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宸都這樣說了，旁人還能說什麽？
這就算是他左公子自己傳授功法給秋田田了吧。
不過，出元子謹慎起見，仍然把玉符給了左沐宸，由他轉手交給秋田田。
如此一來，便不算是他在傳授功法，而是左沐宸傳授了。
將這功法傳給外人的不是他出元子，而是左家唯一的傳人左沐宸，這就不關他的事了。
左家的人要把自己的功法傳給誰，他管得著嗎？這不是他該管的事。
秋田田拿到玉符後，很快便學會了上麵的功法。
跟漠原那次傳給她的功法一樣，裏麵有文字，也有人物形象作演示。
秋田田猜測，那個做演示的人就是左沐宸的父親，左巍然。
學會功法後，秋田田向出元子詢問，出元子給了她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
據出元子說，這一係列傳授功法的玉符的確是左巍然製作的，並且，隻做了這一套，隻能供一人學習。
很顯然，左巍然這玉符是送給自己的傳人的。
如果非得他兒子上陣，阻止外部入侵，這些功法自然會傳給他兒子。
但如果天下足夠太平，形勢沒有糟糕到那一步，不必非得他兒子出山，那麽，他兒子左沐宸會當一個普通人過一輩子，至於這套功法，則留待將來，危機時刻再說。
也許，會傳給左沐宸的後人。也許，會傳給左家以外的人。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複，但也幾乎驗證了秋田田的猜測，這裏麵的那個人就是左巍然。
可惜她沒能看清他的模樣。
正因為左巍然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左沐宸要把功法先傳給秋田田，再由她傳給自己，旁人也不會有什麽意見，更不會多說什麽。
此時，秋田田便是運轉了這新學的功法。
她的境界比左沐宸高，左沐宸在低境界跟隨她修煉這功法，能更加快速提升境界。
周圍的法陣發動起來，秋田田明顯的感到了不同。
那些潛藏在左沐宸體內的靈力被源源不斷地引出來，加入到他們倆自己的靈力當中，在兩人全身的經絡中流轉。
這些靈力剛開始還有些猛地烈不服管教，但在運轉了一圈之後，變得很溫順，幾乎跟他倆自身的靈力融為一體了。
這法陣比雲道人的強。
再加上小係所給的丹藥，以及秋田田功法的改變，她和左沐宸這一天都提升了一個大境界。
不用說，秋田田又得學習新的功法了。
有了上一個境界傳授功法方麵的爭執，這一次，沒有人再多說什麽。
出元子默默地把裝著新功法的玉符遞給左沐宸，任由他傳給秋田田。
至於這兩人提升境界的速度問題，所有人由剛開始的驚訝，發展到後來，已經麻木了，仿佛這樣提升境界是理所當然之事。
當然，心裏其實還是不舒服的。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兩個年輕人趕上他們似乎就是不久的將來的事。
若不是封印之事提上了日程，隻怕有些人真的會因嫉生恨，對他們倆做出些什麽來。
這正是秋田田先有一直保持低調的原因所在。
隻是如今，她已經沒法再保持低調了。
時間太緊迫，她必須盡快提升。
秋田田現在最關心的，其實是小係。
她又提升了許多，那麽小係呢？
根據她一直以來的經驗，她提升了大境界之後，小係必然也會跟著提升。
秋田田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小係怎麽樣了。
這天的修煉已經結束，秋田田耐著性子跟那些人寒喧了幾句，敷衍了他們，便急忙拉著小係到一旁去了。
看在別人眼裏，都認為她這是陷入戀愛當中了。才修煉了沒多久，才分開一會會，而且，她修煉的時候小係就守在法陣外麵，她就如此著急想要跟人說情話了？
有人搖頭，感歎世風日下。有人表示理解，象小係那麽出色的男子，怎麽可能不讓女孩子愛慕？
秋田田才不管這些，她未來的命運還不知道如何，她不知道能不能迴去，不知道她和小係能不能活下去，這些問題都沒有解決，她哪裏會在乎別人怎麽看待她。
當然，她當著眾人的麵也可以跟小係交流，兩人可以在心裏對話。
但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可不想偷偷摸摸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聊。
她想跟他直接了當光明正大地聊，那樣更痛快，還不用掩飾自己的表情。
小係被秋田田拉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笑著調侃道：“我說田田，你這麽心急火燎的，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秋田田瞪他：“你少來胡說八道。喂，我問你，你也提升了不少吧？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什麽變化？”
小係說：“你提升了，我肯定也跟著提升了。我現在嘛，能力更強了，我相信，對付那個雲道人，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不在話下。”
