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手裏緊緊握著複仇斧柄的金榮,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斧子身上,指望它把傷害丁家人的瘦猴子高福田和那幫家丁們的腦袋通通砍掉,以此來發泄內心的憤恨。她來到了高家大院大門前,用力砸開了高家大門,直衝進去。大概有生以來她還是頭一次走進高家大院,要不然的話,她不會不知東西南北,沒找到瘦猴子高福田的臥室。


    金榮的舉動驚動了高家,更驚動了高家少爺高東彬和桂花。


    高東彬感到掃興極了,因為桂花的心情不好,不想滿足他的欲望,經過近兩宿的折騰,好話說了三千六,還是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在這方麵上他是個比較有耐『性』的男人。他覺得,用那些粗暴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樣會給桂花的心靈造成不應有的創傷。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高東彬竟然失去了高家少爺的身份,兩腿跪在桂花腳下,瞪著乞求哀憐的目光,甜言蜜語,表示真心實意娶桂花為妻,並且信誓旦旦地說:“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其實,桂花是真心實意地喜歡高家少爺,要不然的話,她不能將自己的身子在這之前就奉獻給了高家少爺。她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在失身之後,每天看不見高家少爺的身影,就有一種用語言難以表達的痛苦和難耐的心境——愛情這個“稀奇古怪”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像小鳥翹起了翅膀,撲棱棱地飛進了她的心房,她的心頓時像綿綿細絲,無形地纏繞在她的身上——然而,因為丁家發生這個不幸的事情,到現在她的心裏還是煩躁不安。她不高興地說:“我知道你真心實意愛我,我也真心實意愛你,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把身心都給了你……唉,我不知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的心裏就是煩躁不安,我哪還有那個心境陪你高興呢……”


    “好好好,桂花,我聽你的行嗎!”高東彬強裝笑臉地說完這話之後去給桂花沏了一杯茶水,端到她麵前微微一笑說:“桂花,你喝吧,茶能解困去火……咳,話又說迴來了,你現在不是丁家的人了,還想著丁家的事幹什麽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不僅想著丁家的事兒,還想著咱倆的事兒。”桂花不高興地說。


    “咱倆的事兒早就生米做成熟飯了,還有什麽可想的呢?”


    “咱倆在一起的事兒,我一直沒倒出時間跟你說,我有‘喜’了。”


    “啊,你說的是真的嘛!”高東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問道:“你不是在騙我吧?”


    “什麽事兒能騙人,這事兒能騙人嗎?”桂花用反問的口吻迴答道。


    “這樣太好了,咱倆有自個兒的孩子啦!”


    “我擔心……”


    “你擔心什麽?”


    “我擔心你的叔叔,他不會同意我倆的婚事兒,到時候可就惹出麻煩來啦。”


    “這事兒你不用擔心,等有機會我把情況跟我叔叔說一說……咱倆已經走到這步田地了,我想他不會不同意咱倆這樁婚事的,桂花你說呢?”


    桂花兩眼看著高家少爺的麵部表情,聽完他的話之後默不作聲了。


    與此同時,高東彬兩眼直盯盯地看著桂花的麵部表情,完後將話題轉移了,並且笑著說:“桂花,咱倆不說這些了,你快喝點茶水吧,要不然茶水涼了就不好喝啦。”


    桂花從小長這麽大根本就沒喝過茶水,更沒品嚐過茶水是什麽樣的味道。她覺得有錢人喝得茶水一定像蜂蜜一樣甜,否則,他們是不會喝的。她伸出手,盡管手上有些老繭,但是仍沒失去白皙纖嫩的『色』澤。她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方知茶水是苦了巴唧的味道,不是什麽好喝的東西。


    桂花曾經想過,要是自己能名正言順地嫁給高家少爺的話,無論從物質生活上,還是從精神生活上,對自己而言,都是個極大的滿足,要比嫁給那個窮困潦倒的丁老二強上幾倍和幾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愛情的追求者,渴望、憧憬、向往,無非是對未來的幸福生活而言的,那麽從當時的現狀來看,高家和丁家的生活條件天壤之別,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從高家少爺與丁家哥倆長像相比,也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有可能這種幸福對桂花而言是暫時的,短暫的,這也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情啊!


    在那個社會裏,對於一個追求物質生活的妙齡少女而言,金錢、地位是打開心房的鑰匙,一個女『性』一旦被這些蒙蔽了雙眼,加之那些甜言蜜語,再加之使人肉麻的舉動,不得不讓一個已經墜入“情網”的少女再一次墜入“情網”之中,何況一個把身心已經獻給一個男人的妙齡少女呢?


