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畢竟是剛懷孕不久,看上去和原先並沒有什麽兩樣。


    青言讓人熱熱鬧鬧的集市,第一次感到這麽溫馨。


    青言從小就不喜歡趕集,每次感覺她都會特別不耐煩。


    青言看到了不遠處的小虎鞋,覺得十分可愛。


    青言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這雙鞋穿在我兒子的身上,一定很好看!”


    青言正準備往鞋攤上走,突然一個手抓住了她,把她拉出了人群。


    這隻手對於青言來說,是那麽的熟悉。


    青言自言自語的說道:“阿臭,是你嗎?”


    現在李子牧頭上戴著一個鬥笠,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樣。


    李子牧沒有說話,隻是一味的往前走。


    青言從未如此的相信過陌生人,那是因為他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是李子牧。


    青言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連忙伸出手去,摘下了鬥笠,看到了李子木的麵容。


    青言滿心歡喜的說道:“阿臭,還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李子牧仍然是麵無表情,一如既往的向前走。


    青言問道:“阿臭,你這是怎麽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七拐八拐,李子牧拉著青言進了巧姑的家裏。


    這幾天來,李子牧根本就沒有離開常州,他想在動手之前見一眼青言,跟她說明白一切,也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青言問道:“阿臭,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李子牧一把鬆開了青言,然後說道:“難道你不好奇這是什麽地方嗎?我告訴你,這就是巧姑生前住的地方。”


    青言聽完後,心裏酸酸的,但是她仍然強言歡笑的說道:“她一看就是一個愛幹淨的女孩兒,有人把家裏收拾的一塵不染。”


    李子牧從屋裏拿出來一個包袱,然後扔在了地上。


    李子牧說道:“拿起包袱,趕緊給我滾,以後我們兩個再無瓜葛!”


    青言剛才還是滿心歡喜的,聽到這句話,她的心涼了半截。


    青言很不解的問道:“阿臭,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忽然間要趕我走啊?”


    李子牧說道:“為什麽,我今天就來告訴你為什麽,因為我馬上就要殺死了你爹。”


    青言心頭一顫,她聽到這句話後,心裏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青言十分了解李子牧,她看著李子牧那十分認真的眼神,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有那麽簡單。


    青言也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然後問道:“阿臭,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難道不能跟我說一下嗎?”


    李子牧不想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青言,因為他見不得青言傷心難過。


    李子牧轉過身去,說道:“迴去告訴你爹,叫他洗好脖子等著挨宰吧!”說完,李子牧就準備離開。


    青言從後麵一下子抱住了李子牧,然後說道:“阿臭,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我們以前兩個不是立過誓言,彼此之間是不會存在隱瞞的。”


    李子牧盡量的控製自己的眼淚,然後他一點點地掰開青言的手,然後大步的向前走。


    青言還是不甘心,一下子追了上去,但是沒有掌握好平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李子牧下意識的去扶青言,青言見到後,露出笑容說道:“我就知道我家阿臭是不會不要我的。”


    李子牧突然反應了過來,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合適,趕緊站了起來。


    李子牧內心得到了譴責,他心裏一直有個聲音,總是不停地告訴他:“你麵前的這個可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現在趕緊拔出劍來殺了她!”


    李子牧是那麽的愛青言,他又怎麽下得去手?


    李子牧自己安慰自己,碩大:“冤有頭債有主,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是他的父親和一個臉上全是疤痕的男子,與青言沒有關係,我自己不能夠濫殺無辜。”


    李子牧想要一走了之,但是他又看了自己身後的青言一眼,心裏有了另一種打算。


    李子牧知道,長痛不如短痛,如果自己不告訴青言原因,等青言的父親死了以後,她應該傷心的更厲害吧!


    李子牧轉過身來,青言一下子撲了上去。


    青言想要給李子牧個驚喜,告訴他已經懷孕了,他要當父親了。


    李子牧一下子推開了青言,然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究竟是怎麽迴事!”


    李子牧幾乎都是吼出來的,這可把青言嚇壞了。也就導致,青言剛剛到嘴邊的話,隻能自己咽下去了。


    李子牧也控製那一下自己的表情,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一絲的瑕疵。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讓青言徹底死心。


    李子牧說道:“其實我們兩家有血海深仇,你的父親就是殺害我父母的元兇,作為他們的兒子,我必須要為他們二老報仇!”


    聽到這個消息,青言一下子癱坐那個地上,然後說道:“不,不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


    李子牧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殺害我雙親的是你父親,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你趕緊離開吧!”


