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毅想打人。


    方休笑了笑,說道:“你來我這裏,就是為了吃碗冰沙?”


    吳毅搖了搖頭,說道:“再過幾日,便是親軍校閱,我是想問問你,對這個有什麽想法。”


    親軍校閱,又名親軍大比。


    顧名思義,就是親軍十六衛,各挑出一百名精英,聚在一起,參加各種比試。


    勝者可以得到皇帝的嘉獎,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每四年一次,目的也是為了讓平日裏缺少實戰的親軍們,保持一定的戰鬥力。


    因為刺客一事,方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親軍,對此,沒有一點興趣。


    他坐在躺椅上,隨口道:“能有什麽想法,以往怎麽比,如今還怎麽比。”


    吳毅也搬來了一個椅子,坐下後,一邊吃著剩下的冰沙,一邊說道:“聽說,這次親軍大比,戶部和兵部都不準備撥款,所需銀子,由各衛將軍自行籌措。”


    自行籌措?


    方休聽見這話,卻是皺起了眉頭。


    各衛將軍隻是掛著虛名,雖有實權,平日裏卻壓根懶得過問這等事情。


    更何況是籌措銀子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到時候還不是要落在他們這些中郎將的肩上。


    方休看著吳毅,問道:“你聽誰說的?”


    吳毅表情奇怪,反問了一句:“這兩天你沒去當值?”


    方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想要偷懶,所以才借著刺客一事向羽林衛將軍請了一個月的假期。


    隨口道:“這幾天,身子不太舒服,大夫說了,需要靜養幾天......”


    “得了吧......”


    吳毅白了他一眼,說道:“不就是想要偷懶,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了解。”


    方休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這樣誹謗上官,小心本將軍罰你的餉銀。”


    “......”


    吳毅還真不敢說話了。


    雖然那點餉銀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


    可,不知怎麽的,聽到‘上官’兩個字,總覺得有些發怵。


    似乎察覺到自己失態,吳毅惱羞成怒,說道:“還好我隻是個小校尉,不然還得白白損失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


    方休微微一怔。


    吳毅點了點頭,說道:“最新消息,各衛將軍已經商議過了,這次親軍校閱,各衛籌措五千兩銀子,由左中郎將負責。


    士卒們,每個月的餉銀隻夠養家糊口的,到時候,這筆錢不還是得從你們中郎將身上出。”


    方休想了想。


    這話倒是沒錯。


    雖說五千兩平攤到每個士卒身上,並不多。


    可他們的每個月的餉銀就隻有那麽一點,若是真的這麽做了,必定引他們心生不滿。


    到時候,人心散了,問題可就大了。


    方休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中。


    五千兩銀子,對如今的方府而言,不過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雖說竹軒齋如今已經沒了收益,可春風樓每月卻仍有近萬的流水。


    除此之外,還有京師大劇院,如今也是辦的風風火火,吸引了無數的達官貴人。


    雖是短短三個月,方府的銀子卻已經達到了兩萬餘兩。


    這還是在還清了寶樂坊兩萬兩債務的情況下。


    可......


    方休想了許久,腦中突然有一道靈光閃現,抬眸,看著吳毅,問道:“你說,若是我出八萬兩,湊齊銀子,陛下會不會同意,讓我操辦這次親軍校閱。”


    吳毅一臉詫異,怔了怔,問道:“你哪來的八萬兩銀子?”


    方休不以為意,說道:“雖然現在沒有,以後總會有的,距離親軍校閱,不是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嗎?”


    吳毅想了想。


    倒也對。


    可隨即,又皺起眉頭,問道:“那你圖個什麽,八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白白扔了出去,你不怕世伯迴來,一怒之下,把你吊起來打。”


    八萬兩銀子啊......


    吳毅估摸了一下,即便把安慶候府,連宅子帶地,全都賣了,也未必能夠湊齊。


    雖說安平伯因為立下平西之功,得了豐厚的賞賜,可也架不住一個敗家子這麽揮霍。


    更可況,這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啊!


    當今陛下,乃是賢君,最厭惡的便是溜須拍馬、想要以各種手段取悅討好自己的奸邪小人。


    這八萬兩銀子砸下去,非但不會博得陛下歡心,反而有可能讓陛下心生厭惡。


    這種吃力不討好、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為什麽要去做?


    莫非......這家夥的腦疾又犯了?


    吳毅一臉奇怪的看著方休,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方休卻懶得跟他解釋,說道:“這些事情,不用你管,隻要陛下同意將此次親軍校閱的主辦權交給我,這八萬兩銀子,就一定能收迴來!”


    吳毅聽見這話,更加確信,這是腦疾複發了!


    砰——!


    他還想再勸。


    院子後麵卻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在親軍操練了三個多月,如今的吳毅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拄著拐杖,也要參加花魁大會的腎虛公子。


    幾乎是巨響傳出的一瞬間,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望向後院。


    二話不說,從地上撿起一根竹子,冷靜的道:“可能有刺客,等會躲在後麵,不要逞強。”


    這話倒沒有瞧不起方休的意思,實在他太了解方休了。


    這家夥雖然不似他們廝混煙柳之地,可平日裏卻也是從不鍛煉的主兒。


    即便是校閱頭名,成了羽林衛的左中郎將,也沒有半分長進。


    他......不一樣。


    自從立誌要領兵馳騁草原,這段時間,每一天,他都在苦練武藝。


    雖然與身經百戰的老卒,仍有不小的差距,卻也長進了不少。


    最起碼,麵對刺客還有一定的還手之力。


    身後,方休卻是處變不驚。


    似乎並沒有聽見不遠處的廝殺聲,十分淡然的擺了擺手,說道:“應該是小純在後院操練府丁,放心,沒事......”


    操練府丁?


    聽見這話,吳毅詫異的看了一眼方休。


    這激烈的廝殺聲,還有刀劍碰撞的鏗鏘聲,怎麽都不像是操練府丁能發出聲音。


    反倒......更像是搏殺的聲音。


    隻是,見方休一臉淡然。


    他心裏也多了幾分底氣。


    這裏不僅僅是安平伯府,還是定遠將軍府,戒備雖不可能比得上皇宮,在這京師中,卻也算得上十分森嚴。


    即便真的有刺客,也未必能來到他們的麵前。


    於是,坐迴椅子,問道:“怎麽突然想起操練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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