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你會不知道,現在咱們家裏的,是爸爸的行屍走肉罷了。”姐姐的手指晃了晃我的下巴。


    我咬住唇,慍怒的瞪著她的臉,“姐姐,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這樣說咱們爸爸,就不怕打雷嗎?”


    “傻妹妹,你一直在外頭住著,也難怪你會不知隱情,爸爸在一年多前,欠了一身高利債,無奈之下,又不想用你去抵債,隻能服毒而死……”姐姐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這件事情,是在講著一般的故事。


    “……”我皺著眉,沒憑沒據,才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現在的爸爸,隻是一個魔鬼附在他身體裏。”


    “我不會信你的,你騙人。”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用力嘶吼她。


    “放肆,竟然這麽大聲和大小姐說話。”旁邊抓住我的彪形大漢說著,還用手猛甩了我一個耳光。


    “啪。”


    我被甩得偏過腦袋,眼前無數星星冒了出來。


    “你敢打我?”


    我發狠的瞪向那家夥,臉頰的疼痛使我嘴角發麻。


    “就打你怎麽著?”彪形大漢厲聲道,繼續抬起手,欲再給我一巴掌。


    “住手,大小姐都沒發話,你插什麽手?”


    驀地,駕駛座裏的陌生男音製止道。


    彪形大漢頓下動作,征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姐姐。


    旁邊的姐姐漠視一切,睨了我一眼,然後慢悠悠地轉過身坐上副駕座。


    接著,我被粗魯的推進車後排。


    “你們要幹嘛?放開我,否則我喊救命了。”我生氣的在車後排掙紮。


    車頭的駕駛座男人又警告我,“我勸你最好安分點,否則,挨拳頭可不是好玩的。”


    “你們有什麽權利打人?我會告你們……唔……”


    沒等我的話說完,跟著我坐進來的家夥再度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嘴。


    “唔唔……”我又是一番無謂的反抗,結果換來的,是被用膠布封住了嘴。


    “開車,直接迴地下室去。”姐姐吩咐旁邊的男人道。


    我不由得將視線移到駕駛室,想看清那個開車的男人長什麽樣子。


    因為這群人中,除了姐姐和他以外,其餘的家夥都蒙著麵,我根本不能認出,隻能試圖認一下那個男人。


    日後若有機會找他們報仇,也省了些麻煩。


    誰知,我還沒能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姐姐就把包裏的墨鏡掏出,丟給了他。


    “這丫頭認臉很厲害,你最好把墨鏡戴上。”語畢,她迴過頭來,挑釁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我咬著牙,姐姐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剛剛在別墅,我們還是好好的……


    車子開了將近四十分鍾,最後開進一條我完全陌生的巷子裏頭。


    在一家掛著“私人診所”的陳舊招牌房子前停下。


    司機戴著墨鏡走下車,過來給我打開門,“下車。”


    陌生的嗓音說道。


    我還沒有來得及閃躲,就被身旁坐著的家夥狠踹下車。


    “砰。”我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屁股傳來劇痛的感覺。


    還沒從疼痛中迴神,那個踹我的家夥已跳下車,毫不憐惜的拽起地上的我。


    “再不走,勞資揍你。”他一隻手拽著我,另隻手發狠的對著我的肚子。


    在兇猛的拳頭還沒打到我之前,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及時扼住了他的手腕。


    “你幹什麽?”彪形大漢被扼住,兇巴巴的朝著阻止他的陌生男人嗬斥。


    陌生男人薄唇輕抿著,不發一言。


    墨鏡下的他,完全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麽樣的神情。


    我感到一絲怔愣,他為什麽要幫我?


    他不是和姐姐他們一夥的嗎?


    “小白臉,你還不快放了勞資,否則,我一拳打爆你的眼珠。”彪形大漢掙紮幾下,也掙脫不了陌生男人的鉗製,為了保住顏麵,隻能厲聲嚇唬道。


    陌生男人充耳不聞,扼住他手腕的大手加重力道。


    “啊……啊……表侄養的,竟敢弄勞資……”彪形大漢被扼得生疼,啊啊大叫起來。


    緊接著,尾隨我們而來的另一輛車裏,猛跳下其餘的蒙麵大漢。


    他們怒氣衝衝的朝著陌生男人直奔。


    姐姐見狀,推開車門,探出頭來冷冷的白了陌生男人一眼,“快把他放了,正經事沒辦好,內部反而起哄了?!”


