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田隻能如此安慰左宵離。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可能改變了。
左宵離和他師父都是出於好意，想要幫助左沐宸。並且，左宵離的師父因此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她和左沐宸還有理由責怪他們嗎？
何況，那些靈力存在左沐宸體內，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會對左沐宸造成傷害。
秋田田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潛意識裏已經把她和左沐宸拴在了一起。
左宵離說：“如果在以前，我不會感到愧疚。那些人誤解，就讓他們誤解好了，至少父親是相信我的，相信我會對沐宸好，不會害他。可是現在，我有些動搖了。”
“動搖？”
秋田田想到了先前左宵離說過的話，他懷疑，那些靈力未必就會對左沐宸造成傷害。
他指的是這個嗎？
左宵離說：“是的，動搖。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沐宸的事，想著如何幫助他恢複。我曾經想過，教他修煉。如果他自己能夠修煉出靈力，說不定可以彌被那些創傷，恢複正常。可惜，沐宸怎麽也不肯跟我學。倒也是，修煉是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他哪裏坐得住。我又性急了些，逼他逼得緊了點，害他後來一見我就跑。”
他輕拍左沐宸的肩，眼中有些心疼，有些無奈。
“後來，我想到，靈力是一個人實力的象征。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東西，沒有人願意把它白白給了別人。那些靈力那麽渾厚，更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那麽，那人為什麽要把這些靈力注入到沐宸的體內？他若真想害沐宸，哪裏用得著采取這種損己傷敵的方法。說不定，他是另有用意，我師父弄錯了。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沒有憑據。這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剩下的，也隻有猜測了。”
“那麽，你想到辦法補救了嗎？”秋田田想知道，左宵離對於左沐宸這事還了解多少。
左宵離微微搖頭。
“我所能想到的，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教沐宸修煉，但是我怕他不肯修煉。另一個則是帶他去外麵走走，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不知道對他是否有幫助。”
“如果能找到當年給沐宸體內注入靈力的人呢？”
秋田田突然問，兩眼看著左宵離。
她在想一個問題，這事發生十幾年了，難道左宵離就沒調查過背後的隱情？他有沒有調查出來什麽？
左宵離卻隻是苦笑著搖搖頭。
“哪有那麽容易。如果能找到那人，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這麽多年，你就沒調查出來什麽嗎？當年，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出現在沐宸身邊？沐宸在左府，始終有人跟隨在他身邊服侍，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點線索嗎？”
那時，左沐宸還小，身邊肯定是隨時有人照顧著的，不可能由著他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
左宵離仍然搖頭。
“那人本事那麽大，別人發現不了他很正常。我當然調查過當年的事，沒有人能夠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唯一有用的，我猜測，可能是有一天晚上，棲霞居所有人都睡得很死，一覺睡到天亮。也許，正是那人搗的鬼，他把所有人迷暈了，然後對沐宸下了手。”
秋田田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法子。
這些年，左宵離應該也是盡了力了。無奈對手太強，他無可奈何。
好在她一在掌握了漠原這條線索，更讓她欣慰的是，左沐宸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
所以，就算不清楚當年下手之人是誰，她還是能接受的。
隻是不知道，左沐宸體內是否真的如左宵離猜測的那樣，還潛藏有更多的靈力。不知道那些靈力若是釋放出來，會對左沐宸造成多大的影響。
秋田田想了下，又問：“公爹知道這事嗎？”
“知道，”左宵離沒有什麽隱瞞，“我告訴過他。畢竟，沐宸的智力水平停滯發育，這是大事，我不能向他隱瞞。他後來找了許多修煉者，悄悄替沐宸診治，大家所說的都差不多，都認為我師父的做法沒有什麽問題，他是為了保護沐宸才那樣做的。他們提出的治療方法，也跟我說的差不多。十幾年了，沐宸一直維持著這個樣子，直到你嫁過來後，他的性子才稍轉變了些。父親的意思是，沐宸就象現在這樣生活就挺好，說不定，比他恢複正常更好，至少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因此，不如就讓他住在家裏，就這樣單純快樂地生活一輩子。”
秋田田暗歎。