他的語調有些誇張，但是秋田田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以及聲音裏麵似乎都藏著些焦慮。
小係有事在瞞著她？
這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過去，小係對她是很坦誠的，如果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他會直接說，規則不允許，或者他也看不清之類的話。
他不會象今天這樣，象是在刻意隱瞞什麽似的。
太奇怪了。
這是怎麽迴事？
秋田田在小係麵前向來也是很直率的，直接問道：“小係，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在瞞著我？”
“那是，”小係倒是答得很爽快，“有些東西還不能告訴你，規則不允許。”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意識到自己問題出在哪裏了，因此，拿規則來搪塞，以消除秋田田的疑心。
雖然，他的話聽上去似乎跟過去沒有多大差別，但是秋田田仍然覺得不對勁。
這就是種直覺吧。
她隻好問：“除了能力提升，你還有別的什麽變化嗎？”
“別的變化？你指的是什麽？”小係問。
秋田田更加確信，這家夥不對勁。若換作以往，她這樣一說，他就該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別的啊，就是說，你能看到的東西應該更多了吧？還有，你那危機感有沒有更多的變化？”
秋田田沒有揭穿她對小係的疑惑，而是挑明了問他。
小係沉默了一會，才迴答說：“看到的東西沒有更多，不過，危機感倒是更加強了。我敢肯定，這危機跟封印有關。田田，要不，我們別淌這灘渾水了，我們離開這兒吧，到處玩玩逛逛去。以我們倆的能力，現在天下各處都去得。”
秋田田倒真是有點心動，她的確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她還有許多地方都沒去過呢，就這樣交待在這兒，的確有些遺憾啊。
可是呢，她如何能夠拋下左沐宸不管？她有種感覺，她應該留下來，她的結局就在封印之地。
冥冥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她，讓她不能不去。
否則，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當真安心的。
“既然我們走到這兒來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我怎麽能棄下他們不顧？”秋田田說。
小係卻說：“你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並沒有給你什麽恩惠，你何必為了別人的事而操勞，甚至犧牲自己。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嗎？”
秋田田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
小係說得也有道理，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嚴格說起來，她也是外來者，她最想做的事是迴去。
因此，她真是沒有什麽必要來為了這個世界的人而犧牲自己。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特別高尚，或者對她有特別的恩情，她也許會考慮犧牲自己。
可是，他們給了她什麽？
似乎什麽都沒有。
她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感情。
以她所接觸過的人來看，這個世界的人跟地球上的人一樣，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好人，也有壞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完美無缺的人是沒有的。
要說完美，左沐宸會更接近一點。
但也僅此而已。
讓她盡自己所能保護左沐宸，她是願意的。可要她保護這個世界的人，她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義務。
這個世界的人也有許多劣根性，甚至，有些方麵比地球上更惡劣。
因為，這個世界有修煉者，他們壟斷了絕大部分的資源和發言權，權力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也就是她這些時日接觸過的這些人手裏。
她有必要為了這些陌生人而奉獻自己嗎？
