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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離仿佛瘋了一般的追尋著灰狐留下的的痕跡,毫不吝惜的揮灑著體力,然而灰狐沒有找到,同伴的屍體卻是一具一具的顯露出來。/p


    自上次白斑灰狐惡意的挑釁後,便再也沒有看到它了,第三具,第四具…直到第六具,每多一具屍體都會讓郝離自責與愧疚加深。/p


    “隻剩下一個了,一定要趕到,一定要趕到。”郝離喘著粗氣,呆呆的喃念著,他已經從陡峭的密林中追到了山腳的平地林裏,一雙草鞋跑丟了一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赤著的腳上爬滿了水蛭和螞蟥,可也不在乎了。/p


    再離村所在的迫山不遠的地方,郝離呆呆的看著前麵的一切,他不顧一切的追趕著,可是…可是還是來晚了。/p


    他還記得第一個逃跑的那個人叫做張不語,不語多做事,和父母寄予的名字一樣,雖然人有些膽小,但是卻是非常淳樸憨實的,而現在他就倒在前麵,趴在地上的爛泥裏,一雙眼睛圓睜,驚恐而無助。/p


    郝離半蹲下身子,手裏緊握的槍平垂在地麵,他吧不語的身體翻了過來,擦著他的沾滿泥濘的臉頰,將其圓睜的眼睛閉上,一雙虎目淚流滾滾而下,似是哀悼又像自責:“每次來的時候都想著要將你們帶迴去的啊!”可惜已經沒有人能聽到他說的話了。/p


    簌簌!身後傳來的動靜,讓郝離不得不將注意力轉過迴來,平放的長槍瞬間被他舞了個圓,槍頭調轉身後。/p


    一頭兩人之高的灰狐顯露了出來,這裏不再是山上密密麻麻的看不見幾米的地方,它跳躍著來到郝離數十米之前,蹲坐豎立著頭顱,若不是身上毛尖的位置被染的微紅,可就像極了大人們用來嚇小孩子的狐仙。/p


    這頭靈性極強妖魔緊緊的盯著郝離看,卻不見了剛才戲謔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郝離的錯覺,他覺得這頭妖魔有些嚴肅有些著急。結合這妖魔是從他身後出來的,顯然剛才迴去找他了,郝離再次確定了他的想法。/p


    好好好!郝離心中大叫三聲好字,臉色卻是毫無變化,因為這意味著妖魔不會躲閃了,為了最快的擊敗殺死他。/p


    心中的怒血,就算是死又何懼之有,他一樣會在其身上咬下一大塊淋漓血肉,郝離挑起槍尖指著那妖魔,來吧!/p


    無聲的宣言響起,就像是劇本上寫的那樣,灰狐緊繃的身體猛然的釋放著,就如同最尖銳最爆裂的箭矢。/p


    望著那灰白閃電似的影子,郝離沉寂下來,專注而平靜,他前後邁開腳步,雙手握著長槍的一前一後,似是拉著弓一般,向後積蓄著力道。/p


    晦暗的眸子泛起灰白的色彩,郝離槍頭一轉,邁步,猛然的向右刺去,周圍的草葉頓時像是被無形的氣刃割裂,紛飛。/p


    槍尖的仿佛燃燒著虛無一般,附著的狂暴力道使得透過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呈現扭曲的樣子。而一道灰白的影子仿佛迎著槍尖一樣,直直的撞了上去。/p


    時機把握的很是準確,眼看就要撞到了,灰狐四肢猛然往地上一杵,竟然硬生生的停住了高速向前的身形,甚至還向後彈去,其身體強度可見一斑。/p


    郝離麵色不變,轉動著槍柄,握住柄尾的手猛然的向前麵送去,長槍直接又前進了一截,直接捅進了灰狐頸旁的毛皮裏。/p


    灰狐吃痛一聲,原本退後的四肢停下,身上一根根的毛發開始泛起光澤,順著身體貼合在了一起,仿佛被雨水淋濕了一樣,整個都瘦了下來,妖異——毛甲!/p


    隨著妖異的施展,郝離發現刺入的槍頭仿佛的被嵌入一樣,無法拔出。他眼中眸色一狠,竟然不棄槍,反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推動著長槍。/p


    長槍又進了幾分,但也就僅此而已,灰狐越發的狂躁起來,它張開口一把咬住毛甲外麵的一截槍杆,瘋狂的擺動著頭顱,直到郝離被甩了出去。/p


    轟隆隆!也不知道砸斷了多少枝幹,撞的粗壯樹木簌簌的搖下小半的葉子。郝離不顧身上的劇痛,滾了一轉,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這時灰狐正取消了毛甲,用著嘴巴咬著槍頭尾部一點點的往外麵拔。/p


    機會!郝離趁著槍尖未拔出來,快速的衝了過去,一把越到灰狐的身後背上,揪著脖頸處的毛發。這時灰狐已經拔了出來,染血的長槍掉在地上,它擺動著身體扭頭去咬背上的郝離。/p


    郝離已經不去管是否能過被咬到了,現在灰狐沒有使用妖異,他用力的抓下兩大塊的皮毛。/p


    嗚嗚!身下的灰狐發出痛苦的叫聲,郝離的身子猛然的一沉,原來是灰狐主動的伏下了。/p


    不好!郝離用手撐著脊背半跪在來灰狐的背上,周圍的毛發根根立起,像是蓬勃的仙人掌一樣,除了被壓住的地方以外,這妖魔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刺蝟。/p