左卿墨當然是出於真心，隻不過，他比左宵離掌握的東西要多一些。
至少，他跟漠原有過對話，關於左沐宸未來的對話。
不過，他們都想不到，左沐宸已經不可能再象過去那樣，單純快樂地生活了。
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還想起了許多事，這對他來說，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嗯，當然是好事。
秋田田向來認為，一個人應該由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他恢複了，就算比以前多知道了許多東西，也許，那些東西裏麵，有許多是肮髒的，是黑暗的，但是，這仍然是他應該去麵對的。
他不應該象個孩子般，由別人照顧一輩子。
那樣的單純快樂，並非真正的單純快樂。
再說，有誰又能保證，可以保護他一輩子呢？
左宵離嗎？他做不到。
秋田田側過頭，看向左沐宸，眼神當中充滿了憐惜。
“沐宸，我們迴去吧，好不好？”
“哦。”
左沐宸答應了，拉著秋田田便要往外走。
左宵離突然擋住了他，嘴唇動了幾動，象是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放開了手。
“田田，沐宸，你們要保守秘密，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怕，有人會在暗中窺視沐宸，不願他恢複正常。”
“我明白，大哥，放心吧。”
秋田田拉著左沐宸的手，走出小木屋，朝山外走去。
迴到棲霞居，秋田田拉著左沐宸走進臥室，關上房門，問：“沐宸，你真的一點都沒覺得身體內有異常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左沐宸迴答，神情有些緊張，有些惶恐。
“你不知道？”
秋田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如果左沐宸迴答說他確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不會覺得奇怪。要是有感覺，恐怕左沐宸早就告訴她了。
而且，她跟他一道修煉的時候，也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可是，左沐宸現在的迴答卻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其實有一點點異常的感覺了呢？
左沐宸從懷裏掏出那個鬼臉麵具，盯著它看，眼中仍殘留著一些懼意，不過並不嚴重，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怎麽了？想起什麽了嗎？”秋田田輕聲問，生怕打斷了他的思路。
本來她不想出聲的，主要是左沐宸看太久了，她不得不小心提醒他一下。
左沐宸放下麵具，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想起了一些曾經發生的事情。其實不是第一次想起來了，不過太痛苦了，每次一想起來，我就想迴避掉。”
秋田田握住他的手，說：“太痛苦了，就不要想了。我想，不會有什麽事的。就算你有那什麽介質在你身上，但十多年都過去了，它都沒有對你產生什麽影響，我想，應該我們不用太擔心它。你今天也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她之所以這樣勸左沐宸，倒不全是象她自己說的這樣，認為那東西不會有什麽危險。
她是想先通過別的途徑去了解，比如說，通過左卿墨，或者漠原。
至於左沐宸這邊，十幾年都過去了，就算那東西有害，估計也不會在短時期內起到什麽危害，不用太著急。
也許，隨著左沐宸的恢複，隨著他心量承受能力的增強，說不定他哪天那痛苦的記憶沒那麽鮮明了呢。
說不定，他還可以記起來更多的東西。
隻要他好好的，就行。
左沐宸卻搖搖頭，說：“不用，我不累。田田，跟你一塊修煉之後，我的體質好象變強了，不怎麽會累，也不怎麽會困。我不要緊的，我可以迴想一下過去。”
秋田田安慰說：“你可以試著想一想，不過，不要太勉強自己。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咱們慢慢來，不用著急。如果你覺得太難受了，就先暫時不要想。”
“嗯，我知道了。”
左沐宸盤腿坐到床上，擺出修煉的姿勢，閉上眼睛，開始迴想。
秋田田生怕他出什麽問題，也坐到他旁邊，握住他的一隻手，將自己的靈力分出一小縷，探查他的體內。
如果左沐宸出現什麽異常，她可以盡力幫他壓製住。
而且，說不定，他受到刺激，那些潛藏的靈力可能會釋放一點出來，她就可以追溯源頭。
秋田田一邊用靈力查探左沐宸的身體，一邊注目觀察他的表情。
左沐宸的表情一點也不安寧，他不時皺起眉頭，臉頰抖動，到後來，額頭上竟滲出了汗水。
好在他體內的脈絡仍然平和，也沒有額外的靈力出現。
秋田田沒有打擾他，默默地關注著。
過了好久，左沐宸終於發出一聲呻吟，猛地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
秋田田仍然一隻手握住左沐宸的手，注意他的身體情況，另一隻手掏出一方絲帕，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他出了很多汗，不僅是額頭，就連臉上脖子上都有汗珠滲出。
左沐宸喘了幾口氣，說：“我迴想起來很多細節，我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我，我好象感受到了那些靈力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從哪裏？”秋田田問。
