對方怎麽闖進侯府的,但為了孩子就是她的命,她知道朝國人想做什麽,就是想絕了秦家後,如同周家那般,西北軍沒了周家帶領,如今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秦家若是也絕了,秦家軍便也不足為懼了。


    孟如秀本不願,可李原勸她,哥兒生子雖是難,可······也許清哥兒還能有。


    她知道孩子就是娘的命,她對不住青哥兒,曉得李誌城沒事兒後,在左相跟著秦家派兵前往牢房想要對她進行盤問的時候,便奪了人腰間佩劍,在牢房裏自刎了,秦家軍開了門進去想阻止,可到底是慢了一步,正巧李原帶著李誌城來,見著孟如清倒在血泊中,便以為是秦家軍把孟如秀給殺了。


    後頭這事兒不曉得怎麽就傳出去了,民間直說是秦老將軍派人砍了孟如清的腦袋,雖然這事兒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但沒有用,還是傳出去了。


    有人覺得孟如秀該,也有人覺得秦家到底是過了些。


    當初查不出什麽來,隻以為孟如秀是被細作給威脅了,可若是李原通敵,那沒準的便是他拿著兒子自導自演。


    左相隻要一這般想,就恨不得刮了李原的皮,但目前一切都隻是猜測,隻得安耐下來。


    左相以前念著李誌城年幼喪母,對他多有關照,可李誌城大概是怨他‘袖手旁觀’,有時候看向他的眼神,如狼一般,如此幾年,李誌城雖是學會掩飾了,可左相在朝中混了大半輩子,哪裏看不出來,解釋了也不聽,以前想著孩子還小,不懂事,可大了還是這般,左相漸漸的也不愛喊他過府了。


    “乖仔······”


    正說著,外頭有人喊,乖仔一撩車簾,就見幾皇子站在宮門口,乖仔立時衝下車,高興得不行,激動問:“你們怎麽來了?”


    “想你咧。”四皇子說。


    兒時好友,幾年未見,好似並未生疏,幾孩子在宮門口抱成了一團。


    方子晨下了車略顯納悶:“不迴家?”


    “皇上召你進宮。”左相看他有些疑惑,道:“你一來他就懂了,先去見見皇上吧!”


    方子晨眉頭擰起來:“正巧的我也想見見他。”


    李原犯了這麽大的錯,隻降官,罰三年俸祿,皇上是不是被李家人收買了?


    夏景宏就知道方子晨會氣,早準備招了,見著人氣衝衝的從外頭來,砰的一聲,一大金塊擱在了禦案上。


    方子晨腳步一頓。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見了一塊金條就走不動道的人了。


    夏景宏見他不為所動,又把兩塊金條擱桌子上。


    方子晨腳步又是一頓,聲音硬邦邦的給他行禮:“微臣拜見皇上。”


    “生氣了?”夏景宏又在桌上擱了好幾塊金條:“上前來些,讓朕好好看看你。”


    方子晨走到了禦案前,目光直勾勾看著那幾塊金條,要是以往,他指不定要撲上去了,反正是不要白不要,可這會兒,要了他便對不起跟他混的兄弟姐妹們,瞟了兩下他就移開眼了。


    夏景宏仔細看他幾眼後笑了笑,和藹道:“幾年不見,你長大了。”


    方子晨絲毫不客氣,直接趴在禦案上,悶悶道:“你為什麽要放了李原?你這樣寒了我的心,我不太高興。”


    “我知道。”夏景宏說:“上次收到你父親來信,朕派人著手查了,李原確實有些問題,可他在朝中與好些官員交往甚深······”


    方子晨頓時明白了,湊過去:“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嗯!所以你忍忍,等真的證據確鑿了,朕定是不會放過他,即使他真的沒有和大朝大涼有勾結,他失職一事,也該是砍頭的。”


    不然,不說方子晨,怕是整個西北軍都會覺得寒心。


    方子晨點了點頭,表示懂了,夏景宏看著他,微微笑道:“聽說你在涸洲的時候,打著是我兄弟的名譽,占了好些便宜啊!”


    方子晨噎了一下,眼神開始飄忽,確實是貪了好些地皮和公款,這會兒難免的有些心虛:“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我為官最是清廉正直,大公無私,兩袖清風了。”


    夏景宏才不信他的邪:“我和你父親才是兄弟,你算朕半個兒子了,別老想著占朕便宜。”


    “可是我窮啊!皇上,臣這些年可謂是嘔心瀝血,任勞任怨的給你賣命,你不表示表示啊?”他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搓著。


    夏景宏:“······”


    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兩在書房‘討價還價’半天,乖仔則跟著幾個皇子吹大炮,剿過匪,趕過狼,打過仗,傳奇得很,幾孩子在乖仔走後,就鮮少出宮了,就像籠裏的鳥兒一樣,雖是不缺吃喝,但到底是沒什麽自由,日子是重複無趣,這會兒聽得雙眼亮晶晶。


    夏景宏把方子晨當半個皇子疼,又讓黃公公把乖仔帶來。


    “皇帝伯伯。”乖仔一見熟人就高興。


    夏景宏招手讓他到跟前來,幾年不見了,也怪想的,上下打量他,才捏捏他鼻子,笑道:“叫爺爺,不能叫伯伯了。”


    乖仔眉頭緊緊蹙起:“不能叫伯伯了?為什麽呀?”


