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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禮吃了虞餘先悄然塞給他的丸子,原本軟綿綿的身體也變得有力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像是全盛時期那樣,但是也有著七八分程度的樣子,他不敢耽擱,趁著那隻妖魔被虞餘先攔住了,瘋狂的向著外麵跑去。


    跑跑跑!就知道跑!這種事情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拋棄同伴,但是他知道這是必須的,他必須將消息送出去,一定!此刻他心中的擔憂裹著憤恨、屈辱以及變得更強的欲望。


    即便是逃跑,衛禮也是保持著最基本的警惕,很快他就發現了身後追過來的沈亮,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此時瘦弱的雙腿跟他一樣,仿佛幻影一般的舞動的,甚至他判斷著速度稍微還要比他快上一點兒。


    可惡!要是沒有中毒就好了,衛禮這麽想到,同時心底也油然而生了苦澀,什麽時候自己竟然會被小輩追著跑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因為一排排倉庫甚是整齊,道路也是直的,不存在什麽彎彎繞繞的。一時半會兒還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追在後麵的沈亮漸漸的變得焦急了起來,原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但是哪想到這廝跑的這麽快,也不知道虞餘先那個老東西到底給他吃了什麽,沈亮掌握的眼花耳鳴根本不起作用,而且他的這雙腿爆發很強,但是持久力根本不足在這樣下去的話要被跑了。


    沈亮焦急的同時衛禮更加著急,因為他知道虞餘先給他吃的是什麽東西,他能感覺到身體仿佛活了過來,這樣瘋狂的用力甚至可以感覺到愉悅。求生丸,這是求生丸沒錯了,他以前吃過一次,但是這玩意是有時間限製的,大概有著二十分鍾左右,隻有二十分鍾!衛禮的眼睛開始燃燒著一種名叫瘋狂的意誌。


    偷學來的操偶必須要別人的配合,而提線則因為對方漸漸亢奮不起作用,好像已經陷入了兩難之境了。沈亮還在努力的冷靜分析著自己,試圖找到什麽比較好的方法,然而還是沒有什麽比較好的,眼見對方變得越來越快,他不得不咬咬牙,用出他得到過來不足一天的新東西。


    惰!好像是這個單結構的名字,還記的從顧潘臥室裏麵翻找出來的東西,那張高級紙張上麵他唯一能夠看得懂的一個結構。他咬著牙將這個不熟練的結構用出來,作用在衛禮的身上,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好,對方的身形是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無論是胳膊或者是腿甚至精神,不是千斤重一般的抬不起來,而是像假日中睡了一懶覺起來的的感覺,迷迷糊糊的,懶洋洋的,力道稍微一用還是可以使得出來,但是就是自然而然的不想用。


    這個效果隻持續了一小段兒,因為沈亮也隻能維持一小段兒,但是這就可以了,因為僅僅這一小段兒,沈亮就已經追了上去。當衛禮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和他一般高的小孩兒已經來到了身後,他隻能猛然的一個深蹲朝著前麵翻滾,途中順帶著拔出了一直綁在小腿的小刀。


    砰呲!戰鬥是一觸即發,朝前翻滾拉開距離的衛禮迅速的站起來轉過身,手臂環過胸前,刀尖上挑,精準的架住了沈亮刺過來的匕首,然後上劃著推出去。


    該死!竟然也藏有武器,暗啐了一口,衛禮再次的認識到了事情的糟糕。


    將被挑飛的匕首抽迴,眼前的沈亮不退反進,咫尺間的距離,一手抓向衛禮的右腕,一手揮舞匕首向下劈砍,但是這在及善於戰鬥的衛禮來看簡直就是破綻百出,手腕翻轉刀尖一劃,沈亮的左手就已經被拉出了一條口子。同時左手也沒有閑著,這麽近的距離,大距離的揮砍簡直就是找死,很輕易就被抓住了。


    手腕再次發力,沈亮握刀的手像是麻花一樣的轉了幾圈,匕首也掉落在地上。“我贏了!”心下鬆了一口氣,衛禮抓著沈亮的手猛然的向前拽,膝蓋曲起朝著胸腹一撞。


    哇!對方低頭幹嘔著,出奇的是沈亮隻是幹嘔著向後退去,並沒有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看來單薄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要結實,不過在他看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衛禮凝視了一秒,向前緩緩的走進幾步,高舉著小刀,作勢向下揮去。


    砰,一聲悶響,衛禮曲起右膝頂在了沈亮突然踹起的一腳上。


    “垂死掙紮!”


    舉起被扭斷的右手擋住了衛禮的一刺,那張因為疼痛而扭曲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哦?是嗎?”


    強烈的反差使得衛禮心頭一激,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了,他想要抽迴匕首,卻發現對方忍著疼,偏著手,小刀卡著骨頭,很難拔出來。


    武器不可以放棄,衛禮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卻突然間膝蓋和小腿一痛,低下頭一看,什麽?抵著膝蓋的地方,鋒利的爪趾瞬間的突破了布鞋,外露出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將膝蓋和整個小腿都劃出血淋淋的傷口。


    蹬蹬蹬,衛禮隻得鬆開手,向後麵退去,震驚的看著對方:“你?你這是什麽?”