秋田田想了好一陣，才說：“小係，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不過，現在我們還沒去封印之地，等到去了之後再見機行事。說不定，沒有那麽嚴重呢。況且，現在正是我們提升的絕佳時機，至少，我們得盡力多提升一點再說，對吧？”
小係輕歎說：“隨便你。也許，你說得對。能提升多一點，終歸是好的吧。”
話是這麽說，可秋田田總覺得，他有點不盡不實的感覺。
今天的小係特別奇怪，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相同。
這是因為，他提升了之後，有了更多的人性，不象過去那麽單純了？
對了，小係的確是長大了，現在的小係給她的感覺，真的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了。
他在她麵前，沒有怎麽偽裝的氣質，也跟他現在的形象非常的匹配了。
秋田田為了緩和氣氛，開玩笑說：“小係，你又長大了。你說，我再提升幾日，你會不會變成個小老頭啊？”
“怎麽可能？”小係白了她一眼，“我隻會越來越成熟，但永遠不會熟透。”
說完，兩人都笑了。
這是難得的輕鬆時刻。
等迴到休息之處時，小係悶悶不樂說：“我想迴空間呆一會，在外麵呆得久了，悶得慌。”
秋田田想了下，說：“我也想進去一會，我們一起進去吧。這地方雖然美，可總是不能讓人放鬆，我也想放鬆一下。”
“嗯。”小係答應了一聲，不見了蹤影。
秋田田也進入了白色空間，卻沒看見小係的人影。
沒辦法，在這個地方，小係才是真正的主人，他會跑去哪，根本不是她能猜測的。
而且，這個空間的大小，也是她無法想象的，似乎無邊無際，永遠也到達不了盡頭。
她其實問過小係，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小係的迴答很抽象，他說，想象力有多大，它就有多大。
這個迴答跟沒有迴答有什麽區別？
不過，現在秋田田倒覺得，小係說的說不定是真的，這個空間說不定正是想象出來的，或者說，是想象力的產物。
她走進城堡，站在城堡的最高處，眺望下麵的花園，以及周圍的四季花園。
這些都是小係根據她的要求製造出來的。
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裏麵也好啊。
秋田田這樣想著，心裏卻突然生出另外一種感覺，如果真的到了危急時刻，隻怕，就是這個空間也未必能夠保得住。
但至少，現在在這裏麵，她可以完完全全放鬆下來，什麽偽裝都不必有。
不知過了多久，秋田田跟小係溝通：“小係啊，那些魔獸你玩夠了沒？能夠把他們放出來了嗎？”
“我不想玩了，”小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想放他們就放吧，他們一點都不好玩，笨死了。不過，你得找個合適的地方把他們放出去。”
“合適的地方啊，”秋田田想了下說，“等過了這幾天，我提升了境界，要出發去封印之地再說吧。”
她原本留著那些魔獸，是不希望他們暴露自己的境界。但如今，她的境界已經為眾人所知，她不用再迴避這點了。
至於白色空間，這些魔獸並不知道他們具體是在什麽地方，秋田田完全可以找借口糊弄他們，就說是把他們裝在法器內。
他們應該會相信的。
她現在身處界域之地，不能把他們放在這裏麵，隻有等到要去封印之地前，她找個借口先出去，再把這些魔獸放出來，還他們自由。
隻是，迴去的路，得靠他們自己了。
秋田田在白色空間裏麵呆了一陣，迴到了現實世界。
她已經在裏麵調整好了身心狀態，可以出來麵對這個世界了。
至於小係，他還呆在裏麵。
秋田田不知道的是，在白色空間一處空茫的地方，小係正盤坐在地上，麵容痛苦。
他感受到了規則的製約，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觸犯規則的邊緣。至於觸犯規則之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那是他不敢想象的。
也許，他會被清除掉，然後製造這個空間的人會另外派人來替代他的位置，協助秋田田。
也許，他會被清理掉類似人性的感情，變成一個絕對理智沒有感情的機器。
他不敢。
所以，他不敢在秋田田麵前多說。
就他現在的所為，他已經受到了規則的壓製之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錯下去。
秋田田接下來仍然跟左沐宸一起修煉，仍然利用了他體內的靈力。
他們倆的進展，一如既往的快速，簡直就象是在催長一樣，讓秋田田很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怕會帶來隱患。
小係每次在她出門前，會迴到現實世界，跟她一塊出去，呆在眾人麵前。
而每當迴到他們單獨休息的地方時，他就會消失不見。
他們倆單獨住在一處閣樓，這是為貴賓準備的房子。不過，他們並未住在一起，各有各的房間。
閣樓並不小，再多來幾個人也照樣可以住得下。
