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狼狽的四肢並用跑開,到了安全地兒再迴頭,濃塵散去,原本屹立的院子,皆夷為平地。


    一幫護衛和下人湧了進來。


    “什麽聲音?出了······”什麽事?


    在看清後,所有人不禁瞪瞪大了雙眼。


    隔天趙哥兒去鋪子裏做活兒,聽見排隊的客人在激烈的討論。


    “那李公子沒事兒吧?”


    “聽說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聽李府裏的人說他下身被房梁砸中,抬出來的時候血淋淋的,白森森的腿骨都漏出來了。”


    “不是吧!這麽恐怖。”


    “奇怪了,聽說李夫人住的那院子在成婚那會兒剛擴建過,這才幾年,咋地就塌了?是地龍翻身嗎?”


    “你蠢了不是,地龍翻身能整個京城就侯府出事?”


    “就是,真地龍翻身,你這會兒都在奈何橋上了。”


    “沒死人吧?”


    “沒呢!就是那李公子和李夫人怕是以後都走不了了。”


    房梁砸下來的時候,李誌誠和鄭曉燕躺一起,直接一箭雙雕了。


    “這就怪了,聽說李夫人那院子都塌了,竟是都沒死人嗎?”


    “沒,就李大公子和李夫人出了事兒。”


    趙哥兒都沒反應過來,謝肖宇看他一副懵懵的樣,手上一邊給客人撿吃食,一邊解釋。


    趙哥兒聽完,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心噗通噗通跳。


    這作案手法實在熟悉得緊。


    他想迴家問一下方子晨,不過人今兒去了翰林院正式上職,怕是要晚上才迴來。


    趙哥兒不留痕跡的同客人打聽。


    “雷聲?沒有啊?聽說那院子是直接塌了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我也是聽人這麽說的,那侯府什麽地兒,要是有什麽聲音,護衛也不至於在院子塌了才趕過去啊!”


    趙哥兒鬆了口氣。


    當初方子晨不敢打三品官家的夫人,就想偷偷炸了鄭曉燕,說他會精準控製,還問趙哥兒他想要鄭曉燕哪條腿,趙哥兒說右腿,方子晨就出去打聽了一圈,可惜那會李欣怡還活著,同鄭曉燕住在同一個院子裏,他就沒下手。


    兜兜轉轉,鄭曉燕還是挨炸了。


    這招雖是不新鮮,但實在好用。


    鄭曉燕精神狀態本就處於一種臨界崩潰的狀態,這下還癱了,真是惡人有惡報。


    下午生意淡了些,謝肖宇能自個忙得過來,趙哥兒便打算先行迴去。


    麻辣燙就冬日好賣,這會天氣逐漸熱起來,客人都沒往常那般多了,趙哥兒想做烤鴨和辣醬,還有泡爪,再熱一點,賣雪糕。


    可是這活兒多,人手實在不夠,同趙嵩開口,趙嵩定是給他派人過來,不過趙哥兒實在怕了。


    過年那會兒林小俠來信了,也把近幾月賺的銀子捎了過來,若說關了源州的鋪子,讓林小俠一家過來也不是不行,可這就少了條路子,而且京城離源州遠,劉嬸一家未必願意過來,關了鋪子,他們便隻能迴村裏,實在不方便溜溜求學。


    趙哥兒有想著把烤鴨這手藝教給周哥兒,讓他在源州做,兩地離得遠,影響不著,但周哥兒劉嬸子都不樂意。


    他們自覺已經沾了趙哥兒極大的便宜,是萬萬不敢再學這手藝了。


    趙哥兒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林小俠呆在源州那邊,自己去牙行買幾個人。


    ……


    李誌誠的事很快傳到案前。


    夏景宏揉了揉眉心,問底下的暗探:“這事兒可有查出什麽原因?”


    暗探迴道:“迴皇上,事後李大人派人查了,但毫無可疑之處,經木匠查看,說是承重梁腐朽所致,屬下也未曾查到任何不妥。”


    夏景宏折子一合,笑了:“那蓮香院九年前才剛行擴建,所用木料皆是從西北運迴來的百年杉木,用上幾十年都不成問題,如今不過九年,便爛了?”


