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要迴去了,相當乖,聲音軟糯:“好滴好滴。”


    秦恆逸捏了捏他的小手,又親了親他的額頭,萬分不舍:“去吧!路上小心。”


    張泉帶著幾個禁衛軍跟著他迴去了。


    秦老將軍和秦恆逸目送他遠去,直到看不見影子了,徹底消失在視野裏,秦老將軍才拍拍秦恆逸:“迴去吧!”


    早前跟著滾滾蛋蛋說了很快就迴去,如今晚了這麽些,乖仔心裏虛得要命。


    離邊境不遠處就是懷平鎮,要是鎮守南邊的是西北軍,這會兒整個懷平鎮怕是早已人去鎮空。


    但鎮守南邊的乃是秦家軍,因此離得邊境近,大家也沒離去,鎮上依舊是熱鬧,絲毫沒有受到戰爭的波及。


    乖仔想去鎮上買幾串糖葫蘆逗兩個小家夥,不然他們要生氣。


    四人皆是騎著馬兒,走在鎮上很是打眼。


    乖仔買了九串糖葫蘆,正要調轉馬兒往迴走,卻是不由一怔。


    他抬起手臂搓了搓眼睛:“楊爺爺?”


    客棧門口,楊慕濤正拉著一人胳膊苦苦哀求:“鄭老哥,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我求求你幫我這個忙吧!”


    鄭正鍾歎了口氣:“老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也沒法子,你當秦家大少和秦家主君那麽好見?我若是幫了你,萬一被著武大人知道了,我······我不能不為家裏人著想啊!”


    楊慕濤心裏陣陣酸楚,急切道:“我知道,可我也沒法子了,除了求你,我不知道還能去找誰,鄭老哥,你就幫我這一會吧。”


    “哎。”都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鄭正鍾也是不忍,勸道:“武大人官居三品,武少又年少有成,老楊,迴去勸勸逸哥兒吧!咱們這種家世,能被人看上,也是命好,你都不知道外頭人怎麽羨慕你呢!”


    楊慕濤呆呆看了他好一會,鬆開了手,半響沒說話。


    見他一副天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鄭正鍾也知道這段時間楊慕濤東奔西跑的到處求人,如今瞧著都憔悴不少,又很是狼狽,又道:


    “老楊,我曉得我這話不好聽,但理總沒錯吧!你摸著良心說,除了武家,你家逸哥兒還能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嗎?武家看得上逸哥兒,那都是你們楊家燒了高香。”


    楊慕濤不說話。


    捫心自問這話兒沒錯。


    他也就一商賈,逸哥兒能嫁入官家,那真是積了八輩子的德。


    連著家裏的兄弟也是這般勸。


    “哥,別不知好賴,我們鬥不過人的,你得為我們幾個弟弟想想吧!我們從扶安鎮走出來,為了在源州站穩腳,到處卑躬屈膝迎合人,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等武家真把我們逼死了,你就高興了?逸哥兒遲早要嫁出去,那嫁誰不是嫁?”


    可楊慕濤不願啊!


    武家那小子不是好東西,他膝下就這麽一個哥兒,怎麽能把他往火坑裏推?


    他是能求的都求了,可他周邊認識的,也都是同他這般,手上有兩小錢,但卻是沒啥子門路,誰能幫得了他?


    吳家又閉門不見,他真真是不知道找誰了。


    曉得秦家跟著乖仔好,他是腆著臉求過來,可也知道,秦家那等身份,沒人引薦,他見不了人,特別是這這種時候,邊境上戒嚴了,他根本過不去。


    鄭正鍾有侄兒在部隊裏當值,他便尋過來了,可鄭正鍾卻是不敢幫,怕著得罪武


    鄭正鍾又勸道:“老楊啊!你是個聰明人,以卵擊石沒用,讓逸哥兒別倔了,要我說這沒準兒也是好事。”


    “好事?”楊慕濤滿麵愁容:“你是不曉得武家那少爺是······”


    鄭正鍾嗬斥起來:“老楊慎言。”


    楊慕濤一頓,身子僵了僵。


    鄭正鍾往四周看了看,見著有些人往這邊看,眉頭立時蹙了起來。


    “老楊,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你以前是幫過我,但這事兒我是真的沒法子,武少爺看得上逸哥兒,那是逸哥兒的福分,你還瞧不上,你是不是覺得逸哥兒長得好,就能有更好的選擇了?他家世擺在哪,你還想他進宮做君妃不成?老楊,別不識好歹······”


    鄭正鍾私心裏覺得武家少爺確實是不錯,年紀輕輕便是秀才郎了,等明年再下場,恐怕就是舉人老爺了,上頭還有一知府老爹,以後前途必是無量,有啥子不好的?


    一旦楊銘逸真嫁入武家,楊家那就有占不盡的好了,楊慕濤偏的還不願,委實是不知所謂。


    “我約了馮老板,就不······”


    “楊爺爺?”


    楊慕濤正心寒,乍然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一時僵在原地,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乖仔認出他了,又喊他:“楊爺爺,是我呀,乖仔喲!”


    楊慕濤和鄭正鍾下意識朝著聲音看過去。


    楊慕濤心跳加速:“乖仔?”


