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天地陡然為之變色。


    傅清毓連著退開了幾步之外,才能勉強站得穩腳跟。看著那一襲白衣,如同黑夜之中的白晝的司沉琰,傅清毓不禁顰了眉頭。


    憂愁才下心頭,又上眉頭。阿琰方才那番痛苦,即便恢複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片刻之內就恢複如初。他還用了這一身的內力,迎上那一掌!


    然而,高手過招,其他人無法介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互不相讓。


    傅清毓咬著唇,眼神如炬,落在了隱在暗處的一人,避開了那內力相湧的範圍,直衝著那人跑去。


    傅清毓閃身出現,那人的眸底掠過一絲吃驚。還有更多的情緒,傅清毓此刻也沒有讀懂的心思。傅清毓倏然伸出素手,想去抓那人,卻被那人堪堪的避開。


    那人溫潤的聲音散著一股子涼氣,“睿王妃,竟然是如此熱情之人麽?”


    傅清毓眸光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再次向那人擒去,“廢話少說!”


    雖說黑衣人的武功沒了,但那些招式還在。若不是因為在道煌廟之中,中了傅清毓的詭計,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隻能躲閃!


    黑衣人不甘示弱,因著男女有別,男子的骨骼與力量本身便與女子有著天差地別。黑衣人此刻卻是不敢放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傅清毓眼中的蝕骨噬魂。


    傅清毓沉著眸子,運起內力,朝著黑衣男子的胸口便是一掌,果斷,且無情。


    “噗——”黑衣人的口中再一次噴湧出血,鮮紅妖冶,如同一朵紅花,漩然綻放在這戰場之上。


    黑衣人跌坐到地上,直捂著胸口,試圖掩藏胸口顯露的令牌。


    傅清毓卻一把擒住他的脖子,冷著眸子看著他,“把東西交出來!”


    男子聞言,嗤笑了一聲,隨後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過了片刻後,才道:“沒有什麽東西。啊——”


    男子的聲音似相互撕扯的野獸,再也沒有了當初那種溫潤如玉的質感。他脖子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許,下意識的求生動作,讓他伸出手想要掰開傅清毓的束縛。


    傅清毓也趁此良機,取出他身前露出的令牌。黃金敕造,上麵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黃龍,正中央書著一個大字‘允’。


    東宮的令牌,嗬。


    傅清毓於瞬間聽到了那空中對峙的二人,因著內力深厚,從而爆發出一陣強波。衝倒了樹木,吹狂了綠草。


    聲音嘶吼,狂嘯不已。而那一襲白衣,一襲黑衣,如同相斥一般的紛紛朝著後方倒去。


    傅清毓眼中一亂,心跳停了半拍,“阿琰!”


    司沉琰以及司熠旻,落地後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腳步。司沉琰劍眉沉了山川,劍眉星目,在此刻有著一種深沉巍然的氣質。他的雙手交負於身後,白衣翩然,傲如驕陽。


    傅清毓匆匆迎了上去,看著司沉琰冷硬的線條輪廓如畫,並著那兩瓣微微蒼白緊抿著的薄唇,心中一窒。阿琰……


    而那方,黑衣人也來到司熠旻身邊,兩兩對峙。傅清毓才想抬起手,給他們一掌,那黑衣人卻取出一枚迷眼彈,朝著地上狠狠一砸。


    待到白煙散去時,已然沒有了他們的蹤影。傅清毓怒瞪著空蕩蕩的地方一眼,又急切的轉過身,神色染了幾分慌張,“阿琰,你怎麽樣?”


    司沉琰沉著劍眉,搖了搖頭,深邃的星眸之中一片靜蕪,“你先去看看阿五他們如何。”


    傅清毓不放心,可惜她又不懂得醫術,站在原地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屈服於司沉琰的目光之下。


    行了,她先去查看阿五他們如何就是了!


    傅清毓邊走,邊擔心的往迴看著司沉琰。倒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處。


    司沉琰眸子中深諳了一片星光,黯淡侵襲。微微翻過手掌,凝著眸子看著掌心上布滿的黑紋,胸口一陣血湧,口中腥甜。好看的薄唇邊際,隱隱滲出了血跡。司沉琰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跡,佯作無事。


    傅清毓查探下來,才知道除了阿五是清醒的之外,其餘的人都被震暈了。


    又有六七人,破空而來,齊齊單膝跪於地,阿七位於最前,抱拳頷首:“爺,我們來遲!讓爺和王妃受驚了!”