左沐宸本來想跟他們一起住的，被出元子等人給勸走了。理由是，左沐宸在這兒是有家的，有他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很大的一座宅院，裏麵還有一些他父母時期留下來的侍從，他們的弟子等人。
他沒有理由不住在那兒。
他是主人，他不是客人。
這一天，終於，出元子等人在秋田田和左沐宸結束修煉後，有些虛弱地來到他們麵前，說：“這個法陣隻能幫助兩位到這個程度了，你們二人的境界已經與我們相差不了太多，靈力的利用也達到了極限，接下來的修煉，就得靠兩位自己了。”
這在秋田田和左沐宸的意料當中。
因為，修煉的最高境界是怎樣的，他們已經有所了解。
他們已經快要提升至極限了，再這樣下去，所能提升的效果會差上許多，甚至沒有。
而且，即使能夠再提升，估計出元子等人也未必會幫助他們。
如果他倆超過了出元子等人，那將無人能夠製衡他們。
出元子等人在這兒的話語權極有可能會被移交給他們倆。
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他們倆停留在現在的水平。他們可以去封印之地看看了，以他們倆現在的實力，能否有效就能夠驗證出來了。
左沐宸也是心知肚明，說道：“那麽，我和田田修賴鞏固一下我們自身的境界，就一起出發去封印之地。”
出元子等人自然是毫無異議。
他們維持了這些天的法陣，身體也快要被掏空了，也需要迴去休息調整一下。
去封印之地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一定得做周全的準備，並且，讓自己的狀態恢複到巔峰才行。
秋田田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小係，她發現，果然如小係所說，他的氣質是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沉穩，但是，絕對不會給人老頭子的感覺。
他真的就一直是年輕人的感覺，隻不過，從一個有點虛浮的年輕人，成長為一個極沉著極有能力的年輕人。
“看吧，我沒變成老頭子吧？”小係得意地對秋田田說。
秋田田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還好還好，不然，我得叫你老係了。”
“什麽老係？”小係衝她吹胡子瞪眼，“假如我真的變老了，怎麽也該稱我為係老吧？”
“美得你，”秋田田不以為然，“你還係老呢，你臉皮這麽厚的嗎？”
小係故作傲然的姿態說：“什麽叫臉皮厚？我的本事大著呢，如今，你都快趕上出元子那老頭了，我的本事隻有比他更強。還有啊，我的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還長得這麽帥，上哪找我這麽完美的人？”
秋田田假裝嘔吐的樣子。
兩人雖然仍象過去一樣互損，開著玩笑，但是心裏都知道，他們倆跟過去有點不同了。
小係自然是心知肚明，問題出在自己這兒，不在秋田田身上。
秋田田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小係現在跟自己之間象是有著一層淡淡的隔膜似的？
當然，雖然有著這樣的感覺，但是她相信，小係仍然是最最值得信賴的人。
他或許有他的一些想法，他的一些顧慮，但是，他絕對不會對她不利，不會對她動歪心思。
要去封印之地了，秋田田想把那些魔獸放出來。
去了封印之地後會遇到什麽危險，她心裏十分沒底，從小係的表現她可以知道，那一定是非常嚴重的。
所以，她不能把這些生靈都給帶進去，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遭殃。
然而，秋田田把自己想要出去的意思表明了之後，漠原卻顯得很是為難。
“田田，你出去有什麽事呢？要不，等到去過封印之地後，你再出去？”
“怎麽了？為什麽我現在不能出去？”秋田田很是奇怪。
難道，她連出行的自由都沒了？
漠原更加為難，說：“出元子掌教等人的意思是，你修煉了左家的功法，說不定也可以到封印之地試試，說不定對鞏固封印有用處。”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秋田田明白了，界域之地的人的確是不願放她出去。
他們一定是害怕她一走了之，不迴來了。
那麽，這些日子她在這兒得到的提升，就沒有任何迴饋給他們了。
這才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啊。
秋田田苦笑道：“漠大哥，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我隻是有點事出去一下，我會迴來的，而且，我一定會去封印之地的。就算出元子等人不說，我也想試試，看看我能不能為鞏固封印做些什麽。”
漠原歎道：“田田，我當然了解你，也相信你的話。但是，我沒有這個權限放你出去。”
秋田田在心裏冷笑，自己還當真被軟禁起來了啊，真是太過份了。
她還想著自己能為這個世界奉獻多少呢，他們竟然對她采取這樣的手段，真是欺人太甚。
