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和周哥兒過來幫著殺鴨殺雞,沒忙一會,林小俠和李大梅也來了。


    趙哥兒往他們身後看:“嬌嬌呢!”


    李大梅接過他手裏的鴨:“剛在村口碰上乖仔了,見他們一大幫人在玩,追追打打的,立馬就竄進去跟著玩了,喊了兩聲沒應,我倆就自個過來了。”


    林小俠看著眼前破敗的院子,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這房子原先裂了好些縫,入冬後趙哥兒和了泥全給堵上了,屋頂最上頭怕漏雨,還鋪著一層毛草,一眼掃過去,雖是整潔幹淨,但著實是寒酸。


    林小俠有當奴仆的自覺,以前便覺得主子住村裏,他和李大梅住鎮上的磚瓦屋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和規矩,便找了趙哥兒,說讓他和方子晨住鎮上,他和李豔梅來村裏住,不過趙哥兒沒答應,鎮上房子雖是好,也不用天天跑來跑去的麻煩,可河家這祖宅是和他方子晨稱之為家的地方,是他第一個家,他在這裏,感受過溫暖,這裏也承載著他半年來的迴憶,不是必須的情況下,他是舍不得離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算算,不是後天,那就是大後天便要科考了,乖仔要腿瘸了。


    第204章


    請人吃飯,菜就需做得多了,寧可剩,也不可湊合著剛剛夠,雞鴨魚肉全擺上了,家裏桌子凳子不夠,又去劉家搬來,忙忙碌碌的,等人來,大家上桌不免吃了一驚。


    乖乖,五六個肉菜,村裏人即使過年,也都不帶這麽吃的。


    若是殺了雞,那是肯定不能再殺鴨的,有豬肉,那雞鴨就更不會殺了,吃肉就像嚐個味道,大家都是精打細算節約著的過日子,不敢吃的這般奢靡。


    趙哥兒如此招待,除了表示看重,另一方麵,也表示著人把日子過起來了。


    村裏都知道家裏做生意賺了銀子,賺多賺少先不說,村長和河大楞兩家都是實在人,隻寥寥擺上兩菜人也不會說什麽,可心裏難免不是滋味,趙哥兒也擔心傳出去,大家怕是要覺得他們賺了銀子,隻弄兩菜招待人,真是摳搜。


    難得過年,這些東西家裏都有,前兒人殺豬,他們去吃,迴來時村長和河大楞還給送了肉,如此,菜自是要多做些。


    大家吃吃喝喝,扒飯間又免不了閑聊幾句,說菜好吃,魚做的鮮,昨兒個誰家抓了多少條魚,幾條做了臘魚,幾條又被醃了,盡是些家長裏短。


    廚房小,擺不下兩桌,便在堂屋吃,大門敞著,風颼颼的吹進來,大家竟也不覺得冷,一餐飯吃到下午。


    劉嬸和王大梅,柳阿叔留下來幫著打掃洗碗,弄完了,劉嬸迴家把粽子拿了過來,又說讓趙哥兒重新殺隻雞,不要砍,直接放鍋裏煮,熟了撈起來拜個祖宗。


    等劉嬸一走,趙哥兒要去後院抓雞,這雞還是楊慕濤先時送過來的,早上殺了兩隻,這會還剩好幾隻,方子晨拉住他,沒讓他去。


    拜什麽祖宗呢。


    他祖宗都不在這兒,趙哥兒祖宗也遠在京城呢!即使做了鬼,估計都賴得跑這麽遠吃這一餐。


    趙哥兒不聽,過年家家戶戶都要拜的,不拜祖宗不保佑。


    見他不做似乎都不安心,方子晨便隨他了,因著沒有牌位祭台,趙哥兒便把雞擺在門口,上香時趙哥兒喊了幾孩子迴來,又把方子晨叫出來,一同磕了三個頭。


    臨到晚上,林小俠和李豔梅吃了晚飯,起身迴去,嬌嬌同乖仔楊銘逸玩了一下午,直接不願走了,趙哥兒送了幾盒劃炮給她,嬌嬌這才一步三迴頭的離開。


    今兒辭舊迎新,按村裏的習慣,是要守夜的,晚飯過後,孩子們又在院子裏玩起了仙女棒和魔術彈,劉家過來跟著守,兩家人總歸是要熱鬧些,十點左右,趙哥兒和周哥兒又去和粉做了湯圓。


    紅糖煮的,為方便孩子們吃,湯圓搓的小小個,吃起來也夠味,楊銘逸又幹了三碗,乖仔都看得哇塞了一聲,連連誇他厲害。


    方子晨抹了把臉,心裏也覺得這小哥兒委實有點牛逼了,嬌嬌要論第一,楊銘逸能論第二,他自個都有點甘拜下風了,不過他也沒再像上次那般傻乎乎的問人你為什麽吃那麽多了,見他似乎被乖仔誇的有些尷尬,出聲道:“你現在正是長個的時候,吃的多很正常,想當初我像你這麽個年紀的時候,這種湯圓,我能連吃三大盤,十個包子我都不放在眼裏。”


    這話實在誇張,趙哥兒笑道:“那你還真是個大飯桶。”


    “大飯桶怎麽了?”方子晨被拆了台有些不高興,插著腰:“即使是飯桶,還不是有人愛我愛得要死要活,兩天不見就又哭又鬧,晚上不親兩口還要鬧脾氣。”


    這房裏的事兒,遮掩都來不及,方子晨這般大大咧咧說出來,趙哥兒臊紅了臉,又想打他了:“瞎說什麽,孩子們還在呢!”


