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了?你們看,敬王又出手了,這已經是這一年來的第幾次了?」


    「第幾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敬王一出手,必然與冷府那位四小姐有關,也不知道這次又是怎麽了。」


    街道上,人們議論的聲音不斷,然後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冷悅就靜靜的站在街頭。


    聽著他們的話,冷悅也隻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心中暗忖,這些無知的老百姓真是的,怎麽什麽都往她身上想啊?


    不過……


    聞人敬我要接的人到底是誰?


    竟然能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這規模,恐怕最少出動了一百人。


    「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一個侍衛手拿畫象,問著街道上的百姓,那些人們搖了搖頭。


    看到這,冷悅轉身,準備離去,然而就在她要離開之時,那侍衛似乎沒張眼似的,猛得拉住冷悅,冷冷的問道:「你,走什麽走啊?沒見本大人問話嗎?有沒有看過這個人?」


    那侍衛的語氣算不上好,嚴厲而冰冷。


    聞言,冷悅迴頭,淡淡的道:「你卻定要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嗎?」


    那個侍衛並沒有見過冷悅,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冷悅那美麗的容貌卻讓他震撼了。


    這個女人……


    真是漂亮得不像話,要是能……


    他侍衛眼中閃過一抹淫意,腦中動了歪心思,但臉上,他卻依然冷漠的道:「敬王府辦案,你一個小小的刁民竟敢不配合,來人啊!把她捉起來,等候本大人的發落。」


    那侍衛臉上的震驚,還有那不純的眼眸,冷悅當下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捉拿,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侍衛是見她長得漂亮,想要做些不符合人類的事。


    畢竟如果是人的話,不會做出那種畜生的獸行。


    「我勸你最好現在就讓我離開,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冷悅淡淡的語氣,不緊不慢的聲音,從她的聲音裏也聽不出任何情緒,唯有眸中,一抹冰冷的光芒閃過。


    「哼,開什麽玩笑,你一個小小的女子,你還能與我們敬王府作對不成?」那侍衛冷笑。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等他拿下了,還不是隨他處置,那麽到時候……


    侍衛那齷蹉的笑容,冷悅微微眯起了眼,怒火在眼中轉動,然而正當她怒火熊熊的時候,突然間,一道身影卻讓她平靜了下來。


    冷悅緩緩的勾起了唇,似笑非笑,又似諷嘲的道:「我想知道,你捉我到底是什麽理由?就因為我要走開,你就能目無王法的捉我嗎?誰給你的膽量?」


    「行了,別嚷嚷了,在這裏,我就是王法,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是嗎?」冷悅微微一笑:「要我跟你離開。可以啊!隻要你能說服你身後那位,我保證乖乖跟你走。」


    那個侍衛冷笑一聲:「行了,別在這囉嗦了,在京城,誰敢與我們敬王府作對,所以誰來了都沒用,跟本大人走吧!」


    「是嗎?那不知我肖清恆這個侍衛如何?」肖清恆那聲音就像幽靈般出現。


    聞言,那侍衛渾身一震僵硬,麵色都慘白了,顫抖的迴頭:「肖……肖總長!」


    這……


    這是怎麽迴事啊?


    肖清恆這個敬王的貼身侍衛,他們的侍衛總長,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肖清恆,真沒想到啊!你們敬王府的侍衛竟然是如此的猖狂,一個小小的侍衛隊長就能目無王法,毫無道理,說捉人就捉人。」冷悅的聲音很是冰冷,從她的話中。肖清恆也知道,冷悅生氣了。


    肖清恆拱手,說道:「抱歉,給您添麻煩了!迴頭清恆一定會嚴加懲處。」


    「一個心術不正的人,不該成為敬王府的侍衛隊長,簡直是給敬王府丟人。」冷悅又是淡淡的句。


    肖清恆立即說道:「四小姐說得是,清恆明白了。」


    迴頭,肖清恆轉向那個侍衛,目光冰冷無波,語調淩厲:「你,從現在開始,從敬王府除名,以後不再是敬王府的侍衛,立即給我滾出敬王府,又或者……直接滾出京城,否則別說我不提醒你,惹到敬王可是會死人的。」


    那個侍衛聽聞肖清恆對冷悅的稱唿,早就嚇得渾身哆嗦,四小姐……


    她就是聞人敬我喜歡的女人啊?