左沐宸卻又滿臉的疑惑，說：“我也說不清，好象並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地方，我能夠確定它就在我身體裏麵，但是具體在哪裏又說不上來。”
秋田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左宵離曾說過，那介質介於實質與虛幻之間，那麽，它寄存的地方，也在實質與虛幻之間，這就不足為奇了。
說起來，還是自己修煉的境界過低，沒辦法理解這麽高深的東西。
秋田田突然想到了係統，在心裏問道：“係統，你能明白左沐宸說的那東西嗎？它在哪？”
係統奶聲奶氣說：“告訴你也沒用，你找不出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還是老老實實修煉比較好。”
秋田田對於係統的拒絕並沒有多大的失望之情，她詢問係統，本就有了被拒的心理準備。
畢竟，她自己也猜到了，這跟她修煉的境界有關。
不過，係統的話倒是讓她抓住了另一個重點。
秋田田在心裏補充問道：“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那麽一個東西在左沐宸身上？”
係統化出一個光點組成的小孩，捂住自己的嘴，象是不小心說漏了嘴的樣子。
秋田田好笑，說道：“你說都說出來了，何必又故意裝出這個樣子？反正啊，你迴不迴答都是一樣，答案明擺著，那東西就是存在。”
係統化作的小孩嘟著嘴說：“是，你說得對，那東西的確在。不過，它可不是現在的你能夠觸碰到的，也不是你能夠理解的。”
“好吧，”秋田田隻好說，“是我境界低，我知道，所以，我不貪心。我隻想知道，那東西對左沐宸來說，是好還是壞。”
係統朝她翻了翻白眼，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秋田田幹脆一閃身進入了白色空間，免得她在外界跟係統對話，看在左沐宸眼裏，就成了她在發呆。
進入白色空間，反正時間相當於沒有流逝，左沐宸反而察覺不到什麽。
秋田田現在已經比較少進入白色空間了。
自從那次她問係統，她在白色空間呆多了，是否會比別人老得快，而係統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答複之後，她就比較少進來了。
她擔心啊，萬一在裏麵呆的時間久了，真的比別人老得快怎麽辦？
她可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至少，在她獲得徹底的自由，能夠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前，她還不敢冒這個險。
進入白色空間，秋田田對著係統化作的小孩說：“你說吧，要怎麽樣你才能告訴我。”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可能改變了。
左宵離和他師父都是出於好意，想要幫助左沐宸。並且，左宵離的師父因此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她和左沐宸還有理由責怪他們嗎？
何況，那些靈力存在左沐宸體內，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會對左沐宸造成傷害。
秋田田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潛意識裏已經把她和左沐宸拴在了一起。
左宵離說：“如果在以前，我不會感到愧疚。那些人誤解，就讓他們誤解好了，至少父親是相信我的，相信我會對沐宸好，不會害他。可是現在，我有些動搖了。”
“動搖？”
秋田田想到了先前左宵離說過的話，他懷疑，那些靈力未必就會對左沐宸造成傷害。
他指的是這個嗎？
左宵離說：“是的，動搖。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沐宸的事，想著如何幫助他恢複。我曾經想過，教他修煉。如果他自己能夠修煉出靈力，說不定可以彌被那些創傷，恢複正常。可惜，沐宸怎麽也不肯跟我學。倒也是，修煉是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他哪裏坐得住。我又性急了些，逼他逼得緊了點，害他後來一見我就跑。”
他輕拍左沐宸的肩，眼中有些心疼，有些無奈。
“後來，我想到，靈力是一個人實力的象征。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東西，沒有人願意把它白白給了別人。那些靈力那麽渾厚，更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那麽，那人為什麽要把這些靈力注入到沐宸的體內？他若真想害沐宸，哪裏用得著采取這種損己傷敵的方法。說不定，他是另有用意，我師父弄錯了。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沒有憑據。這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剩下的，也隻有猜測了。”
“那麽，你想到辦法補救了嗎？”秋田田想知道，左宵離對於左沐宸這事還了解多少。
左宵離微微搖頭。
“我所能想到的，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教沐宸修煉，但是我怕他不肯修煉。另一個則是帶他去外麵走走，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不知道對他是否有幫助。”