    姐姐怪嗔的語氣裏,滿是不悅。


    陌生男人一把鬆開他的手,下一秒,反手猛劈向彪形大漢拽住我的那條胳膊。


    “啊……”彪形大漢嘴裏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拽住我的惡心大手立馬鬆開。


    我獲得自由,驚愕的眼神看向那個男人。


    “黑夜,你幹啥呢?你這是沒事找茬,想我開除你嗎?”姐姐看見自己的保鏢們互相廝殺,不禁走過來怒吼陌生男人一句。


    陌生男人別過臉,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樣。


    姐姐拿他沒轍,跺了幾下腳,“行了,你們通通給我聽著,下次再起爭執,小心我扣你們薪水和提成。”


    “……”大夥沒敢說什麽,隻能將憤恨的目光投到陌生男人身上。


    我蹙著眉,看著身旁幫助自己的那抹高大身影,想不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們還墨跡什麽?趕緊把她帶進去。”姐姐狠狠推了我一把,示意大夥把我帶進那間簡陋的私人診所。


    聞言,我轉身就想跑,可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那個厲害的男人一把拉住,輕而易舉的扛在了肩頭。


    “……唔!”我雙手被綁,無法捶打他,隻能用雙腿使勁踢踹他。


    沒想,他單手就將我胡亂踢踹的雙腳抓住,還不輕不重的打了幾下我的屁股。


    “再動一下試試,我當場就把你小褲子扯了。”他淡漠的聲音警告道。


    我立馬慌了神,心驚肉跳的停止抗議。


    “乖乖的,少受一些不必要的痛苦。”他說著,抬起修長的腿,一腳將診所的門板踢開。


    “砰。”


    粗蠻的動作,使得本來就不結實的門板被踹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我瞠目結舌,這家夥,是有多暴力,可是對於我……


    似乎有那麽一點點少有的溫柔?


    門板踹開,診所裏一盞亮燈都沒有,黑漆漆的四周,看不到室內的環境。


    可是那個粗蠻的陌生男,竟然可以輕車熟路地,把我扛進一間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


    我被他輕放到一張病床上,他打開手裏的打火機,照了照四周漆黑一片的環境。


    然後用手撕開粘在我嘴巴上的膠布,“你最好別喊,否則大小姐要割掉你的舌頭,我可救不了你。”


    他用打火機照到我的臉上,隨手扯來一件病號服丟到我身上。


    “把衣服換了。”他說著,點燃床邊的一盞蠟燭,然後轉身離開。


    我機靈一轉,逃跑的念頭油然而生。


    “等等,你不先把我的手鬆開,我怎麽換衣服?”我喊住他,急迫地從病床上跳下地。


    陌生男人停止腳步,果然轉了迴來。


    我興奮地將身後的手移到他麵前,等待他替我解開。


    等了一會,他完全沒有要解開的意思,隻是陰晴不定的一直站在那裏。


    “你在幹嘛呢?讓我換衣服,又不替我鬆開手,難道叫我用嘴啊。”沒想,我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惹來他喉嚨一陣滾動。


    意識到自己的一時失口,我咬了咬粉唇,徑自朝著病床的方向移步。


    還沒迴到床邊,一隻粗礪的大手突然從身後伸過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臂。


    與此同時,我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衫,被一把扯開……


    一大片雪一般的膚色,立馬暴露於空氣中。


    我嚇得倒抽一口冷氣,迴頭,雙眸震驚的看著扯我襯衫的家夥。


    “啊!”我情緒失去控製的大叫一聲。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朝我臉上籠罩下來,兩片冰冷的薄唇重重壓住了我的嘴。


    心髒……


    竟在一瞬間停止跳動。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壓住我粉唇的陌生男人。


    天啊!


    我竟然……


    竟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行親了。


    怎麽辦?


    無比的羞辱感,從嘴裏漫延開來。


    等到迴神時,我使勁搖頭,甩開了他的薄唇。


    內心因為無比氣憤羞辱,而劇烈起伏得厲害,下一刻,我猛地歪過腦袋,張大嘴巴一口咬在他結實的手臂上。


    他卻無動於衷,涼薄的兩片唇微微張啟,淡漠道,“如果你不想缺牙,我勸你最好鬆開口。”


    語畢,戴著墨鏡的臉微微垂下來。


    果不其然,我使盡全力,竟一丁點都咬不動他如石頭僵硬的肌肉。


    氣得隻好鬆開口,目不轉睛的瞪著他的臉,“死人渣,你最好別把剛剛這件事說出去,否則,你以後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我出聲警告道,如果讓冥城或是厲兼諾知道他強親了我,鐵定會死的很慘。


    變成鬼後,還被剪掉舌頭,剝了皮,然後再丟進地獄的油鍋炸個千萬迴。


    “哼,”他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唇,“不知道心心小姐,指的是剛剛哪件事情不能說出去?”


    “……”我咬著牙,他敢跟我裝傻充楞?