    “這茶水好喝嗎?”高東彬沒話找話地問道。


    “這茶水怎麽是一種苦了巴唧的味道呢?”盡管以前桂花來過高家少爺的房間,但是都是偷偷『摸』『摸』的,恐怕高福田發現他倆的關係,一旦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不說,日後出門怎麽見熟人呢。現在桂花就是這種心理,因此也就沒有閑情逸致去品味茶水的味道了。


    “茶水本來就是苦的嘛!”高東彬微笑著解釋道。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還以為茶水是甜的呢。”桂花的心情顯然好些了,要不然的話,她不會看著高家少爺高東彬那張誘人的小白臉莞爾一笑地道。


    “茶水要是甜的,那你不就成傻子了嗎?”高東彬故意這麽說道。


    “你才是傻子呢!”桂花故意生氣地說。


    “不傻……不傻,我的女人哪能成傻子呢!”高東彬邊說邊笑眯眯地將桂花摟在懷裏。


    “你真心愛我嗎?”此時的桂花又重複以前說過的那句老話,沒喝酒倒是有些醉意了。


    “海枯石爛心不變。”高東彬又發起誓來。


    這時桂花的心裏像吃了定心丸一樣鎮定,於是輕輕閉上了雙眼。


    ——也許是將近兩宿沒睡一個囫圇覺的緣故吧……


    此時此刻,高東彬不軌的行為又暴『露』出來了,手不時地摩挲著桂花的身子……盡管這樣,但是桂花沒有半點反抗的舉動。他的中樞神經極度興奮,急不可等將她抱到炕上,敏捷地放上被褥,然後給她脫鞋,甚至衣服也是他給脫下的。他剛要接觸到她身上那白嫩嫩纖細細的皮膚時,卻被外邊那突如其來的、震耳欲聾的響聲驚動的惶惶不安。他急忙穿上衣服,並且看著桂花囑咐道:“你不要害怕,我出去看看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完後就迴來……”


    高東彬走出房門來到院子當中,這時金榮已經被捆綁起來。


    報仇不成反而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的金榮,嘴裏堵著從她身上的棉襖裏扯下來的舊棉絮,身上的外衣被扒下來,隻穿著內衣和內褲,袒『露』出女『性』特有的曲線……


    ——這一目是金榮這輩子難以忘記的侮辱啊!


    高家那些家丁們可能是故意想看看這個妙齡少女苗條的、具有『裸』體曲線美的身體,於是,每一鞭子都抽打在她貼身的『臀』部和隆起的胸部上,被抽打得絲絲縷縷,衣不蔽體,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這對金榮來說侮辱大於傷痛。


    那幫家夥的鞭子像雨點似的,輪換著抽打。好幾個站在旁邊看熱鬧的長工披著破棉襖,蜷縮著身子,哆哆嗦嗦,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這個在鞭子下一聲不吭的姑娘,不敢言語,甚至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然而,那幾個穿著大衣、打著寒戰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金榮身體挨打得部位上,大飽眼福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高福田戴著小禮帽,拄著文明棍,端著大煙袋,咧著嘴,滾動著狡黠的眼珠子,手指著金榮一跺腳說:“給我打,給我狠狠打,把她那個見不得人的玩意給我打出來……一個窮黃『毛』丫頭,膽敢來我這裏造反,真是耗子『舔』貓屁股——找屎(死)。”


    高東彬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大概是著急迴去睡覺吧,於是對高福田說:“叔叔,讓他們別打了,我看把她押到那間空房子裏去呆著吧……天這麽晚了,讓大家迴屋睡覺吧,有什麽事情明兒個再說。”


    高福田聽到侄兒說的話有道理,便點頭同意了,於是命令那些家丁們給金榮帶到了一間空房子裏,用鎖頭鎖上了房門,生怕她逃出去惹是生非。


    第二天一大早,高東彬就來到了金榮那間如同監獄的房間裏,便嬉皮笑臉地問道:“金榮,你昨兒個晚上這一宿過得還好嗎?”


    金榮乜斜高家少爺一眼,沒有搭腔。


    “金榮,你不感謝我嗎?”高東彬目不轉睛地盯著金榮那張漂亮的臉蛋,看對方沒有迴答自己所提出的問題,於是討好地說:“昨兒個晚上要不是我開口跟我叔叔說情的話,你在外邊不被他們給打死也會被凍死的,你見到我也不說一句感謝的話呀?”


    “看起來我應從心裏感謝你這位高家少爺啦!”金榮麵無表情迴應道。


    “咳!看看你現在被他們打成這個樣子了,真讓人痛心呐!”高東彬說著往金榮眼前湊了幾步,『色』眯眯地說:“金榮,不是我說你,你也真是的……咳!你一個姑娘家,三更半夜、黑燈瞎火到我們高家大院來鬧事,那不是飛蛾撲火、自討苦吃嗎?你們那個家,不,那個丁家,丁老二已經死了,丁老大又被押到城裏去了,是一點希望也沒有啦!人嘛,活在世上就是那麽一迴事,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這一點上桂花就比你強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動腳地去拉金榮的手,並且微笑著說:“金榮,如果你聽我的,順從我,那麽我跟我叔叔求個情,興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要不然的話……要不然的話,其後果不堪設想啊!”


    “卑鄙無恥的畜生。”金榮邊說邊給高家少爺一記耳光。“不許你『摸』我的手……”


    “好……好,太好了,算你有種。”高東彬『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臉之後看一眼金榮,完後一甩劑子走人了,當他走到房門下轉過身來氣哼哼地補充一句道:“金榮,你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哼,咱倆騎『毛』驢看唱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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