這就算是他左公子自己傳授功法給秋田田了吧。
不過，出元子謹慎起見，仍然把玉符給了左沐宸，由他轉手交給秋田田。
如此一來，便不算是他在傳授功法，而是左沐宸傳授了。
將這功法傳給外人的不是他出元子，而是左家唯一的傳人左沐宸，這就不關他的事了。
左家的人要把自己的功法傳給誰，他管得著嗎？這不是他該管的事。
秋田田拿到玉符後，很快便學會了上麵的功法。
跟漠原那次傳給她的功法一樣，裏麵有文字，也有人物形象作演示。
秋田田猜測，那個做演示的人就是左沐宸的父親，左巍然。
學會功法後，秋田田向出元子詢問，出元子給了她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
據出元子說，這一係列傳授功法的玉符的確是左巍然製作的，並且，隻做了這一套，隻能供一人學習。
很顯然，左巍然這玉符是送給自己的傳人的。
如果非得他兒子上陣，阻止外部入侵，這些功法自然會傳給他兒子。
但如果天下足夠太平，形勢沒有糟糕到那一步，不必非得他兒子出山，那麽，他兒子左沐宸會當一個普通人過一輩子，至於這套功法，則留待將來，危機時刻再說。
也許，會傳給左沐宸的後人。也許，會傳給左家以外的人。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複，但也幾乎驗證了秋田田的猜測，這裏麵的那個人就是左巍然。
可惜她沒能看清他的模樣。
正因為左巍然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左沐宸要把功法先傳給秋田田，再由她傳給自己，旁人也不會有什麽意見，更不會多說什麽。
此時，秋田田便是運轉了這新學的功法。
她的境界比左沐宸高，左沐宸在低境界跟隨她修煉這功法，能更加快速提升境界。
周圍的法陣發動起來，秋田田明顯的感到了不同。
那些潛藏在左沐宸體內的靈力被源源不斷地引出來，加入到他們倆自己的靈力當中，在兩人全身的經絡中流轉。
這些靈力剛開始還有些猛地烈不服管教，但在運轉了一圈之後，變得很溫順，幾乎跟他倆自身的靈力融為一體了。
這法陣比雲道人的強。
再加上小係所給的丹藥，以及秋田田功法的改變，她和左沐宸這一天都提升了一個大境界。
不用說，秋田田又得學習新的功法了。
有了上一個境界傳授功法方麵的爭執，這一次，沒有人再多說什麽。
出元子默默地把裝著新功法的玉符遞給左沐宸，任由他傳給秋田田。
至於這兩人提升境界的速度問題，所有人由剛開始的驚訝，發展到後來，已經麻木了，仿佛這樣提升境界是理所當然之事。
當然，心裏其實還是不舒服的。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兩個年輕人趕上他們似乎就是不久的將來的事。
若不是封印之事提上了日程，隻怕有些人真的會因嫉生恨，對他們倆做出些什麽來。
這正是秋田田先有一直保持低調的原因所在。
隻是如今，她已經沒法再保持低調了。
時間太緊迫，她必須盡快提升。
秋田田現在最關心的，其實是小係。
她又提升了許多，那麽小係呢？
根據她一直以來的經驗，她提升了大境界之後，小係必然也會跟著提升。
秋田田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小係怎麽樣了。
這天的修煉已經結束，秋田田耐著性子跟那些人寒喧了幾句，敷衍了他們，便急忙拉著小係到一旁去了。
看在別人眼裏，都認為她這是陷入戀愛當中了。才修煉了沒多久，才分開一會會，而且，她修煉的時候小係就守在法陣外麵，她就如此著急想要跟人說情話了？
有人搖頭，感歎世風日下。有人表示理解，象小係那麽出色的男子，怎麽可能不讓女孩子愛慕？
秋田田才不管這些，她未來的命運還不知道如何，她不知道能不能迴去，不知道她和小係能不能活下去，這些問題都沒有解決，她哪裏會在乎別人怎麽看待她。
當然，她當著眾人的麵也可以跟小係交流，兩人可以在心裏對話。
但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可不想偷偷摸摸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聊。
她想跟他直接了當光明正大地聊，那樣更痛快，還不用掩飾自己的表情。
小係被秋田田拉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笑著調侃道：“我說田田，你這麽心急火燎的，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秋田田瞪他：“你少來胡說八道。喂，我問你，你也提升了不少吧？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什麽變化？”
小係說：“你提升了，我肯定也跟著提升了。我現在嘛，能力更強了，我相信，對付那個雲道人，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不在話下。”
