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榻上一個慵懶的身形無力地靠著錦枕,一頭墨發鬆鬆散散,隻能看見雪白的衣角。


    下麵跪著一個黑色人影,那人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神色。隻要欺近,就能看到耳後一枚小小的朱紅色痣。


    半晌,封瑾徐徐抬眼,嗓音清冷,“宿一,朕讓宿二查了你,你可怨朕?”


    下方的人影頓了一下,抬頭,聲音一如既往地淡漠。


    “皇上,屬下絕無異心,也未曾做過任何背叛主子的事。”


    “你是南風太子,南風帝後一直在尋著她的親生兒子。你若是…”


    他指尖輕點了點,聲線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剩下的話不用說也知道。


    黑衣人抬頭,撕去了終年戴在臉上的黑色麵罩,露出一張蒼白俊雅的麵容。


    一雙深色的眼瞳蘊著黑夜般的暗昧,很難相信有著這麽鋒利的眼睛的人卻有著一副淡雅絕倫的麵孔。


    摘下了麵罩的他,充滿了欺騙性。


    “屬下,謝皇上,一直以來的栽培。若是皇上需要屬下,屬下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低著頭,聲線壓的很低,仿佛在抑製著什麽,“告辭了。”


    榻上的雪衣男人揮了揮手,直接放行了。


    宿一運功離開這個碩大的皇宮。他站在這個皇宮最邊沿的宮殿頂端,望著這個地方,垂下了頭。


    他不想離開,也必須離開。


    帝王心術。


    縱使他再忠心,當他身份轉變還是異國皇室,這裏就已經容不下他了。


    沒有暗地追殺,已經十分仁慈了。


    宿一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作為一個多疑的帝王,他必然有自己的底牌。


    站在殿沿,他目光淡漠地掃了一眼北端的方向,有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下一刻,提起內力朝著南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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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割線)


    紫微宮收拾的很快,第二天天子就派人來直接搬東西遷宮。


    明纓站在新的宮殿裏,四處走了一圈,殿內空間很大,設計盡顯專屬於皇後的莊重威儀。


    秋菊心裏更複雜了,這不是她進宮前就期盼的嗎?


    然而現在,她感覺心裏並沒有多開心。


    明纓亦然,隻要一想到往前走一小段距離就到了紫宸殿,就想死一死。


    “娘娘,這是您要的杏仁佛手。”夏荷端來了一道點心。“還有,”她說著看了看少女有些欲言又止。


    明纓疑惑地抬眸,“怎麽了?還有事?”


    她連忙跪下,低著頭,“皇上現在在嫻妃宮裏。”


    她,“……”


    “係統,我現在相信你了。這狗東西就是玩玩我的。”


    係統,“隻要那個人是女主我才開心,不然沒事別找我說話!”


    明纓,“……”她也不知道女主和天子進行到哪裏了。


    不過看幾次天子都不記得對方的臉就覺得有些懸。


    “去昭和宮。”想了想,她突然站起身來。


    夏荷臉色有些複雜,看起來主子還沒有告訴貴妃這件事。


    秋菊攙著她朝著昭和宮的方向走去。


    宮道兩旁開滿了爭奇鬥豔的花朵,在起了風的天氣裏微微招搖,花枝也隨之不停顫抖。


    此時昭和宮,圓桌旁坐著兩個人影,一個寶藍色端莊自持,另一個雪色慵懶隨意。


    嫻妃正複雜地看向對麵的帝王,“皇上對貴妃,是真心實意的?”


    還是,一時新鮮…


    畢竟那女人是真的美。


    封瑾眉眼淡淡,隻是抬了下手,“先說說國公府的事。”


    “是。”嫻妃聽到這裏不知是不是該鬆一口氣,接著道,“屬下再次夜探國公府的時候,發現…”


    “貴妃娘娘到!”


    門口突然傳來婢女突如其來的通報聲。


    嫻妃停住,有些訝異。


    坐在桌邊的男人卻微翹了嘴角,仿佛想到了什麽令人愉悅的事。


    明纓隔窗就看到兩人相敬如賓,坐的位置稍遠,麵色皆淡如水,不像是在談情說愛的樣子。


    本來想在窗外偷偷看一眼兩人進展進度,沒想到門口嫻妃的婢女眼尖地發現了她並且大聲吼了起來!


