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園大廳,顧寒墨和慕雲落麵對麵坐著,此時的慕雲落還是一身濕淋淋的衣服。


    劉媽見慕雲落渾身濕透迴到家,嚇壞了,想讓她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可是,話還沒有出口,就看到顧寒墨跟在身後,一臉陰沉,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慕雲落看得出來劉媽的關心,示意她離開,自己直奔臥室換衣服。


    「慕雲落!」顧寒墨聲音陰沉地傳來


    「有事嗎?」慕雲落頓住了腳步,卻沒有迴過頭來。


    「你沒有話說?」顧寒墨的聲音異常陰冷。


    慕雲落慢慢轉過身來,迎上顧寒墨的目光,唇角慢慢咬緊,「我沒有什麽話可說,該說的話,我都說清楚了。」


    「請病假,跟秦沐陽一起出現在慕家老宅,你渾身濕透,他抱著你。」顧寒墨盯著慕雲落,「你告訴我,他隻是救你?」


    慕雲落唇角顫抖,「這些都是事實。如果你調查了我所有的事情,出現在慕家老宅,看到了那樣的畫麵,我無話可說。」


    顧寒墨冷哼了一聲,在沙發上慢慢坐了下來。


    「沒什麽事,我去洗澡。」慕雲落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顧寒墨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再問你一遍,昨天,涼怡跟你說了什麽?」


    慕雲落愣了一下,抬眸看著顧寒墨,淡淡地一笑,「涼怡說了什麽不重要,今天發生了什麽也不重要。」


    「秦沐陽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顧寒墨盯著慕雲落,唇角勾著一抹狠戾的笑意。


    原來,他在意的始終是她跟秦沐陽親密接觸,卻沒有告訴他,他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慕雲落呆愣了幾秒,然後笑了起來,笑得雲淡風輕,迎上顧寒墨的目光,「你怎麽想都好。慕家老宅,你已經還給了我,宋雨菲已經迴來了,我不會當不識趣的小三。」


    顧寒墨愣了一下,慕雲落輕描淡寫的樣子,讓他心裏沒來由地煩躁,「這些事跟宋雨菲沒有關係。」


    慕雲落冷哼了一聲,垂了眼眸,「有沒有關係,也不重要了。」


    顧寒墨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盯著慕雲落。


    慕雲落吸了一口氣,「沒什麽其他事的話,我先迴房了。」


    顧寒墨沒有說話,慕雲落也沒有再等下去,她覺得自己再等下去,就會窒息,立即起身,腳步踉蹌,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了臥室,關上門,靠著門身子就滑了下來。


    身子微微顫抖著,慕雲落還沒有換衣服,淚水就不可遏製地湧了出來,抱著雙肩,小腦袋伏在膝蓋之上,雙肩劇烈地顫抖著。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慕雲落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她才慢慢抬起頭,一雙眼睛已經紅腫得像是兩個桃子。


    扶著牆壁,勉強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浴室,衣服都沒有脫,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在她身上蔓延開,她冰冷的身體總算有了一點暖意。


    慕雲落抱著自己的雙肩,臉上水流縱橫,不知道是水,還是淚,好久之後才慢慢脫掉自己的濕衣服,讓自己暖和起來。


    好久之後,慕雲落裹著浴袍迴到臥室,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顧寒墨的聲音一遍一遍響在耳邊。


    秦沐陽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剛剛的談話,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慕雲落的心撕裂般得疼痛,她已經拿迴了慕家老宅,而且是煥然一新的慕家老宅,她不是應該開心嗎?她終於獲得自由了?


    閉上眼睛,腦子裏出現她和顧寒墨認識之後的點點滴滴,從酒店事件,到夜涼怡誣陷,再到慕雲甜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雖然他沒有完全信任她,可是,到最後,他都在幫她!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一個宋雨菲,就算夜涼怡說,他寵她就要達到寵宋雨菲的程度,然而,她一迴來,高下立現,他們之間就出現了無形的裂縫,如今,這條裂縫終於變成了不可跨域的鴻溝。


    慕雲落張開了眼睛,腦海裏的一幕又一幕讓她無法自持,可是,望著天花板,那些過往還是像過電影一般在她麵前一遍一遍重演著。


    慕雲落甩了甩頭,突然想起來,顧寒墨帶她迴了這裏,連向秦沐陽道別的機會都沒有給她,秦沐陽大概要一個人去看醫生,或者迴去了。


    想起這些,慕雲落趕緊撥了個電話出去。等待音響了兩聲,電話就接了起來。


    「雲落。」秦沐陽的聲音依然陽光而溫暖。


    「沐陽。」慕雲落的聲音卻有些尷尬而別扭,「你還好吧?」


    「我沒事。」秦沐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事實上,他每說一個字都疼得厲害。


    「你去看醫生了吧?」慕雲落有些不相信,她看到了秦沐陽臉上的的傷勢,雖然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還是挺嚴重。


