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給馮熾解釋:“有一款緩解疼痛的藥膏,阿婆教過我配方,沒有副作用,大娘說她腳一直疼,連覺都睡不了,我讓她試試。”


    說完又給他保證,“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馮熾眉頭微皺,“清歡,看病是醫生的事,你別摻和,我送大娘迴去,你看著孩子。”


    說完朝大娘看過去,“大娘你要迴醫院還是迴家?”


    大娘愣了愣,“同誌,我不在你這兒吃飯,你們吃飯就行,不用管我的。”


    “走吧,不是吃飯問題,是我媳婦治不了病。”


    看大娘不動,馮熾朝門外喊了聲,“進來帶人。”


    剛才扶大娘過來的媳婦走進了屋,


    沈清歡愣了下。


    那媳婦扶起大娘,“人家要吃飯了,咱們先迴去吧。”


    大娘不願意走,看著沈清歡,這眼淚又要流出來了,“閨女,你幫幫我……”


    沈清歡:“大娘我會給……”


    但沒說完就被馮熾嚴厲地看了過來。


    沈清歡隻好把話咽了下去,“大娘你先迴去吧。”


    剩下的沒有說。


    大娘被扶迴去了。


    馮熾把飯端了出來,這會兒繽繽已經睡了,他去洗了個手,把孩子放迴了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把房門帶上關好了。


    沈清歡還在想著大娘的事。


    她明白馮熾的意思,他不相信她能製藥,怕她害人。


    但是,她也沒有說要給人做針灸,就是給人家弄副藥包,這個沒有副作用的,是外敷,不是口服。


    如果沒有效果,停用就行了。


    “馮熾,那大娘……”


    馮熾看了她一眼,“先吃飯。”


    沈清歡去洗了個手,在桌邊坐了下來。


    桌上是蘿卜炒肉片,蒸雞蛋。


    沈清歡感覺不是很餓。


    但也盡量吃了,怕剩下浪費。


    她試圖和馮熾說那藥的事,“馮熾,都是很溫和的藥材……”


    馮熾臉帶嚴厲,“你不是醫生,出了事你負責不起,這藥不能弄。等下繽繽醒了,你給她喂鍋上的飯,今天你就陪她在家裏,哪裏都不能去。”


    沈清歡心頭一窒。


    這哪裏是正常丈夫跟媳婦說話的樣子?


    簡直就是奴隸主跟奴隸說的吧!


    吃過飯,馮熾收拾了碗筷就走了。


    ……


    朱細棠從一嫂子那兒要了些菌子迴家,自從她這懷孕了,這嘴就特別饞。別的都是胸悶想吐,沒有胃口,而她卻不是,胃口特別好,啥都想吃。


    這不,拿到了菌子,她又想吃雞肉了,這菌子燉雞不知道多鮮。


    一想到這鮮味,她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特別地想吃,這心像是有貓抓一樣。


    這吃不了她得難受兩天。


    可家裏沒有雞,這家屬院有地種菜,也有地養雞,但雞並不好養,隻有兩戶人家在養。


    她想了想,進了房間,打開櫃子,拿了裝錢的盒子出來。


    看到裏麵的錢她才想起來,前幾天丈夫洪誌老家的房子塌了,匯了筆錢迴去,現在這盒子裏的錢不多了。


    去買隻雞,起碼得一塊多,那還是那種小母雞。


    朱細棠做了好一會兒思想鬥爭才把錢放了迴去。


    不能買。


    她還得把錢留著扯布呢,到時候孩子生下來,哪哪都要錢,沒有錢那得抓瞎。


    剛放好錢,聽到外麵有人在說話。她就走了出去,看到是鄰居,剛趕集迴來,她兩個孩子衝出來纏著她要吃的,那鄰居一人給掏了塊糖餅出來,兩孩子吃得嘎嘎香,朱細棠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她特意站了會兒,還跟鄰居打了聲招唿,鄰居給她迴應了,但並沒有給她分個餅。


    上次趕集日,她也托人幫忙買了些餅,但她已經吃完了,現在看到人家吃,這饞蟲又被勾了起來。


    都是錢鬧的。


    和洪誌結婚時,看他前程好,人也長得周正,哪成想結了婚才知道,他家裏負擔很重。


    沒結婚時,她是有問過他家裏的情況,但他那會兒說得都好好的,父母奶奶健在,上頭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已經結婚了,底下有一個弟弟,還在上學,這哥姐都有工作,弟弟也不用管。


    這看著沒有什麽問題。但沒想到結婚後,他父母和奶奶輪流生病,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總是要拿錢迴去,洪誌是個孝順的,不用家裏寫信,他每個月都給家裏匯錢。就連她現在懷孕了也一樣。她和他鬧過幾迴了,都不奏效。


    想了想,她迴去把門關上,拿了幾個幹巴的的土豆,往沈清歡那兒去。


    還沒到沈清歡那兒,就看到她家廚房長起了炊煙,走近幾步看到馮熾做飯的身影,她腳步就頓了下來。沒想到馮熾這麽快迴來了。馮熾不喜歡她,她能感覺出來,她過去估計也得不了好。


    最後朱細棠換了一家。


    ……


    馮熾迴了營後,沈清歡看繽繽還沒醒,就拿了她剛換下來的尿布出來水池那兒洗。


    繽繽睡覺時尿濕的,雖然現在不是很熱,但也得馬上洗了。


    出來水池這兒,還有兩個媳婦在洗鍋碗,看到她,臉上都露出了驚訝。


    沈清歡跟兩人笑著打了聲招唿,“嫂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一個方臉媳婦跟她點了點頭,另一個圓臉的則是沒有吭聲。沈清歡也不在意,舀了兩舀子的水進盆裏,先把尿布泡濕,然後再抹肥皂。


    “弟妹怎麽你過來洗尿布了?平常不是你家馮營長洗的嗎?”方臉媳婦問道。


    沈清歡禮貌迴她,“誰有空誰洗,我們沒有規定誰來洗。”


    “可之前我們一直看到是馮營長洗的,現在竟然變了,真是想不到。”這媳婦的語調帶著揶揄。


    其中夾著看笑話的意味。


    沈清歡沒有說話。


    這媳婦完全不管沈清歡不想迴答繼續問道:“弟妹,馮營長是不是生你氣了?”


    眼中閃爍著滿滿的八卦。


    顯然是覺得沈清歡出來洗尿布,是因為馮熾生氣的緣故。


    就好比一個人,之前一直在人家麵前很有優越感,現在被拉下了神壇,然後一群人就過來落井下石。


    眼前這媳婦顯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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