    嚇得她立刻轉身就走。


    “站住!”封瑾沒想到這女人看了他一眼立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要走。


    冷如冰雪的聲音帶了些陰鬱,“貴妃不來見朕?”


    明纓沒法隻能緩慢走進殿內,仿佛才發現皇上一樣,裝出欣喜的樣子,“皇上也在?”


    男人似笑非笑,“朕以為容兒最近眼睛不太好。”


    明纓輕咳了一聲,這男人,生氣的時候叫你位份,高興的時候叫你容兒,真是善變。


    她走近欲要行禮就被麵前一身雪色華服的男人直接抱住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尤其是抬頭便看到對麵嫻妃一臉震驚和複雜的神色,心裏也有些難以言喻。


    讓一向冷冰冰且不以為然的嫻妃吃癟,是讓她覺得開心的事,但是以自己的節操換來的話……


    封瑾身體貼著她,在她耳邊輕笑了聲,“容兒怎麽來這裏了?”


    畢竟,他可是知道,貴妃私下從來沒有來過昭和殿。


    明纓麵色不自然了一瞬,“皇上來得這裏,臣妾就來不得了?”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心悅你,自然是哪裏都去得的。”封瑾看到小人兒好像吃醋的樣子瞬間覺得心髒充斥的滿滿的。


    連忙抱緊了她,語氣裏滿是寵溺。


    明纓聽到這裏很想問,她想出宮玩會行不行?


    但是男人抱緊了她,看向對麵的嫻妃,嗓音冷淡,“你接著說。”


    嫻妃才移迴了視線,心裏百感交集,主子這樣子明顯就是上了心。


    “是。屬下昨夜夜探國公府,發現國公府養了死士,而且蔣國公將一封信件藏在了……”她說著有些猶豫地看著對麵一臉茫然的少女,不知接下來的私密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封瑾看她的樣子知道她在顧忌什麽,他挑了挑眉,“容兒不是外人。”


    “是,藏在了花瓶下麵的開關後麵一個密室裏。”


    明纓震驚了,這兩人的對話怎麽不像是皇上和妃嬪之間的對話,倒像是君臣之間的對話?


    封瑾毫不意外地在小人兒麵上看到這幅表情,不禁嗬笑了一聲,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容兒可還滿意?”


    明纓覺得自己的發聲都有些困難,“…你…你們什麽關係?”


    男人抑製不住的悶笑聲響起,他的下頜在少女的柔軟的發絲上蹭了蹭,“嫻妃你說。”


    嫻妃知道主子這樣分明是淪陷愛河的樣子,看向少女的臉色更複雜了。


    “貴妃娘娘,屬下是皇上身邊的一級暗衛,平日白天就在後宮裏飾演著主子的妃嬪,夜裏才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不光是我,還有別的宮的……”


    明纓聽到這裏腦子快要炸了,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她瘋狂唿叫係統。


    “係統?係統?別給我裝死!出來!”


    係統慢吞吞出來了,“幹什麽?”


    “你是不是早知道嫻妃的身份?”


    係統有些無辜道,“我不知道啊,你接收的是華貴妃的記憶,她的記憶裏確實沒有這個信息啊。”


    嗬嗬…


    和係統那麽長的時間相處,她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係統的心虛,估計又是不當迴事!


    下頜傳來一陣疼痛,她轉過臉就看到男人陰鬱至極的麵色,“容兒在想什麽那麽出神,不如說出來給朕聽聽可好?”


    他的笑有些冷清,手上禁錮的力量卻越發收緊了起來。


    明纓連忙轉移話題,“臣妾在想…皇上什麽時候可以教臣妾輕,功?”


    封瑾本能的不信,隻要看到少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想把吸走她注意力的東西搜出來狠狠鞭屍!


    嫻妃有些不敢相信,剛剛,她沒聽錯吧?


    主子要教她輕功?


    “隻要你乖,朕立刻就教你。”封瑾的手落在了少女的發間,撫了撫那青軟的發絲,嗓音裏暗含了一絲暗示。


    哪裏不乖了?明纓很想說。


    男人湊近她耳畔,低低說道,“隻要今夜容兒侍候的好了……”


    下流!


    明纓漲紅了臉,這人就這麽沒臉沒皮呢!


    嫻妃則心照不宣地低下頭,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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