    而他剛剛竟然……


    完了完了,以敬王的個性,一定不會放過他,他得趕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以後都不要再迴來了。


    那侍衛一陣驚慌,聽到肖清恆叫他滾之後,立即馬不停蹄的滾蛋了。


    「四小姐,這事清恆一定會告知敬王,讓他替您……」


    「不用了!」冷悅打斷他的話:「世界大了,什麽人都有,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不必鬧得人心惶惶,要管,就該管剩下的,以免以後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聞人敬我手下的侍衛有三百人。在聞人敬我的麵前,也許人人都不敢有半點忤逆。


    可是在背後呢?


    他們是怎麽樣的,恐怕連聞人敬我都不知道,所以聞人敬我該費心的不是那個跑掉的侍衛,而是那些留下來的人。


    「是,清恆會傳達您的意思的。」


    「行了,去做你的事吧!」冷悅擺了擺手,準備離開,不過在要走開,她又頓下了腳步:「讓我看看吧!也許我見過也不奇怪。」


    這話,冷悅其實不抱希望,也就是那麽隨口一說,而肖清恆也沒有考慮過冷悅會見過,但聽聞她那麽說,也意思意思的把畫像遞給她。


    冷悅緩緩的低頭,隨意的瞥了一眼,然而這一眼,冷悅眨巴著眼眸,笑了:「原來是他啊!」


    聞言,肖清恆雙眼一亮:「四小姐,您見過他?」


    「見過,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在敬王府。」丟下話,冷悅離開了。


    那畫像上的人,不就是她在悅樂琴行看見的那個帶髮修行的俗家弟弟嗎?


    而且冷悅記得,那個男人似乎在找聞人敬我,所以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會,那個男人應該去了敬王府。


    身後,看著遠離的冷悅,肖清恆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麽可能?我們在外頭找了老半點,他竟然在敬王府?」


    這是在開什麽玩笑?


    肖清恆根本就不相信冷悅的話,但還是意思性質的讓人迴敬王府查看了一番,但這一查看,可是把肖清恆給愣著了,因為他們要找的人竟然真的在敬王府。


    收到消息,聞人敬我也迅速趕迴敬王府。


    看著在坐位上喝著茶的男人,聞人敬我一聲嘆氣:「二公子,您可真是會玩,我們在外頭找您一整天,結果您卻在我府中如此清閑的喝著茶,吃著點心。」


    聞人敬我都不知道要說這個男人什麽好了,若不是冷悅見過她,還說眼前這個男人也許在他府上,他或者還在外頭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找著人。


    「我來,隻是因為我想來,就是那麽簡單,更不需要你的允許。」那男人放在手中的茶杯,霸道而冷漠的語氣,眼神更是閃爍著不容冒犯的神色。


    可是那樣冰冷的神情,聞人敬我卻沒有半點畏懼,他隻是淡淡的說道:「二公子想來敬王府,我當然歡迎,可是這個時候,您是不是應該先迴府呢?太子殿下也正在找您呢!」


    原來,此人並不是別人,他正是宮似景同父異母的胞弟,二皇子唐默,


    不過唐默雖然是身上流著尊貴的龍血,然而因為某些事情,又因為隨母姓,所以並不能尊稱皇子,眾人稱之為二公子。


    唐默四處看了眼,像是沒有聽見聞人敬我的話似的:「我看你敬王府的環境似乎還不錯,我暫時就住在這裏了。」


    丟下話,唐默也沒管聞人敬我是什麽反應,直接就走了出去,然後隨便叫來的事丫鬟。讓那丫鬟帶她下去休息了。


    身後,聞人敬我微微皺起了眉頭,薄唇抿緊,這個男人……


    經過五年的琢磨,竟然還是那麽的任性妄為。


    看來這些年來,在皇家寺廟,並沒有讓他沉寂,身上那股冰冷的氣息似乎更凝重了。


    而且讓他住在敬王府,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說,他要住在你敬王府?」


    這廂,聽見聞人敬我的迴覆,宮似景微愣,然後又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暫時住在你那邊吧!有什麽情況,立即入宮稟報。」


