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聽了以後,瞪了瞪眼,開口道:“朝廷的國庫一年的收入也不過隻是三百萬兩,這僅僅隻是倒賣宅院,一個月之內竟然能賺六十萬兩!?


    朕原先還以為隻是坊間的傳言,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方休不敢說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皇,猶豫了一下,還是糾正道:“陛下,三十,是三十......”


    楚皇顯然還在算這一筆賬。


    國庫一年能收上三百萬兩銀子,一個月也就是二十四萬兩左右。


    這家夥就耍了一些小聰明,僅僅一個月就賺到了三十萬兩,竟然比整個楚國的營收加在一起都要多,這......


    楚皇想到這裏,看向方休的眼神就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方休見到這一幕,也是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道:“陛下,臣突然想起府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臣能否......”


    “不能!”


    方休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楚皇道。


    完了......


    聽見這句‘不能’,方休的心裏麵頓時‘咯噔’一下,自己辛辛苦苦,費勁心思賺來的這些銀子,怕是還沒有捂熱,就要送出去了。


    這狗皇帝!


    方休心裏麵這麽想著,楚皇卻是沒有再開口。


    抬眸,就看見端坐在龍椅之上的楚皇正在深唿吸,一副克製著什麽的樣子。


    片刻之後,楚皇終於是看向了他,緩緩開口道:“放心,朕還沒有到跟你一個孩子搶銀子的地步。


    這三十萬兩銀子,你就好好的收著,若是哪一天乞顏部進犯,說不準朕還要向你借銀子。”


    方休聽見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來楚皇還是有一點職業道德的,最起碼知道‘天子不與臣民爭利’的道理。


    “陛下這話未免小覷了臣,這三十萬兩銀子表麵上是臣幸幸苦苦賺來的,可實際上全都是仰賴陛下和朝廷的庇護。


    若是沒有陛下的英明神武,文治武功,沒有朝廷的......”


    一通彩虹屁還沒有放完,就見到楚皇的臉上露出揶揄的表情,問道:“你的意思,這些銀子便是充入國庫,你也沒有意見?”


    方休聽見這話,表情頓時變了。


    他的臉上露出莊重之色,鄭重的道:“臣有心想要把這些銀子充入國庫,可是朝廷有法度,太祖皇帝也有遺訓,臣......”


    “好了,朕都明白......”


    楚皇擺了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聲道:“你若是再這麽說下去,難保朕不會改了主意,真的搶了你這些銀子。”


    方休聽見這話,頓時住嘴,一句話都不再多說。


    楚皇見狀,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心裏麵卻是覺得一陣好笑,搖了搖頭,問道:“你可知道朕這一次叫你來是什麽事情?”


    方休搖了搖頭,十分規矩的迴答道:“迴稟陛下,臣不知道。”


    楚皇抬眸,看著他,問道:“朕聽嫣兒說,你竟然欺負她?”


    這......


    方休聽見這話,又一次大唿小叫起來:“陛下,臣冤枉啊!


    公主殿下在臣的府上,臣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殿下渴了,臣立刻就端茶遞水,殿下餓了,臣是恨不得把整個春風樓都搬到殿下的麵前。


    殿下冷了,臣是......”


    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道“臣是一刻不停的勸殿下多穿衣裳。


    總而言之,臣哪裏敢欺負殿下,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欺負殿下啊!


    陛下不要聽信了殿下的一麵之詞,殿下那是想要借著陛下從臣這裏騙銀子,臣......臣冤枉啊!”


    方休說著說著,幾乎要落下淚來。


    隻是,抹了幾下眼淚,卻是沒有見到一滴淚水。


    楚皇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嫣兒的性格,朕是知道的,朕相信你沒有欺負她。


    朕也諒你沒有這個膽子。


    隻是,嫣兒的年紀終究是小了些,朕若是沒有記錯,嫣兒比你還要小三歲。


    她住在你的府上,平日裏要有什麽事情,便當她不是公主,是你的妹妹,也該多讓著她些。”


    方休聽見這話,想要罵人。


    自己還不夠讓著她?


    就這樣還在皇帝麵前打自己的小報告。


    原先還以為隻是開玩笑,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麽做了。


    不就是吃火鍋的時候,搶了她幾塊牛肉。


    女人......


    嗬!


    他心裏麵這麽想,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聽見楚皇的話,拱手道:“臣全都明白。


    臣一定不辜負陛下的厚望,把公主殿下養的......咳咳......好好的照顧公主殿下。”


    楚皇權當作沒有聽見前半句話,繼續道:“這一次叫你過來,還有一件事情。


    沐英負荊請罪,算一算日子,這些天應該要到中原西道了。


    朕打算派你帶些人去接應一下,順便,查一查中原三道各州府衙門的儲糧。”


    方休聽見這話,臉上露出鄭重之色。


    他知道,這兩件事情才是今天的重點。


    或者說,後麵的一件事情才是真正的重點!


    沐英算是什麽東西。


    若是放在以前,怎麽說也是手裏握著十萬精銳的一方諸侯。


    那個時候,他想要入京,怕是禮部尚書親自出城迎接都不算過分。


    可是,如今隻是一個階下囚,派人接應完全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沐氏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樹倒獼猴散。


    不可能再有人去營救沐英。


    事實上,負荊請罪完全是沐英自己的主意。


    他心裏明白,沐氏敗局已定。


    既然無論如何自己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犧牲掉自己和自己的三個兒子,換取沐氏家族能夠不被牽連。


    當然,這一切也都是建立在當代皇帝是一個仁厚之君的基礎上,他才敢這麽搏一搏。


    沐英無關緊要......


    那麽,老皇帝真正想讓自己去做的事情毫無疑問就是暗中的調查中原三道的糧倉。


    至於為什麽這個時候派自己去做這件事情,方休也能猜得出來。


    老皇帝之前沒有管,大概隻是因為戰事剛起,怕後方引起動亂。


    可是,如今戰事已定,這個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被重新提起來了。


    當初的中原饑災,除了天災人禍,各州府的儲糧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必須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前往調查。


    毫無疑問,自己就是那個老皇帝值得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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