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榮來了,這樣我心裏就有底了,要不然的話,不知道天堂山救國大隊的人是死是活,我們大家都跟著擔心。”張迎春說:“現在見到你了,這說明天堂山救國大隊還在,讓我們懸掛在嗓子眼上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了來。”


    “我們天堂山救國大隊裏的隊員各個是鋼筋鐵骨,小鼻子是奈何不了我們的,就是小鼻子給我們抓去的話,閻王爺也會給我們放迴來的。”金榮風趣樂觀地說。


    張迎春笑著說:“看起來在天堂山救國大隊裏是鍛煉人呢,聽聽現在金榮說的話,跟在家的時候就是不一樣,既風趣又耐人尋味,聽起來真讓人心情舒暢啊。”


    金榮開玩笑說:“嫂子,隻要你心情舒暢,我心裏就高興。”


    “你剛才說的話我聽了之後心情確實舒暢,可是一看見你本人身子骨瘦成這個樣子,我的心情不舒暢了不說,反而難受了。”張迎春說。


    “女人瘦一點不顯得苗條嗎?”金榮故意這樣風趣兒地問道。


    “傻丫頭,再苗條就要進排骨堆了。”張迎春善意地瞪金榮一眼接著說:“金榮,你不能再瘦下去了,咱倆都是女人,再瘦下去的話,將來結婚懷上了孩子八成要難產,到那時可就遭大罪了。”


    金榮嘴一撇說:“嫂子,我一輩子不結婚,不就不會難產了嗎。”


    “說得倒好聽,你不結婚,丁小峰能讓你嗎?”


    “他讓不讓管我什麽事。”金榮笑著迴答道。


    “對了,丁小峰沒跟你一塊下山嗎?”張迎春這時想起這對鴛鴦不可能分開單獨行動。


    “我這不是到了嗎。”張迎春的話音剛一落下,丁小峰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就笑著『插』話道。“嫂子,你別再誇獎她了,再誇獎她的話,她就找不到北了。”


    “去去去,我跟嫂子說話沒你『插』嘴的份。”金榮瞪一眼丁小峰笑著說。


    “你倆還沒結婚呢,你就欺負人家小峰,要是結婚了,你還不把人家小峰欺負死啊!”張迎春笑著說。


    “就是沒結婚我才對他這樣呢,要是結了婚,我說的話就不好使啦。”金榮說。


    “我說嘛,你倆這對鴛鴦是不可能分開的。”張迎春高興地說。“快,你倆累了吧,快到炕上休息一會兒。”等到倆人在炕沿邊坐下之後,張迎春急不可待地說:“你倆快把天堂山救國大隊現在的情況給我和福田倆介紹介紹,我倆心裏好有個底兒,要不然的話,我倆心裏總惦記著是迴事。”


    就這樣,丁小峰和金榮你一言我一語,將天堂山救國大隊裏最近發生的一部分情況,給張迎春和宗福田這兩個人簡明扼要地介紹一些,之後金榮說:“現在山上情況很苦,隊員們沒有糧食吃,食鹽也所剩無幾,平時隻能吃一些野菜,每頓菜隻能放少量食鹽,這次我和小峰就是為這事下山的。”


    “你嫂子早就想到這些了,這不,你們再晚來一會兒的話,說不定她扛著糧食上山了呢,那可就是褲襠裏放屁走兩岔嘍!”宗福田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現在開口說話了。


    這時宗春剛從外邊汗流滿麵地跑了迴來,手裏還拿著上次李春海給他的那支木製手槍,不停地“啪啪啪”比劃著,看起來玩得很高興。


    “看你這小手小臉弄得埋裏埋汰的,像灰畫的一樣,趕緊到廚房裏洗一洗去。”張迎春不高興地對兒子說。


    “我不去洗。”宗春剛努著嘴剛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無意識地看見了金榮,於是高興地向金榮懷裏撲去,並且說:“姑姑迴來了,姑姑迴來了,姑姑不迴來可把我想死啦!”


    “這孩子,不知為什麽,就是跟姑姑親。”張迎春笑著說。


    “姑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肯定受涼啦!”宗春剛說。


    金榮聽到這話之後心裏非常感動,於是將宗春剛抱在懷裏,心裏特別高興地說:“姑姑沒受涼,姑姑身子骨好,不會受涼的。”她看了一眼張迎春接著說:“這孩子,什麽時候還學會疼姑姑了呢,看來心裏還有我這個姑姑的位置呀!”


    “看我這個人太粗心了,還不如一個孩子,早晨那麽大的『露』水下山,身上能不濕透嗎!快,趕緊把衣服脫下來換換。”張迎春指著兒子說:“春剛,你下來,跟你爸爸、還有你丁叔叔到你爺爺那個屋裏去,我好給你姑姑換衣服,要不然的話,你姑姑會著涼生病的。”


    宗春剛沒明白媽媽話裏的意思,說:“我不去,我要姑姑陪我打槍玩。”


    “好孩子,聽話。”張迎春說。“你不是說姑姑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嗎,媽媽給姑姑換衣服的目的是不讓姑姑受涼生病,要不然的話,姑姑受涼真會生病的。”