    「太子殿下,您這是準備把我往火坑裏推啊?」聞人敬我不樂了,唐默。那是誰啊?那可是個魔鬼,就連宮帝都拿他沒辦法,他一個王爺能壓製住那樣一個人嗎?


    讓唐默住在他敬王府,那得多少人遭殃啊?


    想想那個結果就讓人覺得害怕。


    宮似景尷尬的笑了笑,可他總不能說是吧?


    但以前,與唐默算得上關係好的,也就隻能聞人敬我了,所以唐默說要住在敬王府,宮似景也隻能同意,否則誰知道唐默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


    聞人敬我若知道宮似景此時的想法,他大概會昂天喊冤,因為他與唐默根本就算不上關係好,隻能說,他與唐默照過幾麵,而且沒有被唐默攻擊過,但也僅是如此而已,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熟。


    至於唐默為什麽要住進敬王府。他根本就不知道。


    離開了皇宮,聞人敬我像隻霜打的茄子走進戰王府,然後來到冷悅的麵前。


    聞人敬我那無精打采的模樣,冷悅微微一笑:「怎麽了?」


    聞人敬我一聲嘆氣:「我府裏來了一個瘟神。」


    瘟神?


    冷悅微愣,但很快就猜到什麽似的說道:「我的提供情報的那位?」


    「不就是他,趕是不能趕,留下來,我心裏又堵得慌,都不知道拿他怎麽辦才好。」聞人敬我唉聲嘆氣的說道。


    「你們一個個似乎都很怕他,他到底是什麽人啊?」冷悅再次好奇了。


    「他啊……」


    聞人敬我張了張嘴,但最後卻隻是說道:「一個特別的存在。」


    冷悅以為聞人敬我會接著說下去,可是奇怪的是,他竟然也如宮長生一樣,沒有說下去的想法,就說了一句特別存在就閉上了嘴巴。


    見狀,冷悅翻了個白眼:「你們真是的,一個個都這樣,話說一半不說一半的,你們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好奇心更重嗎?」


    真是讓人鬱悶,想知道,他們卻一個個都不說,害她好奇得要命。


    聞人敬我微微一笑:「你若想知道,可以去問陛下,隻能他有權力說,不過估計他也不會說,而且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那件事是宮帝親口下的禁令,想必就算是冷悅去問宮帝,宮帝也不會開口,所以聞人敬我會那麽說,隻是希望冷悅別問了,但冷悅卻非常好奇,所以真的跑去問宮帝了。


    這廂,聽聞冷悅的問話,宮帝喝藥的動作不著痕跡的微頓。但也就是那麽半息的愣神,很快就平息了。


    直到宮帝把藥喝完之後,他才說道:「為什麽想知道?難道他們沒有跟你說過,有些事並不該問嗎?」


    冷悅懶懶的聳了聳肩:「說了,不過好奇就是好奇,所以就問了。」


    她才不在乎什麽能不能可能呢!


