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著都不忍,又給了他們每人一個。等他們都吃飽了,夫妻兩人這才把他們送了迴去。


    滾滾這會兒手上還挎著個籃子,裏頭赫然是唐阿叔丟的那隻雞。


    趙哥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道完謝後把兩孩子牽迴了家,教育了好一晚。


    方子晨聽了,滿是感慨,插著腰:“真是沒白養啊!不愧是我勒緊褲腰帶養出來的兒子,像我。”


    趙哥兒:“······”


    孩子聽話的時候,夫君便說像他,闖禍搗蛋的時候,夫君便說是像自己。


    方子晨看趙哥兒瞪著他,立刻改口了:“這事兒確實是得好好教育一下,不然下次得丟,你那納鞋底的大頭針呢?放哪裏了。”


    趙哥兒眨了眨眼:“你要幹嘛?”


    方子晨插著腰:“我要化身方嬤嬤。”


    方子晨拿著針出去了,追著兩個孩子要紮,滾滾蛋蛋滿院子竄,笑嗬嗬的,還覺得這是遊戲,高興得一直叫。


    等他們玩累了,方子晨才一手一個抱著:“聽你們爹爹說,你們上次偷偷跑出去了?是不是啊?”


    滾滾跑得一臉汗,點著頭:“是滴是滴。”


    方子晨立刻拍了下他屁股:“你還挺自豪啊?”


    蛋蛋蹭著他的臉,道:“父親,不打鍋鍋。”


    方子晨親了他一下,認真道:“下次不能亂跑出去了知不知道?”他語重心長,嚇唬孩子一點兒也不虛,心也絲毫不感覺痛:“外麵有豬妖,豬妖最喜歡抓你們這種胖胖的小孩迴去做兒子了,給豬妖做兒子,可是沒有肉吃的。”


    第407章


    沒有肉吃?


    那簡直是太恐怖了。


    滾滾蛋蛋瞪大了眼,方子晨道:“不信?不信你們去問你爹爹,不過你爹爹小時候不胖,虎頭虎腦的,然後就被虎妖抓去了,你爹爹跟人住了大半年,就成變成了母老虎,如今你們爹爹一發飆,就問你們怕不怕?”


    “怕。”滾滾蛋蛋說。


    “所以你們,啊,我操啊······”方子晨話都沒說完,猛然跳了起來,趙哥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手裏還拿著一根繡花針。


    “誰是母老虎?”


    方子晨後背被紮了一下,趙哥兒下手不重,也不怎麽痛,就跟螞蟻咬一樣,他忙不迭送:“我是,我是。”


    趙哥兒恨恨瞪了他一眼。


    這人教育兒子就教育兒子,可卻偏要胡說八道,實在可惡。


    “今晚不給你炒酸筍吃了。”趙哥兒悶悶的說。


    這怎麽行。


    方子晨湊過來,親了親他:“別這樣啊我親愛的趙鍋鍋,有什麽事情都是好商量的嘛!”


    趙哥兒錘了他一下笑起來:“下次不許說我是母老虎。”


    “我不說你就不是了?”


    “······你今兒還想不想吃酸筍啊!”


    方子晨不敢再說話了,雖然唐阿叔也會炒,可是他手藝沒有趙哥兒的好,之前更是炒都沒炒過這種醃菜,上次他從缸裏挖了點酸筍出來,也沒洗,直接下鍋炒了,結果吃起來是酸得要掉牙。


    乖仔去挖了蚯蚓迴來,晚上吃了飯,歇了一會後又開始練起長槍來,自覺得很。


    長槍很難操作,一些跳躍和空中旋轉的動作,讓練槍的整個難度都提了起來。


    一迴馬槍,乖仔就練了三來月了,這會兒拿著方子晨特意給他做的木棍,把木棍繞著身體轉來轉去,整套動作的節奏非常快,剛開始不熟練,總是轉著轉著,那木棍就打到自個頭上,讓他額頭腫了個大包,如今再耍,已經行雲流水了。


    方子晨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想練這個,後頭一問,原來是見秦老將軍耍過,他覺得很酷又很有型,迴來就鬧著方子晨教他,他覺得方子晨什麽都會,可方子晨哪裏會啊!就會一迴馬槍。


