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態度很好:“二十九兩。”


    這兒牙行一壯漢也不過六兩,一匹馬就二十九兩了??!


    人不如馬係列啊這是。


    方子晨想轉身就走,可那樣又覺得落麵子,想當年,他寶馬法拉利那是想買就買,看上了就扔卡,順便來一句‘隨便刷’現在······媽的,真的是好漢不提當年勇。


    他咳了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問:“能不能便宜一點?”


    “哎呦,公子哎,可便宜不了了,這馬可是好馬啊!”老板一下掰馬的嘴,一下摸它的腿,介紹道:“你看看它的牙齒,看看它的腿,再看看它這一身毛發,烏黑發亮,是我們不遠萬裏,從西域那邊運過來的,而且在麵對障礙物的時候,它的關節動作以及柔軟度和穩定性方麵都是非常好的,能日行百裏,堪比汗血寶馬。”


    方子晨:“······”


    今天的風好大,跟你一樣能吹。


    他說:“再便宜點吧!”


    “真的不行啊!”


    “那算了。”方子晨抬腳就要走,老板拉住他,一臉心疼:“那小公子你想便宜多少啊?我們可以商量商量嘛!”


    方子晨買東西就沒講過價,當下也覺得有些好玩,跟老板你來我往,砍了快一小時,口幹舌燥,從二十九兩,硬生生砍到二十一兩,老板心都在滴血。


    實際二十一兩也不虧,就是賺得少,他們做生意的,都是先把價格提到最高,留給客人一個砍價的空間。


    砍掉的那一部分,會讓客人覺得自己賺了大便宜。


    然後你好我好大家好。


    買東西的笑嘻嘻,賣東西的也樂嗬嗬。


    老板跟方子晨說,可以給他二十一兩的價,要不要。


    方子晨搖頭,擺著手:“買不起啊!”


    老板問:“公子還覺得貴啊?那你直接說個價吧!合適了我賣,不合適你也可以再挑別的。”


    方子晨笑了:“六兩銀子。”


    老板:“······”


    六兩銀子?


    六兩銀子想買匹馬?


    買屎吧你!


    ……


    方子晨到底是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在馬市馬了一隻羊。


    才二兩銀子,跟頭肉豬差不多的價。


    馬騎不起,就騎羊吧!


    這羊大人可能騎不了,但乖仔絕對可以。


    而且羊比馬好養多了,吃的也少,隨便割把草扔給它就行。


    等晚上他牽了羊迴來,趙哥兒都愣了。


    “你,你怎麽買了羊?”


    方子晨朝乖仔招手:“給我兒砸騎。”


    趙哥兒:“······”


    趙哥兒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方子晨抱著乖仔放到羊背上,讓乖仔抓住羊角,自己牽著羊滿院子走。


    “兒砸,騎羊好不好玩。”


    村裏的小孩都沒有羊騎,自個是獨一份兒的,而且小羊白白的,乖乖的,會對自己咩咩叫,乖仔興奮得小臉蛋兒紅撲撲的,緊緊抓著羊角:“好玩~”


    趙哥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聽過人騎牛騎馬的,就沒聽說過人騎羊的。


    方子晨一邊教乖仔騎羊,一邊對趙哥兒說:“等他學會騎羊了,以後早上你就讓他坐羊背上,你牽著繩子就行,羊也不咬人,你不用怕,哦,對了,我還給你們買了雙鞋,去看看合不合適。”


    趙哥兒剛才就看到了,摸了一下,鞋底很厚實,顏色也是他喜歡的,他嘴角微彎,心裏暖暖的,拉住方子晨,踮起腳親了他一下。


    方子晨心肝倏緊,心率加快,眉毛擰了起來:“靠,你個磨人的小妖精,快去煮飯,晚上我們深入交流一下。”


    第80章


    “······胡說八道什麽。”趙哥兒心跳也亂了,瞪方子晨一眼,轉身跑進廚房。


    蒸米飯時間比較久,做麵條會比較快,可是麵粉好像不多了,不夠今晚這一餐。


    櫥櫃裏還有一小塊瘦肉,中午柳阿叔兒媳婦送了塊臘肉來,但臘肉難洗,今兒就不煮了,切點瘦肉炒白菜,先湊合一頓吧!


    趙哥兒洗好米,倒進鍋裏,意識到自己想的一樁樁一件件都離不開‘趕緊做好飯’的點上,整個人臉都燙了。


    不過想到前兩次······要是方子晨再中途而廢,他就······就霸王硬上弓。


    方子晨讓乖仔自己騎著羊玩,反正羊矮,也溫順,摔下來也摔不壞,他進到廚房,原想幫點忙,不過被灶台上黑乎乎還長著毛的東西吸引住了。


    他左瞧瞧,右瞧瞧,硬是沒瞧出是個什麽東西來:“這是什麽啊?”


