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遭此對待,冉興中殺人的心都有,他腮幫子咬的吱吱做響,目光掃向街邊牆角找板磚跟這群雜砸拚了。


    就在他快被怒火衝昏頭腦,要失去理智要爆發怒火與這群人拚命之際,感覺到有人拉扯衣角。


    冉興中扭頭看去,發現是老伴。


    冉母眼中帶著淚水,透著悲傷對冉興中搖頭,阻止他不要衝動,不要反抗。


    逆來順受,不反抗啥事沒有,如果反抗了搞不好又是一頓毒打,之前被閻家打的傷還沒完全好,不想再添新傷。


    仿佛知道這樣還不能平息老伴的怒火,避免他被怒火衝昏頭腦,冉母伸手緊緊抱住冉興中的胳膊,含淚搖頭。


    老伴的淚水像一根刺,精確的刺中冉興中的軟肋,讓他被怒火占據的腦袋逐漸恢複。


    血濺五步憑的是一時上頭的狠勁和熱血。一旦這股狠勁和熱血冷下來,這人基本就不敢做出過激行為。


    看到冉興中從怒發衝冠漸漸變得溫順,領頭的嘴角掛上一抹陰森壞笑。


    如果你是光腳的,我可能怕你三分,畢竟我的命隻有一條。


    但你有妻女老小,等於有了軟肋,不怕你發怒失去理智。


    冉興中深深吸一口氣,壓下玩命的衝動,脫下冬大衣。


    之前光看著他上演父女情深,沒注意冉興中衣著,他脫下冬大衣動作,瞬間吸引領頭的注意力。


    看一眼嶄新的灰白色冬大衣,再看看自己身上黑色棉襖,瞬間覺得這黑棉襖配不上帥氣的自己。


    差距立馬比對出來,貪婪隨之出現,想將這件新的冬大衣占為己有。


    “特麽的,你一個地主家庭也能穿這麽好的冬大衣,看來你家裏還藏著不少好東西。”


    領頭的脫下身上的黑棉襖,隨手丟向小將群:“這件過冬棉襖,你們誰搶到就是誰的。”


    雖然這件過冬棉襖是舊的,裏麵的棉凝固成坨,依舊攔不住搶奪的熱情。大冬天的誰都想穿暖和,誰也不嫌棉襖多餘。


    領頭的走到冉興中跟前,伸手就去搶披在冉秋葉身上的冬大衣:“一個地主家庭還穿這麽好這麽新冬大衣,說明我們對你冉家改造的還不夠徹底。”


    冉興中將女兒護在身後,不讓扒女兒身上的冬大衣:“這是徐江同誌的冬大衣,是要還給他的。”


    冉興中不敢說這冬大衣是自己的,否則冬大衣就跟他沒關係了。


    女兒凍成這個樣子,最需要這樣一件很保暖的冬大衣。


    徐江?好像在哪裏聽過?


    領頭的像是觸電一般,猛的縮迴手,迴憶這個即熟悉,又感覺陌生的名字。


    領頭的沒有強搶,說明徐江的名字很有震懾力。


    可他臉的疑惑,好像不是很清楚徐江是誰。


    冉興中:“你可能不知道徐江是誰,應該知道閻解放他們那一支隊伍吧。同在一個街道辦轄區,你們之間應該有串聯。”


    提到閻解放那支隊伍,領頭的嚇的一個激靈。


    聽說是惹到某個惹不起的大人物,死的死,判的判,直接讓那支隊伍除名。由此牽扯出後麵的整改。


    呃...想起來了,那個大人物叫徐什麽的。


    領頭的眼神審視冉興中,他口中的那個徐江不會就是那個大人物吧?


    越想越有可能,越覺得有可能 ,領頭的眼神越清澈,戲謔和貪婪快速消退。


    他熄滅了搶冬大衣的心思,抬手捏著下巴,眼神在冉興中一家身上來迴掃,思索冉家與那位大人物之間的關係。


    思來想去,覺得他們之間關係不大,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冉家遊那麽久。


    冉興中能有一件大人物的冬大衣,肯定是走了狗屎運。


    一陣寒風吹來,領頭的打了一個哆嗦,他手搓著胳膊罵道:“這天真特麽的冷。”


    “喂,那個誰,把我的棉襖還給我。”


    搶到黑棉襖的小將不情不願走到領頭的跟前:“頭,冉秋葉身上有件更新更暖和的冬大衣,直接從她身上扒下來。”


    他猥瑣下流一笑:“冉秋葉還是個雛,你把這件冬大衣穿身上,說不定還能聞到她這個老姑娘的處香。”


    閻解放那一支隊伍就是前車之鑒,這件冬大衣再好也不及活著好。


    領頭的反手一巴掌抽過去:“你特麽的,這是我的過冬棉襖,讓你還你就還,哪來那麽多廢話。”


    這一巴掌把那人打懵逼,老老實實將過冬棉襖還迴去。


    穿上自己的黑棉襖,領頭的目光陰鷙看著冉興中,今天的遊街到此結束嗎?


    不行,必須遊完全程。


    他眼珠子咕嚕一轉計上心來,有好辦法。


    領頭的上去對著冉興中就是兩巴掌,讓他懵逼不傷腦:“讓你女兒把冬大衣脫下來。”


    冉興中倔強道:“這是徐江同誌的冬大衣,你敢搶?”


    領頭的嘿嘿一笑:“我不搶這件冬大衣。但你冉家是地主成分需要改造。”


    “在改造期間,不允許你冉家玷汙這件冬大衣,從而給徐江同誌招黑。”


    女兒渾身上下被打濕,身上的棉襖不能起到保暖效果,反而因為被打濕成了累贅。


    冉興中怒目瞪過去,咬牙道:“都是一條街上的住戶,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冉家自問沒得罪你家,是什麽仇什麽怨讓你緊咬著不放?”


    “什麽仇什麽怨?你家是地主成份,在舊社會剝削勞苦大眾。”


    “而我們大多都是貧農,是被剝削的勞苦大眾。”


    領頭的冷笑道:“你居然當眾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思想覺悟不夠,改造的還不夠徹底。”


    “識趣點就老實聽話,不用受皮肉之苦,否則我們有的是手段和力氣對付不聽話的強種。”


    放在幾分鍾以前,不會跟冉興中嗶嗶賴賴,直接上手去扒冬大衣披自己身上。


    冉興中言辭鑿鑿說這件冬大衣是徐江的,是要還迴去的,領頭的心中有顧忌,他不敢搶大人物的衣服,也不敢強扒,生怕損壞冬大衣。


    “爸..”冉秋葉搖頭,示意老爸放棄掙紮。


    冉興中看向老伴,老伴也是搖頭。


    在妻女的反對下,冉興中一腔熱血被束縛,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妻女考慮。歎息一聲選擇妥協。


    看著女兒將冬大衣交出去,冉興中連忙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女兒身上,隻留一件單薄的內衫。


    接過冬大衣,領頭的招唿一人過來,吩咐道:“把這件冬大衣保管好,要是出現一點問題,我大嘴巴子抽你。”


    “兄弟們,給冉興中戴上家夥事,咱們繼續上街遊。”


    一時間隊伍裏出現奇葩一幕,領頭的在前麵走,後麵一個小跟班,雙手捧著一件冬大衣,一副誠惶誠恐小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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