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沐陽看到慕雲落的時候,她一張笑臉已經轉過去了,朝著裏麵,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雲落,你感覺怎麽樣?」秦沐陽柔聲問了一句。


    「我沒事。」慕雲落聲音很輕,很是飄渺,「隻是有些累了。」


    「雲落,醫生說你失血過多,」秦沐陽輕聲解釋著,「覺得累的話,就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這裏守著你。」


    「嗯。」


    慕雲落答應著,兩個人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


    等到劉媽煲好了湯來到病房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這樣安靜的場景,慕雲落在病床上躺著,秦沐陽在離她不遠處坐著。


    「劉媽。」秦沐陽看劉媽進來,坐直了身體,「辛苦你了。」


    「說什麽辛苦。」劉媽看著慕雲落熟睡的樣子,搖搖頭,「我都是為了我家小小姐。」


    「我知道,你對雲落好。」秦沐陽也看了一眼慕雲落,抿了一下唇角,「你陪她一會。」


    劉媽點點頭,看著秦沐陽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然後搖頭嘆息。


    這個小胖子也是個癡情種,可是,怎麽就偏偏遇上了顧少?


    不止如此,小小姐跟顧少已經結婚了,他怎麽能橫插一腳?


    唉!真是作孽啊!


    想想當年的小姐,都已經夠苦了,現在的小小姐居然又是這麽苦命的人,還真是讓人心疼。


    不管怎麽說,這個小胖子有些不應該了……


    此時的秦沐陽離開了病房,來到走廊的拐角處,靠著牆壁,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撥了個電話出去。


    「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她心甘情願留下來,這樣你放心了吧?」


    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麽,秦沐陽似乎很生氣,抿緊了唇角。


    「我愛她,我不想利用她做任何事情,更不想威脅她做什麽,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說完這番話,秦沐陽咬著唇角,聽著手機那端的聲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這次我不是想讓她迴到我身邊,我絕不會逼她……」


    電話那端似乎也沒什麽好話講,打斷了秦沐陽的話。


    可是,秦沐陽也並不是好惹的,「我跟你不一樣,我隻要她迴到我身邊,而你……」


    這通電話打得很不痛快,秦沐陽表情一直緊繃著,到最後的時候,秦沐陽似乎都沒有聽完對方說話就氣唿唿地掛斷了電話。


    望著窗外初冬的景象,秦沐陽的心也像這初冬的天氣,慢慢在發涼。


    慕雲落一醒過來,看到顧寒墨是什麽樣的反應,他沒有看到,可是,他衝進病房時候,他們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抱在一起剛剛分開。


    然而,慕雲落卻在看到他出現之後,向顧寒墨提出了離婚,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在乎顧寒墨,在乎風行集團,在乎慕氏集團,唯獨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他。


    她賠上自己的幸福,想要她在乎的一切都好好的。


    而他呢?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在乎的東西。


    她應該會恨他吧?也許現在沒有,但是將來一定會的,如果真的可以,恨也好,她終究還是要記得自己。


    病房裏的慕雲落已經醒了過來,劉媽見她醒了過來,這才放心,剛剛看慕雲落一直睡著,她真的怕她一直這麽睡下去,就好像她進了醫院之後沒有醒過來一樣。


    「小小姐,你沒事吧?」劉媽一臉著急地看著慕雲落,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劉媽,你來了。」慕雲落看劉媽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轉,趕緊給她吃定心丸,「你放心,我好得很。」


    「謝天謝地,小小姐,你總算沒事。」劉媽說著話,眼淚都要出來了。


    「劉媽,」慕雲落抿了唇角,有些猶豫。


    「小小姐,有什麽話,」劉媽看得出來慕雲落的遲疑,「你盡管說。」


    「顧寒墨……」慕雲落聲音很輕,「他……」


    「你還問呢?」劉媽一聽慕雲落說顧寒墨,臉色立即就變了,「你們又怎麽了?他迴了雲園,那張臉,我都不敢看。」


    慕雲落輕輕嘆了口氣,「他很生氣?」


    「何止是生氣,」劉媽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我看著他都害怕,都沒敢跟他說話,還是他看湯煲好了,讓我送過來的。」


    「是他讓你送湯過來的?」慕雲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劉媽嘮叨著,「看著他那個樣子,我可不敢跟他說話。」


    她連離婚都提出來了,他居然還讓劉媽送湯過來?


