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秦錦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過,你若是輸了,就要答應我,不得擅自行動,尤其去見寧子虔。”方正說出心底的憂慮,他太了解秦錦繡,倔強而執著,一旦認準的事情,誰也阻擋不了,她隻是表麵上,答應自己不去,而背地裏,說不定會做出什麽樣的瘋狂事情。


    自己絕對不許她隻身涉險,更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方正溺愛地看向秦錦繡。


    “呃。”秦錦繡咽了咽口水,盯著小棋子,想起昨日和方正鳧水比賽的慘痛教訓,暗想:這次一定要放低身段,千萬不能輕敵。


    為了保守起見,秦錦繡挑眉道:“咱們五局三勝可好?”


    “不好。”方正掂了掂手中的白子,“我們一局定勝負。”


    “你……”秦錦繡覺得方正簡直太孤傲了,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艾瑪,他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就在秦錦繡胡思亂想中,方正已經下子。


    秦錦繡急忙並肩跟上。


    幾步下來,秦錦繡便覺得下子有些吃力。


    方正果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秦錦繡穩定了心神,不敢有半分馬虎。


    幾次圍追堵截,正麵交鋒下來。


    方正穩穩地下了最後一個白子,指著棋盤,風高雲淡地說:“你輸了,這兩邊是活棋,都能五子連珠,你根本堵不住我。”


    “呃。”秦錦繡怔怔地看向方正,“你竟然會十字陣法?”


    方正揶揄地微笑,“我不懂什麽陣法,我隻知道,你輸了。”


    “哈哈,痛快,痛快。”令狐秋拍動雙手,“真是痛快,殺了某人的銳氣。”


    “痛快個六。”秦錦繡懊惱地板起小臉,“哎,真是小老虎學會了本領,餓死了師傅大花貓。”


    “哈哈。”顧硯竹忍俊不禁,指著秦錦繡和方正,“錦繡姐的意思是:方大哥是小老虎,你自己是大花貓。”


    “對呀,我就是大花貓。”秦錦繡惟妙惟肖地學著貓叫,“瞄,瞄,瞄。”


    方正無奈地苦笑,“什麽小老虎,大花貓的,願賭服輸,記住,你不得擅自行動,五日後便是棋局大賽,我們最好商議出來個萬全之策,在天下人麵前揭穿賊人的真麵目。”


    “主意倒是不錯,但事實若不是我們所想,怎麽辦?”令狐秋總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卻說不出來。


    “不怕,即使錯了也不怕。大不了,從頭再來。”秦錦繡大義凜然地抹了一下小巧的鼻子。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屋內燭光搖曳,屋外星空黯淡。


    誰也沒有注意到隱藏在黑暗中的鬼魅身影。


    一閃而過,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次日一早,四人用過早餐後,正商議著結伴同行去水流雲在。


    年長的陳叔謙恭的來報:“方大人,大少爺知曉方大人博學多才,曾經在金鑾殿上與天子對弈,特意命老奴來請方大人,不知方大人可否賞臉陪大少爺下盤棋?”


    方正眸色加深,謙虛地推辭道:“博學多才倒是談不上,至於棋藝,我隻是略知一二,既然大少爺願意指教,我自然願意奉陪。”


    “太好了,這邊請……”陳叔舉起手臂。


    “那我們不跟隨了。”顧硯竹朝著方正微微點頭,“我和小秋還有些東西留在水流雲在的玲瓏閣,正好去取迴來。”


    “我陪你們去。”秦錦繡可不願意看枯燥乏味的對弈,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戶外活動。


    “好呀。”令狐秋嬌媚地捂住口鼻,妙語連珠地說:“這就叫,男人忙碌男人的事情,咱們女子忙碌女子的事情,各不耽誤。”


    各不耽誤?虧他說得出來,秦錦繡差點沒將早上吃的酸萵筍絲吐出來,令狐秋真是好生猛,之前讓他裝扮成女子,他還不願意。


    沒想到真的裝扮起女子來了,他竟然比女子還女子。


    秦錦繡偷笑,看來令狐秋是個絕對有生活的人。


    一旁的方正表示讚同,對著顧硯竹道:“也好,待我與大少爺下過棋後,再去水流雲在尋你們。”


    “好。”秦錦繡搶險迴應。


    恰在這時,從外麵走進一個身姿高挑的女子,“我是大小姐身邊的侍女小蓮,大小姐讓我過來請方大人和方夫人,去瞧瞧香蕋小姐陪葬的單子。”


    “這麽快?”秦錦繡挑眉相問。


    小蓮解釋:“山莊內每一件器物都是登記在案的,所以找起來比較方便。”


    “那……”方正頗為猶豫。


    陳叔也有些著急,“這可如何是好?大少爺還在麒麟居等著呢。”


    “沒關係,你去吧,不過是一張單子而已,我先去仔細瞧瞧,再告知你。”秦錦繡露出潔白的牙齒,“小秋,看來要改日同行了。”


    “沒關係。”令狐秋隨聲附和,“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那就請方夫人隨我走吧。”小蓮柔和地說。


