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海炮火隆隆、火力全開的逼問了他老爸兩個小時,問他究竟翔翔的母親是誰,怎麽會生下孩子,怎麽把孩子交給他的,當然最重要還有她懷孕時,他知情與否,同意與否,他是不是承諾過要納她為五房?


    但是,他全程含糊其詞,非但不肯老實交代細節,到後來甚至否認翔翔是他的孩子,隻說有可能是,讓他氣得火冒三丈。


    如果翔翔不是他的種,那麽當初他為什麽會把翔翔丟給他,還要他保密?又避到東京去?


    當時,客廳裏的女人,大媽凝肅,他母親臉色鐵青,鍾珂的母親一直在嚷嚷,主張要把翔翔送走,小媽則看著丈夫新歡生下的孩子,難受得臉色蒼白,一口飯都吃不下去,一切都讓他無法忍受。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鍾航低哼了一聲。「多年前,他把小媽生的兒子帶去家裏,也是丟了就跑,大媽還要替他善後。」


    「總有一天他會……呃,長大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吧?


    鍾航不覺笑了出來。「三年前,你也是這麽安慰我的,用同樣的語氣對我說,總有一天,她會後悔的,知道錯過了你。」


    陶陶愣愣地看著他。「三年前?我們認識嗎?」


    她以為他們是在哈甜誌認識的。


    鍾航笑望著她。「三年前有個夏天的雨夜,也是在這裏,有個穿長風衣的變態在虐貓,你用皮包奮力打跑了那個變態,救了貓,當時有個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的出現想要幫你的忙,卻反而吐了,邊吐邊跌倒,還一頭撞上了圍欄邊的石碑,讓你手忙腳亂,又要救貓,又要救人……」


    陶陶對這件事還有印象,她驚唿,「難道你是那個人?」


    她還記得那個男人想要幫她的忙卻力不從心,後來是她自己打跑了變態,安置好小貓,又扶著他到便利商店前去躲雨,還買了簡易消毒包幫他消毒了額頭上的傷口,貼上ok繃,不放心留他一個人,還陪他到酒醒才走。


    「就是我。」鍾航眼裏帶著笑意。「對我的長相完全沒印象嗎?我還以為自己外表出眾,女人看過都不會忘呢!原來不是那麽一迴事。」


    陶陶的雙頰在瞬間飛上酡紅。「呃……因為那時忙著幫你處理額頭上的傷口,而且你又喝醉了,還淋了雨,披頭散發的,我看不清楚你的長相。」


    要命!那一夜讓她忙到不行的醉漢竟然是他?


    好好迴想一下,那一夜她是怎麽對待他的?都跟他說了什麽啊?好像還聽他說了很多話,但內容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哈,你說我披頭散發嗎?一股腦兒的衝出去想要英雄救美,我還以為自己很帥氣。」鍾航嘴角噙著笑,一臉有趣地看著她問:「你那時怎麽不怕我是壞人?還一直陪著我?」


    陶陶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你想幫我救貓咪,怎麽會是壞人?」


    那時看到他醉醺醺的,連路都走不穩卻想幫她,她其實滿感動的,隔天還對蔓君說了人間處處有溫情之類的話。


    「你的邏輯還真簡單。」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麽單純就好了。」


    她的心跳加快了。


    她才不單純呢!昨晚又作了春夢,這讓她很懊惱,她怎麽可以一邊擔心著翔翔又夢見他跟她這樣那樣……


    她真的一點都不單純啊,她是個思想複雜的女人,絕對是個複雜的女人!


    「那天,我是去參加前女友的婚禮。」鍾航看著她,自己主動說起。


    「你說前……前女友嗎?」陶陶有些訝異。


    沒想到他會對她說起前女友的事,雖然知道他是萬人迷,女人緣極佳,但沒想過他曾和什麽樣的女人交往,一定是各方麵條件都很耀眼的女人吧。


    「新郎也是我的朋友,我沒想到他們會結婚。」鍾航自顧自的說。


    陶陶愣了一下,她潤了潤嘴唇。「你是說,他們背著你暗中交往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有背著我交往,我很懷疑,但沒有求證。」他語氣平靜地說:「我和她分手兩個月之後,收到了他們的喜帖,當時我很不能接受,直覺她吵著要結婚,並在爭吵後馬上提出分手是早有預謀,是為了合理到他身邊,得先結束和我的關係,但為了表示我毫不在意他們結婚的事,我還是去了,還找了個兼職的漂亮模特兒陪我一道出席,包了一封厚厚的禮金,做麵子給自己。」