    黃公公俯身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


    夏景宏頓時是有好笑又好氣。


    這小子······


    就是個不安生的,剛迴京幾天啊?就到處的惹是生非了。


    黃公公也笑了:“不過方狀元中午那麽一鬧,晚上李大人就出事了,大家大概也不會猜到是他。”


    若換了一般人,晚上即是要幹大事,中午自是不會上門挑釁,把矛頭對準自己,容易招惹嫌疑,大家自是不會如此,在要行事兒時,起碼會潛伏一段時間,淡化存在。


    這事兒不說沒有任何人為的痕跡,也不說侯府十二時辰皆有護衛時刻輪守,方子晨進不去,就是不慎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大家也不會猜到是他,因為誰都不會那麽蠢到去‘頂風作案’。


    方子晨有時候一些想法總是奇奇怪怪,行事作風看著就像個猖狂的二世祖,膽子又大,反其道而行之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兒,夏景宏若是不了解方子晨的性子,怕是也懷疑不到他身上。


    黃公公見他擰了一天的眉頭舒展開了,連忙給他倒了杯茶,說起正事:“皇上,馮嬤嬤進京了。”


    “哦?”夏景宏這會倒是有些驚訝:“幾時上京的?”


    “迴皇上,乃是二月中旬。”


    “那這幾天應該能入京了。”夏景宏說:“下月乃朕壽辰,當是秦叔派他給朕送禮來了。”


    夏景宏還是皇子時,為了爭取培養他上位後的軍隊勢力,前皇曾讓去去南邊邊境上曆練過一段時間,期間一直住在秦府,秦老將軍教過他兩招,算他半個師傅。


    往年夏景宏生辰,各地官員和周邊小國皆會進貢,秦家自是亦然,不過往年都不會來得這般快。


    夏景宏笑了,吩咐一通:“大概是秦叔想朕了,等會你去帶人去庫房裏挑些禮送過去,算了,還是朕親自去吧,去年北邙進貢的那批棉布還在嗎?那料子做的衣裳保暖效果挺好,給秦叔送些過去,他老人家應該會喜歡,江南送的那副水墨也送過去,大哥應該會喜歡,哦,再把前兒剛得的那支人參也送過去。”


    黃公公欲言又止。


    夏景宏瞥他一眼。


    黃公公從他小時候開始便一直伺候在他跟前,他一撅屁股,夏景宏就知道他要放什麽屁:“有話直說。”


    黃公公就等著他這句話:“馮嬤嬤已經入京了。”


    “入京了?”夏景宏疑惑問:“那朕為何沒收到消息?”


    頂著夏景宏的威嚴的視線,黃公公縮了縮脖子:“馮嬤嬤進京後,直接往廣福街去了,她,她是奉命來照顧乖仔小公子的。”


    夏景宏:“······”


    他似乎一下就疲憊了,擺擺手,而後扶著額頭,有氣無力道:“剛那些話,就當朕沒說過吧!”


    買人的事兒,趙哥兒打算方子晨迴來同他再商量商量。


    到了家門,看見兩輛馬車停在自家外頭,一嬤嬤正抱著乖仔。


    “哎呦,才一年不見,我們乖仔小少爺都長這麽大了啊。”馮嬤嬤誇著乖仔。


    乖仔笑嗬嗬的:“真滴嗎?”他把腿伸出來,滿臉期待的看著馮嬤嬤。


    馮嬤嬤看了一眼,比筷子長不了多少,但她是個會說話的,當下就笑道:“老奴不敢騙小少爺,小少爺的腿,快有馬腿長了呢!”她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直麵乖仔。


    乖仔扭頭朝一旁的馬兒看去,立即嚴肅的說:“嬤嬤,你驢乖仔。”


    秦家的馬兒不管是坐騎還是拉車的,皆是精壯的戰馬,四肢肌肉結實,又高又大。


    乖仔有自知之明,他覺得自己靠過去,加上頭上那撮直衝雲霄的小揪揪,都沒那馬腿高。


    沒想到一年多不見,這孩子都不好驢了,馮嬤嬤幹笑了兩聲,又聽他道:“不過沒關係,父親說乖仔係潛力股,以後肯定係個頂破天滴男仁。”