    趙哥兒極快的瞥了他一下:“臘肉。”


    方子晨捏了一下,硬邦邦的,又抓著往桌子上敲。


    砰砰砰的響。


    “······”方子晨極度懷疑的問:“都長毛了,還這麽硬,能吃嗎?”


    “能的。”


    方子晨聞了一下,一股子煙味,而且就抓了這麽一下,手也烏漆嘛黑的,很是嫌棄的道:“這玩意兒,估計喂狗都不吃。”


    “怎麽會,”趙哥兒說:“炒了很好吃的。”


    原不想煮了,但方子晨這麽一說,他就想打方子晨的臉:“你去西山頭那邊挖點野蔥來,我今晚煮給你吃。”


    “哦!行吧!”


    方子晨提著個籃子就要出門,趙哥兒不放心:“你認識野蔥長什麽樣嗎?”


    “……你這話瞧不起誰?”方子晨不高興了:“野蔥不就長得像蔥。”


    他吃麵條吃了這麽多年,不至於連蔥都不認識,趙哥兒未免太小瞧人了。


    哼。


    今晚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讓他哭。


    見他要出門,乖仔跑過來牽他的手:“乖仔去幫忙,乖仔挖野菜最厲害。”


    有乖仔跟著去,趙哥兒放心了。


    然飯都煮好了,臘肉也洗好了,方子晨和乖仔還沒有迴來。


    西山腳下那兒有很多野蔥,離家也不遠,不至於要這般久。


    趙哥兒擔心,撤了火,鎖了門,出去找。結果經過平常洗衣服的小河邊,聽見了乖仔嗬嗬笑的聲音。


    他尋聲過去,那對父子正在河裏換著花樣的遊,籃子和衣服擱在岸邊,裏頭就一把蔥。


    乖仔脫得光溜溜的,像頭小豬仔,經過一個多月的學習,這會兒已經會遊泳了,兩父子遊得忘我,趙哥兒都要氣笑了。


    小的不靠譜,大的也沒好到哪裏去。


    挖個蔥挖到河裏去了,連家都忘了迴。


    他定定盯了半響,再粗心都能察覺到了,方子晨原本都不覺得冷,被他這麽一盯,頓時覺得冷了。


    他拍了乖仔小屁股一下,一大一小遊迴岸邊。


    方子晨咳了一聲,問“趙哥兒,你怎麽來了。”


    趙哥兒冷冷的笑了一下:“你說呢!”


    別叫我說。


    我不敢說。


    方子晨訕訕的,爬上岸後,趙哥兒麵色更冷了。望著他的目光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像是在氣憤,又像是在······害羞。隻匆匆看了他兩眼,就慌忙的去給乖仔穿衣服。


    方子晨低下頭,挑了一下眉,破案了。


    他輕輕笑了一聲,靠到趙哥兒身後,貼著他耳邊:“好看嗎?”


    趙哥兒耳朵都紅了,方子晨濕衣服緊貼在身上,肩寬腰窄,四肢修長,看著雖顯消瘦,但不難想象其衣料掩蓋下的身軀,擁有何種滂沱的力量。在方子晨嬉戲的目光下,他胡亂地給乖仔套好褲子,嗓音都啞了:“快點迴去吧!”


    上遊洗菜的幾個婦人一直往這邊看,趙哥兒恨不得脫了衣服給方子晨披上,不過他穿的薄,到底是不敢,隻能催人趕緊迴去。


    趙哥兒喜歡方子晨,對他那股占有欲是控製不住的,別人多看方子晨一眼,他都要炸毛。


    方子晨慢悠悠的走:“你都沒迴答我。”


    趙哥兒不動聲色,牽著乖仔走另一邊,阻隔掉其她人的視線,方子晨伸過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看我手上有什麽。”


    他的掌心不厚不薄,手背光滑細膩,是沒幹過粗活的矜貴的手。


    趙哥兒聲音很低:“有什麽?”


    方子晨沒說話,隻是晃了一下手,而後打了個響指,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朵野菊。


    明明方才他手中什麽都沒有,這太神奇了,趙哥兒和乖仔眼睛瞬間就瞪大了,方子晨再一晃手,又出現了一朵野菊。


    露了這麽一手,把趙哥兒和乖仔虎得一愣一愣的,驚叫不已。


    乖仔甚至都忘了走路,一個勁的問方子晨怎麽弄的,是不是神仙。


    ……


    晚飯吃的臘肉炒野蔥,那叫一個香,看方子晨吃得起勁,趙哥兒笑了:“剛才不是說,喂狗都不吃麽?”


    “是啊!”方子晨裝愣:“狗都不吃,人吃。”


    一吃完飯,他帶著乖仔溜達了一圈,就抱著他迴房,旁晚遊了那麽一會,乖仔累到了,躺床上,方子晨剛拍了他幾下,他眼皮就開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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