    “好。”秦錦繡和方正、顧硯竹和令狐秋一一擺手後,離開仙境閣。


    轉過團團錦簇的菊花仙子,繞過蕭瑟的假山,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寧香雲的住所--紫雲樓。


    “方夫人請。”小蓮俯身向前。


    秦錦繡挺直腰板,踏進紫雲樓,映入眼簾的是滿地刻著各色蝴蝶的彩石磚,石磚的間隙上還有各色的花朵。


    從遠處望去,各種姿態的蝴蝶像是在花朵中躍動跳舞,真是美不勝收。


    “好美。”秦錦繡瞪圓雙眼,驚訝地誇獎。


    “方夫人?方夫人過獎了。”娉婷多姿的寧香雲迎在閨房。


    秦錦繡也微笑著跟了上去。


    兩人客套寒暄之後,寧香雲拿起一本黑字白底的簿冊,“這是香蕋的隨葬賬本,請方夫人過目。”


    “好。”秦錦繡隨意翻開,瞄了幾眼,裏麵記錄得非常詳細,竟然還配有圖案和注解,一看就是經過專業人士的管理。


    棋局山莊雖小,卻五髒俱全,看來背後的金主勢力通天。


    秦錦繡閃過絲絲狐疑。


    寧香雲輕聲問道:“這些陪葬的物件雖然不是孤品,卻也十分名貴,不知還能否追迴?”


    “香雲小姐放心,賊人偷盜,無非是為錢財,隻要有這個名冊,我們迴去縣衙後,會命人暗中調查古董鋪子和當鋪,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秦錦繡堅定地說。


    “那就好。”寧香雲微微頜首,“其實隨葬的物件倒也沒什麽,香蕋的屍身才最為重要,這次若是真的找到香蕋屍身,我必定排除萬難,也要將香蕋葬入祖墳,再不讓香蕋獨自一人在外,成為孤苦伶仃的孤魂野鬼。”


    “嗯,我們會盡力而為。”秦錦繡迎上寧香雲傷楚的雙眸。


    寧香雲揚起寬大的衣袖,輕輕扶額,“呀,瞧我這記性,該去天元閣給爹爹送藥了。這幾天真是太忙碌,怠慢了方大人和方夫人,還請恕罪。”


    秦錦繡揚起手冊,搖頭道:“香雲小姐快去吧,我也正好在莊子裏隨意轉轉。”


    “好,不如我讓小蓮留下來陪你?”寧香雲緩緩站立。


    “不必,不必。”秦錦繡不停地推脫,“我喜靜,習慣一個人遊玩。”


    “嗯,沒想到方夫人的愛好如此與眾不同,那好吧,眼看著也要入秋了,這時候是山莊最美麗的時節,請方夫人在山莊裏隨意走走,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意外收獲。”


    寧香雲意蘊深長地盯著秦錦繡,柳眉間愁雲漸漸散去,雙眸卻空洞得嚇人。


    在秦錦繡的愣神中,寧香雲已經轉身離去。


    隻留下一個既苗條又玲瓏有致的背影,看得秦錦繡胸懷強烈的嫉妒。


    紫雲樓變得靜謐,秦錦繡也走了出去。


    果然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正午的太陽最毒,口幹舌燥的秦錦繡加快了步伐。


    轉來轉去,竟然來到寧子虔居住的清雅居。


    進去還是不進去?秦錦繡猶猶豫豫,神色不明。


    若是讓方正知曉自己擅自登門,又會被痛斥一頓。


    但若是不登門,秦錦繡卻過不去自己的心坎兒。


    怎麽辦?就在秦錦繡徘徊的瞬間,清雅居的門竟然被風吹開了。


    “看來老天爺也在幫我。”秦錦繡高興地邁過了大門檻,左右相看:“咦,人呢?”


    隻見清雅居的庭院裏空無一人,隻有從樹上垂落的一地花瓣兒。


    “不對呀。”秦錦繡提高了警惕,那日在仙境閣裏,分明聽到寧香雲對陳叔說,要多加些人手看守寧子虔。怎麽才隔了一日,就變了?人呢?難道都在屋子裏?


    秦錦繡輕輕敲了敲緊閉的門,裏麵沒有動靜,再敲,還是沒有動靜。


    最後,秦錦繡沒有辦法,隻能躡手躡腳地推開了黑漆漆的房門。


    隨即一股強烈的酸臭味道撲鼻而來。


    “咳咳。”嗆得秦錦繡一頓咳嗽。


    但屋內依然安安靜靜,沒有一絲動靜。


    秦錦繡故意挑高聲調:“子虔少爺,我是來送黃鸝姐姐的,你在嗎?”


    寧子虔沒有應答。


    秦錦繡繼續靜靜地前行,走到遮擋著玉青色幔帳的榻前,“子虔少爺?”


    依然沒有迴音。


    秦錦繡剛想轉身離去,卻忽然看到了幾隻果蠅從幔帳裏嗡嗡地飛出來。


    難道……秦錦繡心中有種不好的預兆。


    隨即挑開了幔帳的一角,定睛一瞧:立即被裏麵駭人的情景嚇得小臉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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