    她隻知道,就算她問了,宮帝也不會把她怎麽樣,畢竟能治好宮帝的人隻有她,宮帝若拿她問罪,那他的虞美人就別想治好了。


    所以想到這一點,冷悅也有點有恃無恐的。


    宮帝微微皺起了眉頭,犀利的瞳眸盯著她不語。


    冷悅緩緩的勾起了唇,又道:「陛下,要不您就說說看吧!也許我能幫你解決問題呢!我可是很聰明的,這點您應該也見識過。」


    說到最後,冷悅還不忘誇了自己一番。當然,她這麽說也不過是為了讓宮帝說出來而已,至於能不能解決問題,那就看情況了。


    「你這是在誘惑朕開口。」宮帝也不是笨蛋,雖然被虞美人控製時,有時候會失去自控力,但清醒之時,他卻不是笨蛋,否則怎麽可能成為一國之君。


    「是啊!那陛下要不要說呢?」冷悅也沒有否決,雙眼眨巴著,完全沒有一絲懼意。


    聞言,宮帝有些失笑:「你呀,真不知道這些年,皇後與太子怎麽會把你寵成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行,不過比起那些一肚子壞水,表麵卻正議淩然的人,你,好多了。」


    「那是!」冷悅哈哈一笑,臉不紅氣不喘的表示認同:「我這叫淳樸,真實,才不像那些人肚子裏都不知道拐了幾拐。」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宮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不是太反感冷悅的作派。


    說著,宮帝臉上的神色整了整,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說,以你的身份,你也有資格知道。」


    「我的身份?我什麽身份啊?」冷悅眨了眨眼,故作不明的說道。


    聞言,宮帝翻了個白眼:「你就別裝了,冷老太爺的東西不是在你手上嗎?那麽你就是下一任的暗皇。」


    不是下一任,是現任,因為冷修辰的帝位已經傳到我手上了。


    冷悅心中暗忖,臉上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有事些也許現在還不是與你開成公布的時候,不過你會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那朕就告訴你吧!他叫唐默,是朕的二皇子,據說,他身上流有百分之一的狼人血統,五年前……」


    「等等,狼人?你們看見他變身了?所以感到害怕嗎?」冷悅雙眼閃亮亮的,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要知道,那是狼人啊!


    隻有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情節,但是冷悅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狼人的存在,所以她真的很好奇,狼人變身會是怎麽樣的。


    宮帝搖了搖頭:「沒有,怎麽可能看見,隻是唐默出生之時,皇家寺院的高僧是這麽說的,所以那孩子自幼就隻能隨著母姓。一直住在行宮裏,唯有特別的聚會,才會讓他進宮。」


    冷悅微微皺起了眉頭,不太喜歡自己現在所聽到的話,隻是因為一個高僧說的話,就這麽把一個孩子從小關在行宮?


    突然間,她覺得那個唐默有些可憐。


    宮帝說著微頓,思緒似乎陷入了迴憶:「五年前,那是一個月圓之日,宮裏舉辦了一次特別的宴會,與你們常人的家宴一樣,就宴請了一些家人,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重臣,那天,唐默……」


    「變身了?」冷悅接過宮帝的話,雙眼又是一亮,感覺重頭戲要來了。然而……


    宮帝再次搖了搖頭:「如果是變身的話,那就好了,那樣的話,也隻是變成一個畜生,但是那天,他變成了一個魔鬼。」


    魔鬼?


    冷悅悄然猜測唐默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能在五年之前,讓眾人提到他都覺得心中不安,煩躁。


    可是她左想右想,覺得唐默就算被喻為魔鬼,那也隻是形容,不可能真的變成妖魔鬼怪,但她實在想不出來,唐默竟然做了什麽驚駭之事,所以這次,她沒有開口,隻是等著宮帝的下話。


    「他……」


    說到此時,宮帝聲音微頓,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他變成一個吸食人血的怪物,而且眼睛變得紅紅的,很是可怕,而且從那之後,每隔三五天,他就會攻擊人,就連朕與太子都未曾倖免,不過還好,有侍衛在旁,沒讓他得逞。」


    「吸食人血?那豈不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冷悅瞪大了眼睛,心想著這些古人到底是以什麽定義一個人的。


    別人隨便說句話,說是狼人,他們就相信了,然後不知為何會吸食人血,又變成了魔鬼,這是什麽跟什麽啊?


    「吸血鬼?」


    宮帝聽到這幾個字。心中一震,然後愣愣的道:「他果然不是人嗎?」


    冷悅翻了個白眼:「他絕對是人,但因為身體上的一些問題,才會有那些反應。」


    吸血鬼?