他的語調有些誇張，但是秋田田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以及聲音裏麵似乎都藏著些焦慮。
小係有事在瞞著她？
這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過去，小係對她是很坦誠的，如果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他會直接說，規則不允許，或者他也看不清之類的話。
他不會象今天這樣，象是在刻意隱瞞什麽似的。
太奇怪了。
這是怎麽迴事？
秋田田在小係麵前向來也是很直率的，直接問道：“小係，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在瞞著我？”
“那是，”小係倒是答得很爽快，“有些東西還不能告訴你，規則不允許。”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意識到自己問題出在哪裏了，因此，拿規則來搪塞，以消除秋田田的疑心。
雖然，他的話聽上去似乎跟過去沒有多大差別，但是秋田田仍然覺得不對勁。
這就是種直覺吧。
她隻好問：“除了能力提升，你還有別的什麽變化嗎？”
“別的變化？你指的是什麽？”小係問。
秋田田更加確信，這家夥不對勁。若換作以往，她這樣一說，他就該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別的啊，就是說，你能看到的東西應該更多了吧？還有，你那危機感有沒有更多的變化？”
秋田田沒有揭穿她對小係的疑惑，而是挑明了問他。
小係沉默了一會，才迴答說：“看到的東西沒有更多，不過，危機感倒是更加強了。我敢肯定，這危機跟封印有關。田田，要不，我們別淌這灘渾水了，我們離開這兒吧，到處玩玩逛逛去。以我們倆的能力，現在天下各處都去得。”
秋田田倒真是有點心動，她的確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她還有許多地方都沒去過呢，就這樣交待在這兒，的確有些遺憾啊。
可是呢，她如何能夠拋下左沐宸不管？她有種感覺，她應該留下來，她的結局就在封印之地。
冥冥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她，讓她不能不去。
否則，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當真安心的。
“既然我們走到這兒來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我怎麽能棄下他們不顧？”秋田田說。
小係卻說：“你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並沒有給你什麽恩惠，你何必為了別人的事而操勞，甚至犧牲自己。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嗎？”
秋田田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
小係說得也有道理，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嚴格說起來，她也是外來者，她最想做的事是迴去。
因此，她真是沒有什麽必要來為了這個世界的人而犧牲自己。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特別高尚，或者對她有特別的恩情，她也許會考慮犧牲自己。
可是，他們給了她什麽？
似乎什麽都沒有。
她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感情。
以她所接觸過的人來看，這個世界的人跟地球上的人一樣，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好人，也有壞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完美無缺的人是沒有的。
要說完美，左沐宸會更接近一點。
但也僅此而已。
讓她盡自己所能保護左沐宸，她是願意的。可要她保護這個世界的人，她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義務。
這個世界的人也有許多劣根性，甚至，有些方麵比地球上更惡劣。
因為，這個世界有修煉者，他們壟斷了絕大部分的資源和發言權，權力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也就是她這些時日接觸過的這些人手裏。
她有必要為了這些陌生人而奉獻自己嗎？
秋田田想了好一陣，才說：“小係，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不過，現在我們還沒去封印之地，等到去了之後再見機行事。說不定，沒有那麽嚴重呢。況且，現在正是我們提升的絕佳時機，至少，我們得盡力多提升一點再說，對吧？”