    ……


    迴到睿王府後,傅清毓滿身疲憊,但聽聞那些受傷的阿琰的部下,正由莫叔看病,風羽霜輔佐後,也安了不少心。


    司沉琰將傅清毓送到了屋門外,帶著笑意,“時辰不早,你先迴去休息,我找老頭子說一會話。”


    卻掩不住眉梢間的一縷疲憊。


    傅清毓覆下長睫,遮掩了眸中神色,清眸卻犀利的檢查,將那白衣之上的一朵紅花,看的一清二楚。傅清毓的內心,重重的一頓。


    隨後,便揚著唇角,假作沒有看到,“好,那你早些迴來。”


    傅清毓乖巧的進了門,司沉琰未曾在門外多停留一刻。轉身之際,雲淡風輕的臉上便現出了一道痛苦的異色。


    撐著紅漆圓柱,才扶住了原先快要難以支撐的身子。眸子深處,一片晦暗。


    司沉琰離開後,那扇闔著的門,再度被打開。傅清毓從屋內閃身而出,悄悄地追著司沉琰,一並來到了莫叔的屋外。


    傅清毓看不清裏麵的情景,隻好憑借著耳朵,聽著裏麵的交談對話。


    莫明言暴跳如雷,一聲怒喝:“臭小子!你這是要氣死老頭子我啊!”


    傅清毓在外頭,卻是難安,如坐針氈一般。莫叔這般生氣,阿琰究竟如何了?


    莫叔的聲音又透過窗戶紙傳來,“臭小子,又碰上那個臭小子了?哼,真是不死心的毛頭小子,老頭子我都提醒過他了,還敢傷害你!”


    那個臭小子?莫叔指的,又是哪一個?


    依然是那般的憤怒,憤怒!


    傅清毓沉著眉頭靜靜聽著,那裏端卻似沉默著的世界,再無了聲響。良久以後,傅清毓才聽到司沉琰無力蒼白的一聲,“我這個人,算是廢了吧。”


    幾乎確定的語氣,讓傅清毓鼻尖驀地一酸。雙眸泛紅,攥緊了拳頭,心中掙紮的揪心。仿若唿吸一次,便是將自己的心淩遲一次。如此苦痛,徘徊在心窩之上。


    “胡說!”那裏頭,又傳來一聲怒喝:“有老頭子我在,你能出什麽事!啊?臭小子淨說胡話!”


    “可是缺的藥材,卻是寒冰之木的樹葉吧。”司沉琰輕緩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病弱。


    卻讓傅清毓,眸中一亮。寒冰之木?


    莫叔萬分堅毅道:“哼,老頭子我就是爬,也要爬去取了寒冰之木的葉子給你來治病!方才的毒性,我用寒冰之木的樹根給你緩解了。你這混小子,就給老頭子我好好歇息!哪兒也不許去!”


    莫明言陡然打開了屋門,看著躲在窗戶底下,偷聽的傅清毓。莫明言迴身望了一眼,看著孱弱的司沉琰隱隱昏沉著,似有睡過去的跡象。便決然的關上了屋門。


    莫明言走在前麵,神色十分不佳。二人走離了司沉琰呆著的屋子,傅清毓才開口道:“莫叔,寒冰之木在哪裏?我去找!”


    莫明言身子僵硬,語聲也僵硬,不似之前那般友善,有著拒人千裏的冷漠。“你就是這般照顧他的?寒冰之木,我會想辦法,不用你幫忙。”


    傅清毓清眸微怔,走至了莫明言身前,“莫叔,此事說來話長。您先告訴我,寒冰之木到底在哪裏?您留下照顧好阿琰,我去找!”


    傅清毓知道,莫叔氣她,隻是因著莫叔心疼阿琰,才會對她這般。她可以理解。


    但眼下,刻不容緩。


    莫明言沉默了一會子後,斂了周身的一陣冷意,滄桑的聲音似古鍾鳴響,道了一切後。傅清毓聽完後,便匆匆的跑開,空中隻餘留了她飛揚的三千青絲,翩飛的裙角,還有一聲,“莫叔,照顧好他。我很快就迴來。”


    莫明言看著傅清毓的身影消失於自己的眼中,抬頭望了望夜幕。似濃稠的墨,深化不開,一如莫明言悠長的一聲歎息。


    這一對夫妻,真是和寒冰之木脫不了幹係!


    ……


    傅清毓不懂得這西山的格局,卻被她誤打誤撞的,走對了方向。


    隨著那一片冰天雪地驟然如冰花一般綻放於她的眼前,即便提起內力禦寒,身體內仍是不斷侵入了冰涼的寒氣,總也驅不散。


    若說司沉琰靠著深厚的內力取到寒冰之木的樹根。那麽傅清毓就全憑信念,還有感情。


    當傅清毓迴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車夫候在馬車旁,看著全身之上被冰霜籠罩的傅清毓,錯愕深存!


    幸好有著先前的寒冰之木的樹根,延緩了毒性的發作。以致於傅清毓第二日迴來的時候,時間還算恰好。


    莫明言接過寒冰之木,無意間觸及到傅清毓手,如同冰塊一般,寒涼的刺骨。氣嚷嚷的道了一聲:“你們兩啊,沒一個省事的!”


    隨後,莫明言又去取了一個瓷瓶,扔給了傅清毓。


    傅清毓接下後服用,便坐在了莫明言的屋子外小院的石凳上。心中不斷祈念著:阿琰,你一定要沒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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