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深處的白花仙子吸食露水,消去了前幾日的痛楚與憂傷,頓感輕鬆愉悅,隻是時間耽誤不得,便一躍而起,許多花瓣被風吹落,隨著白花仙子乘風而去的身影,飄散四處,略顯春天明豔美麗背後所隱藏的清新恬淡。


    白花仙子早已身在雲層之中,隻是不巧,天上雲層過於密集,遮住遠方的景物,白花仙子一聲輕微的歎息:“邊塞地區這樣遙遠,雲層又這麽厚,怎麽看到遠方呢?”。正在蹙眉愁思,突然又有了好主意,她又忙起來,將那些濃厚的雲層堆積在一起,一時間天空中烏雲密布,陰森而暗沉,一道閃電破烏雲而出,傾盆大雨瞬間而下,烏雲中雷聲滾滾,電閃雷鳴,白花仙子害怕的躲開烏雲,藏身於遠離烏雲的一縷微弱陽光中。


    可是大地上的花就無處可躲了,隻得任由暴雨閃電的摧殘,還未盛開的花瓣被無情的雨水打落,雨水中落花滿地,早已不複往日妖嬈動人之姿,卻多了一絲春日裏不該有的悲涼。還好,暴雨雖猛烈,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陣狂風暴雨後,陽光重照大地,還剩餘的幾團烏雲好像抵擋不住陽光的溫暖,匆匆消散於碧水般的天際,白花仙子見雨過天晴,又飛了迴來。


    雨後的天空碧藍如洗,幹淨的像一麵鏡子,無一片雲彩遮擋,天上人間,盡收眼底,就連數千裏外的邊塞地區,也依稀可以看見,白花仙子欣喜之餘又生了一絲煩憂,邊塞地區人煙稀少,疆域之大,想尋找一支軍隊,真的是太難了,無異於大海撈針,該如何是好呢?


    白花仙子垂首俯視人間,看著繁華富麗的洛陽城,心裏想著,在這裏肯定是沒有希望的,還是往西邊去,興許還能找到,畢竟那裏靠近邊關,於是飛向西邊的方向。


    白花仙子在天空中飛著,不知不覺,已至正午,沒有雲層的遮擋,隻覺得陽光*刺眼,好像要把一切烤幹,白花仙子略有些體力不支,於是飛向人間,找地方歇息一下,可沒想到,還未接近地麵,就感到一陣燙人的暖流迎麵撲來,飛落在地麵,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沙漠,戈壁灘在烈日下猶如被火烤著,一陣陣灼熱撲向白花仙子,她有些喘不過氣,一陣大風吹過無邊的沙漠,頓時風沙驟起,露出被埋在黃沙之下的殘存白骨,白花仙子看見白骨驚恐萬分,這些白骨連同黃沙匯起無聲的語言:這飛沙走石,人跡罕至的荒漠,是死亡之域。


    白花仙子後退幾步,又見不遠處有一棵枯死的胡楊樹,孤獨的立在那裏,不肯倒下,盡管有一半的數枝已經朽掉,遠處依稀可以看到滿載貨物的駱駝和一群人疲憊的走著,那是西域通往中原的商隊。白花仙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騰空而去,飛向遠方,因為她知道,若是不盡快離開,恐怕要永遠被這死亡之域吞沒。


    白花仙子忍受著烈日的煎熬,終於飛出那片沙漠,來到離邊境不遠的小城,這裏的房屋建築不像洛陽那樣富麗壯觀,卻很有異域風情,美麗的波斯舞女隨處可見,白花仙子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是飛了大半天,靈力透支有些重,於是揮手收集周邊的露水,隻是這裏離沙漠較近,氣候幹燥,風沙又大,收集了好一會兒,也隻收到葡萄大小的露珠,而且這露珠裏還摻著細微的沙粒,根本就不能吸食,白花仙子隻好無奈地將露珠拋向路邊,無力地往前走著。