小係輕歎說：“隨便你。也許，你說得對。能提升多一點，終歸是好的吧。”
話是這麽說，可秋田田總覺得，他有點不盡不實的感覺。
今天的小係特別奇怪，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相同。
這是因為，他提升了之後，有了更多的人性，不象過去那麽單純了？
對了，小係的確是長大了，現在的小係給她的感覺，真的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了。
他在她麵前，沒有怎麽偽裝的氣質，也跟他現在的形象非常的匹配了。
秋田田為了緩和氣氛，開玩笑說：“小係，你又長大了。你說，我再提升幾日，你會不會變成個小老頭啊？”
“怎麽可能？”小係白了她一眼，“我隻會越來越成熟，但永遠不會熟透。”
說完，兩人都笑了。
這是難得的輕鬆時刻。
等迴到休息之處時，小係悶悶不樂說：“我想迴空間呆一會，在外麵呆得久了，悶得慌。”
秋田田想了下，說：“我也想進去一會，我們一起進去吧。這地方雖然美，可總是不能讓人放鬆，我也想放鬆一下。”
“嗯。”小係答應了一聲，不見了蹤影。
秋田田也進入了白色空間，卻沒看見小係的人影。
沒辦法，在這個地方，小係才是真正的主人，他會跑去哪，根本不是她能猜測的。
而且，這個空間的大小，也是她無法想象的，似乎無邊無際，永遠也到達不了盡頭。
她其實問過小係，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小係的迴答很抽象，他說，想象力有多大，它就有多大。
這個迴答跟沒有迴答有什麽區別？
不過，現在秋田田倒覺得，小係說的說不定是真的，這個空間說不定正是想象出來的，或者說，是想象力的產物。
她走進城堡，站在城堡的最高處，眺望下麵的花園，以及周圍的四季花園。
這些都是小係根據她的要求製造出來的。
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裏麵也好啊。
秋田田這樣想著，心裏卻突然生出另外一種感覺，如果真的到了危急時刻，隻怕，就是這個空間也未必能夠保得住。
但至少，現在在這裏麵，她可以完完全全放鬆下來，什麽偽裝都不必有。
不知過了多久，秋田田跟小係溝通：“小係啊，那些魔獸你玩夠了沒？能夠把他們放出來了嗎？”
“我不想玩了，”小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想放他們就放吧，他們一點都不好玩，笨死了。不過，你得找個合適的地方把他們放出去。”
“合適的地方啊，”秋田田想了下說，“等過了這幾天，我提升了境界，要出發去封印之地再說吧。”
她原本留著那些魔獸，是不希望他們暴露自己的境界。但如今，她的境界已經為眾人所知，她不用再迴避這點了。
至於白色空間，這些魔獸並不知道他們具體是在什麽地方，秋田田完全可以找借口糊弄他們，就說是把他們裝在法器內。
他們應該會相信的。
她現在身處界域之地，不能把他們放在這裏麵，隻有等到要去封印之地前，她找個借口先出去，再把這些魔獸放出來，還他們自由。
隻是，迴去的路，得靠他們自己了。
秋田田在白色空間裏麵呆了一陣，迴到了現實世界。
她已經在裏麵調整好了身心狀態，可以出來麵對這個世界了。
至於小係，他還呆在裏麵。
秋田田不知道的是，在白色空間一處空茫的地方，小係正盤坐在地上，麵容痛苦。
他感受到了規則的製約，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觸犯規則的邊緣。至於觸犯規則之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那是他不敢想象的。
也許，他會被清除掉，然後製造這個空間的人會另外派人來替代他的位置，協助秋田田。
也許，他會被清理掉類似人性的感情，變成一個絕對理智沒有感情的機器。
他不敢。
所以，他不敢在秋田田麵前多說。
就他現在的所為，他已經受到了規則的壓製之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錯下去。
秋田田接下來仍然跟左沐宸一起修煉，仍然利用了他體內的靈力。
他們倆的進展，一如既往的快速，簡直就象是在催長一樣，讓秋田田很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怕會帶來隱患。
小係每次在她出門前，會迴到現實世界，跟她一塊出去，呆在眾人麵前。
而每當迴到他們單獨休息的地方時，他就會消失不見。
他們倆單獨住在一處閣樓，這是為貴賓準備的房子。不過，他們並未住在一起，各有各的房間。
閣樓並不小，再多來幾個人也照樣可以住得下。
左沐宸本來想跟他們一起住的，被出元子等人給勸走了。理由是，左沐宸在這兒是有家的，有他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很大的一座宅院，裏麵還有一些他父母時期留下來的侍從，他們的弟子等人。