    “在就在唄,小小年紀的,即使我開車了,車速直達三百,怕是也聽不懂······哎呀,別捏了,疼啊~”


    劉嬸子搖搖頭笑了起來,真是些小年輕啊!


    吃飽了,孩子們便有些困,方子晨把兩大桶煙花抱了出來。


    這玩意兒做了好久了,同炮仗一起擱在堂屋裏,很重又很大,方子晨說這個不能玩,他們好奇,但也一直沒有亂動,如今見他搬出來,皆是好奇的圍了過來。


    乖仔眨巴著大眼睛:“父親父親,這個係西莫呀?”


    “等會你就知道了。”方子晨說。


    沒有表,隻能估算大概的時間,臨近十二點,方子晨擺好煙花,整點,點燃了引線。


    他跑到趙哥兒身邊,牽著他的手,附在他耳邊,嗓音清亮:“看天上,這是我特意做出來送給你的。”


    手指不由輕輕顫動,胸腔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溢出來,趙哥兒啞著聲音:“是什麽,你······”


    ‘碰’的一聲巨響,響徹天際,似乎都地動山搖。


    隻見一個拳頭大的火星帶著尾焰從紙筒裏噴出來,飛竄到空中,這聲勢浩大,不似先頭玩的炮仗所能比擬的,孩子同大人不由目光追隨著火焰。


    火焰升至空中,隻停了一瞬,接著又‘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天空開了朵炫彩繽紛的煙花,直徑長達十幾米,炸成的花瓣璀璨奪目,似流星般向四周竄去,五顏六色,落英繽紛,接著又似隕石一樣帶著閃光往下墜。


    隻一刹那,整個夜空,整個小河村都是被照亮了,恍如白晝,院子裏無一人說話,仰著頭,皆是睜大了眼,滿目詫異震驚。


    小河村所有人在聽見那聲震耳欲聾的聲響時便都跑到院子裏來了,大家在經受整整四天的茶毒,對這聲兒已經免疫了,隻以為又是孩子們上迴玩的那種小煙花,可是煙花炸開那一刻,所有人都說不出話——震撼,實在是太震撼了,生平從未見過如此盛大壯觀的景象。


    原先孩子們玩的魔術棒,炸的煙花又小顏色又單一,可就這樣的,大家已是驚歎連連,如今看了這個,大家都被震撼到了。


    “夫君······”趙哥兒隻覺得心在胸膛劇烈的跳動,一聲接著一聲,不間斷的,震得他耳膜似乎都在嗡嗡響,裏頭仿佛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外界的喧囔他一句也聽不見,眼也酸澀了。


    幼時在京城,記憶雖是已有些模糊,卻也知道,這煙花,便是京城也是沒有的。


    當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還有,”方子晨在第二顆煙花即將噴射出來之際,附身吻了趙哥兒一下,貼著他,耳鬢廝磨:“剛煙花綻放,我向神靈許願,希望每個明天你都在,你是我永遠都不想失去的人,今年,明年,我都想和你一起過,孩子和你,還有我,一家人,都健健康康,你能堅定的走向我,我就熱烈的迴應你,隻要能讓你高興,讓你幸福,我都願意不計代價去做,無視規則,無所畏懼。”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趙哥兒緊緊握著他的手,煙花還未燃放,四周黑暗,可他仿佛還是能看清方子晨那張英俊,漂亮,讓人血脈噴張的臉,方子晨眼裏有藏也藏不住的高傲和正直,這不是藐視,而是他坐在常人為之奮鬥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高度上太久,身上便帶著那股別人模仿也模仿不出的氣息。


    他是神秘的,尊貴的,想要讓人占為己有的。


    這樣一個人,牽引著他一步步靠近,然後驟然沉淪。


    趙哥兒大腦似乎處於一種缺氧的狀態,他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胸膛裏雜亂的擠了一堆話,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也想清晰的,毫無遮掩的告訴方子晨那份占據他整個心房的喜歡,可對上方子晨的雙眼,他卻張不了口,眼眸中凝匯了太多情緒。


    ‘咻’的一聲,一顆火焰又從紙筒裏噴射而出。


    那些愛意,隨之而出。


    “有些話,一輩子隻適合說一次,可‘我愛你’這三個字,我卻想每天都對你說,我想向你清晰的表達我對你的感覺,每一天,每一刻,你別嫌我油膩。”