    沈亮甩開破掉的布鞋,褲腳的地方還顯露出白色的毛發,那粗壯的腳踝已經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了,他沒有迴答衛禮的問題,而是微躬著身子,抽著臉笑著,顯然也並不好受,道:“我的腳爪上有毒藥哦!”


    該死!真是陰險,衛禮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在心裏暗罵了,這樣的傷勢算不得什麽,尤其是他現在是處於亢奮狀態,但是毒藥就不同了,整個右腿都開始變得麻木起來,失去了敏銳對他來說將是致命的打擊。


    “所以說,催死掙紮的是你呢!”對方嘲笑著。


    是的,太大意了,這個方正的男人苦澀的低下了頭,渾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但他馬上就注意到,沈亮開始哆哆嗦嗦的拔出插在右手上的小刀,疼得塞牙咧嘴,機會!對方經驗不足讓衛禮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沈亮掉在地上的匕首就在不遠的地方。


    對方一點點的拔出卡在手骨裏麵的小刀,疼得大喊大叫,衛禮確認到沈亮並沒有發現他的動機,於是突然間猛地朝前麵一個翻滾。


    對!就是這樣,馬上就要夠到了,還差一點兒,內心無聲的呐喊,喧囂著。突然間一隻帶著利爪的腳掌搶先踩在了上麵,向後揮去,刺啦!匕首尖劃著地麵,越行越遠,而一顆心也隨之沉到了穀底。


    “怎麽可能會讓你翻盤呢?”戲謔的聲音響起,做完這一舉動後,沈亮迅速的向後退去,根本不給衛禮一點兒接近的機會。他不知道虞餘先給衛禮吃了什麽東西,但是不難猜出來是有時間的限製的,而且腳爪上麵塗了度也沒有說謊,同樣也是虛弱麻木效果的,原本是用來當做後手的,但是現在就被逼的使用了出來。


    現在手上有武器,對方卻手無寸鐵,腿腳不便,可是沈亮依舊不敢冒險,要是冒險上去,卻因為經驗不足的原因被反殺了,那可真的讓人笑不出來,況且現在呆在這兒耗著就行了,時間到了就贏了。


    沈亮冷冷的注視著對方,衛禮進多少他就退多少,衛禮退多少他就進多少。突然間他的麵色劇烈的變化起來,不是因為疼的,而是六識間突然感應到了一個人,好像是被動靜吸引過來的。


    現在是農閑季節,沒有多少人會跑到這堆倉庫這裏來的,所以才會選在這裏動手,然而很少人卻不代表這沒人,眼前的就是例子。要是將他們都堵在倉庫裏的話就沒有這種事了,可惡的虞餘先,沈亮有些懊惱自己的大意。


    來人很快就過來了,是一位穿著純白的綴花齊膝長裙,頭戴著遮陽的彩色花環草帽的秀麗少女,皮膚白皙的不亞於身上的衣裙,柔和的線條勾勒出動人的眼眸,像是深邃的月牙泉一般,看起來天真爛漫卻又能洞穿心扉。


    正是樊世欣了,在約定好的日子裏,一直等到現在,無邪花開放的苗圃就在這兒不遠的地方。她沒有靠近,隔著老遠注視著兩人。一位左手拿著小刀的陰狠少年,細碎的發絲搭在眼眸上,閃爍著像是野獸一般的瘋狂。一位身穿製式皮甲,蹣跚著步伐朝前拖拽著血跡的中年人。


    衛禮好像壓注意到了樊世欣的存在,以毫不確認是幻覺的大叫:“快跑!”


    “快跑!快。”“快迴去告訴大家,整個人能夠操縱那隻大老…”沙啞的聲音戛然而止了,沾染著紅色的白刃從胸口穿透。


    “你露出破綻了!”決然的殺意從身後透射而出,“你要死,虞餘先也要死,她更得死。”棘手的問題解決了,沈亮感到麻煩的就是,如果來人的時候,衛禮稍微有些防備的話,那他是不可能有機會的,要麽消息泄露了,要麽自己也被搭進去,所幸這是最好的結果。


    注意力都被“希望”吸引了過去,沈亮這才能夠一擊必殺。將匕首拔出了,看著衛禮的身形到了下去,因為是左手刺的,好像剛才刺偏了,沒有捅到心髒,不過這種小事隻是一閃而過。


    現在還能追的到!沈亮這樣判斷。


    他記得那女孩兒是誰,一直跟袁恆和大笙在一起的,雖然無仇,但是她必須要死,嘴角翹起凜冽的弧度,因為殺人而變得瘋狂的眼神和諧的交織在了一起,帶著這樣的表情,一步跨過去。


    嗯?後腿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一瞬間反應過來的沈亮朝下麵看去,“放手!”無論怎麽踢打,對方就是死死的嵌著,甚至另一隻手也鉗住了他的腳踝,整個身體都攀附上來。


    看不到臉,但是好像有著這樣的聲音響起:“不會讓你過去的,跑吧!跑吧,把消息帶迴去。”


    冥頑不靈!盡管第一時間用處眼花耳鳴去幹擾樊世欣,但是小手段就是小手段,對方好像也覺醒了精神側的能力,有著相當不錯的抗性。錯失了機會的沈亮帶著扭曲的表情,彎下身子,一刀一刀的捅在衛禮的身上,可是卻嵌的越發緊了,似有著快意的笑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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