    若不是此刻我的手被綁住,我肯定一怒之下抓起板凳狠狠砸死他。


    “是替你換衣服這件事?還是用嘴封住你的聲?”他邪惡的伸出手,再次拉扯已經褪到我肩膀處的襯衫。


    我羞恥的逃開幾步,退到病床的盡頭,咬牙切齒,“死混蛋,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讓你後悔終生。”


    “是麽?”他笑意濃濃的勾起唇,嘴角邊更增添了幾分戲謔的味道。


    “……”我氣得唿吸急促,眨了眨因為生氣,而微濕的眼珠子。


    正在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姐姐的唿喚聲,“黑夜,我不是讓你把她直接帶到地下室去嗎?你帶她到這兒來幹什麽?”


    那個叫黑夜的無恥混蛋轉過頭,臉上的笑意頓時止住,下一刻,又轉迴來,動作利落地替我挑開手腕的束縛。


    我以為手腕即將得到解放,誰知,他單手就可以牢牢抓住我的兩隻手。


    然後用極快的速度,又除掉那掛在我肩膀的襯衫,還將醜醜的病號服替我穿上。


    “……”我無語的瞪著他,從頭到腳,都被他一個無恥的人渣看光了。


    “心心小姐,你應該感激我,而不是用憎恨的眼神來瞪我,否則,進來替你更衣的,將是那些猥瑣的醜八怪。”他義憤填膺的說完,寵溺似得捋捋我微軟的發絲。


    我咬著牙,已經羞怒到說不出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


    “黑夜,還不快帶她進地下室,手術醫生和護士都來了。”姐姐催促的聲音裏,滿是焦急。


    我抬起頭,驚愕的眼神盯著他的臉,“你告訴我,姐姐要你帶我去哪?什麽手術室?什麽醫生護士?”


    “心心小姐,讓你失望了,一切事宜,無可奉告。”他淡漠的用紅色絲巾繼續綁住我的手。


    “放開我,我不去什麽地下室,否則我要告你們。”我用力掙紮,手腕卻被他綁得緊緊的。


    “你最好乖點,我不想對你用強的。”他陌生的嗓音裏,竟然莫名的帶著一絲溫柔。


    “我不去……我要迴家……你們放我迴去……”我發瘋似的一口氣衝出房門外。


    卻不料,黑暗的門口處,姐姐和幾名彪形大漢守在那裏。


    見我衝出來,那幾個彪形大漢兇猛的抓住了我。


    “死丫頭,不想吃拳頭的,最好給我們老實點。”剛剛被扼住手腕的彪形大漢,對著我舉起拳頭來。


    “去死吧。”我一鼓作氣,不怕死的用頭朝他的胸口位置猛撞過去。


    頭部還沒碰到他一分一毫,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攬住我的細腰。


    下一刻,我被人攔腰抱起,還沒清楚怎麽一迴事時,低沉的嗓音傳進耳畔,“不想腦袋受傷,就別輕舉妄動。”


    叫黑夜的陌生男緊緊抱著我,戴著黑色墨鏡的麵具下,透著冰冷的殺意。


    這殺意,明顯不是對著我,而是那個揚言要揍我的大漢。


    黑暗中,姐姐突然打開手裏的電筒,冷笑著走過來,用手拍了拍黑夜的肩頭,“怎麽?你對我的妹妹有興趣?”


    “……”黑夜默不作聲,抱著我身體的手緊了緊。


    過了一會,姐姐見黑夜不做聲,默認了他心裏的想法。


    然後她笑容無害地對我點頭,“親愛的傻妹妹,你看,除了厲兼諾愛你,想不到你的這張臉,還蠻招異性喜歡的。這樣吧,我的保鏢黑夜也是個不錯的猛.男哦。你若是做了他的女人,鐵定不會吃虧。”


    她說道,白皙的手離開黑夜的肩頭。


    我咬著唇,緊緊盯著她。


    她做這麽多,難道就是為了跟我搶厲兼諾?!


    “好了黑夜,等手術做完,我就把她賜給你了。”姐姐轉過身離開,無害而美麗的臉上,保持著笑意盈盈。


    我不知道在她笑容的背後,藏著多少對我的恨意。


    也難怪,厲兼諾從小到大,選擇我而不是她,她那麽心心念念著厲兼諾,卻被他一直無視著。


    “希兒,你站住。”我忍不住,喊住了轉身已經離開的希兒姐姐。


    她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置若罔聞的走進前麵亮著燈光的電梯口。


    在她摁下電梯間的按鍵時,突然轉過頭來,朝著我陰冷地說道,“心心,該是時候,把欠我的,都還給我了。”


    溫柔似水的聲音一落,電梯的門緩緩合上。


    在最後緊閉起來的一刹那,她突然拉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一個跟我身後一模一樣的紅色圖紋出現在眼前。


    我心一下咯噔,腦海裏不停地迴想著她剛才的話,我欠她的?


    是什麽?


    厲兼諾?


    亦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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