    “因為······”


    “啊!乖仔知道了,是因為伯伯老了。”


    “是了是了。”夏景宏笑了笑,這孩子長大了些,個頭躥了好多,可他還是把乖仔抱到腿上,也不嫌他滿頭的汗,摸著他的大腦瓜子,眼神裏滿是慈愛。


    “皇帝爺爺,抱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快放乖仔下來吧,乖仔都重重了,你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腿的,等下壓壞了可怎麽好啊!”乖仔很是嚴肅的說。


    夏景宏:“······”


    他原是想開例讓他們歇在宮中,可聊了沒半會兒,方子晨和乖仔就被趕出宮了,父子倆去了左相府,左相見他兩一人背著一大包袱,重得都直不起腰來,似乎剛打劫迴來,頓時就曉得夏景宏為啥子不敢留他們了,怕是留久了,皇宮裏的磚塊都要被這父子倆給撬迴來。


    夏景宏怕是都後悔把這兩人喊宮裏去了。


    左相夫人和幾兒媳見了乖仔就高興,派人給他做了好幾隻雞,乖仔吃得香噴噴,左相夫人在一旁給他和方子晨夾菜,見他們餓狗撲食一樣,狼吞虎咽,簡直心疼得要命。


    在京城歇了一晚,隔天天未亮,方子晨帶著乖仔去了一趟趙府,再出來又背著兩個大麻袋,父子倆是笑嘻嘻,看著美得不得了,飄飄欲仙似的,趙嵩瞧著都感覺有點心塞,他送方子晨出了城,這哥婿雖是貪了些,可看兩人策馬離去,到底還是不舍。


    八月,薑展鷹遭副將反叛,身受重傷,大朝兩麵受敵,西北軍和秦家軍很快攻到了皇城外。


    “父親,就是他。”乖仔指著城門上次薑展鷹:“就是他讓人圍毆乖仔,把乖仔牙齒給踹掉了,父親幫乖仔收拾他。”


    方子晨當下就下令讓人炸城,薑展鷹一見方子晨和秦老將軍,心頓時就沉了。


    西北軍和秦家軍攻進城裏,方子晨直直朝薑展鷹而去,剛和方子晨過兩招,他就曉得了,自己不是對手,他想撤,方子晨吼了一聲:“小叔,幫我攔住他。”


    秦恆逸一長槍攔住了薑展鷹的去路,方子晨追上來,直接將薑展鷹打下了馬,薑展鷹還沒能爬起來,方子晨已經騎到他身上去了,見薑展鷹還敢反抗,他直接卸了他兩胳膊。


    “兒子。”


    乖仔背後綁了個小包袱,他掏啊掏,掏出了一把鉗子遞給方子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有些忙了,少了些,這兩天正文就能完結了(=^▽^=)


    第449章 正文完結


    秦恆逸看見那把大鉗子,頓時是目瞪口呆,他這侄子和小孫孫感情是有備而來啊。


    都幾年前的事兒了,這麽記仇的嗎?


    方子晨掰開薑展鷹的嘴,薑展鷹撇了那把大鉗子一眼,嚇得直冒冷汗:“你……你想幹什麽?”


    方子晨沒迴答,而是問乖仔:“兒子,當初你被踹了哪顆牙?”


    乖仔臉紅撲撲,好像很激動,大聲說:“是門牙。”


    方子晨直接用鉗子夾住了薑展鷹的門牙,然後用了力,開始左轉又轉,一個勁兒的想往外拔,薑展鷹疼得嗷嗷叫,雙腿踢蹬著不停的掙紮,乖仔一個飛身直接撲上去摁住他。


    沒一會兒一顆血淋淋的牙齒就被拔了出來,乖仔眨了眨眼睛:“父親,乖仔記錯了,不是門牙,是這顆。”他張開嘴,指了一顆給方子晨看。


    方子晨哪裏能不知道他什麽心思,當初兒子一迴來就跟他告狀了,掉的哪顆他清清楚楚,不過薑展鷹反了天了敢‘打’他兒子,這會兒落他手裏,肯定要他掉層皮。


    秦恆逸都沒敢靠近,覺得這父子倆忒狠辣了些,可是聽見薑展鷹殺豬叫一樣,他又覺得有點好笑。


    秦老將軍聞聲過來,看著薑展鷹被這般折騰,兩人雖是打了幾十年,不過這會兒看他一嘴的血,還是為他默哀了幾秒鍾。


    大朝徹底淪陷了,四國徹底被打了下來。


    後方百姓奔走相告,普天同慶。


    十月,兩軍班師迴朝。


    要見到弟弟了,乖仔高興得不行,跟著方子晨先策馬迴去了。


    “父親。”即將抵達邊境時,乖仔還有些緊張:“弟弟還記不記得我們呀?”


    畢竟離開了好幾年,他那兩個弟弟除了吃啥都不會,看起來還傻傻的,怕是不記得他們了。


    方子晨遲疑道:“應該不會吧!你那兩個弟弟還是有點腦子的。”


    值守的小兵看見他倆,詫異得不行,還以為看錯了:“少爺?小少爺?”


    “是我們啊!”


    “少爺迴來了。”小兵好像很激動,又滿臉的崇拜,轉了身說要去跟老爺稟報,方子晨說不用,自顧帶著乖仔進去了。


    他們直往主帳而去,結果半道上卻是頓住了,隻見營帳外頭,立了根柱子,而他兒子,這會兒正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上頭。


    一小兵給他撐傘,一小兵給他打扇,跟前擺了個凳子,上頭擱著一大豬肘子。


    不知道怎麽做的,隔著老遠,方子晨還能聞著味兒,香得很。


    方子晨見蛋蛋眼睛都凸出來了,目不轉睛又可憐巴巴的看著那豬肘子,看兩下,就伸長了脖子猛的咽口水。


    看著吃不著……


    他兒子做了啥子事兒了?


    要受這般酷刑?


    乖仔心疼死他弟弟了,急忙跑過去:“弟弟,弟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夫郎家的現代小相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雲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雲上並收藏夫郎家的現代小相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