“如果能找到當年給沐宸體內注入靈力的人呢？”
秋田田突然問，兩眼看著左宵離。
她在想一個問題，這事發生十幾年了，難道左宵離就沒調查過背後的隱情？他有沒有調查出來什麽？
左宵離卻隻是苦笑著搖搖頭。
“哪有那麽容易。如果能找到那人，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這麽多年，你就沒調查出來什麽嗎？當年，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出現在沐宸身邊？沐宸在左府，始終有人跟隨在他身邊服侍，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點線索嗎？”
那時，左沐宸還小，身邊肯定是隨時有人照顧著的，不可能由著他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
左宵離仍然搖頭。
“那人本事那麽大，別人發現不了他很正常。我當然調查過當年的事，沒有人能夠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唯一有用的，我猜測，可能是有一天晚上，棲霞居所有人都睡得很死，一覺睡到天亮。也許，正是那人搗的鬼，他把所有人迷暈了，然後對沐宸下了手。”
秋田田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法子。
這些年，左宵離應該也是盡了力了。無奈對手太強，他無可奈何。
好在她一在掌握了漠原這條線索，更讓她欣慰的是，左沐宸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
所以，就算不清楚當年下手之人是誰，她還是能接受的。
隻是不知道，左沐宸體內是否真的如左宵離猜測的那樣，還潛藏有更多的靈力。不知道那些靈力若是釋放出來，會對左沐宸造成多大的影響。
秋田田想了下，又問：“公爹知道這事嗎？”
“知道，”左宵離沒有什麽隱瞞，“我告訴過他。畢竟，沐宸的智力水平停滯發育，這是大事，我不能向他隱瞞。他後來找了許多修煉者，悄悄替沐宸診治，大家所說的都差不多，都認為我師父的做法沒有什麽問題，他是為了保護沐宸才那樣做的。他們提出的治療方法，也跟我說的差不多。十幾年了，沐宸一直維持著這個樣子，直到你嫁過來後，他的性子才稍轉變了些。父親的意思是，沐宸就象現在這樣生活就挺好，說不定，比他恢複正常更好，至少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因此，不如就讓他住在家裏，就這樣單純快樂地生活一輩子。”
秋田田暗歎。
左卿墨當然是出於真心，隻不過，他比左宵離掌握的東西要多一些。
至少，他跟漠原有過對話，關於左沐宸未來的對話。
不過，他們都想不到，左沐宸已經不可能再象過去那樣，單純快樂地生活了。
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還想起了許多事，這對他來說，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嗯，當然是好事。
秋田田向來認為，一個人應該由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他恢複了，就算比以前多知道了許多東西，也許，那些東西裏麵，有許多是肮髒的，是黑暗的，但是，這仍然是他應該去麵對的。
他不應該象個孩子般，由別人照顧一輩子。
那樣的單純快樂，並非真正的單純快樂。
再說，有誰又能保證，可以保護他一輩子呢？
左宵離嗎？他做不到。
秋田田側過頭，看向左沐宸，眼神當中充滿了憐惜。
“沐宸，我們迴去吧，好不好？”
“哦。”
左沐宸答應了，拉著秋田田便要往外走。
左宵離突然擋住了他，嘴唇動了幾動，象是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放開了手。
“田田，沐宸，你們要保守秘密，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怕，有人會在暗中窺視沐宸，不願他恢複正常。”
“我明白，大哥，放心吧。”
秋田田拉著左沐宸的手，走出小木屋，朝山外走去。
迴到棲霞居，秋田田拉著左沐宸走進臥室，關上房門，問：“沐宸，你真的一點都沒覺得身體內有異常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左沐宸迴答，神情有些緊張，有些惶恐。
“你不知道？”
秋田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如果左沐宸迴答說他確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不會覺得奇怪。要是有感覺，恐怕左沐宸早就告訴她了。
而且，她跟他一道修煉的時候，也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可是，左沐宸現在的迴答卻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其實有一點點異常的感覺了呢？
左沐宸從懷裏掏出那個鬼臉麵具，盯著它看，眼中仍殘留著一些懼意，不過並不嚴重，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怎麽了？想起什麽了嗎？”秋田田輕聲問，生怕打斷了他的思路。
本來她不想出聲的，主要是左沐宸看太久了，她不得不小心提醒他一下。