    後頭站著的三個下人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在源州趙哥兒帶他去衡陽那次,乖仔在將軍府裏住了幾天,府上下人皆認得他,因主子吩咐,府中下人皆喊他一聲小少爺,大厲看著他,去年小少爺是個什麽樣,這會一瞧,還是那個樣,能高過母豬都不錯了,還想著頂破天,小少爺這話真是太逗了。


    趙哥兒走過來,馮嬤嬤看見他,朝她行禮:“老奴見過主君。”


    趙哥兒愣了一下。


    馮嬤嬤乃秦家秦老夫人當年從京裏帶過去的陪嫁丫鬟,在秦家伺候了幾年後,嫁於一商賈為妻,守寡後,又迴了將軍府,這一呆就是三十多年,在將軍府地位僅次於幾個主子,走出去,大家多會給幾分顏麵,之前馮嬤嬤也不過喊他一聲方夫郎。


    馮嬤嬤主動解釋:“夫人怕乖仔小少爺在京城受欺負,特派老奴過來伺候乖仔小少爺,以後老奴幾個便是主君您的人,叫您主君是應該的。”她一指那三人,挨個介紹。


    一個是孟如清送過來的,同馮嬤嬤差不多,是夢如清的陪嫁哥兒,唐阿叔。


    另兩個是秦恆煊送的‘打手’,一男一女,二十多歲的模樣,別看著個頭又瘦又小,本事卻是不俗,叫大厲小麗。


    趙哥兒:“這······”


    馮嬤嬤看出他為難:“乖仔小少爺得我家幾位主子喜歡,主君不必客氣。”


    她這麽說,趙哥兒就不客氣了。


    若是把人遣迴去,倒是有些不識好歹。


    而且他在將軍府呆過幾天,曉得秦恆煊幾人‘闊綽’得很,說話做事說一不二。


    馬車裝了東西,馮嬤嬤跟著幾人把東西搬進去,滿滿當當的差點把小院子都推滿了,一進室的院子小,也沒後院,馬車放不下,馮嬤嬤讓大厲把馬車趕迴將軍府。


    帶來的東西多且雜,有兩箱都是乖仔的衣服,孟如清和秦恆煊有時逛鋪子,看見掛著的小孩衣裳,總忍不住的想起乖仔,趙哥兒帶他去衡陽的時候,帶的衣裳都是在源州新買的,過得去,可在孟如清眼裏,他那些衣裳還是有些寒磣了,想著趙哥兒同他夫君應是不富裕,如今到了京城怕是更難,乖仔也不曉得有沒有新衣裳穿,就想著給他買幾件,這一買就停不下來,幾套幾套的一起,不知不覺就存了兩箱子。


    唐阿叔出發前夕,孟如清親自把這些衣裳疊放進箱子裏,看見有幾套前天買的,還擔憂,說會不會短了,孩子都是見風長的,一年一個樣,這衣裳也不曉得還合不合適。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這幾天上最後一個副本了。(=^▽^=)


    第329章


    唐阿叔瞧了一眼孟如清手上的那套衣裳,純黃色的,前麵繡著幾隻啄米的小雞,栩栩如生,是乖仔小少爺之前提到過的,說他最喜歡的衣裳是父親給他買的小黃雞衣裳,上頭有小雞雞,他最喜歡鳥。


    孟如清清楚的記得,因此看見這衣裳的時候,雖覺得乖仔應該穿不下去了,但還是控製不住的買了下來,就想著乖仔瞧見了定是會喜歡。


    唐阿叔當時還勸:“主君多慮了,乖仔小少爺即使穿不下,也可以留著以後給弟弟穿。”


    孟如清想想也是,這衣裳不過幾十兩,這點銀子他不看在眼裏,不過乖仔前頭給他來信,說他馬上要有弟弟了,送過去,總能穿到,府上沒有孩子,留著也是幹留著。


    ……


    唐阿叔這會抱著乖仔,覺得那套衣裳還好是放進來了,不然怕是滿滿兩箱的衣裳,乖仔小少爺如果一套都穿不了,那樂子就大了。


    乖仔看見他把那套衣裳拿出來,果然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就自個脫了個精光,扭著小屁股迫不及待的想要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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