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司熙允攔身於傅清毓麵前,鳳眸漾開幾縷輕薄的露.骨之色,“本太子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眼光。”


    傅清毓朱唇微微翹起,眉眼間掩著幾許厭惡之色,卻是難以發覺。如今,她是獨身一人,且又麵對太子,話語必須拿捏住輕重。


    “那麽多謝太子殿下的讚美了。”傅清毓微微移轉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司熠旻身上,笑道:“聽說,七皇子同麗莎公主也將擇良辰大婚。麗莎公主美豔動人,別有一番風情。能娶得麗莎公主如此嬌女,實乃羨煞旁人啊!我就在這兒,先恭喜一聲七皇子了。”


    既然司熠旻想要太子同阿琰因她產生矛盾,那麽她就將禍水東引!


    司熠旻噙著冷薄的笑意,眸色幽暗,“多謝。”


    麗莎公主本該嫁的是司沉琰,且是六月初八同傅清毓一起嫁給司沉琰。卻不知為何,出了那麽大的差錯,麗莎公主嫁的是他司熠旻,婚期也改動至了十月初九。任憑麗莎公主如何向她父王哭訴哀求,都無濟於事。一切,儼然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其中緣由,想來是和眼前的女人和他的二哥脫不了幹係!


    司熙允見傅清毓朝著司熠旻搭話,頓有一種被人忽視的憤怒。想他堂堂太子爺,未來的一國君主,那可不是人人圍著他,驕傲的如同孔雀一般。


    如今,在這個女人麵前,竟然就像是一紙虛設!哼,若不是他看她長得美,又是自己二弟的王妃,他早就讓她腦袋落地了!


    欸?不過……傅清毓方才說了什麽?麗莎公主!嘖嘖,這也是個尤物一般的美人兒啊!論起周身嫵媚,那麗莎公主勾魂攝魄功夫,也比傅清毓強多了!


    司熙允隨後鳳眸一眯,凝著稍許不悅,憑什麽這些好的,漂亮的,全都給了他的弟弟?他的那位太子妃,嘖嘖——跟她們一比,簡直是泥土一般的存在!


    “太子殿下還有七弟,當真是好興致。”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從蜿蜒的後亭路上,身著白色紋紫菱花衣袍的司沉琰,正噙著笑意而來。步伐優美,似天成的貴氣與尊昂,走至了傅清毓的身旁。


    極為自然地與傅清毓並肩而立。此刻,司熙允同司熠旻,才覺得眼中那璧人一般的男女,那般莫名的紮眼。傅清毓身著藕荷色的團花簇錦衣裙,與那白色竟出奇的搭配!


    “二弟來的真是好巧。”司熙允笑嗬嗬的斂起了眸中的稍許落敗感。


    真是來的好巧,巧到這般不偏不倚,就在這個微妙的時間出現!


    司熠旻一如既往的語聲,此刻也轉成了平靜溫和,“二哥,既然你已經來了,嫂子也有你陪著。那麽我就先告辭了。”


    “哎,走什麽走?走什麽走!”司熙允陡然昂揚著聲音,怒容微起,“好不容易,咱們兄弟聚在了一起,便去喝幾杯!昨日二弟的喜宴上,本太子還未喝夠呢!”


    言語間,挑.逗的目光有意無意的便落向了傅清毓,喝醉了,才說不準有下手的機會呢!嘖嘖,若是麗莎公主也在,那該多麽美妙啊!


    司沉琰薄唇輕啟,道:“太子,恕我們不能奉陪。清毓既然已經嫁與我為妻,按照祖先的規矩,我們自當去雲山上的雲若寺祭拜,再讓清毓入皇室的族譜之中。明日啟程,今日要迴王府先打點一番。”


    司沉琰說的確實是實話,皇帝的兒子娶正妻,必要去雲若寺祭拜先祖,再讓正妻如皇家的族譜之中。


    司熙允即便不滿,但也隻好吞了氣。想當初,他也是這麽過來的!


    司沉琰帶著傅清毓走後,司熠旻也即刻告辭離開。司熙允看著司熠旻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這走了一個,不還留了一個麽?


    鳳眸之中,隱晦深烈的光芒一閃而過。


    而另一邊,出了皇宮後。坐在了迴王府之中的馬車上,傅清毓坐在司沉琰的身旁,被他擁著。這才緩了神色,囁嚅著唇道:“這太子殿下,當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司沉琰噙著一道淡笑,“嗬,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他一時改了那些毛病,太過困難了。隻是,你這丫頭又為何去了賞蓮花。”


    蓮花池邊,一向幽靜。相比於禦花園中的奇珍異草,蓮花池倒是並不太受妃嬪的喜歡。原因便是太幽靜,容易發生事端。


    隨後,傅清毓將自己在蓮花池邊的事情告訴了司沉琰。當然,最初包括的人,就是柳妃。


    說到柳妃時,司沉琰的眸色陰鬱了稍許。再說到後來的事情時,司沉琰星眸之中湧卷星雲,陰霾覆黑了眸子深際。幽涼晦暗。


    “他計劃的倒是周詳,妄想無端挑起戰火。”司沉琰的笑意驟然凝深,更顯涼薄。


    隨後又緩開了涼薄的冷意,道:“不過你這丫頭,禍水東引這一招,用的也妙。”


    傅清毓在司沉琰懷裏笑彎了清眸,道:“多虧阿琰你教得好,若不是跟你這老妖孽相處久了,我也沒法想到如此絕妙的主意啊!”


