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求方子晨別再說了,留他外公一條生路。別是沒被山匪打死,給他氣死了。


    他咳得厲害,臉都紅了,氣也似乎要喘不上來,方子晨氣消了大半,跟個老人較什麽勁呢!他道:“要不你進馬車裏躺一下吧!”


    “我躺不著。”吳老有些為難道:“我怕那些人又迴來了。”


    楊家後院烏煙瘴氣,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這幫人若是純粹的山匪,剛他報上名,給了銀子,對方應該就走了。


    他雖沒多大的權,若說區區一舉人老爺不足以震懾對方,那他清河書院院長的名頭,便是足以。


    清河書院,源州第一書院,源州知府實乃他舊時同窗。


    憑著這兩身份,他一直受人敬重。


    而且這道兒,他不知走了多少遍,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山匪。


    朝廷重文,文人稀貴,無故傷其者,帶罪抄家,子孫後代禁考三年。


    責罰嚴苛,少有人敢知法犯法。


    馬車有標誌,遠遠見了他馬車來,山匪皆是主動讓道。


    這次······


    吳老歎了口氣。


    逸哥兒怕是挨著某些人的路了。


    剛那夥山匪跑了,沒得逞,隻怕又要返迴來。


    沒個兩鍾,護衛迴不來,他哪裏能安心。


    方子晨過去扶他:“你放心吧!迴來就迴來,有我守著呢你還怕什麽。”


    到底是頂不住,吳老躺馬車裏了。


    楊銘逸靠在馬車邊,就見方子晨打開他的包袱,掏啊掏,然後從裏頭掏出隻小奶狗。


    挪了地兒,小奶狗嗚嗚叫了兩下,在方子晨掌心舔了舔,又卷起來睡大覺。


    是活的。


    竟然是活的!!


    楊銘逸整個人都有點無語。


    這狗放包袱裏,也不怕它憋死了。


    方子晨把小狗子遞到楊銘逸跟前:“給你摸摸。”


    狗子毛多,軟綿綿又暖乎乎,小身子隨著唿吸一鼓一鼓。


    是那麽的小。


    楊銘逸接過奶狗,抱在懷裏,輕輕撫著它:“方哥,這是你買的嗎?”


    “那肯定啊!不然人家送的啊?”方子晨說:“怎麽樣,可愛嗎?”


    楊銘逸垂眸看了看,靜靜看著躺在他懷裏的狗子,點頭道:“嗯!”


    方子晨笑起來:“那我兒砸肯定喜歡。”


    楊銘逸道:“是買給乖仔的?”想起乖仔,他心裏不由一鬆。


    “是啊!我兒砸可喜歡這玩意兒。”方子晨一提起乖仔,就來勁了:“之前我給他用泥巴捏了一隻,他喜歡得要死,晚上睡覺還想塞到被子裏,結果被我家那母老虎收拾了一頓,屁股挨了兩下,可慘了。”


    楊銘逸:“母老虎?”


    方子晨點頭:“是啊!”


    “你這麽說趙哥,不怕趙哥知道嗎?”楊銘逸道。


    “知道就知道唄!他還能把我怎麽樣?”方子晨牛逼哄哄的道:“在家裏都是我這一家之主說了算,我叫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我叫他往西,他就不敢往東,可聽我的話了,不過你也知道,你方哥這人,除了長得帥,脾氣好,勤儉顧家外,也是出了名的會疼人,你趙哥找了我這麽一個,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楊銘逸:“······”


    吳老聽了兩耳朵,實在是聽不下了,這人忒不會說話,盡是會吹牛。


    上次街上,他對著諂媚的樣,他可是瞧得門清。


    楊銘逸心神都在奶狗身上,蒼白的臉色漸漸好轉,眉目鮮活。


    方子晨暗暗鬆了口氣。


    倒地上幾人呻/吟聲漸漸小了,他們滿滿挪到一邊,想趁著方子晨不備,跑了。


    方子晨正在和楊銘逸說話,沒注意這邊,山匪們咬咬牙,忍著痛,爬了起來。


    若是官等兵來了,那等待他們的,不是牢底坐穿,就是流放。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後世子孫三代皆不得入仕,這要是被家裏人知曉,砍了他們都是輕的。


    山匪們此刻萬分後悔。


    這任務原也是不想接,可那邊人給的銀子實在是高,三百多兩,平攤下來,每人也能分到五六十兩。


    五六十兩,他們十幾年都賺不來這個錢。雖是要對個舉人老爺下手,心裏有點慫,可到底還是欲望戰勝了擔憂與恐懼。


    ‘舉人老爺算什麽?一大把年紀了,隻要你們做得幹淨點,我不說,你不說,神不知鬼不覺的,


    誰會知道?而且,你們首要下手的目標,可是楊老板那出了名的獨哥兒,你們這輩子,沒碰上過什麽美人吧,那楊老板的哥兒,在我們扶安鎮可是首屈一指的,論樣貌,他要說第二,沒人敢排第一,到時候得手,你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要是實在不放心,得了手你們先去外麵躲一陣子,風聲過了,你們再迴來。’


    對方這麽一勸,顧慮頃刻煙消雲散。


    他們剛站起來,一棍子就飛了過來。


    方子晨蹙著眉頭提著刀慢慢走了過來。


    大刀反射著銳利的光,剛砍了人,這會上頭血跡斑斑。


    “還想跑?是想我把你們的腿也砍了嗎?”