    走了一會兒,發現前麵有一家當鋪,白花仙子看了看當鋪,解下脖子上的項鏈,走進當鋪,把項鏈遞給櫃台裏的夥計,夥計說:“您當多少?”。


    白花仙子說:“三十兩”。


    夥計說:“六兩”。


    白花仙子說:“六兩實在太少了”。


    夥計說:“姑娘,朝廷正在用兵,邊境地區兵荒馬亂的,能當六兩就不錯了,雖然這寶石成色好,但你這是當,不是賣”。


    白花仙子說:“若是賣給你,值多少銀子”。


    夥計說:“七兩”。


    白花仙子轉身離開,夥計追上去說:“姑娘,八兩行嗎?十兩,十兩總可以了吧”。


    白花仙子迴頭說:“十二兩”。


    夥計說:“姑娘實在為難小的”。


    白花仙子說:“不當算了,我上別處去”。


    夥計說:“我收,我收還不行嗎,十二兩就十二兩,隻是日後不能贖走”。


    白花仙子說:“放心吧,拿了銀子我走人,寶石項鏈歸你”。


    夥計說:“姑娘爽快”。說著拿出十二兩銀子,用錢袋裝好,遞給白花仙子。


    白花仙子拿著銀子,把項鏈遞給夥計,夥計說:“姑娘,小的提醒您,這裏兵荒馬亂的,賊多,銀子可要藏好,莫要被歹人搶了去”。


    白花仙子說:“多謝提醒,告辭”。說完拿著銀子離開了當鋪。


    走出當鋪,白花仙子去了一家飯館,點了一碗麵和最便宜的兩盤菜,夥計給白花仙子倒茶,白花仙子正口渴,端起茶杯就喝,可是茶水剛入口,隻覺得苦澀,白花仙子說:“小二,這茶有些苦,是不是壞了”。


    小二說:“姑娘是外鄉人吧,這茶是我們這裏特有的,雖然味道苦澀,卻能生津止渴,我們這裏是通往西域必經的小鎮,那些去南詔和天竺的商人都要穿過沙漠,喝這茶最好不過了”。


    白花仙子說:“原來如此,聽說這裏很快就有戰事發生,是嗎?”。


    小二說:“是要打仗了,但不在我們這裏,所以對我們沒什麽傷害”。


    白花仙子問:“不在這裏?那在哪裏打仗?”。


    小二說:“是咱們和西突厥打,戰場在西北方向,離這裏遠著呢”。


    白花仙子說:“這樣啊,再給我倒杯茶”。


    小二說:“好嘞”。說著提起茶壺,給杯子裏添滿茶水。


    吃完之後,白花仙子付了十文錢,雖然想飛去西北方,但身體疲倦,隻好找一家客棧,先歇著,明天再往西北去,於是進了飯館隔壁的一家客棧,客棧裏雖然不奢華,簡單的陳設,桌子板凳也多是舊的,但卻非常熱鬧,南來北往的客人雲集於此,他們彼此交談著,說著各地特有的方言,穿梭在西域與東方的商人也在此稍作停留,休息之餘清點貨物和銷售貨物,他們或是在慶祝此次成功的生意,亦或是在穿越沙漠前一次盡情的揮霍,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迴來,看著美麗波斯舞女迷人的舞蹈,喝著杯中的美酒,笑談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至於明天是怎樣的,暫時不去想那麽多了。


    白花仙子也擠進人群,看著身著妖豔的波斯美女,跳著帶有一絲神秘感的舞蹈,麵紗也難以掩蓋精致的妝容,透過麵紗,隱約能看到她溫婉而神秘的微笑,隨著波斯美女舞步越來越快,披散的秀發也飛舞起來,散發著獨特的異香。白花仙子剛開始聞著覺得很香,可沒過一會兒,便覺得有些頭暈,於是趕緊離開人群,到客棧門口透透氣,客棧的小二走過來,說:“看姑娘臉色不太好,要間房休息嗎?”。


    白花仙子說:“那香味,我聞著好像不太習慣,覺得頭暈乎乎的”。


    小二說:“不礙事的,姑娘不是這裏人吧,那香料是從西域傳來的,一兩價值不下萬金,可金貴著呢,聽西域人說,常用此香可使青春不衰,容顏不老,你現在聞著不習慣,過兩天,多聞聞就好了”。


    白花仙子說:“還有這等奇香,以前從未聽說過,西域真是奇妙,小二,我要一間房”。


    小二問:“您住上間嗎”。


    白花仙子說:“不用上間,中等的房間就好”。


    小二說:“好嘞,一錢銀子”。白花仙子付了錢銀,在小二的帶領下去了客房。


    白花仙子走進客房一看,環境擺設還算不錯,隨後小二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來,說:“姑娘慢用,若有什麽需求盡管吩咐”。


    白花仙子說:“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二退出房間關上房門,白花仙子拿起果盤中的一隻水果,這果子通體發紅,從未見過,嚐試著咬一口,酸酸甜甜的非常可口,然後大口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傳來樂舞聲,因為這間客房離客棧大堂的舞台太近,所以樂聲毫無阻攔的傳到這裏,白花仙子看了看窗外,天色還亮著,不如上街走走,許久沒這樣開心了。


    白花仙子走在街上,看著穿著不同的人群,雖然不及洛陽富貴,但也沒有那些讓人頭痛的繁文縟節,這座地處邊關的小鎮,遠離京城,在朝廷看來,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邊陲之地,在西域看來,這裏卻是東方第一站,呈現出另一種繁榮,貿易往來給這個不起眼的小城鎮注入了新的生命,開明開放的風俗讓東西方文化在此交流碰撞,擦出燦爛的文明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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