    司沉琰劍眉星目,漾開凝深了萬縷柔情,“老妖孽?”


    真沒想到,他在這丫頭心底,還有如此稱號。


    “那麽為夫就讓你看看,為夫究竟是老,還是妖!”司沉琰大手一提,便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薄唇溫熱欺壓而上,擷取著她唇齒間的清香。


    ……


    雲山之上,山路皆由石子路鋪成,也不算寬敞。路邊的樹木叢生,雜草長度更是沒至了膝蓋。容不得馬車通過,皆是下了馬車,由轎子替代。行至半路上,一群黑衣蒙麵人從天而降,突然起了廝殺的聲音,刀劍錚錚相觸,激起一片混亂。


    “保護王爺!保護——”保護王妃!


    那人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人直刺入心髒,斷了氣息。而此時,司沉琰、傅清毓身邊的暗衛,全部出動。抵禦那外來的敵襲。


    傅清毓也在那刀劍聲響起時,令他們落下轎子。自己則是沉著眉心將手探到了身側,手指撫過那金絲楠木製的短劍劍柄,冷冽之際,倏然拔出了那柄短劍,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轎簾,朝外探去。


    傅清毓才掀開轎簾,便被截住了皓腕,落入一個熟悉的懷中。


    司沉琰低沉的嗓音倒有了讓這場廝殺搏鬥不再那麽血腥的美感,融著幾分寬慰,“別怕,有我在。”


    但傅清毓卻未曾放鬆下來,阿琰縱然再寬慰著她,但她卻依然聽得出,那聲音之中掩藏的一絲凝重。


    縱眼望去,那一片戰場之上,廝殺激烈兇猛。兩撥黑衣人各為其主,以命為賭注,換取這一場戰鬥的勝利。


    不難看出,阿琰的暗衛們,同另外一幫黑衣人勢均力敵,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司沉琰如是說著,“等會你隻要躲在我的身後,我不會讓人傷到你一分一毫。”


    傅清毓側眸,看著他冷硬的側臉輪廓,“我們既是夫妻,自當一同麵對!你送我的短劍,也該再嚐嚐血的滋味了!”


    傅清毓微勾著唇角,笑容凝著冷然的弧度,“阿琰,來了!”


    司沉琰星眸之中,幽深如徽墨一般,看著又突然出現的一撥黑衣人,正以他們為圓心,迅速包圍著他們。同時,舉著手中的武器,發了狂一般的衝向他們。


    包圍圈,正不斷縮小著。


    司沉琰同傅清毓,默契的將背部交給了對方,以二人之心,共抗敵人。


    司沉琰的內力雄渾深厚,那些黑衣人在他手下,走不出三招!而傅清毓雖不及司沉琰,但卻能確保自己周身三尺之內,無人可近!


    夫妻二人就以如此銳不可當之勢,逐漸清剿著那些黑衣人。


    勢頭好轉,形勢逐漸變佳之時,‘嗖——’羽箭破空,直直的對準著傅清毓,直逼左胸心髒部位!


    羽箭箭尖之上,泛著一絲黑亮的幽芒。卻是以極速而來,快到傅清毓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在了身前不遠處!


    來不及做出任何迴應!


    司沉琰星眸一沉,身子下意識的做出反應,反身懷抱住了傅清毓,用身體承席著那一蓄勢已久的羽箭。


    ‘噗嗤’一聲,箭刺入身體血肉的聲音,在傅清毓耳邊迴蕩的愈發清晰。瞳孔不斷地收縮,最終凝固成為一個小黑點。驟然之間,眼底清波晃動驚起巨浪。傅清毓看著緊緊擁住自己的司沉琰,帶著一道柔情笑意的司沉琰,卻闔上了星眸的司沉琰。傅清毓陡然猩紅了眼!


    “阿…琰!”


    傅清毓清濯的眸光開始變得深晦,嗜血,淩厲如同鋒銳的刀芒,疾風掃秋葉一般驟狂的掠過殘餘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顯然是被傅清毓可怖的眼神嚇住了,舉著兵器對準了傅清毓以防她的突襲,卻在步步謹慎的前進著!


    作為死士,他們唯有兩條出路,一是殺了敵人,二是自己身死!


    隱於樹林深處的人,勾著一道殘忍的笑。確實,他算得不錯,瞄準的是傅清毓,中箭的卻會是司沉琰。


    這一刻,傅清毓讓司沉琰靜躺在地上,撕扯著身上衣裙一角,扯下一條細長的緞子來,綁住了淩亂的長發。


    “誰都不允許靠近——我的阿琰!”


    題外話:


    咳咳,因為重感冒的原因,最近幾天估計就是三千了。親愛的們,抱歉了!感謝月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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