    郝離的身上不少的地方都被刺穿了,鮮血開始滲透了,這是跳上來的代價,但是他成功的護住了自己的致命部位。/p


    郝離半跪著的小腿向上麵彎曲,在灰狐的脊背上重重一踏,想要借此下來,但是有些晚了,一道黑色的爪刃浮現在郝離的頭上。危險降臨之際,他在空中蜷起身子,以最小的受傷麵積來麵對傷害,寒光的爪刃劃過他的左臂和後背,幾乎切斷了他一半的臂膀。/p


    郝離落到地麵的雜草堆了,在地上翻滾幾圈,卸去力道後,雙腿微曲的半蹲在那兒,一隻左臂無力的垂著。/p


    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管其他的了,灰狐在他落地的時候就撲了過來,此刻已經可以看到其牙齒縫隙的血肉。/p


    避無可避!這是郝離內心最真實最冷靜的判斷,他咬著牙,不靈便舉起受到傷害的左臂,一拳遞出,像是送過去給灰狐吃的一樣,不過他就是送給灰狐吃的。/p


    鋸齒一樣的利牙層層疊疊的合斷,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咬下的那一刻,灰狐猛擺頭顱,想不停的拉扯郝離,而郝離也向著後麵扯去,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匯聚在殘破不堪的手臂上。/p


    伴著紛飛的血肉和小截破碎的骨骼,郝離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掙脫了灰狐的巨口。他們兩個因為拉扯,卻突然崩裂的緣故,也稍微的拉開了一些距離。/p


    郝離的斷臂還在流血,各處不齊的地方拉鬆著鮮紅的組織,半截尖銳的骨渣裸露在外麵,看的格外的慘烈。先前後腰處的箭簍已經在翻滾中被壓的有些癟了,箭矢也隻掉的剩下兩根,因為箭頭都卡在縫隙裏麵。/p


    長槍已經拿不到了,他伸手用力的拔出一根來,攥緊中段,深吸一口氣,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報仇上麵的他,至死方休。/p


    郝離握著匕首一樣的箭矢,他的目標赫然就是灰狐脖頸上麵被他揪下來的兩塊空缺的地方,那個地方足夠的致命,且沒有毛甲的覆蓋。/p


    灰狐再次施展毛甲,壓低前麵的身體,伏了下去,這是撲擊的前兆。/p


    直線!郝離一直盯著灰狐的動作,在它開始動的一刻瞬間做出判斷,右側著閃避過去,然而在灰狐前爪落地的時候,一個轉身,尾巴迅速的掃出去。/p


    帶著白斑的灰色尾巴在瞳孔中擴大,郝離趴下身子,一根根草莖被強烈的氣流壓在地上,高出去的不知道被掃斷了多少,要是種上一記,全身的骨頭都不會剩下多少。/p


    感到躲過這一下,郝離向前繼續翻滾,前麵就是它的下腹,他鑽了進去,相比脖子後和菊門,這裏的是毛發最少的地方。/p


    箭頭向上捅去,尖銳的尖端毫不費力的突破得了稀疏的毛甲,還未入多少,有力的後腿一腳直接踢了過來。/p


    哢哢!一陣肋骨斷裂的聲音,整個人直接被踢出腹下,當郝離緩過來的時候,灰狐已經撲倒了眼前,他掙紮著踢出右腿,卻直接叼起咬在了嘴裏,整個人被吊在嘴邊,大腿被壓碎的感覺不斷的刺激這郝離的神經。/p


    郝離的眼睛開始充血,布滿血絲,還沒結束!還沒有結束!他的內心大吼著。伸手摸向身後的被卡住的最後一根箭矢,腰間的力道爆起,上身彎曲,噗的一聲,將箭矢插進了灰狐的眼睛裏。/p


    在入眼的瞬間,劇烈的擺動讓郝離沒有插進去多少,可惜沒有刺進它的腦子裏。/p


    嗚嗚!灰狐吃痛,嘴巴鬆開。郝離放棄了箭矢,一下抓住它柔軟的耳朵,任憑手上不斷的被小刺紮的流血,任憑灰狐不斷的甩著頭顱,就是不放手,因為一旦放了手,失去了一條腿的他連夠到灰狐的致命部位的資格都沒有。/p


    郝離曲臂,聚集這身上最後的一點力氣,翻身越上去。他不顧疼痛的調動著殘臂斷腿,盡著自己的一切努力的留在上麵,身上沒有武器了,但身體上有,他露出半截手臂的骨渣,不顧一切的向著脖頸處的禿毛處戳去,鮮血四濺在他的臉上,濺到他的眼裏。拔出來,露出一個血洞,另一隻手插進去,不斷的向深處摳挖。/p


    嗚嗚!灰狐抖動著,跳躍著,不顧一切要吧郝離弄下來,但是郝離摳挖的太深了,深道已經摳挖到了氣管。/p


    身下的灰狐動作越來越慢,郝離埋進半截手臂,他能感覺到,周圍尖銳的毛發在變得鬆軟。/p


    噗呲!手上一動,感覺到致密溫滑的感覺變得空蕩,竟然挖穿了。/p


    灰狐僵硬的趴到在地上,時不時的抽動著,郝離埋在腥臭的毛發裏,不過他聞不到了,口鼻處都是鮮血的味道,況且他已經沒有力氣把手臂抽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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