    嗬嗬噠!


    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吸血鬼那種東西,若是真的有,人類早就滅亡了。


    所以她敢肯定,唐默也許隻是身體上出了什麽問題,又或者是心理上的問題,一個人如果心理上有問題,也會把自己想像成怪物之類的,然後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比如殺人,或者是做出一些變態的舉止,又或者是像唐默那樣,喝人之血。


    聞言,宮帝立即拍下了板:「看來你似乎知道這種情況。那你去把他治好吧!」


    「……」


    冷悅瞬間無語了,有種不作就不會死的心情。


    話說這個唐默與她又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那樣一個危險的人,聽聽八卦就算了,但讓她去處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當年的事,她也大約知道過程了,想來,唐默是因為自小就不公平的對待,心理變得扭曲,所以在五年前爆發了。


    但是就算如此,畢竟虎毒不食兒,宮帝也沒忍心下手殺了他,所以讓唐默去了皇家寺廟,讓他去那裏沉甸沉甸,而現在五年過去了,唐默迴來了,他們又開始擔心了。


    所以一個個神經兮兮的,就怕唐默再做出什麽驚人之舉。


    而且這事估計除了少數人,宮外的老百姓還不知道呢!否則唐默豈能安然,而聞人敬我也不會急著把人找到。


    所以唐默一迴來,宮帝他們又準備把人監視在眼底吧!


    這才是他們急著找到人的最重要的一個理由。


    「好奇的貓,果然容易死。」走出宮門外,冷悅有些無奈的道。


    雲溪擔憂的開口:「小姐,這事您還是不要管了,那樣一個人,隨時都有可能變成魔鬼,多可怕啊!」


    若是殺人,雲溪並不覺得有什麽,因為殺人,像她這種類似侍衛的丫鬟,她也做過,所以殺人她並不覺得駭人,可是駭人的是。唐默竟然會吸食人血,活活把人的血喝光,致死,這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而且這樣一個人,在雲溪眼裏,他也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魔鬼。


    所以讓冷悅去接觸這樣一個人的話,雲溪豈能不擔心。


    冷悅沉默了,半響,她才淡淡的道:「先見見人吧!我也很久沒去敬王府了,咱們就先去看看那個人,實在不行就推職了。」


    宮帝都開口了,她也不能一口就迴絕,而且最重要的是唐默現在住在敬王府,若是能醫治,她當然想治好唐默,否則下一個遭殃的人有可能就是聞人敬我。而她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所以還是再見一麵,與唐默談過再作決定也不遲。


    此時,偌大的敬王府裏。


    聞人敬我盯著那個在池塘邊上餵著魚的唐默,淡淡的說道:「二公子,其實你為什麽要住在敬王府?我們說來也不是那麽熟吧?」


    「你在趕我走嗎?」


    「不是,我那是……」


    「不是就行了,敬王府我住得挺舒服了,所以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


    「……」


    聞人敬我撫著額頭,翻了個白眼,你當然住得舒服,可我不舒服啊!


    當然,這話聞人敬我沒敢說出來,一來是因為唐默的身份,二來是因為唐默的恐怖,因此,他不想惹惱這個人。


    「爺。四小姐來了!」肖清恆的聲音出現。


    聞人敬我一愣,迴神,他驚慌的趕緊說道:「讓她迴去,就說我現在沒有空,我……」


    「你現在不是很閑嗎?」唐默迴頭,那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說,你是不是因為我在這,所以讓那位四小姐別進門啊?你是不是怕我之類的神色。


    看見唐默那眼神,聞人敬我真的好像迴他一句還不是因為你,但他並沒有說出來,而且這個時候,冷悅竟然已經走了進來,聞人敬我想阻止也沒有機會了。


    「月兒,你怎麽來了?」聞人敬我走了上前,不著痕跡的站在冷悅的跟前,似乎在護著什麽似的。


    看著聞人敬我那戒備的神色,唐默隻是淡淡的道:「我見過你。在悅樂琴行。」


    冷悅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然而開口就驚語不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是個殺過人的人,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呢!吸食人血,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月兒!」


    聞人敬我驚唿,想要阻止她的話也來不及了,所以他隻有緊張的護在冷悅麵前,但心中,他卻很是疑惑,冷悅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她真的去問宮帝了?


