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兩對峙,互不相讓。


    季辭抬眼看了看秦玨,又看了看寒生。


    最後沉默著拽住秦玨手指,把他從自己發絲上撥弄下來:


    “行了,都這麽晚了,我還要休息呢。”


    季辭朝著寒生露出一抹笑容,親熱道:“寒生長老操勞了這麽多天,一定早就累了吧?此時已是深夜,長老應當迴山峰休憩,而不是在弟子這裏浪費時間。”


    說著,他想到了什麽,又下了床榻,從櫃子裏摸出了自己前些日子拿藤草編的一盞小燈籠,塞到寒生的手裏:


    “其實長老每迴送禮,弟子心裏都過意不去,但弟子身上又沒有什麽值錢的物件,便親自編了盞燈籠,那麽多個,也隻有這個尚且還能入眼。長老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先趕客,後送禮,他季辭真他媽是個小天才。


    季辭一雙明亮的眼睛認真看著寒生,眼神殷切。


    寒生垂眸看著那盞小草燈。


    是用藤草編織出的燈籠樣式,外形圓滾滾的,膨脹可愛,裏麵有一個鐵絲掐出來的小台子,可以把蠟燭放進去,也算是個小巧精致的玩具。


    不算多稀奇的一個小玩意,但……


    這是季辭第一次送他禮物。


    寒生稍微有那麽一點的……動容。


    他眼底神色莫名,將小草燈收起來,淡聲道:“不嫌棄。”


    見此,季辭麵上的笑容便擴大了幾分:“既然如此,那寒生長老便快些迴去吧,免得睡不好,我記得明日寒生長老還要忙活宗門事務?”


    聞言,寒生微怔:“……是。”


    他看向季辭,目光柔和下來:“那我就先迴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嗯嗯。”


    季辭明麵上笑著答應,暗地裏默默吐槽。


    瑪德,到底是誰大半夜爬窗進來惹得他不能好好睡覺?


    他居然還好意思說?


    但這話注定不能大刺刺地說出來,季辭臉上的笑容於是越發真誠親和。


    寒生被他的笑容蠱惑,心滿意足地走了。


    臨走之前,還給了秦玨一個警告的眼神。


    秦玨眼底的抵觸和厭惡幾乎快要藏不住。


    直到寒生離開,季辭主動抓住了他的手,那些滔天的情緒才被壓下。


    他嗓音低啞:


    “師兄,你都沒給我做過草燈。”


    聞言,季辭驚訝道:“怎麽會?”


    他又打開自己床頭的櫃子,從裏麵拿出四五個小草燈,無一不是編的分外精致,甚至還用水粉和顏料上了色的。


    與之相比較,寒生長老手上的那個,充其量隻是個半成品。


    秦玨怔愣了片刻,失笑道:“師兄是故意的?”


    “那當然了。”季辭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個草燈編的不怎麽好,掐出來的燈台也不是很穩定,放蠟燭上去估計會壞掉,我原本是打算過些日子丟掉的。”


    他微抬眉梢,笑眯眯道:“不過既然寒生長老來了,那就給他吧。”


    畢竟再好的,寒生也配不上了。


    季辭是非分的很清,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


    他討厭寒生長老這個人,所以即使他表麵上裝的有多親熱恭敬,內心深處都不會因為對方態度的轉變而動容半分。


    想到這,季辭假惺惺地抹著眼淚:“唉,我果然是個冷酷沒有感情的家夥。”


    秦玨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的胡言亂語,隻是默然了片刻,接著便說道:


    “剩下的這些燈,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了。”季辭說道,“前些日子下山去玩,和一個手藝人學的,我特地學來,送給你和明遠。”


    雖然隻是個小玩意,但季辭一向對這種手工製作的小禮物很喜歡。


    見到這個小燈籠的第一眼,季辭就覺得這東西如果刷漆刷的好看,係在秦玨腰上,或者劍柄上,都會是個不錯的裝飾。


    他這麽想著,便這麽說了出來。


    秦玨微愣,隨後笑了出來:“把草燈籠掛在劍柄和腰上?師兄,你的想法總是這麽奇妙。”


    聞言,季辭頗有些不爽:“不行嗎?”


