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很認真擺放棒梗的屍體,讓他更像一個靠著家門,低頭睡著的活人。


    做完這一切,她來到何家正屋。


    這一次,她不打算委屈自己,不再唯唯諾諾,也不認何大清這個公公。


    她態度堅定,直唿其名:“何大清,把西廂房讓出來,那是賈家的房子。”


    “你說是賈家就是賈家?當初我從保城迴來時說的很清楚,西廂房歸我何家。”何大清麵露不屑。


    之前找秦淮茹要房子,何大清本就存著吃賈家絕戶的心思。


    小鬼子投降後,禿子軍接手北平,那個時候四九城不包分配房子。


    何家正屋是何大清沒解放前從禿子軍手裏買下來的。


    當初搬進這座四合院時,裏麵已經住著聾老太太,易中海,以及賈家。


    賈家房子屬於私房,可以買賣交易。


    麵對何大清的不屑,秦淮茹沒有退縮和膽怯,她威脅道;“何大清你敢霸占賈家房子不還,我今天就死在何曉麵前,濺他一臉血。”


    “我要讓他看到,是你逼死他的親媽,在他心裏永遠留根刺。”


    秦淮茹陰森發笑:“何大清,你說何曉還會親你這個爺爺嗎?”


    何大清條件反射抱起何曉,別真濺寶貝孫子一臉的血。


    秦淮茹一步上前,直麵何大清:“房子本就不是你何家的,現在就還給賈家。”


    麵對秦淮茹的強勢,何大清一時有點不適應:“賈家人都死絕,你守節給誰看?你也不是什麽忠貞烈女,否則也不會改嫁傻柱。”


    為了棒梗身後事,西廂房秦淮茹說什麽也要,要迴來。


    “你抱何曉躲我一時,不可能躲一世。你不還賈家房子,我遲早濺他一身血。”秦淮茹笑的更陰森。


    特麽的...


    何大清目光陰沉,心裏猜測秦淮茹手裏沒錢,可能想賣房子,給棒梗買棺材,買紙錢下葬,讓棒梗走的體麵一點。


    何大清看著何曉眨著天真萌動的小眼睛,最後選擇妥協。


    不是他慫,是怕寶貝孫子受到傷害。


    秦淮茹走上絕路,什麽事都有可能幹的出來。


    何大清抱著何曉不敢離手,去內屋拿出鑰匙。


    “拿著鑰匙滾出我何家,以後別來煩我,你們娘幾個跟我何家完全沒關係。”何大清不耐煩驅趕。


    秦淮茹拿了鑰匙,頭也不迴出何家,對兒子何曉沒有一點留戀。


    打開西廂房,秦淮茹背棒梗進屋,從衣櫃裏找出賈東旭遺留的幹淨衣服,給棒梗換上。


    棒梗穿死去兩年賈東旭的衣服,多滑稽多荒唐的事。


    給棒梗換上幹淨衣服,秦淮茹拿起被單將其裹起來。


    兩小看著秦淮茹一係列操作,似乎有點明白哥哥死的含義。


    之前爸爸用席子裹奶奶,然後再也沒看到奶奶。


    媽媽同樣用席子裹爸爸,然後再也沒看到爸爸。


    兩小迴想奶奶,爸爸的樣子,發現隻剩下一團模糊的影子,看不清相貌。


    但可以很肯定,那團模糊的影子就是奶奶,爸爸。


    秦淮茹裹好棒梗屍體,用麻繩緊緊綁在後背向外走。


    兩小拉著秦淮茹衣服:“媽媽,我們以後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哥哥?”


    秦淮茹愣在當場,久久沒動。


    良久,秦淮茹拍掉兩小拉扯衣服的手:“你們在家裏待著,我送棒梗上山。”


    拿起角落裏的鐵鏟,這把鐵鏟葬賈家三代人,而秦淮茹也送走賈家三代人。


    真是一鏟傳三代,人走鏟還在。


    徐江一直關注西廂房,看到秦淮茹用床單包裹棒梗,不由感歎棒梗命真不好,裹席也沒混到。


    賈張氏死時,起碼有賈東旭摔盆,撒紙錢。


    賈東旭死時,是用裹席下葬。


    棒梗淪落到床單當裹屍布,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來到亂墳崗,秦淮茹發現周圍添了不少新土包。


    埋在這裏,又沒立墓碑,明顯都是買不起棺材的窮人家。


    放下棒梗屍體,秦淮茹走到傻柱墳包前,將何雨水刻的簡易墓碑拔掉,奮力丟向遠方:“傻柱,要怪就怪何大清不仁。”


    走到賈東旭墳包前,秦淮茹挨著挖坑。


    將棒梗埋葬,秦淮茹帶著麻繩迴四合院。


    至於那把鐵鏟,插在棒梗墳頭當墓碑。


    迴到四合院,大家都在吃中午飯。


    秦淮茹進屋,沒看到兩小。


    來到內屋,看到兩小倒床上睡著。


    秦淮茹來到床邊,手摸到兩小脖子處,麻木的臉上出現掙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淮茹喃喃自語:“這世道太苦,活著也是受罪…”


    “我的孩子,媽對的起棒梗,對不起你們。”


    最終,秦淮茹沒有下死手,不忍心掐死兩小,退出內屋,關緊西廂房大門。


    棒梗死了,支撐活下去的心氣沒了。


    昨天晚得知棒梗死刑,秦淮茹心生死誌,沒想著活下去。


    自從,從農村嫁到城裏,她從未被任何人善待過,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至於小當槐花兩個女兒,秦淮茹的心很小,棒梗幾乎占據全部。


    用送棒梗上山的麻繩,送自己上路正合適。


    麻繩繞過外屋的主梁,秦淮茹打上死結。


    “棒梗,媽來陪你。”


    脖子放到麻繩上,秦淮茹一腳推翻腳下椅子。


    ....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小當肚子餓的痛醒了,抬頭看外麵天色,日薄西山。


    “媽媽還沒迴嗎?”小當喃喃自語。


    下床穿好鞋,小當來到外屋。


    看到外屋中間吊著媽媽,小當愣愣看著永遠忘不了的一幕。


    媽媽從脖子起,烏青色一直蔓延至整個腦袋。


    半個眼珠子凸出,幾乎要爆出眼眶。眼角有血淚留下的淚痕。


    媽媽臉上沒有痛苦,反而掛著解脫的詭笑。


    “媽媽...”


    小當哽咽上前抱緊早已僵硬的雙腿,努力抬起,想要將秦淮茹從麻繩上救下來。


    然而,沒吃飯,又是七八歲的孩子,哪來力氣抱起。


    小當扶起倒地椅子,嚐試踩著椅子解救,終究是徒勞,勉強達到胸口。


    緊緊抱著媽媽的軀體,在這個炎熱的夏季,小當感受不到媽媽的溫暖。


    “嗚嗚...媽媽...”


    “媽媽,你偏心,你不要我和槐花。”


    哭聲驚醒內屋的槐花,迷迷瞪瞪來到外屋,揉著惺忪眼睛:“姐,你好吵啊。”


    “媽媽死了,我們沒了親人。”


    小當放聲大哭:“奶奶死了,爸爸媽媽死了,哥哥也死了,我們成了沒人要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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