他沒有理由不住在那兒。
他是主人，他不是客人。
這一天，終於，出元子等人在秋田田和左沐宸結束修煉後，有些虛弱地來到他們麵前，說：“這個法陣隻能幫助兩位到這個程度了，你們二人的境界已經與我們相差不了太多，靈力的利用也達到了極限，接下來的修煉，就得靠兩位自己了。”
這在秋田田和左沐宸的意料當中。
因為，修煉的最高境界是怎樣的，他們已經有所了解。
他們已經快要提升至極限了，再這樣下去，所能提升的效果會差上許多，甚至沒有。
而且，即使能夠再提升，估計出元子等人也未必會幫助他們。
如果他倆超過了出元子等人，那將無人能夠製衡他們。
出元子等人在這兒的話語權極有可能會被移交給他們倆。
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他們倆停留在現在的水平。他們可以去封印之地看看了，以他們倆現在的實力，能否有效就能夠驗證出來了。
左沐宸也是心知肚明，說道：“那麽，我和田田修賴鞏固一下我們自身的境界，就一起出發去封印之地。”
出元子等人自然是毫無異議。
他們維持了這些天的法陣，身體也快要被掏空了，也需要迴去休息調整一下。
去封印之地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一定得做周全的準備，並且，讓自己的狀態恢複到巔峰才行。
秋田田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小係，她發現，果然如小係所說，他的氣質是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沉穩，但是，絕對不會給人老頭子的感覺。
他真的就一直是年輕人的感覺，隻不過，從一個有點虛浮的年輕人，成長為一個極沉著極有能力的年輕人。
“看吧，我沒變成老頭子吧？”小係得意地對秋田田說。
秋田田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還好還好，不然，我得叫你老係了。”
“什麽老係？”小係衝她吹胡子瞪眼，“假如我真的變老了，怎麽也該稱我為係老吧？”
“美得你，”秋田田不以為然，“你還係老呢，你臉皮這麽厚的嗎？”
小係故作傲然的姿態說：“什麽叫臉皮厚？我的本事大著呢，如今，你都快趕上出元子那老頭了，我的本事隻有比他更強。還有啊，我的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還長得這麽帥，上哪找我這麽完美的人？”
秋田田假裝嘔吐的樣子。
兩人雖然仍象過去一樣互損，開著玩笑，但是心裏都知道，他們倆跟過去有點不同了。
小係自然是心知肚明，問題出在自己這兒，不在秋田田身上。
秋田田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小係現在跟自己之間象是有著一層淡淡的隔膜似的？
當然，雖然有著這樣的感覺，但是她相信，小係仍然是最最值得信賴的人。
他或許有他的一些想法，他的一些顧慮，但是，他絕對不會對她不利，不會對她動歪心思。
要去封印之地了，秋田田想把那些魔獸放出來。
去了封印之地後會遇到什麽危險，她心裏十分沒底，從小係的表現她可以知道，那一定是非常嚴重的。
所以，她不能把這些生靈都給帶進去，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遭殃。
然而，秋田田把自己想要出去的意思表明了之後，漠原卻顯得很是為難。
“田田，你出去有什麽事呢？要不，等到去過封印之地後，你再出去？”
“怎麽了？為什麽我現在不能出去？”秋田田很是奇怪。
難道，她連出行的自由都沒了？
漠原更加為難，說：“出元子掌教等人的意思是，你修煉了左家的功法，說不定也可以到封印之地試試，說不定對鞏固封印有用處。”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秋田田明白了，界域之地的人的確是不願放她出去。
他們一定是害怕她一走了之，不迴來了。
那麽，這些日子她在這兒得到的提升，就沒有任何迴饋給他們了。
這才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啊。
秋田田苦笑道：“漠大哥，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我隻是有點事出去一下，我會迴來的，而且，我一定會去封印之地的。就算出元子等人不說，我也想試試，看看我能不能為鞏固封印做些什麽。”
漠原歎道：“田田，我當然了解你，也相信你的話。但是，我沒有這個權限放你出去。”
秋田田在心裏冷笑，自己還當真被軟禁起來了啊，真是太過份了。
她還想著自己能為這個世界奉獻多少呢，他們竟然對她采取這樣的手段，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