    “換就換唄,為什麽還要攆我們走呢?”宗春剛不解地問道。


    “孩子,你還小,你現在還不明白男女有別這種關係,女人換衣服男人不許在旁邊看。你們男人都得出去,你也不例外。”張迎春解釋道。


    “那你在家換衣服時,我爸爸在跟前看著,你也沒讓他出去呀!”宗春剛不高興地說。


    “這是兩碼事,這事等你長大了以後就會明白了。”張迎春笑著對兒子解釋道。


    這時,宗春剛不留意『摸』到了金榮腰間那兩支勃朗寧,一下子來了興致,將自己手中的那支木槍往地上一扔,說:“我要姑姑的手槍,姑姑的手槍比我的手槍大,比我的手槍好。”


    張迎春有些來氣了,不高興地說:“姑姑的手槍你可不能『亂』動,那是真家夥,弄不好走了火的話,會打死人的。”


    宗春剛一聽能打死人,從心裏有些害怕,於是要下地拾迴自己那支心愛的木手槍,說:“姑姑,我要下地。”


    看到兒子將那支木手槍撿到手裏之後,張迎春微笑著看著丈夫說:“你們男人快走吧,我要給金榮換衣服啦。”


    金榮笑著說:“嫂子,不用換了,我不冷。”


    “不換不行,女人的身子骨比不得男人,弄不好會生病的。”


    “嫂子,真不好意思,我來一次你們家就給你添一次麻煩,真是太不好意思啦!”


    “金榮,你說這話也太見外了,咱倆誰跟誰。”


    三個男人走了,張迎春在給金榮換衣服的時候,想起了弟妹高榮麗,於是看著金榮問道:“榮麗現在在山上能適應你們那裏艱苦的生活條件嗎?”


    “她不但能適應我們那裏艱苦的生活條件,而且還給我們幫了不少忙呢。我們天堂山救國大隊在夥食方麵全靠她啦,如果沒有她在的話,那麽用山上的野菜能做出那麽多花樣好吃的東西來,別人是不可能辦到的。”金榮邊穿褲子邊說:“她不光會做吃的,而且還能采山菜,每天采迴來的山菜就數她的數量多。”


    “那是自然了,因為那些大老爺們認識的山菜有數,再怎麽說也沒有咱們女人認識的多。”


    “因為山上沒有糧食,她每天用采來的山菜變著法給大家做著吃,可是人的身體裏不能缺少糧食啊,一旦缺少了糧食,那麽人的身體就沒有勁兒了,幹什麽也不頂事。”


    “要你這麽說,看來她的身子骨現在也不怎麽好啊?”


    “這是肯定的。”金榮迴答道。“她身子骨比以前瘦多了,但是精神倒是挺好的,因為有文禮哥在她跟前陪伴著她。”


    “要你這麽說,每天有文禮陪著她,她的精神狀態非常好,那我就放心了。”張迎春幫著金榮邊扣衣服扣子邊問道:“不知道她現在懷沒懷上孩子呀?”


    “前幾天我們一塊去解手,我看見她‘來事’了,我敢肯定她沒懷上孩子。”


    “咳!”張迎春歎了一口氣低沉地說:“在這個時候沒懷上孩子也好,要是懷上了也是個糟心事。”


    “嫂子,高榮麗的爸爸高長福現在的身子骨怎麽樣呢?”金榮想起高榮麗托付她辦的事。


    “高老爺子大難不死真是個奇跡,現在身子骨還是挺硬朗的,就是整天呆在家裏悶悶不樂,跟以前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張迎春迴答道。


    “這也難怪,那次出了那麽大的事,死了那麽多的人,他沒挨上小鼻子的槍子兒那就是一個奇跡了,你說能不受到驚嚇嗎!”金榮感歎地問道:“再加上他們家老六當了漢『奸』,天堂山救國大隊出這兩次大事都壞在他們家老六身上,能不讓他老人家傷心嗎?”


    “誰說不是呢,誰家攤上了這樣的兒子誰也夠嗆,那不是往自個兒的臉上抹黑嗎?”張迎春用反問的口吻迴答道。“那次虧你把高老六給擊斃了,要不然的話,就高大爺那個臭脾氣,知道老六這個漢『奸』還活著,他還能活在世上嗎,不讓他活活給老爺子氣死那才怪了呢!”


    “他老人家現在恐怕還不知道高老四高發福犧牲的消息吧?”金榮問道。


    “不知道。”張迎春迴答道。“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他。”


    “現在不告訴他,他早晚會知道的。”


    “這事先往後拖一拖再說。”張迎春話鋒一轉道:“金榮,在山上吃不上什麽好東西,你說,你今兒個想吃點什麽,嫂子晌午給你做,好好給你改善改善生活。”


    “現在對我來說,能吃上包米麵大餑餑,這簡直就是過年啦!”金榮微笑著說。


    “對了,你不提這個茬兒我還給忘了呢。包米麵大餑餑家裏現在就有現成的,我到廚房給你拿去。”張迎春說著就往廚房裏走,就在她剛走進廚房的時候卻碰見高長福從外邊走了進來,她忙不迭地打招唿道:“高大爺,你來了,快到屋裏坐坐。”


    “大侄女,我聽說丁老二和金榮下山了,我在家一尋思,八成是到你們家裏來了,就溜溜達達走了過來,順便打聽打聽山裏的情況。”高長福道。


    “丁小峰和金榮是下山了,你老人家沒找錯地方,他倆現在就在我們家裏。”張迎春說。


    “下山了,下山了那就好,那就好啊!現在能下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聽說小鼻子給下山的路口封鎖得水泄不通,能下山來,那是冒著生命危險呐!”高長福說完很習慣地向東屋宗貴才生前住的房間裏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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