    慕雲落咬著唇角,暗自想著,鼻端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小小姐,不管怎麽樣,」劉媽盛了一碗湯,端到了慕雲落麵前,「湯是我煲的,特意放了很多材料,你多喝點,身體才會好。」


    慕雲落點點頭,接過湯,一勺一勺慢慢喝著,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小姐,」劉媽看慕雲落不說話,忍不住開口,「你和顧少畢竟是夫妻,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清楚,我看他對你……」


    「劉媽,你別說了。」慕雲落輕輕打斷了劉媽,「我和他……沒可能了。」


    「什麽叫沒可能了?」劉媽一聽更著急起來,「你們要離婚?」


    慕雲落抿了一下唇角,點點頭,這件事劉媽早晚要知道,索性就告訴她好了。


    「這可不行,小小姐。」劉媽看慕雲落點頭,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了,更急了,「顧少對你,你對顧少,我都看在眼裏,有什麽大不了的事,為什麽要離婚?」


    「劉媽,不說這些了。」慕雲落沒有辦法跟劉媽解釋,隻好岔開了話題,「湯很好喝,我想再來一碗。」


    「好,好。」劉媽接了碗去盛湯了,可是嘴裏還在念叨著,「怎麽能離婚,不能離婚啊……」


    正說著,秦沐陽從外邊迴來了,劉媽也就不說了,給慕雲落盛了湯端了過去。


    慕雲落喝著湯,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還好醫生這個時候進來了,看慕雲落在喝湯,點點頭,「你要多吃東西,身體才會強壯起來,抵抗力才會加強。」


    慕雲落點點頭,「謝謝醫生。」


    醫生給慕雲落檢查了一番,然後又問了些問題,就要離開,卻被慕雲落叫住了。


    「醫生?」


    「還有什麽問題嗎?」醫生轉迴身來,看著慕雲落。


    慕雲落看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沐陽一眼,「醫生,我想問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出院?」醫生遲疑了一下,也看了秦沐陽一眼,然後才說,「其實,你隻是身體太虛弱,如果不想呆在醫院裏,明天就可以出院,迴去好好靜養休息就可以。」


    「這樣啊,」慕雲落一聽醫生的話,臉上瞬間有了笑意,「謝謝醫生。」


    「不用客氣。」醫生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雲落,你明天要出院?」


    醫生一離開,秦沐陽就開了口。


    慕雲落點點頭,迎上秦沐陽的目光,「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再說了,醫生都說沒有問題。」


    秦沐陽抿了一下唇角,點點頭,「好,那我們明天迴家。」


    迴家?


    慕雲落愣了一下,迴家是指迴到秦沐陽的那棟別墅,還是迴到慕家老宅?


    可是,她沒有問,但是劉媽卻替她說了出來,「小小姐,迴家也好,你在慕家老宅,我照顧你方便,你想吃什麽,想喝什麽湯,我就給你做。」


    「謝謝劉媽。」慕雲落有些驚喜地看著劉媽。


    秦沐陽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心裏明白,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麽,畢竟慕雲落已經向顧寒墨提出離婚了,他還能要求她做什麽呢?


    確定了離開醫院的時間,慕雲落的心情就開朗的不少,喝了不少的湯,還跟劉媽聊了一會,這才睡下。


    秦沐陽一直都沒有離開,卻也沒有插嘴,聽著她們說著以前的事情,他也陷入了那些他知道,或者不知道的迴憶之中,那種感覺他一直很懷念。


    等到慕雲落睡下,劉媽才離開,秦沐陽也就在一旁的沙發上將就一夜。


    可是,慕雲落並沒有睡著,她聽秦沐陽睡下,慢慢張開了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需要互相猜測彼此的心思,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心照不宣,沒有任何秘密。


    正想著,慕雲落就覺察到病房外麵有一個人影立在那裏,她的心頓時砰砰地挑了起來。


    會是他嗎?


    不會的,她已經把話說得那麽絕情,連離婚都直接搬了出來,他們之間還有話好說,他還有什麽理由再來看她?


    一想到這些,慕雲落的心就抽痛了,不由動了動身子,麵朝著病房門的方向,仔細看著,隻是這個樣子,也就正對著沙發上睡著的秦沐陽,她所有的動作都被他收進眼底。


    秦沐陽也沒有睡著,看到慕雲落的樣子,他的唇角就慢慢咬緊了,順著和她期盼的目光看了過去。


    病房外的人影很清晰,秦沐陽看得咬牙切齒,雙手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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