    乖仔興衝衝的跳下馬:“楊爺爺。”他見了楊慕濤十分開心,又蹦又跳起來:“你不認識乖仔了嗎?是不是乖仔變靚仔多了你認不出來?”


    楊慕濤:“······”


    認不出來?


    不存在的。


    幾年不見是一點都沒變,怎麽可能認不出來。就是瞎了他都認得出來。


    這種自戀的話,普天之下,也就這對父子能臉不紅,心不跳,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鄭正鍾略顯疑惑的看著乖仔,不知道他是誰,可出行就是幾個護衛,怕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乖仔看著楊慕濤,去牽他的手,他對楊慕濤印象可好了,這爺爺抱過他,還喂他吃過糕點:“楊爺爺你怎麽在這裏?”


    楊慕濤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前頭突然一陣騷亂,一隊官兵小跑著過來,跑動間鎧甲鏗鏗響,腰間皆是佩劍,步伐整齊有力,威嚴至極。


    周邊百姓都讓到了一旁,不敢造次。


    官兵行至乖仔跟前,躬身抱拳道:


    “見過小少爺。”


    是孟如清派來接乖仔的。


    秦家軍甚少從邊境裏出來,軍中有律,除去政務、出軍等,尋常外出需換上常服。


    楊慕濤和鄭正鍾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都被驚嚇住了。


    乖仔見怪不怪,淡定的‘嗯了’一聲,去拉楊慕濤:“楊爺爺,跟乖仔迴家呀,乖仔請你吃飯。”


    楊慕濤是怔了半響才迴過神來,一把反手握住他,高興得不行,顫著聲問:“乖仔,你父親也在這裏嗎?”


    “沒有啊。”乖仔搖頭:“父親和爹爹迴涸洲了。”


    楊慕濤大失所望,乖仔仔細看他:“楊爺爺怎麽了啊?”


    楊慕濤沉聲道:“你楊叔遇上麻煩了。”


    “什麽?”乖仔驚唿起來,直接不淡定了:“什麽麻煩?”


    武家少爺看上楊銘逸了,想求娶,可求而不得,便一直打壓楊家,不僅對著楊慕濤出手,連著他底下幾個兄弟也沒放過,上半個月派人送了禮過來,說已經看好日子了。


    乖仔聽得是火冒三丈,擼了袖子當場就要上馬往源州趕。


    “他敢跟乖仔搶楊叔,他完蛋了。”


    楊慕濤拉住他,說不行啊!


    怎麽不行?


    武大人是去年剛調任源洲的知府大人。


    官居三品,方子晨也是官家三品,要是方子晨,還有同人一戰的能力,可這會兒人不在,願不願為了逸哥兒得罪這麽個人,楊慕濤也說不清。


    要是先頭,他覺得方子晨會,這小子是個記恩的,可如今難說。


    倒也不是不信得他,而是這段時間著實是看清冷暖了,連著他兄弟、至交好友都不肯幫他,何況是方子晨呢?


    他們已是多年不見,官場沉沉浮浮,錢財動人心,武家京中有人,方子晨‘孤苦無依’,根基尚淺,無人相幫,想必自個都是如履薄冰,楊慕濤雖是不曾接觸過官人,但也知道,爬得越高,越是要謹小慎微。


    官場爾虞我詐,方子晨未必願意為了他得罪這麽一個人。


    乖仔擰起兩道小眉毛:“三品官?那跟我父親一樣啊!可是也不用怕啊!皇帝伯伯很寵我,他敢動乖仔,乖仔就寫信告訴皇帝伯伯。啊!不對,不用告訴皇帝伯伯,我告訴帥氣爺爺,他就得見鬼咯。”


    楊慕濤心噗通噗通跳,唿吸困難:“你叫皇上叫,叫什麽?”


    “皇帝伯伯啊!”乖仔說:“皇帝伯伯讓我這麽叫他滴,他比父親大好多,乖仔覺得應該喊他爺爺,可是皇帝伯伯說他隻是長得太著急了而已,實際還很嫩,屁股還能掐出水來,要乖仔喊他伯伯,皇帝伯伯羞羞。”


    楊慕濤和鄭正鍾心中大駭,都要站不穩了。


    這什麽意思?


    這小子見過皇上?


    瞧著這話,好像還頗得聖寵。


    乖仔立刻上了馬,一小兵道:“小少爺冷靜,不可魯莽行事啊。”


    小兵想先把他哄迴去:“源州府衙衙差甚多,我們迴去調人。”


    要是早前,乖仔肯定還要猶豫。


    衙差多就多了,越多越危險,可越危險越能展現他的英雄氣概。


    但前幾天他剛被圍攻‘群毆’過,這會兒想想,也怕了。


    雙拳難敵四手!


    父親說不可義氣用事,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會兒要是單槍匹馬過去,被人打出來是小,一去不複返是大啊!


    得迴去找幫手才行。


    第424章


    如今邊境急需人手,孟如清派出來接乖仔的這一隊兵馬平時要防守邊線,這會兒是輪值抽空過來接人的。


    源州離邊境可有好幾日路程。


    不能帶這隊人走。


    乖仔拉著楊慕濤:“楊爺爺,你跟乖仔迴去,我帶你去見我帥氣爺爺。”


    楊慕濤這會兒都有點嚇壞了,遲疑道:“你帥氣爺爺是?”


    乖仔:“帥氣爺爺就是帥氣爺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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