    趙哥兒聲音發黏:“夫君······”


    方子晨沉著嗓音,麵上認真且真摯:“趙哥兒。”


    他說:“一直陪著我吧!隻要你開口,我就低頭,一生不變。”


    趙哥兒被這些話戳到了心肝,他抱住方子晨的腰,喉頭哽咽,方子晨看他紅了眼眶,似是感動得一塌糊塗,很好,電視劇果然沒有騙人,接下來,就該忘我的熱吻了,方子晨正要低頭親下去,褲子被輕輕的扯了扯。


    “父親,”乖仔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仰頭伸手說要抱。


    方子晨食指地址他額頭:“······你先等一下。”


    乖仔見他們兩抱一起,噘著嘴硬是擠到他們中間,趙哥兒拉他:“你等一下再來。”


    “喲!西莫這樣啊!”乖仔不高興了,又貓著腰往裏擠。


    方子晨:“······”


    好好的氛圍,這孩子,兩文錢,誰要的趕緊拿走,賣兩個時辰。


    乖仔老鼠打地洞一樣,頭卡在方子晨和趙哥兒腿間,小屁股在外麵一扭一扭,還在往裏鑽:“乖仔也要,乖仔也要喲~”


    方子晨到底是憐他,親了趙哥兒一下,彎身將乖仔抱起來。


    乖仔戳著自己的臉:“父親,乖仔也想要親親,乖仔臉嫩嫩滴,香香滴,比爹爹好親,父親也親親乖仔,好不好呢?”


    第205章


    “好,親親親!”方子晨攬著趙哥兒,抱著兒子,隻覺得心裏都滿滿當當的。


    煙花盛開,一年過去,一年又來。


    兩桶煙花,整整燃了半個多小時,煙花炸得燦爛卻又各有不同,院子裏沒有人說話,似乎都沉浸在這美景裏。


    一切歸於沉靜,滿村的人依舊無法迴神,戀戀不舍迴了屋,討論半響才遲遲睡去。


    隔天早上村裏就熱鬧了,小榕村來了大波人,兩村之間有姻親關係的不少,不過初一不走親戚,大多是初二才走,這會來,也著實納悶,不過聊著聊著,就懂了,感情是昨兒夜裏臨村的也瞧見那煙花了,過來問個情況,怪漂亮的,哪兒有賣啊?來年家裏也想買點,著實是太好看了。


    買個啥子的買,府城的東西,鎮上也沒有,而且這玩意兒,瞧著也不像是便宜的,若不然,鎮上那些個大老爺,早買了。


    這麽一說,大家不免有些失望。


    兩桶煙花還放在院子裏,一早起來孩子們還圍著它們轉悠,嘰嘰喳喳說著昨晚的花兒。


    方子晨睡了個懶覺,起來孩子又來圍他了,說還想看煙花。


    方子晨:“······”


    想看煙花!


    看了一晚上了還沒看夠?


    咋不想上天呢!


    到底是耐不住磨,而且趙哥兒也望了過來,大眼睛裏赤/裸/裸的寫著‘還有我也想看’六字,這誰遭得住。


    方子晨吃了飯,又去做了,反正材料也都還有,閑著也是閑著。


    他一個現代人,早前市裏還沒禁止燃放煙花時,過年就同他二哥在別墅區裏天天放,夜夜放,那炮是買了一車又一車,什麽炮沒玩過,什麽煙花沒見過,看都看膩了。


    初二吳哥兒過來,說晚上去他們家吃飯,杜小度這幾月給趙哥兒燒小罐子,掙了些,吳哥兒又是因著方子晨的幫助,這才有了份穩定的活兒,夫妻兩念著恩情,家裏沒什麽禮可送,過年便想著請餐飯。


    趙哥兒還沒應時,吳哥兒還挺忐忑,畢竟方家如今在鎮上有生意,方子晨又半隻腳踏入仕途,他們杜家不似村長家,也不像河大楞家,在村裏沒什麽話語權,怕人嫌棄不肯去,趙哥兒倒是沒想那麽多,點頭應了,吳哥兒這才鬆了口氣。


    “哎,那我迴去準備,晚上你帶孩子們過來。”


    到也沒等晚上,下午趙哥兒就領著孩子們過去,吳哥兒的小娃子如今好幾個月了,長得白白嫩嫩的,老是在吐泡泡,幾孩子圍著逗弄,瞧了個新奇。


    沒一會外頭有人跑來,說他們家有人來了,讓他們趕緊迴去看看。


    趙哥兒同方子晨迴來,又是輛馬車,趕車的也不是認識的小浩子,而是個留著長胡子的大漢,身上衣服緊繃,肌肉明顯,瞧著不像是個善茬,


    方子晨上前:“這位大哥,你找誰啊?”


    “方子晨方公子家可是這裏。”大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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