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哥懷裏看了會星星,小丫頭很快就睡著了,林趙氏抱著她迴房間休息。


    以前從不在這過夜的蘇三老頭,今晚卻留下了。


    家裏隻有兩間尚能住人的房間,蘇瑾假裝邀請他一起睡的時候,老頭很愉快的答應了。


    蘇瑾發誓他隻是客氣一下的,古代人都這麽實在的嗎?他記得蘇三在附近有房子的啊!


    罷了,將就一晚上吧,古人不是喜歡秉燭夜談嗎?就跟他聊聊唄,這老頭應該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看看能不能套出點話來。


    雖然蘇瑾自己也不抱什麽希望,人老精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想套他話怕是不容易。


    可就算不容易也得試試啊,聊不下去就早點睡唄,據說這時候人們喜歡抵足而眠,就是不知道老頭子有沒有腳氣。


    不知道蘇瑾腦子裏的大戲,蘇三自顧向蘇瑾房間走去。


    蘇瑾關上房門,氣氛有些尷尬,記憶中原身跟老人關係是很好的,可他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沒等蘇瑾開口,老頭卻拜倒在地,聲音慷鏘有力。


    “老奴蘇三,拜見小少爺!”


    這是什麽節奏?自己什麽時候成了什麽少爺了?雖然不解,但蘇瑾還是馬上扶起了蘇三。


    “蘇三爺爺,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麽?”


    “老奴乃蘇家家奴,自當給小少爺見禮。”


    “可是…我不是被你撿到的嗎?而且之前…”


    蘇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老奴嘴笨,小少爺先坐著,聽老奴細說。”


    “小少爺乃蘇家嫡子,十五年前,蘇家遭滅門之禍,老奴帶著小少爺離開,來到了這裏。”


    “滅…滅門?”


    蘇瑾也幻想過自己可能是哪家的大少爺,畢竟他聽林趙氏說過,他小時候就被人追殺,還有個一直照顧自己的神秘老爺爺。結果,他果然是少爺,但是是個被滅門的少爺。


    “既然蘇家被滅門,你是怎麽帶我逃出來的?”


    “老奴學過一點武藝,再加上少爺之前便有吩咐,聽到指令便帶小少爺離開。”


    蘇三嘴裏的少爺,可能就是自己的的便宜老爹?自己並沒有關於他的記憶,畢竟他被林家收養的時候還不足一歲。


    可是蘇三說,自己那個便宜老爹讓他聽到什麽指令,就帶自己離開,那他肯定是知道蘇家要發生的災禍的,為什麽不一起走呢?


    帶著疑惑,蘇瑾問道:“能給我介紹一下蘇家,還有我爹,以及,你自己嗎?”


    “在我遇到老爺之前,蘇家怎麽樣,老奴並不知情。”


    “老奴年少時,全家因戰亂成為流民,路上餓急了,開始易子相食。我飯量大,後來再也找不到吃的了,我爹也有了想法,我娘不忍心,晚上偷偷叫我趁著爹睡著逃走,才活了下來。”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非常的平淡,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隻有說道他娘的時候,眼神才有了幾分波動。


    “我逃走了,可是沒有吃的,路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吃光了,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了老爺。”


    說到這個老爺的時候,老頭的眼似乎都在發光。


    “老爺是讀書人,也是因為戰亂離開家鄉的,路上遇到快要餓暈的我,給了我一條命。”


    “後來老爺看我飯量大,而且有力氣,就請人交了我武藝。”


    “後來那些人說教不了我了,老爺說我去當兵應該可以混出頭。”


    “我沒有去,在老爺給我那一塊餅的時候,我就決定跟著老爺了。”


    “後來我跟著老爺去過很多地方,老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再後來,我與老爺在路過一處破廟躲雨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即將去當縣令的中年人。老爺與他一見如故,喝了點酒都打算拜把子了,隻是酒量不好,兩人都醉倒在地。”


    “之後,老爺跟那個人走了,幾年後,那人升為太守。”


    “魏前二十一年,天下大旱,為供應軍隊,各路諸侯紛紛加稅,餓死者不計其數。”


    “老爺書生氣比較重,親自上書為民請命,卻被杖責二十壓迴。”


    這裏,老頭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老爺身子骨弱,挨了杖責後,當即暈了過去,差點丟了性命。”


    “那位太守,當夜率五千郡兵奔襲州府,我親自斬下了那個州牧的項上人頭,提著州牧的頭迴來給老爺解氣。”


    說著,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說來也奇怪,那人同我迴來以後,老爺就醒了。”


    “一開始老爺甚至好像不太清醒,說著一些奇怪的話,聽說了我和太守給他報仇了之後,大罵我們是蠢貨。”


    老人說話並不快,一邊迴憶一邊說,可蘇瑾沒有絲毫不耐。


    接下來老人說的有些囉嗦,蘇瑾總結了一下。


    他的那位爺爺,當夜和太守去了當地最有名望的曹家,懇請曹老太爺出山坐州牧,他與太守願輔佐曹老太爺治理兗州。


    兗州本就不強,曹家這時候自然不願接這塊燙手山芋。


    他爺爺與曹老太爺促膝長談,第二日,曹老太爺與兗州幾大家族,聯合舉薦那位太守為兗州州牧。


    “再後來,老爺想盡辦法把兗州幾大世家綁上了戰車,用他們的錢糧,招兵買馬,才讓太守坐穩了州牧的位置。”


    “他們以兗州為根基,遠交近攻,趁著大旱缺糧之際,迅速強大了起來。”


    “等到大旱糧荒過去,諸侯們意識到了兗州的威脅,青徐二州合兵十八萬,進攻兗州。”


    “兗州雖然發展迅速,但畢竟底蘊不足,各大世家各懷心思,隻能盡力湊出五萬雜兵。”


    “我給小少爺帶來的書裏,有一部魏書記載過這一戰。”


    蘇瑾知道這本書,他最近還當做故事翻看過。


    魏書記載,青徐合兵,鋪天蓋地而來,太祖率兵應戰。


    後麵大體意思是,時天雷降世,直擊敵營,濃煙刺鼻,敵軍人仰馬翻,馬驚而亂奔,踩死者不計其數,人心惶惶,皆俯首於地。


    你說,這不是故事是什麽?位麵之子嗎?


    蘇瑾講完,老頭不屑一笑。


    “嗬,什麽天雷降世,不過是老爺的震天雷而已。”


    本來準備跟著一起嘲笑的蘇瑾,聞言噌的站了起來。


    “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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