    而且宮帝還告訴她了?


    可是既然她都知道了,為何還敢接近這麽恐怖的一個人?


    她就不擔心自己受傷或者是被攻擊嗎?


    吸食人血?


    他是魔鬼,他是惡魔,他會食人鮮血,他不是人……


    往事,就像倒影。瞬間映入唐默的腦海裏,他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原本冰冷的臉色更顯冰冷了。


    「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唐默冷怒的眼睛似乎泛著駭人紅光,看著他的眼睛,就讓人有一種想要逃的衝動。


    這樣的唐默,別說是肖清恆與雲溪,就連聞人敬我與冷悅都有種心驚的感覺。


    可是要救治一個人,就得知道症狀與病根,所以冷悅也隻是驚慌一時就平靜了下來:「別緊張,我那麽說並不是覺得你做錯了。」


    不是他錯?


    聞人敬我等人一愣,就連唐默本人也有些懵了:「你……你說什麽?」


    「我說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有忍耐的極限,你自幼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覺得世人欺你,辱你,笑你,輕你。賤你,騙你,謗你,你憤怒,卻沒有宣洩的出口,於是,在他們又一次嘲笑欺辱你的時候,你被他們激怒了你,所以這不是你的錯,那是他們侮辱你的結果,你隻是想保護自己,不是嗎?」


    冷悅的話,唐默好像在陰暗的地獄裏看見了光明。


    從來沒有人說他是對的,所有的人都說他是狼人,說他不該存在,說他是惡魔,大家都輕賤他,侮辱他,懼怕他,從來沒有人把他當人看過。


    可是冷悅,她說他是在保護自己,她說他是對的。


    「可……可是我食人之血。」


    聞言,冷悅支著下頜,似乎在考慮著什麽:「嗯,這個嘛!」


    唐默心裏一緊,似乎有些害怕冷悅接下來要說的話。


    「喝人血是不對,也有點變態,不過你隻是病了,有些病人在生病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等平靜之後,他們會覺得驚恐,會害怕自己做過的事情,那麽對於吸食人血的事,你會感到害怕嗎?還是覺得刺激。想要繼續吸食?」


    「我……」


    唐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他竟然迴避了這個問題,他隻是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誰,你管得著嗎?」


    「不想說?」冷悅懶懶的挑了挑眉。


    這個男人,心結還挺重的,心理早就被扭曲得不成形了,要想治好他,恐怕還得一些日子,不過還好,隻要順著他的意思,不說他的壞處,這個男人還是可以控製自己的。


    這起碼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一旁,見唐黑似乎冷靜了下來,聞人敬我趕緊說道:「月兒。你先迴去吧!以後沒什麽事就別過來了。」


    「不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來自冷悅的,還有一個竟然是來自唐默的。


    這樣的情況,聞人敬我有些訝異,也有些緊張。


    「為什麽不行?」聞人敬我問著唐默。


    唐默冷冷一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理由,你們隻能照我說的去做,否則我殺光你們敬王府的人,當然,我會用最殘酷的手段。」


    聞言,聞人敬我又心驚了,這個混蛋,果然不是善類,而唐默口中殘酷的手段,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唐默最令人恐懼的食血殘殺。


    唐默這邊沒辦法,聞人敬我隻好轉向冷悅:「那你又為何說不行啊?」


    「這是陛下的意思,他希望我能治好他。」


    聞人敬我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後悔,冷悅果然是問了宮帝嗎?


    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當初他就不叫冷悅去問了,但世間沒有後悔藥,冷悅似乎也打定主意要繼續與唐默接觸,而唐默,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思,但這個人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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