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蘭蹙眉不理她,低下頭,自顧自地洗衣服。


    張荷花笑了一會兒,見李建蘭沒反應,便惱羞成怒,撿起小石子扔她,“死肥婆,又肥又蠢又醜,還敢肖想我沐晨哥?真是笑死人,是人都說你下賤無恥,沐晨哥遇上你,那是他倒了十八輩子的黴!你就是一坨泥,又臭又髒,要是我直接死了算了!”


    李建蘭將那些小石子一一接住,冷冷地道,“那你就去死吧。”


    “嗖”的一聲,一顆小石子扔迴去,砸中張荷花的腳麵。


    張荷花愣了愣,須臾,猛地抱住腳嚎了起來。


    “哎喲,我的腳……救命啊,李建蘭殺人啦!”


    因過了晌午,很多人都出工了,河邊、田埂上、地裏都有些村民。


    張荷花一嚎,許多村民便往河邊跑來。


    李建蘭慢悠悠走到張荷花麵前,往她痛處又踩上一腳。


    “啊!”張荷花尖叫!


    李建蘭裝作驚慌失措地大喊,“哎喲,荷花啊,你腳可能是被蛇咬了!你別急,我來幫你把毒吸出來!”


    張荷花很清楚自己的腳是怎麽迴事,又見李建蘭那狹小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頓時就氣炸了,“李建蘭你這個惡毒的死肥婆,你給我滾開!”惡狠狠地用力一推。


    李建蘭順勢往地上一坐,“哎喲!”嘴上誇張地喊疼,暗地裏卻衝張荷花挑釁一笑。


    張荷花憤怒得渾身發抖,不顧腳疼,撲過來要打她。


    趕過來的村民,看到的便是張荷花把李建蘭推倒在地、打她,連忙阻止,“住手!”


    “荷花,你做什麽害人!”


    張荷花被村民碰倒在地。


    而李建蘭則被人小心地扶了起來,有個大娘還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


    張荷花憋屈極了,雙眼變得通紅,怒喊,“你們都眼瞎嗎?死肥婆用石頭砸傷我腳了!”


    村民一聽,更加生氣,“荷花,我們好心過來幫你,你還罵我們,真是狼心狗肺!”


    “就是!姑娘家家的,說話這樣惡毒,小心嫁不出去!”


    幾個村民罵罵咧咧走了,隻有那個大娘還記得方才李建蘭說張荷花被蛇咬了,便提出要張荷花把鞋襪脫了看看。


    張荷花氣昏了頭,不等大娘觸碰到她的腳,便一腳就踹了過去,“滾開!我還沒嫁人,我的腳能隨便讓人看嗎?”


    李建蘭沒想到她這麽愚蠢、囂張,快速地把大娘拉到了一旁,對她冷笑道,“你還知道自己沒嫁人啊!連一個關心你的大娘你都要害,你的心真是黑心棉做的。你瞧瞧自己的模樣,比潑婦還潑婦,誰敢娶你?送人都不要!”


    這話戳中張荷花的痛處,臉蛋因憤怒而扭曲了,她猛地從地上跳起,“死肥婆,我跟你拚了!”朝李建蘭撞來。


    李建蘭是個旱鴨子,身後卻是河。隻要把她撞入河裏,她準沒命。


    張荷花惡向膽邊生,是存了心要李建蘭死的。可她沒想到,眼前的李建蘭身手變得這麽好,隻輕飄飄地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她收不住腳,一頭栽進了河裏。


    張荷花識水性,可猝不及防之下,也喝了不少水。她浮出半顆頭,衝李建蘭邊哭邊罵,頭發濕噠噠的黏在臉上,很是狼狽。


    大娘再好心,對這種壞心眼的女人,她也懶得理了,歎息一聲,便走了。


    李建蘭則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蹲下繼續洗衣服。


    張荷花罵夠了,才往岸邊遊過來。


    可是,她的腳突然抽筋了。心一慌,便被嗆了幾口水,整個人控製不住的下沉。


    “救命!”她拚命地掙紮、大力攪動河水。


    可河邊隻有一個李建蘭,她恨不得她死了好,怎麽會救她呢?


    張荷花絕望了。


    李建蘭發現了張荷花的不對勁,猶豫了下,正想去救人,可身後卻有一道身影疾步而來,轉眼就到了跟前。


    是文智軒!他作勢要往河裏跳。


    “等一等!”李建蘭一聲大喝,“她還是個姑娘家,你不能去救她!”


    在這年代,救她就等於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張荷花被毀了清白,肯定會訛上文智軒,她可沒大方到能跟別人共享丈夫的地步!


    然而,文智軒卻沒有想得那麽遠,他隻覺得李建蘭阻止他救張荷花,一定是還在為陳沐晨爭風吃醋,因此,他特別生氣!


    他冷冷看了李建蘭一眼,一言不發脫了外衫要救人。


    李建蘭知道他誤會了,卻也來不及解釋,隻是扔下一句,“讓我來。”便紮進了河裏。


    文智軒愣了愣,這才想起李建蘭不會遊泳!


    他忙紮入河裏,朝那兩個女人遊去。


    可下一刻,李建蘭便浮起半顆頭,衝他喊,“你現在迴張家,通知他們派人過來,把張荷花帶迴去。”拖著張荷花往岸邊遊去。


    她會遊水?


    那中午時為何還溺水?


    文智軒眯著雙眼看她,眼裏滿是審判意味。


    李建蘭喘著氣把張荷花推上了岸,迴過頭來,斜睨著文智軒,“你想娶她?”


    文智軒皺眉,“說什麽傻話?”


    李建蘭衝他吼,“那還不快走!等她清醒了,不賴你身上了嗎?”


    文智軒這才後知後覺,一拍額頭,狼狽地上岸找人去了。


    ……


    張荷花被人接走了,李建蘭頂著一身濕衣服勉強將兩桶衣物洗幹淨,便挑著往迴走。


    方才張家人轟轟烈烈趕來,也跟著來了幾個看熱鬧的村民,他們對著李建蘭的背影,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奇怪了,這李氏不守婦道勾/引陳秀才,天天跟張荷花吵,今天怎麽會主動救她?”


    “或許她以前得了癔症,她睡了她男人就好了唄。唉,怪隻怪她父母隻生得她一個,她自小被慣壞了,養成了好吃懶做的性格。原先她父母為她定下的一門親事,也被退婚了,娶了她的一個好姐妹,聽說她居然打上門去……忒丟臉了。”


    “可不是?李家誰都治不住她,好在她娘老蚌生珠,去年查出有身孕,她奶奶才把她掃地出門,嫁到文家來。不過,那嫁妝倒是豐厚,可惜,也讓這個女人敗光了。文家娶了這一門媳婦,真是倒黴!”


    “也不能那麽說,如果不是李氏嫁過來衝喜,文老頭說不定早不在了。”


    ……


    李建蘭聽了有些心塞,迴到院子裏,又聽見了這一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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