    但他也要麵子,對著兒砸炯炯的目光,他隻能硬著頭皮來了一下。


    乖仔覺得方子晨耍起來比秦老將軍耍的那些招式還要酷,於是就練得更起勁了。


    方子晨是看得搖頭晃腦,這死小子,為了耍酷也真是拚了小命的。


    滾滾蛋蛋在旁邊看著,時不時拍著手哇塞哇塞兩聲,相當的給哥哥捧場。


    乖仔練完了,幾父子每人一根木棍,開始在院子裏玩了起來,方子晨演起了美猴王,滾滾蛋蛋是蟹兵蟹將,乖仔是海龍王,也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反正就是海龍王領著蟹兵蟹將想要擒下美猴王,乖仔還躥去廚房拿鍋蓋當護盾,兩個盤扣滾滾蛋蛋頭上當頭盔,幾人又追又打,院子裏咚咚當當的響,拆家一樣,笑聲傳出老遠。


    “怪獸,看乖仔的奧特曼光波。”


    “你個傻蛋,串台了,你現在是海龍王啊!”


    “哦,對對對,方猴子看招。”


    趙哥兒在一旁看的好笑。


    方子晨沒什麽朋友,唯一好一點的也就黎藝盛,可兩人是‘聚少離多’,趙哥兒先頭還怕方子晨會寂寞難耐,後頭看見他和乖仔玩得比跟黎藝盛玩時還要好,趙哥兒就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這父子倆雖是差了一輩,可處起來,還是很合得來的,意外的有共同語言。


    ……


    八月底,各廠都裝好了貨,陸續往安平縣這邊運了過來。


    要裝多少貨,要帶多少人,這些趙哥兒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幾輛馬車一起,紅薯粉和泡麵不重,為了多裝些,那貨兒壘得老高,外頭蓋了油布,也看不清裏頭是個啥。


    “聽說是泡麵。”有人說。


    “泡麵?那是個啥?”但有麵,那應該是吃的。


    紅薯粉他們懂,吃過,好吃得很,不過後頭沒賣了,說是要存貨運到外頭去。


    泡麵廠開在北方那邊,廠房做的是極大,比造紙廠還要寬些,每天那糖,辣椒,大蒜,花椒是一車一車的往廠裏運,天天的,那香味兒都飄得老大,十裏開外的都能聞見,大家是好奇得不行,天天的跑廠房門口溜達,可廠房管得嚴,除了本場員工,閑雜人等均不得入內。


    做吃食的,招的婦人夫郎便多了一些,也是簽了契書,天天下工迴去身上一身香,家裏人定是耐不住好奇心想問,可一聽自家閨女說不能說,說了要賠銀子,還要坐牢,家裏人頓時是不敢再問了。


    後頭中元節,廠裏給工人們發了泡麵,也不多,就每人兩袋,大家幾乎是一路捧著迴去的,像拿著什麽寶貝一樣,珍貴得不得了。


    自從家裏的閨女去廠裏幹活了後,家裏是好了些,當天一家子就去鎮上買了肉,晚上見著閨女拿了東西迴來,還挺高興,見閨女在廚房忙活,飯都顧不上吃,她娘和幾個兄嫂還進去想搭把手,可聽閨女說是麵餅,大家興趣就去了一半。


    他們這邊,吃得最多的就是大餅子了,今天家裏買了肉,大家對那什麽麵也不熱衷了,迴到堂屋剛要坐下,忽然就聞到了一股子味,香得很。


    後頭那泡麵自是被搶了個幹淨,一家八九個人,兩包分過去,也就每人幾口,湯都不剩。


    家家戶戶均是如此,村裏全是泡麵味。


    隔天大家便都曉得了,紮堆閑聊,原來大少爺建的這個廠裏頭做的是泡麵,可香可好吃了,我滴個乖乖,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頭一次吃上這麽好吃的東西。


