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很軟,涼涼的,卻讓傅清毓十分熟悉。這讓傅清毓麵色微微泛起了緋紅,她那日意亂情迷主動獻吻的時候……好像也是這種感覺?


    心神卻又不自覺的飄去了遠方。


    司沉琰的吻,略帶幾分懲罰意味,更多則是帶著如水潺潺的溫情脈脈。在她唇邊,在她心上,烙下了獨屬於他的氣息,他的印記。


    傅清毓迴過神來,慌亂的移開臉,嘴角從他唇邊擦過,怔了片刻才道:“你做什麽!”


    那麽突如其來的一個吻,讓她好心亂,好心顫!


    司沉琰薄唇微揚,眉眼帶笑的看著她,聲音惑著人心:“這是作為你質疑為師的能力的,懲罰。”


    懲罰?


    傅清毓抿了唇角,真是虧你想得出來!


    傅清毓扭過身子,捧住那張俊美的臉龐,眸底慧黠。對準了那兩瓣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這是作為你為師不尊的懲罰!”


    司沉琰星眸微眯起來,揉碎了星光迷離,大手扣住傅清毓的腦袋,將她逃離的退路切斷。勾唇一笑,耀亮了整片黑暗。


    司沉琰再次吻了上去,很溫柔,很疼惜,似要將她的美好全部采擷,全部據為已有。


    他或許就是這麽偏執的一人,要麽認準了一人便不再放手,要麽寧缺毋濫。


    傅清毓起初是在掙紮著,想要掙開他有力的束縛,卻被他柔和的輪廓蠱惑了心神,在他的深情中深陷,在他瀚無瀾際的眸中沉.淪。


    冬日寒涼,人心暖融,靜悄鸞動,情亂心房。


    當司沉琰鬆開那嬌豔欲滴的唇瓣時,輪廓柔和朦朧,嘴角的笑意愈發加深,昭示著他的心情格外愉悅。


    傅清毓隻是想滅滅他的威風,卻也不知,怎就一時衝動,說出了那句話,複又被那妖孽……唔,糾纏了好一番。摩挲著自己的兩瓣紅唇,微麻著,似有些腫起。可是,她的心跳竟然那麽快,心頭似被什麽綁住了一般,緊緊纏繞著,撓癢著心尖。


    素來冷靜,今時慌張。


    傅清毓咬了咬牙,這是什麽怪異的感覺?


    傅清毓顰著眉,拍了拍那妖孽扣在自己腰際的段玉之手,道:“放開我…”


    司沉琰心滿意足的鬆開了她,任由她起身。該抱的抱了,該親的也親了,他還是先放開這小丫頭好了。省的到時,這丫頭炸毛了,他還得費好大一番心思去哄她。


    傅清毓見這妖孽如此,連連慌張的起身,以僵硬的背朝向他。


    司沉琰將傅清毓的慌張納入眼底,慵懶的起身,走至傅清毓麵前,笑容揉了邪肆,道:“這裏,是我留下的印記。”


    他高大的身形逼近,幾乎又將她圈入了自己保護的範圍之內,司沉琰抬起白玉般的手輕輕拂過她嬌豔的唇瓣,似有化不開的柔情。


    傅清毓再次怔楞住,清眸之中映下那一張俊美無著的臉龐,鼻息中沁入那一道淡淡的沉香味,這妖孽今天腦子抽了吧?


    噢,不,其實應該是她腦子抽了!


    尤其跟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嗯,那種越來越詭異的感覺總在心頭縈繞著,揮之不去!


    司沉琰:“今日為師感覺甚好,多謝徒兒提供的‘美味佳肴’。”


    感覺甚好,美味佳肴?


    傅清毓咬牙,一字一頓道:“不客氣。”


    以前沒覺得司沉琰有多無恥,如今…傅清毓隻能說:無恥的妖孽無可抵擋!


    ……


    春節將近,空中又飄起了飛雪,似一團軟絨絨的小球,一時蒼茫如野,漫天素裝。


    而整個傅家的人都開始忙活起來,張燈結彩,爆竹鞭炮落了一地,將白雪之地綴成了紅色的花海。好不熱鬧。


    傅清毓靜靜立在屋門口,清眸映著那雪花如舞,又憶起那日清童張開懷抱,迎接那雪花的模樣了。


    這都多久了,還不迴來麽?


    “清毓,清毓!”


    清童悅耳的聲音如樂曲一般,越過寒冷的冬季,鑽入傅清毓的耳中。飄渺而又真切。


    傅清毓微微一動,似暖流淌過幹涸的心田,眸子落向了那緩步而來的身影。


    傅清毓見清童的身旁伴著秦鄴珄,豐神俊朗。與清童倒是出奇的相配。


    清童這丫頭,總算舍得迴來了。這麽多日子以來,想來秦鄴珄應該會將她照顧的很好吧?