    「看過醫生了。」秦沐陽語氣肯定,安慰著慕雲落,「醫生都說沒事,你就放心吧。」


    「真是對不起。」慕雲落聲音裏充滿了愧疚,咬著唇角,認真地說,「隻是想讓你迴憶一下以前美好的事情,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我一定要學會遊泳了。」


    「算了,」秦沐陽語調輕鬆,「你還是不要學了。」


    「為什麽?」慕雲落有些不理解了,「如果我那次學會了遊泳,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如果你學會了遊泳,」秦沐陽的聲音聽起來很鄭重,「我哪裏還有機會救你?」


    「額……」慕雲落愣了一下,抿了唇角,「沐陽……」


    「雲落,」秦沐陽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你冰雪聰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我不想給你壓力,我想看著你幸福。」


    「嗯。」慕雲落點點頭,「我知道,你就像我的秦哥哥一樣,我怎麽會不明白?」


    「親哥哥?」秦沐陽苦笑,嘆了口氣,「雲落,我不想當你的哥哥,更不想當你的親哥哥,你明白嗎?」


    「我……」慕雲落咬著唇角,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雲落,」秦沐陽聲音輕飄飄的,那麽不真實,「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奢求你現在給我答案,但是,我希望你認真考慮之後,能給我一個答案。」


    「我……」慕雲落唇角抿著,「沐陽,我們……」


    「好了,不說這些。」秦沐陽打斷了慕雲落的話,像是害怕聽到她說了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話一樣,「你好好跟顧寒墨談談。」


    「好。」慕雲落隻好點頭答應,「那你好好休息。」


    掛斷了電話,慕雲落唇角扯起一絲苦笑,好好跟顧寒墨談談,他們還能談什麽?再談恐怕就是……離婚了吧?


    顧寒墨此時應該打電話給宋雨菲,兩個人正在慶祝顧寒墨最新的發現,作為離婚的最好藉口吧。


    顧寒墨靠坐在大廳裏,眼睛盯著慕雲落的房間,沒有打電話,更沒有開心的表情,相反表情緊繃。


    慕家老宅那一幕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的妻子和青梅竹馬抱在一起。


    原本以為,他已經見過太多次慕雲落和秦沐陽在一起的畫麵,這樣的畫麵也不會引起更大的波瀾,沒想到的是,他看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給了秦沐陽一拳。


    但是,等他看到慕雲落似乎毫無生命力地躺在長椅上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這個女人就成了一切,他隻有一個希望,她醒過來。


    然而,當慕雲落醒過來,看到他的時候,她那種複雜的眼神讓他剛剛那些心情瞬間消散了,作為男人的尊嚴瞬間就覺得被挑釁了。


    他希望她能夠給他解釋,但是沒有想到,她在乎的依然是,他在監視她,他派人跟蹤她,他不信任她。他們之間每次出問題,似乎都是這樣的結局,她以為他不信任,但是,她一直懷疑他對她監視她,何曾給過他信任?


    這樣想著,顧寒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從慕雲落的房間移開,腦子裏想起另外一個女人,宋雨菲!


    她已經迴來了,他說過會處理好跟慕雲落的事情,也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一出現這樣的念頭,顧寒墨不由再次看嚮慕雲落的房間,如果沒有出現今天的事情,他又會怎麽處理他們之間這場婚姻?


    正想著,顧寒墨的是手機響了起來,有些煩躁地摸出來看了一眼,眉頭就蹙了起來,抿了一下唇角才接了起來。


    「雨菲,什麽事?」


    「你上次拜託我幫你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宋雨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怎麽樣?」顧寒墨不由坐直,目光看嚮慕雲落的房間。


    「發那些郵件給各大媒體主編的ip有了進展,」宋雨菲突然有些猶豫,「寒墨,如果我告訴你,希望你不要誤會我。」


    「那個ip位址跟慕雲落有關?」顧寒墨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盯著慕雲落的房間。


    「寒墨,既然你這樣問,我想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宋雨菲輕輕嘆了口氣,「跟她關係匪淺……」


    「秦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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