左沐宸放下麵具，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想起了一些曾經發生的事情。其實不是第一次想起來了，不過太痛苦了，每次一想起來，我就想迴避掉。”
秋田田握住他的手，說：“太痛苦了，就不要想了。我想，不會有什麽事的。就算你有那什麽介質在你身上，但十多年都過去了，它都沒有對你產生什麽影響，我想，應該我們不用太擔心它。你今天也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她之所以這樣勸左沐宸，倒不全是象她自己說的這樣，認為那東西不會有什麽危險。
她是想先通過別的途徑去了解，比如說，通過左卿墨，或者漠原。
至於左沐宸這邊，十幾年都過去了，就算那東西有害，估計也不會在短時期內起到什麽危害，不用太著急。
也許，隨著左沐宸的恢複，隨著他心量承受能力的增強，說不定他哪天那痛苦的記憶沒那麽鮮明了呢。
說不定，他還可以記起來更多的東西。
隻要他好好的，就行。
左沐宸卻搖搖頭，說：“不用，我不累。田田，跟你一塊修煉之後，我的體質好象變強了，不怎麽會累，也不怎麽會困。我不要緊的，我可以迴想一下過去。”
秋田田安慰說：“你可以試著想一想，不過，不要太勉強自己。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咱們慢慢來，不用著急。如果你覺得太難受了，就先暫時不要想。”
“嗯，我知道了。”
左沐宸盤腿坐到床上，擺出修煉的姿勢，閉上眼睛，開始迴想。
秋田田生怕他出什麽問題，也坐到他旁邊，握住他的一隻手，將自己的靈力分出一小縷，探查他的體內。
如果左沐宸出現什麽異常，她可以盡力幫他壓製住。
而且，說不定，他受到刺激，那些潛藏的靈力可能會釋放一點出來，她就可以追溯源頭。
秋田田一邊用靈力查探左沐宸的身體，一邊注目觀察他的表情。
左沐宸的表情一點也不安寧，他不時皺起眉頭，臉頰抖動，到後來，額頭上竟滲出了汗水。
好在他體內的脈絡仍然平和，也沒有額外的靈力出現。
秋田田沒有打擾他，默默地關注著。
過了好久，左沐宸終於發出一聲呻吟，猛地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
秋田田仍然一隻手握住左沐宸的手，注意他的身體情況，另一隻手掏出一方絲帕，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他出了很多汗，不僅是額頭，就連臉上脖子上都有汗珠滲出。
左沐宸喘了幾口氣，說：“我迴想起來很多細節，我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我，我好象感受到了那些靈力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從哪裏？”秋田田問。
左沐宸卻又滿臉的疑惑，說：“我也說不清，好象並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地方，我能夠確定它就在我身體裏麵，但是具體在哪裏又說不上來。”
秋田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左宵離曾說過，那介質介於實質與虛幻之間，那麽，它寄存的地方，也在實質與虛幻之間，這就不足為奇了。
說起來，還是自己修煉的境界過低，沒辦法理解這麽高深的東西。
秋田田突然想到了係統，在心裏問道：“係統，你能明白左沐宸說的那東西嗎？它在哪？”
係統奶聲奶氣說：“告訴你也沒用，你找不出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還是老老實實修煉比較好。”
秋田田對於係統的拒絕並沒有多大的失望之情，她詢問係統，本就有了被拒的心理準備。
畢竟，她自己也猜到了，這跟她修煉的境界有關。
不過，係統的話倒是讓她抓住了另一個重點。
秋田田在心裏補充問道：“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那麽一個東西在左沐宸身上？”
係統化出一個光點組成的小孩，捂住自己的嘴，象是不小心說漏了嘴的樣子。
秋田田好笑，說道：“你說都說出來了，何必又故意裝出這個樣子？反正啊，你迴不迴答都是一樣，答案明擺著，那東西就是存在。”
係統化作的小孩嘟著嘴說：“是，你說得對，那東西的確在。不過，它可不是現在的你能夠觸碰到的，也不是你能夠理解的。”
“好吧，”秋田田隻好說，“是我境界低，我知道，所以，我不貪心。我隻想知道，那東西對左沐宸來說，是好還是壞。”
係統朝她翻了翻白眼，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秋田田幹脆一閃身進入了白色空間，免得她在外界跟係統對話，看在左沐宸眼裏，就成了她在發呆。
進入白色空間，反正時間相當於沒有流逝，左沐宸反而察覺不到什麽。
秋田田現在已經比較少進入白色空間了。
自從那次她問係統，她在白色空間呆多了，是否會比別人老得快，而係統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答複之後，她就比較少進來了。
她擔心啊，萬一在裏麵呆的時間久了，真的比別人老得快怎麽辦？
她可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至少，在她獲得徹底的自由，能夠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前，她還不敢冒這個險。
進入白色空間，秋田田對著係統化作的小孩說：“你說吧，要怎麽樣你才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