    陶陶歎息一聲。「所以你才會喝醉?」


    「我一定對你發酒瘋了。」他知道自己醉後的德性,曾有朋友「好心」錄下來給他看,他會一直追酒,找人說話,還會強調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好得很。


    「還好啦!」陶陶避重就輕地說:「你就是一直說話而已,但我已經想不起來你說了什麽。」


    他不斷的說話,可以自己一個人連續講二十分鍾,程度誇張。


    「但我卻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麽。」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陶陶一愣。「我對你說的話嗎?我對你說了什麽?」


    她不會對他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吧?那晚她實在很狼狽,同樣淋了雨,還得照顧他,難道她罵了他?


    「你說,那種女人留在我身邊是我的不幸,而我把不幸的機會讓給了我那個朋友,這樣太好了,讓他去不幸吧!」語畢,一抹微笑躍上了他的嘴角。


    陶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我跟你講這種話嗎?」


    她到底在幹嘛?


    自以為是生命線、張老師嗎?還開導人哩,她自己那麽自卑,在家裏過得像隱形人似的大氣不敢喘一聲,竟然還敢開導別人,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我把你的話牢牢放在心裏。」鍾航凝視著她,低沉的說:「從那天之後,我不再糾結於上一段感情誰對誰錯,全心投入工作,後來去找鍾珂,在哈甜誌見到你時,我一眼認出了你,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陶陶還處於驚訝的狀態。「我都不知道你認識我,你怎麽不說?」


    望著她圓睜的雙眸,他笑道:「說了,你不是會更不自在嗎?那我要怎麽接近你、拉近跟你的距離?」


    他的目光在她心中掀起一道熱流,昨天他說,要和她交往……


    她真的不懂,他喜歡她哪一點,連她自己都對自己沒自信了,他為什麽會喜歡她?


    「明天開始,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並沒有更逾矩的行為。


    「什、什麽、你說什麽?」她才被他吻手的動作弄得心頭小鹿亂撞,緊接著又聽到他的男朋友宣言,嚇得她又慌張起來。


    鍾航發動車子,帶著笑意,愉快的說:「就這麽說定了,沒得上訴!」


    他的手摟著她的纖腰,熱度十足的身軀壓住了她,他耐心的親吻她全身,她的身體本能地迴應著他,不斷調整姿勢,弓起腿輕觸他灼熱的硬挺,感受那股抵擋不住的熱流。


    他那專注又溫存的愛撫讓她覺得自己是他最心愛的珍寶,她大膽的把舌頭探入他的口中,讓他吸吮,他的速度讓她沉溺,他的技巧讓她血脈賁張,他低聲咆哮,把她帶向一波又一波狂野的感官巨浪,每次就在她以為無法再承受更多時,他就會再猛烈攻擊,讓她全身酥麻,放鬆的大聲呻吟……


    又是春夢。


    陶陶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春夢生涯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她非得這樣三天兩頭就夢見跟鍾航纏綿嗎?


    為什麽夢境可以那麽真實,她感覺得到鍾航的嘴唇在她唇上滑動,感覺得到兩人結合的充實和興奮,她明明沒有經驗,怎麽可以感覺那麽多?


    虛脫的下了床,遊魂般的走去浴室梳洗,瞪著鏡裏精神飽滿的自己,這哪像一個剛睡醒的人,分明是個充滿情欲的女人。


    如果鬧鍾沒有把她吵醒,春夢會發展到什麽地步,她會高潮嗎?


    每次鬧鍾總在她欲火焚身時響起,所以她總等不到極致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想看看當極致來臨時,鍾航是什麽表情?


    才要煮杯咖啡提神時,手機咚的一聲傳來一個訊息。


    我在你家門口。


    是鍾航!


    天啊!才七點,他怎麽一大早就來了?


    她迅速迴房換了衣服,又用最快的速度梳了頭發才去開門。


    門外,鍾航朝她露出懶洋洋的微笑。「我嚇到你了?還在睡嗎?應該起床準備上班了吧?」


    她心跳加劇的看著她的「男朋友」。「什……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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