    他眯了眯眼,眼神中有殺氣顯現:“你取笑我?”


    秦玨憋著笑:“不敢。”


    “我看你就是膽子肥了,竟然敢取笑師兄了!”季辭手裏握著劍,威脅似的抵在秦玨腰間,“等著,師兄今日就把你給了結了。”


    秦玨垂首看了一眼,隨後一隻手圈住季辭的手腕,連著劍一起抽了出去,溫和道:


    “不會的。”


    他眸中是清亮的笑意,半點不見剛才因為寒生所以生出來的暴戾。


    季辭歪了歪腦袋:“不會什麽?”


    秦玨手指慢條斯理地撚磨季辭的手腕皮膚,溫聲道:


    “隻要是師兄送的,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嫌棄呢?”


    第75章 傳訊


    那天晚上,季辭死乞白賴拖著師弟和自己一起睡覺。


    秦玨拗不過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季辭心滿意足,終於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第二日大早,季辭從睡夢中醒來,順勢把手往旁邊一搭,卻發現沒人。


    嗯?小師弟起這麽早?


    他們小年輕精力都這麽旺盛的嗎?


    季辭百思不得其解,他披上外衫走到屋外,就看見秦玨一頭青絲濕潤,像是剛沐浴完畢的樣子。


    看見他之後,還避開了視線。


    季辭眨了眨眼,溜達過去問道:“怎麽大早上的洗澡?”


    秦玨眼眸黑沉,喉嚨動了動,低聲道:“出汗了,不太舒服。”


    “是這樣?”季辭狐陷入自我懷疑中,“我做夢的時候抱著你了?”


    不然九月份的天,怎麽會一起睡個覺就出汗?


    秦玨看著他,眉宇間閃過一抹煩躁:“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聽到這話,季辭很是擔心。


    該不會是生病了?


    這麽想著,他便抬手想去摸摸秦玨的額頭,卻反被對方反抓住手腕,躲了過去。


    腕間被箍的生疼。


    季辭錯愕地抬起頭來:“你做什麽?”


    秦玨抿了抿唇,驀然鬆開手。


    他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些,眼底立刻流露出自責的神色。


    秦玨喉嚨吞咽了一下,隨後啞著嗓子,低聲道:“抱歉。”


    季辭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攥出紅痕的手腕,輕微蹙了一下眉頭,倒不是很在意。


    他擔憂地看向秦玨:“我隻是害怕你生病了,躲什麽?”


    “我沒事。”秦玨說道,“我隻是心不靜。”


    剛才的冷水澡兜頭而下,他怕師兄再碰他,會引火燒身。


    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玨眼眸暗沉。


    季辭渾然不知,想伸手安撫他,但是又怕秦玨會抗拒,隻得作罷。


    他幹巴巴地說道:“那你記得照顧好自己,還有,你說的心不靜……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秦玨收斂了麵上的神色,從芥子環中拿出傷藥,仔細地給季辭手腕上了藥,隨後岔開話題,“時辰不早了,師兄先去練劍吧,我去做飯了。”


    話音落下,他便離開了此地。


    臨走前,還將傷藥塞給了季辭,囑咐他按時塗藥。


    季辭略有些無語。


    他又不是什麽細皮嫩肉的三歲稚童,這點小傷,還需要按時塗藥?


    季辭將傷藥塞進芥子環中。


    這手腕上的傷,他都沒有感覺到痛!


    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季辭心滿意足地提著劍去修煉了。


    ……


    過了大概三四日,季辭正在院子裏給他的寶貝折柳劍擦拭劍身,就就見一隻信鴿越過院牆,飛了進來,正正好落在季辭擦的鋥光瓦亮的劍刃上。


    季辭微抬眉梢,伸手驅趕著膽大包天的小信鴿:


    “快走,待會我這折柳劍要是不高興,起來能直接削掉你一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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