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子授課多年,經驗自是更為老道一些。


    而且他當年在院試中,排名第九,實力可見一斑。


    他們巴結和恭維昊德勝是為了什麽,還不是指望著他從季夫子那兒得了好,漏一點兒給他們。


    這會五六個人蜂擁而上,方子晨絲毫不懼,楊掌櫃卻是急了。


    他沒見過方子晨打架,不知道這人打起人來是個刺頭頭,外麵的流氓混子見了他都得退避三舍,禮讓三分。


    他正要叫小二們幫忙,王小九孫大虎等人已經衝了過來。


    他們跟方子晨關係最好,在自個的地盤上,哪能眼睜睜看著大哥被打而無動於衷。


    “不要在店裏打架!”


    “方哥······方哥······不要打了。”


    “各位公子,有話好好說,快住手。”


    這會不止一樓大廳的客人,連二樓的客人都下來湊熱鬧了。


    王小九和孫大虎幾人,嘴上冒出來的話,聽著像來勸架的,可人多屁股亂,這夥人之前來吃飯,對著他們也是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桌子先前都擦幹淨了,他們還要讓他們這些小二當著他們的麵再擦一次。


    若是這樣,其實也沒什麽,本職工作而已,可這些書生,卻還口口聲聲說不是故意為難他們,而是像他們這種人,最會偷奸耍滑,不當著他們的麵再擦一次,他們總感覺這桌子不幹淨。


    這話大家夥聽了都不高興。


    什麽叫他們這種人最會偷奸耍滑?


    他們這種人是什麽人?


    媽的,簡直狗眼看人低。


    可他們再憋屈再惱火,都不敢輕易動手。


    他們不像方子晨。


    按照現代話來說,方子晨是屬於那種公司高價聘請的,難求的高級技術人才,而他們屬工地搬磚的。


    高級技術人才不好找,他幹的活兒,不是人人都幹得了的。


    可端菜擦桌的活兒可就不一樣了,但凡長手長腳,四肢健全的,都能幹。


    他們要是對客人動手,隔天就能從醉宵樓滾出去了。


    趁著這機會,說是勸架、拉人,可王小九孫大虎等人卻專門對著那幫學子打。


    一邊打,一邊嚷。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家有話好好說······”


    玩兒似的。


    楊掌櫃老骨頭一把,到底不敢參與進去,就怕被一拳或者一腳給弄個半身不遂。


    他隻能在一旁‘無助’的喊。


    眾人打上癮了哪裏肯聽他的,還是楊慕濤帶著楊銘逸在在茶樓喝茶,被人稟報,匆匆趕來了,吼了一聲,這場‘戰爭’才得以結束。


    那幫學子手無縛雞之力,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哪裏是幹慣了活兒的人的對手。


    皆是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發淩亂,彰顯身份的院服都被扯得破破爛爛,抹布似的掛在身上。


    ······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昊德勝被人扶出門,走時還找麵子似的撂狠話。


    “傻逼吧你!”方子晨罵了一聲。


    昊德勝這模樣像是要迴去搬救兵。


    可扶安鎮上萬人口,方子晨怕的沒幾個。


    現在就縣太爺這扶安鎮的老大他不敢惹,其他人,跑他頭上來撒野,那他也是照揍不誤。


    昊德勝穿著院服,腰間掛著一青色的其間雕刻著‘忠’子的琉璃綴,泛著瑩潤的色澤,看著好像價值不菲,走哪都被眾人擁簇著,像是什麽權貴世家子弟,可方子晨這個真正的、正宗世家全方位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一眼掃過去,對方幾斤幾兩,就懂了個大概。


    那琉璃綴,說白了也不過八/九兩銀子。


    糊弄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倒是可以,想糊弄他,道行還不夠。


    他都打聽好了,縣太爺就兩兒子,大的那個十四歲,聽說是個病秧子,小的那個才十歲。


    隻要不是縣太爺家的,他怕個球!


    再不濟,對方跟縣太爺有關係,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到時候他就帶著趙哥兒和兒砸‘亡命天涯’。


    反正家裏就三個人,住的危房也不是他的,到時候鋪蓋一卷,連夜跑了,這古代科舉不發達,走哪兒不是走就是騎馬的像取經似的時代,誰還能找得到他?