    青言聽完後,捂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不,這一定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迴去問你自己的爹,你問他十幾年前是怎麽殺害一對獵戶夫婦的。”


    聽到這,青言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青言說道:“你殺了我吧!”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什麽關係,趁著我現在心情好,你趕緊給我滾!”


    青言在這一刻,連哭都沒有哭。


    青言不是不傷心,而是她的眼淚早已經為李子牧流幹了。


    青言看著李子牧憤怒的表情,就能夠想到他內心的傷痛,她想要去安撫李子牧,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李子牧也沒有流淚,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李子牧慢慢的蹲了下來,然後捏著青言的臉頰,說道:“我之所以不殺你,不光因為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重要的是,我要你親身體會一下什麽叫做失去雙親的痛苦!”


    青言看著李子牧認真的眼神,就知道李子牧說的是真的。


    可是青言又怎麽能夠明白李子牧的良苦用心,他隻不過是想讓青言活下去。


    青言雙眼紅紅的,但是就是沒有流出淚水。


    李子牧說道:“事情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你竟然沒有為我流淚,原來你對我的感情竟然這麽一文不值,這樣我更沒有顧慮了,你的父親死定了!”


    “恨”是一種很強大的東西,有了它,軟弱的人不再軟弱,有了它,不管多麽困難,都會讓人活下去的。


    愛和恨雖然意思上背道而馳,但是都能讓人堅強。某種意義上來講,恨你一個人奧園比愛一個人的力量更強大。


    青言看著李子牧,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想讓李子牧放下這一切,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說這句話。


    李子牧有些崩不住了,他想趕緊打發青言。


    李子牧直接一把揪起來青言,說道:“這裏不是你家,我現在請你離開!”


    青言慢慢的站了起來,現在她的腦海裏還沒有反應過來。


    青言終於鼓起來勇氣,說道:“阿臭,我不是想讓你放下這一切,我想用我的命,白話我父親的命。”


    李子牧直接拔出來劍,指著青言說道:“你真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見到李子牧拔劍了,青言內心僅存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她自己無法想象,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絕情起來竟然這麽的狠。


    青言一把抓住了劍,然後手上的鮮血直流。


    李子牧見到以後,很是心疼,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李子牧一把推開了青言,說道:“我是不會讓你這麽輕鬆的死,因為這樣太便宜你了,我說過,我要讓你體會一下我的十幾年來的感受!”


    青言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肚子裏還有孩子,自己現在還不能夠死。


    青言並不打算將自己肚子裏有孩子的這件事情告訴李子牧,因為她現在能夠看得出來,李子牧的眼中隻有仇恨兩字,再也容不下她一絲一毫了。


    青言不想用自己腹中的孩子來拴住李子牧,因為這樣子李子牧餘生都不會快樂。


    青言鼓起了勇氣,然後笑著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那麽的愛你!”


    在這一刻,仿佛有上萬隻螞蟻,在李子牧的心髒上咬來咬去,讓他自己疼的死去活來。


    李子牧收迴了劍,然後說道:“我也告訴你一句話,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和你認識了!另外再附加一句,是給你父親的,告訴他,隻要我不死,我一定會抱著血海深仇的。”說完,李子牧就趕緊離開了。


    整個院子,就剩下了青言你一個人。


    青言忍受不住了,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李子牧也是跌跌撞撞走了不遠,嘴裏吐出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李子牧眼角裏流淌出來一滴眼淚,這滴眼淚在斜暉的映照下,映成了血紅色。


    李子牧臨閉眼之前,又望了一眼即將落下去的太陽。


    李子牧知道,自己和青言的愛情,就像這斜暉一樣,馬上就不複存在了。


    李子牧喃喃地說道:“對不起,阿言,我已經盡力了!”


    在這一刻,李子牧的愛情死了,他的那顆心一樣也死了。他曾經幻想過的一切,那種男耕女織,相夫教子的生活,在這一刻都破滅了。


    青言也一樣,他久久不能忘記李子牧望著她的那種眼神,那麽的犀利透骨,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青言有些抱怨自己,抱怨自己的出身,抱怨自己的父親。


    青言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然後說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是我父親的女兒?為什麽我父親會是阿臭的殺父仇人?”


    青言失蹤了,整個青府都像炸了鍋一樣,忙得不可開交。


    青徹更是惱火,他對著下人說道:“今天如果你們找不到小姐,就都等著死吧!”


    下人們也是十分的恐慌,那了解青徹的脾氣,言必行,行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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