    “······不,不不不,我們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們。”


    護衛帶著官兵來時,已經一個時辰後了。


    他在吳老身邊多年,很多人都認識他,見著他來報案,官兵們哪裏敢耽擱,上報之後,領著兵馬不停蹄的趕來。


    吳老乃源州人,山匪雖是衝著楊銘逸來的,可這若是傳出去,對他一未出閣的哥兒名聲總歸是不好,他讓官兵們將山匪押送迴源州調查審問。


    吳老被人從馬車上攙扶下來,道:“逸哥兒,你先跟我迴源州吧!”


    過幾天便是鄭老夫人大壽,前幾天方子晨要來源州參加府試,楊銘逸中午便空閑了下來,吳老夫人想他,便差了人將他接去源州住了幾天。


    這般迴來,一時方子晨府試結束,二便是迴來參加鄭老夫人的大壽。


    楊銘逸想了想,搖了搖頭。


    吳老眉頭微蹙:“可是······我不太放心。”


    誰想要楊銘逸的命,吳老心裏一清二楚。


    她此次不成,隻怕還有下次。


    楊銘逸雖早熟,也懂事,腦子也聰明,可再怎麽樣,也不過十一二,到底還是個孩子。


    婦道人家,若耍起心機手段來,那是陰狠毒辣防不勝防。楊家乃虎狼之窩,他哪裏放心讓楊銘逸迴去。


    “沒事的。”楊銘逸道:“父親在家,而且奶奶壽節在即,隻要她們不傻,便不會在家裏動我。”


    “那好吧!”吳老歎了口氣:“你自己要小心,若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就去衙門找你蔣叔叔。”說著,他又看向一旁,已經背了包袱,急不可耐的方子晨,道:“方小子。”


    “啊?”


    “我家逸哥兒,也拜托你幫忙照顧一二。”


    方子晨:“······”


    這話簡直就像在開玩笑。


    人家是老板的兒子,他就個打工仔,哪裏用得著他照顧。


    楊銘逸照顧他還差不多。


    不過老人家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反駁。


    “你放心,安心的迴去吧!一把老骨頭了,別瞎操心,這心操多了,容易死的快。”


    吳老:“······”


    吳老最後讓一護衛跟著楊銘逸迴去,方子晨為了早點見到趙哥兒和他兒砸,在楊銘逸的邀請下,又爬上了馬車。


    下午四點,終於到了扶安鎮。


    第129章


    早上起來,趙哥兒照例去賣辣醬,今兒乖仔竟一反常態,沒黏著趙哥兒,說要呆在家裏。


    一趙哥兒走後,他就把趙哥兒之前洗幹淨的,已經疊好了放在箱子裏的衣服拿了出來。


    這衣裳有點薄,不太適合這個季節,中午穿著倒是沒事,可早上和晚上冷,多穿一件又熱,不加又涼,趙哥兒又去買了匹稍微厚些的布,給他做了兩身衣裳。


    他比較務實,養過孩子,知道孩子好動,也不懂事兒,總是弄得一身髒。


    乖仔雖是懂事兒,可以前吃不好,加上早產,也不怎麽長個兒,一身衣裳,能連著穿三年。


    那些衣裳有些是村裏的大嬸和嫂夫郎們看他可憐,送的。


    可那些送的衣裳,也是穿過了的,不要了的。雖是洗幹淨了,可他們家裏也窮,買的粗布料子,磨人不說,洗多了,顏色灰撲撲的,並不怎麽好看。


    乖仔要去挖蚯蚓,扯羊草,即使是小心再小心,也難免髒一些。


    趙哥兒剛給他做的這兩身衣裳,顏色稍暗,耐髒,他自個雖然也喜歡,卻是不及另一套。


    那套是方子晨買的料,鵝黃色的,鮮豔得很,劉嬸子還在兩個口袋上縫了兩隻小雞,他第一次穿的時候,羞答答的問方子晨,他這麽穿可愛嗎?方子晨哄他,說可愛死了。


    乖仔就一直記著。


    今兒他扯了羊草,又挖了蚯蚓,小夥伴們喊他出去玩兒,他也不去,直到忙完了,他才洗了手,自個去箱子裏找,然後高高興興的換上。


    等趙哥兒迴來,怕他傍晚會冷,想給他換,他卻不願,趙哥兒想來強的,他就躲到一邊,捏著衣角,紅著眼眶,泫然欲泣。


    今兒方子晨迴來,趙哥兒隻得妥協,若是乖仔哭了,方子晨迴來瞧見了,肯定要念叨他,趙哥兒想著讓方子晨迴來了,哄他換別的。


    明知方子晨快的話也要下午才到家,可早上開始,趙哥兒就略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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