    不過可惜,大少爺說如今產的少,先不賣。


    今年用了化肥,小麥產的也好,可泡麵裏頭的紅油得用牛油熬,北方這邊牛少,不過方子晨下了令,如今家家戶戶都養了牛,年底估計就能大批量生產了。


    北方那邊人都懂,可南邊這邊的老百姓卻是聽都沒聽說話。


    紅薯粉也被運了過來,周哥兒親自帶隊,造紙廠裏的貨也裝好了。


    最後一共是十六車貨,還有三車專門坐人的,一共十九輛,二十個禁衛軍,再加上各個廠的管事,一共九人。


    出發當天,那隊伍是浩浩蕩蕩,神龍見首不見尾。


    涸洲的老百姓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啊!簡直是壯闊得緊。


    一路都有不少人駐足圍觀。


    “方大人這是要去賣貨了嗎?”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


    “這麽多車,應該也有紅薯粉。”


    “肯定有。”


    “我就想不明白,那宣紙大人拿去外頭賣,還能理解,因為我們涸洲沒多少個讀書人,可那紅薯粉為什麽也拿去呢?這邊都不夠賣。”


    “是啊,上次我去安和村想再買些紅薯粉,周管事說先不賣了,要留貨運到外頭去,我覺得要是放我們涸洲賣,一定也是能賣得完的。”


    “大人一定是有他的考慮。”


    “對對對。”


    “這麽多貨,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完。”


    “吃的應該能,那紅薯粉煮出來是真的好吃。”有人說:“不過那宣紙我看懸啊!我聽著我家隔壁那書生說,那紙一刀就得去不少銀子呢!光一本書就得去這個數。”


    他舉起兩根手指,聽著旁人驚詫的抽氣聲,才心滿意足繼續道:“聽說造紙廠那邊有六車貨,這般多得賣到啥時候啊!”


    “你這話說的沒見識了,外頭有錢人多著呢!能讀得起書的,家裏更是不差錢。”


    “你說的好像真的是那麽一迴事兒,你去過?”


    那人直接噎住了:“雖是沒去過,可我混跡江湖三十多年,有什麽事不懂?”


    “他說的對,我們鎮上有多少寡婦他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這是個厲害的。”


    有人望去遠去的車隊滿臉擔憂:“陵河那邊不太安全!大人帶這麽多貨,會不會出事啊!”


    “你這話小瞧大人了不是,蜀南那幫子土匪多囂張啊!結果呢?我們大人一過去,直接被一鍋端了,陵河那邊就是小打小鬧不成器,而且咱小少爺還跟著去了,他們要是敢跑出來劫財,小少爺可是能一棍子一個,他們就那麽幾個人,怕是都不夠小少爺打呢!”


    “說的是,不過那幫土匪也就是攔些商戶要些過路費,沒像著蜀南那幫子,劫財又劫色,喪盡天良,今年那邊也用了化肥,家裏好起來了,聽說那些個土匪都沒再出來了。”


    都是窮得沒法子才不得已做了那土匪的行當,但也不是各個都如蜀南那幫子土匪一樣,也正如此,方子晨才沒帶兵過去,不然要是像蜀南那幫土匪一樣,這會早被方子晨盤了。


    涸洲這邊所有官道幾乎都修了水泥路,一路平坦得很,因為要去上陽那邊,路途遠,一來一迴,估計要三個來月,公務方麵,方子晨全交托給同知了,讓他先盯著。


    涸洲如今是不比以前,這會兒是一副全新的麵貌,土匪不敢猖獗,鄉紳大戶不敢造次,管理起來也是容易,大事兒先壓著等他迴來,隻幾個月,同知覺得自己還是能應付得過來的。


    不過:“大人,擅自離開任地,這傳出去會不會出事?”


    方子晨是牛逼哄哄:“能出什麽事?皇上可是我兄弟。”他拍拍同知的肩膀:“放心,我上頭有人。”


    同知:“······”


    先頭迴京的禁衛軍已經迴來了,禁衛軍是皇上的人,方子晨貪汙的事兒禁衛軍一定是上報給了皇上,不過人如今迴來了,而大人腦袋還沒搬家,沒準大人真的不是在吹。


    同知是立刻拍起了馬屁,最後信誓旦旦,說大人,您安心的走吧!我肯定給您把涸洲管理好。


    方子晨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可也沒察覺出哪裏不對勁,想到要去賺大銀子了,他高興得腦子都要糊塗了,當下也沒有多想。


    這會兒出了安平縣,一路往南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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