    傅清毓微微一笑,道:“清童。”


    一聲唿喚,幾深思念。


    輕啟朱唇道:“這些日子,清童勞你照顧,給你添麻煩了。”


    秦鄴珄笑道:“客氣了,既是我邀請過去的,我就該要負責到底。”


    傅清毓想請秦鄴珄進去坐坐,卻不想他有事在身,謝過她的好意後,便離開了。


    時辰過的很快,清童在同傅清毓講述著遊曆時的故事,純澈的眸底中溢滿了歡欣。而除此之外,清童提到最多的人,便是秦鄴珄。


    當清童說到秦鄴珄的時候,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層絢爛的光芒。傅清毓隱隱覺得,清童或許對著秦鄴珄,開始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清童說了許多,傅清毓聽了許多,也想了許多。她想到了清童所描述的畫麵;她想到了清童的未來;也想到了,司沉琰;更包括了那些所有有關他們之間的一切。


    “清毓,你怎麽了呀?”清童見傅清毓眸子落向了遠方,唇角微勾著。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麽。


    清童癟嘴,她離開了這些日子,清毓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傅清毓捏了捏清童的臉頰,道:“沒事,隻是想到了你同世子遊玩時,一定很開心。瞧你,眉眼之中都是笑容。”


    清童聽後,捧著臉,笑眼看向了傅清毓,純澈的眸子晶亮著,“所以剛剛清毓你是在為我開心咯?我猜清毓你肯定也會喜歡的,下次我要帶著清毓出去玩!”


    “我剛剛,很開心麽?”傅清毓神色莫辨,清眸之中幽轉著幾道深深的輝芒。


    她剛剛想到的,不是有司沉琰麽?原來她想到他,會覺得開心?


    噢,她一定是覺得天太冷,從而產生的幻覺了!


    “是啊,你剛剛的模樣,就像是吃了蜜棗一樣,好甜哦!”清童咯咯的笑著,軟聲細語,卻讓傅清毓錯愕的張著唇,半天無了言語。


    傅清毓勾了勾唇角,清眸微微垂下,掩住了眸底的情緒。


    ……


    晚宴已經備好,傅家所有人坐在桌前。


    雖說是所有人,卻也僅僅隻有六個人。比起桌前人滿相聚的場景,傅家顯得太過空曠,太過冷清。


    人數不足,暗鬥來湊!


    趙氏端起了酒杯,笑意盈盈道:“老爺,今日我們難得一家齊聚,一家團圓,該要好好慶賀。今日,便讓我敬老爺一杯酒。唯願我們家人再不受不測妄言侵擾,擾亂傅家安寧。更願我們家人年年相聚,和樂安寧。”


    “好!”傅成應聲端起了酒杯,十分愉快。


    “爹,清毓也來敬你一杯!願傅家年年有餘,生意興隆!”


    傅清毓眸中清冷,有她傅清毓在,還想多麽和樂安寧?她是一定要讓那兩姐妹,悔不當初!


    “爹,雅曼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傅雅晴不甘示弱,也端起酒杯祝賀著。


    傅清毓淺笑,如初雪朦朧,“是過年,不是賀壽。”


    眸海深沉,融著譏誚。果真,從敢直接推她入湖來看,這傅雅晴智商堪憂,腦子有些不好用。


    傅雅晴聽後,冷笑著:“隻要表達了對父親的祝福,也不為過吧。何苦執著於內容相關呢?”


    “哦?那我如果在人家成親當天祝賀,本該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但我卻說了福如東海。不被人家嘲笑沒有腦子,不分場合,已經值得慶幸了。”


    傅清毓唇角依然呈著淡淡的弧度,趙氏那番話,怎可能是真心話,既然是祝福,又何須再提起妄言這二字。


    “好了,好了!今日咱們一家人便好好的吃頓飯,別拘泥於那些小節了。”


    傅成皺了眉,這好好的一頓飯,怎麽一會就跟打仗一樣。


    清毓也是,抓著個點不放做什麽!縱然他再疼她,也不能讓她這般放肆啊!


    傅清毓默了聲,笑容蝕骨凝結成冰,散在這原本天寒的時節。


    傅雅曼得意的看了傅清毓一眼,眉毛都快飛到發髻上方。


    傅雅晴微微揚了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還以為,爹會多麽偏心。此次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想來爹心底裏頭,應該覺得傅清毓有些咄咄逼人了吧。


    ……


    積雪如厚,鬆軟如綿。雪天沉冷,素裝裹地瑩白連天,遮蓋了原先地麵的一樺紅花。


    靜謐之晨,爆竹聲響,鞭炮嘈雜,紅花再覆白華,喜慶之綃,錯擾蒙揚。


    陡然一轉,尖叫聲劃破天際,驚飛一樹鳥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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