    昊德勝要是能有那本事全國通緝他,大不了跑山上去,當山頂洞人,做人類的鼻祖。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憑他的本事,到哪都能混得開。


    誰敢惹他,來一個他打一個,讓他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昊德勝丟銀子到地上讓他撿,這是一種折辱。


    韓信未顯達之時可受這胯/下之辱。


    他方子晨······較之韓信,稍差了那麽一點點,比不過,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十八歲的少年,忍字都不知道怎麽寫。


    昊德勝自覺認得兩字,就這般,想當年他年級第一,甩第二名上百分的時候,他也沒這麽看過人。


    有些人,讀書不行,一上課就犯困,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這個不行,總有別的行。


    做人,不能拿自己的長處與他人的短處與之相比,從而進行取笑。


    他就沒有看不起、嘲笑過學渣。


    昊德勝憑什麽看不起他?


    昊德勝大庭廣眾的又他挨這麽不客氣的罵了一句,本就傷得重,這會兒竟是生生嘔出口血來。


    方子晨毫發無損,頭發都曾不亂一根,這般模樣,任誰看了,都看不出他剛剛經曆過一場腥風血雨的‘惡戰’,像端端正正喝著茶的矜貴公子,要氣質有氣質,要相貌有相貌。


    街上人來人往,見昊德勝一群人爬似的從醉宵樓出來,好奇得緊。


    不過人都有憐憫之心,昊德勝一群人模樣看著實在太慘,當下就蹙起了眉。


    方子晨掐著腰,聲音洪亮,倒打一耙似的,罵道:“媽的,看你們一群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虧的還是讀書人呢,竟他媽的想吃霸王餐。”


    哦豁!


    眾人看向昊德勝一群人的目光瞬間就變了。


    跑醉宵樓去吃霸王餐,那醉宵樓是個什麽地方?


    一盤炒青菜都要上百文了,這麽一幫人,怕是吃的不少,得好幾兩吧!


    要是再喝點酒,沒十幾二十兩的下不了來。


    那麽多銀子,不打你打誰?


    要是換個街邊小攤,吃了不給銀子也就算了,畢竟不去多少,對方是讀書人,現在不成器,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誰知道以後對方能爬到什麽高度。


    能不惹事兒,就不惹事兒。


    可醉宵樓不一樣,人家東家背後有人,跑那去吃霸王餐,不被打死都是輕的。


    昊德勝一幫人被指指點點,氣得要死,張嘴反駁,說什麽對方亂收賬,飯食不幹淨,小二的毛手毛腳,收賬的先生仗勢欺人。


    七嘴八舌說了一大堆,可沒人信。


    醉宵樓開了幾十年了,就沒傳出過這種事,也沒見哪個客人被打過。


    為什麽人家進去吃飯都不挨打,就你們挨?


    那肯定是因為不給銀子唄。


    而且人家名譽好。


    店裏的剩飯剩菜,小二拿不完的,就分門別類放後門口那兒,給鎮上那幫子乞丐吃。


    不會幹出那種事兒的。


    事情起因、經過、結果就是這麽一迴事兒。


    事後,方子晨被楊慕濤喊去三樓,關起門來訓了一頓。


    楊慕濤指關節曲起,一下一下敲著書桌,問:“你們為什麽要打架?”


    方子晨擺著一副老實臉,搖著頭,晃著手,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楊慕濤都要笑起來了。


    打架的當事人,竟連為什麽打架都不知道?糊弄誰?


    “我就是不知道。”方子晨很是無辜,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先欺負我,然後我就告誡他,夠了啊,不然我打你了,結果那家夥說,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我啊,他叫我打他,客人至上,這點要求,我肯定是得滿足的啊!”


    楊慕濤:“······”


    楊慕濤手癢得厲害,胸口劇烈起伏,楊銘逸抬眸瞥了方子晨一眼,見自己看過去,對方還朝他笑了一下,他倒了杯茶遞給楊慕濤:“爹,喝點茶吧!”


    楊慕濤猛灌了一大口,盤桓在胸口的那股氣兒總算順了一些。


    “臭小子,給我說實話!”


    這事兒店裏所有人都知道,方子晨撇了撇嘴,老實了,不作妖了,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他為什麽故意針對你啊!”楊慕濤好奇的問。


    方子晨什麽性子,他是門清兒。


    店裏的人不知他底細,他卻是早已調查清楚。


    這人口氣大,但性格卻是極好的。


    不經意惹是生非。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方子晨自個都納悶,不過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在大自然界,雄性動物之間總是水火不容。


    “他是不是妒忌我?”方子晨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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